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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王那边可有消息传来?”
“回皇上,暂还没有。”
皇上听了,脸色难看。
荆州
关于皓月的形势,皇上知道了,湛王自然也知晓了。而容倾坐在湛王身边,也听了个完全。
“下去吧!”
“是!”凛五轻步退下。
湛王看着容倾,不言。
容倾被湛王盯着,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湛王这是在等着听她的,听后感吧!
“皓月摄政王,真的是蔫坏蔫坏的一个人。”
湛王听了,端起桌上茶水,轻抿一口,清清淡淡道,“形容的够轻柔的。”连个恶字都没用。
容倾听了,笑了笑,而后正色道,“钟离隐绝对不是一个良善之人。这一点儿在他伸手把我拉下山崖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了。”
“然后呢?”
“一定敬而远之。”
这话,湛王相信。但,没甚用。因为,钟离隐那人有的时候不是你想避就能避开的。
放下茶杯,看着容倾淡淡道,“对于他推钟离珉上位,而并未自立为帝,你怎么看?”
“只是过渡!”
容倾这未多加思索的话出,湛王眉头微动,“本王还以为你会说是为名。”
钟离隐为帝,名不正言不顺。而,为了顾全自己的仁和,贤德的名声,才立了那么个傀儡。如此,既保住了名,也完全不妨碍他掌控皓月。
想来,很多人都会这么想。也因此,容倾刚才的回答,让湛王略感意外。
容倾摇头,平缓道,“成王败寇,当皓月完全被他掌控。皓月的历史要如何改写,都由他说了算。到时候,那些说名不正言的,都会随着附和。清楚这一点儿,他又怎会为了他人口中的言说,而让自己屈就在一人之下。”
湛王听了,看着容倾,眼底溢出点点幽光,“所以,你说的过度指的是什么?”
“俗话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凡事急于求成,最后结果不是事与愿违,也是差强人意。钟离隐应深谙这一点儿。所以,该退一步的时候必须退。而现在,是他要退的时候。”
“因为走到这一步,他自己也必损耗不少。改朝换代,帝位交替,总是伴随着最惨烈的恶斗。几位皇子,皓月臣民,想压下所有,强硬上位是冒险。一个弄不好,他之前所谋划的一切都会功亏一篑。”
“所以,才有了钟离珉的上位。”
“他扶持钟离珉上位的理由是什么?是因为他年幼,好拿捏吗?”湛王随意问。
容倾摇头,“钟离珉年幼只是其次。主要是他背后的南宫家!南宫家,皓月的重臣,钟离谨的助力。实力不容小觑。现他们辅佐的钟离谨错失帝位,已让他们懊恼。要是钟离隐这个时候再强硬上位,硬逼着南宫家臣服,极有可能会遭到反噬。”
“若是他们联合其他几位皇子一起对抗钟离隐的话。结果很是难料。更重要的是,他们打压钟离隐也是名正言顺。谁让钟离隐这个王爷继承大统不够理直气壮呢!”
“而现在,钟离隐后退一步,扶持钟离珉上位。如此,南宫这个外祖家再做什么都不免犹豫。对抗钟离隐等同是成全别人。而且,也缺少一个由头。还有南宫紫……”
“不得不说,钟离隐留下南宫紫,点亮了整个棋局。南宫紫身为新帝的母后,南宫家的女儿。她的一句话很有分量。若南宫家真的跟钟离隐对上。我想,南宫紫十有**不会站在南宫家这边!”
“当儿子的性命和自己的命,跟娘家的利益,贪妄放在一个天平上时。该如何抉择,并不难!”
“当南宫紫站在钟离隐这边,南宫家的所有作为,都会被列为谋反。如此,在钟离隐后退时,南宫家也只能附和。对着那年仅三岁的新帝高呼万岁!”
容倾说完,看着湛王,期待道,“相公,我分析的可对?”
湛王点头,悠悠道,“堪称一谋将。”
湛王夸赞的话出,容倾瞬时笑开了花儿。
笑过,伸手握住湛王的手,正色道,“相公,你媳妇儿真不是缺心眼的傻子。我这一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够这样跟相公一直到老。至于钟离隐如何,都跟我没太大的关系。吃着碗里看着锅里,那作为,彰显的不是自己的魅力,而是傻缺。女人,一辈子得以有心人足矣!得相公如此相待,世上任何男人于我都是浮云。”
“是吗?”
“相公不相信么?”
湛王淡淡道,“是不相信。”
“为什么?”
“你对着京城胡同口卖豆花的男人垂涎欲滴的样子,本王还很是记忆犹新。”
“你要是这么说的话。那我对着买红油凉面的大爷还时常想念呢!”容倾说完,砸吧砸吧嘴巴,“相公,明天我们去吃红油凉面吧!”
“不去!”
“明天有事儿要忙吗?”
“要给皓月摄政王挑选贺礼。”
容倾听了,顺嘴问一句,“相公准备送什么呀?”
“你在意?”
“是好奇。”
“是吗?”
