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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他苏府又岂是如今这般模样!
愈想愈烦燥,又想着那公公临去时别有深意的那一记眼光,他若不按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所说行事,将来太子登基为帝,只怕首先就会拿他苏府开刀!罢了,为了苏府上上下下几百口人命,也只能牺牲清丫头了!他也是逼得没有办法,总不能因为一个女儿让整个苏氏家族为她陪葬吧!
清丫头要怪,也只能怪她亲娘做下了那些丧尽天良的事情!
他心中一边给他自己找着很好的理由,一边无精打彩的冲着粗使婆子们挥挥手,黯然转身离开,拐过长廊之后便是几座假山,他刚迈过去,却听得有婆子们躲在假山后聊天的声音传过来。
“你们听说了没有,二少爷昨天又把他院子里刚进去的丫鬟给收了房,我说那二少爷啊,成天就知道和丫鬟们厮混,自个亲娘进了大狱,二少爷居然还有心思成天厮混。”婆子的声音满是不耻,二夫人平日里做威作福,几个儿女没一个孝顺的,也算是她的报应吧!
苏景石皱起了眉头,自个的儿子再怎么不好也是主子,几个奴才竟然敢背后偷偷议论主子,这还得了!
他提了脚正要走过去训斥这些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老婆子,却听得一声轻轻的嗤笑传过来:“这算什么,二少爷本来就是二夫人的野种,一个野种你能指望他有多孝顺!”
提起的脚步因为这婆子满是嘲讽的话收了回去,他压着心中的愤怒和震憾,从前黛姨娘的话又回想在他耳畔,他虽然一度也怀疑苏逸安是不是他自个的亲骨肉,但他明里暗里查过一番查不出什么证据之后,便歇停了心中那念头,可如今却从一个下人的嘴里听到同样的话,一时间,他也不知道他心里到底是震憾多些还是愤怒多些,又或得他心里头,更多的是耻辱和难堪!
他堂堂一品大员当朝右相,娶回一个蛇蝎女人害死正妻不说,若是这个女人生下的这双儿女还不是他苏景石的种,他岂不是生生戴了一顶绿油油的帽子不说,还帮别人养了十多年的野种?
若事情是真,这双野种还占据了他苏府嫡出的身份,这要是传了出去,他苏景石岂不是会成为陵京城头号冤大头和第一笑柄?
一想到若然事情是真他往后会因为此事在同僚们面前头都没法抬起来,他就有一种目眦欲裂的愤然,可同时,他内心却又无比的冷静,他静静的立在那里,压着满腔的愤怒等待那婆子继续往下说,区区一个奴才,她是怎么知道这天大的秘密的?她又是从哪里听到这些事情的?除了这个婆子,究竟还有多少人知道他苏景石被人当了冤大头养了十多年的野种?
若是可以,他一定要将这些知道这个秘密的人一一除去,他堂堂一品大员怎么能沦为头号笑料!
“刘家的你做死啊,这样的事情你也敢说,这要是让人听了去,你不要命我们还要命呢!”一个略显粗嘎的声音带着些许的惊慌和不满响起来。
刘婆子斜了那一脸惊慌的郑婆子一眼,撇了撇嘴:“有什么好怕的,二夫人如今被关在大牢里死活不知,这里就我们几个人,你们谁要是不想活命了,就把这事说出去。”
郑婆子听了心中稍稍安定,她边上的李二家的媳妇却忍不住一肚子的好奇问:“刘家的,这事你是从哪里听来的?莫不是你看着二夫人入了狱,落井下石吧?”
几个婆子们听了纷纷点头,二夫人往日里对下人极为苛刻,下人们见了二夫人莫不害怕,以往二夫人风光之时,这刘家的可没少挨过二夫人的训斥,如今二夫人落了难,包不准这刘家的是为了报复二夫人随意编出来的谎言,毕竟府里嫡出的少爷小姐并非老爷亲生骨生的事情可不是桩小事。
刘婆子不满的摇头,“二夫人早晚是死路一条,我用得着去报复她么?再说咱们右相府如今最珍贵的小主子你们还看不出来?早就不是咱们那位吃喝嫖赌样样俱全的二少爷了,七少爷才是咱们右相府最珍贵的少主子,你们看公主殿下对七少爷,那可是完全把七少爷当她自己的亲骨肉好生教养着呢,等七少爷将来参加科举,有公主殿下在,七少爷的前程能不好么?你们想想从前二夫人对七少爷娘亲青姨娘做下的事情,想想二夫人是怎么对待七少爷的?只要将来七少爷飞黄腾达了,你们觉得,七少爷他能饶得了二夫人母子?”