容倾听了,起身,“天色不早了,安歇吧!我去铺床去。”
容倾走开,留下小心眼的男人继续小心眼着。
京城
三皇子突然回府,惊讶之后,既是欢喜。
三皇府山下,无不欢喜连连。男主人回来了,府内气象就该是这样。
而云榛呢?看着白白嫩嫩的闺女,看着井井有条的府。对着庄诗雨连连点头,“不错,你把皇子府打理的很好。”
庄诗雨听了,赶紧俯身,“都是妾身该做的,当不得……”话还未说完,又听云榛道。
“皇子府有你守着。本皇子在不在好像都没关系!”
一句话,庄诗雨动作顿住,表情抑制不住有些发干。
云榛说完,飘然离去。才不管你尴尬不尴尬。
老管家默默跟在后,心里默默:三爷还是那么不懂得怜香惜玉。
庄诗雨看着云榛的背影,不由感到无力。对着云榛,总是不知该往哪里着力!
荆州
在荆州停留几日,湛王忙完事,容倾看完景。启程,前往下一城。
走着出城的路上,容倾拉着湛王,不由道,“相公,我们还有钱吧!”
湛王听言,扬眉。脸上表情,似容倾问了什么奇怪的问题。
“这种只花钱,不挣钱的日子。让人感觉挺不踏实的。不时生出坐吃山空之感。”
湛王听了,不咸不淡道,“大元有钱的人家不少。”
湛王话出,容倾眼睛一眨,瞬时秒懂。湛王府要是没钱了,就抄了别人家!
这行径!
典型的土匪。但,还真是令人放心了。
“相公,那我们去扯点布吧!我给你做件衣服。”
“夫人能想起为我做衣服,为夫还真是感动。”
“这话听着,像是讽刺!”
“还不算笨……”湛王话未落,一道声音传来。
“云公子,云夫人!”
闻声,容倾转头,看到站在不远处的人,神色微动。
湛王神色淡淡。
凛一面无表情,凛五眸色沉沉。
“小民苏沐见过云公子,见过云夫人!”
“小女苏纤柔见过云夫人,云公子!”
“小民苏袆见过云公子,云夫人!”
苏家大家长苏沐,三小姐苏纤柔,二公子苏袆对着湛王,容倾一一见礼。而苏夫人……怔怔站着,直直的看着容倾,两眼泛红。
“语儿,不……云夫人!”
看着眼前一众人,看着他们看着她,眼中满满的复杂,似有千言万语,却又不知从何说起的模样。容倾转头看向湛王,“夫君去前面茶楼等我一下好不好?”
湛王点头,未多言,看凛五,凛一一眼。缓步离开!
凛一,凛五会意,静静守在容倾身侧。
容倾看着他们淡淡道,“时候不早了,我还要赶路。你们若有话现在可说。”
容倾话出,苏沐动了动嘴巴,苏夫人抹泪,苏二小姐缓步上前,看着容倾,也不绕弯,“前两日给云夫人送去的信,云夫人可看了?”
容倾点头,“看了!”
看了!
既看了,为何是这样的反应?
苏夫人看着容倾,眼泪开始往下掉。
看着容倾冷淡的模样,苏纤柔眉头不由皱了一下,随着又松开了,轻柔道,“当年的事,并非母亲有意为之。一切都是阴差阳错使然,还请云夫人包容,理解。”
容倾听了,淡淡道,“苏夫人并未做任何我需要怨怼的事,亦无任何需要我去包容的。苏小姐的解释和请求,都有些多余。”
这话,容倾说的是实话。
可落在苏家人耳中,却是完全不同含义。
容倾的话,就是怨怼。当然,或还有其他。反正,绝不是无所谓。
“云夫人,我……我当时真不知道,不知道你跟纤柔抱错了。不然……”
不然之后,是苏夫人的低泣声。
不然如何呢?容倾看向苏纤柔,淡淡一笑,是马上去找她跟着这位苏三小姐换回来吗?
“奶奶,一切都是老奴的错,当时若是老奴能够再细心些,也不会……都是老奴粗心大意,是老奴罪该万死!”跟随在苏夫人身边的嬷嬷跪在地上,满脸惭愧。说完,抬头看向容倾。
“当年,奶奶去白云寺祈福,回程的途中遭遇大雨……”
嬷嬷的话刚开头,容倾开口,“这个在信上我已经看过了。”
苏夫人在避雨时,巧遇了同在破庙避雨的容夫人,也就是她的娘亲。而后,一个俗套的故事就这样诞生了。
瓢泼大雨,雷电交加的午后,她和苏纤柔同时出生了。
两人同时生产,所带人手又是有限。不免手忙脚乱,当乱到一定程度,乱中出错也变得很好理解。
短暂的相逢,再分开,各自带着被抱错的女儿离开。
嬷嬷听了容倾的话,惭愧道,“奶奶生下小姐后,老奴在抱起小姐时。当时明明看到小姐腰窝处有一块胎记的。可是,等到回到苏府,再给小姐换洗的时候却发现胎记没有了。老奴曾想,也许是电闪雷鸣的我看错了也不一定。可是……”
嬷嬷说着,脸上愧色更重,“可是在听文姑爷家说,在京城栋儿少爷遇到了一个跟大小姐长的很像的好心人。当时,听到老奴心里就是一突。后来,又听说那好心人是京城人,还是容家小姐。老奴不由的就想起了当年的往事!”
“那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