众婆子媳妇们听了也觉得是这么个理,不过还是有那好奇心强的催促着:“刘家的,你倒是说说看,二少爷并非老爷的骨肉你是怎么知道的?”
见众婆子都伸长了脖子等着她的答案,刘家的忍不住得意洋洋的挺了挺腰杆:“这你们可就不知道了吧,此事说来话长,我有个远房的侄子从前在护国公府当了个小管事,我那侄子媳妇呢是守二夫人未出阁前的院门的,你们应该知道,护国公养了个义子,说是他救命恩人之子,这义子呢,打小和二夫人青梅竹马长大的,这一来二去的二人暗生情愫,偷偷摸摸的做下了那些个勾当,我那侄子媳妇好几次半夜起床上茅房时就撞见二夫人厢房里发出那种声音,我那侄子媳妇害怕被二夫人知道,后来就和我那侄子赎了自身离开了护国公府,这事啊,还是前些天我那侄子媳妇喝多了黄酒无意之中说出来的。”
众婆子媳妇们听得是面面相觑,瞧刘家的这模样倒也不像在说谎话,可若要是真的,那老爷他不是平白戴了好大一顶绿帽子?还帮人养了十多年的野种?
“刘家的,就算二夫人和那义子真有什么苟且,这大小姐和二少爷也未必就是野种啊,指不定是老爷的呢。”其中一个将心中的猜疑说了出来,不单是她一人,其实众婆子媳妇们心中纷纷做如是想。
刘婆子很是得意的摇头,语气很是肯定的道:“你们仔细回想一下,二夫人她怀胎几月就生下了大小姐和二少爷?”
众婆子脑海转了一下,其中一个道:“好像是八个月就生下了。”
刘婆子继续摇头:“你们仔细回想,大小姐和二少爷生下来时可有早产婴儿的衰弱现象?”
便有那知道往事的口快接过话:“这倒是没有,我记得大小姐和二少爷生下来时可好着呢,那嗓门叫一个响亮。”
婆子媳妇们一听,有那机灵的已经反应过来,二夫人明明不是早产却说成是早产,那就只有一个可能,孩子早就怀上了,但不能让老爷知道怀上孩子的确切时辰,为什么不能让老爷知道确切时辰的原因,昭然若揭!
“二夫人胆子可真是大。”有那胆子小的,细细的开了声。
刘婆子不以为然的撇嘴:“二夫人连沫将军都敢谋害,你说她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的?我和你们说啊,二夫人她嫌三姑娘占着正室嫡出小姐的身份,又被皇上亲自下旨赐婚于太子为太子妃,为了大姑娘,二夫人她可没少想整死三姑娘的,但咱们三姑娘呢,也不知道是不是命大还是暗地里有菩萨保佑,二夫人下了几次手愣是没除去三姑娘,如今二夫人入了狱,大姑娘由太子妃贬为九品奉仪,四姑娘更不用说了,这也是二夫人母女雀占鸠巢的报应吧!你们看三姑娘,苦尽甘来,等及了笄就能风风光光的嫁给陵南王世子,这是何等的荣耀!”
这话她说的一点都不夸张,再加上二夫人以往是如何折磨三姑娘的事众婆子媳妇们也是有目共睹的,当下众人齐齐点头随声咐合,她们又聊了一会往事,说的也无非就是以往二夫人是怎么暗中折磨三姑娘和七少爷等等诸如此类的事情。
她们说的是热火朝天,全然不知道躲在暗处的苏景石听着她们的议论,只气得心肺都快要爆炸了。
直到婆子们聊完了天他才阴沉着一张脸由树后走出来,脑海中却不停的回想着婆子们的话语,回想起苏逸安和苏清兰刚生下那一天,的确没有半丝早产婴儿的迹象,一定是李锦华这个贱人收买了大夫,让大夫骗他说是早产!
该死的女人,居然骗了他这么多年,让他养了这么多年的野种!
他一跺脚大步离开,在他离开之后,那刘婆子也找了个理由离开了众婆子媳妇们,七拐八弯之后却是进了北院,守门的婆子见着是她也不拦,只说珊瑚姑娘正等着她。
她熟络的走到北院的书房,轻轻叩了几下之后门里传出淡淡的让她进去的声音,她推门而入,看着七少爷依旧笔挺的坐在书桌前,她忙勾了头,却听立在七少爷身后珊瑚姑娘问:“婆婆差事可是办好了?”
她马上点头:“姑娘放心,老奴都依足姑娘所说办妥了。”
苏辰轩直到此时方放下手中的笔,却没有抬头,沉声问:“他可是相信了?”
刘婆子迟疑了一下方回道:“以老奴看来,老爷他应该是相信了的,老奴觉得,二夫人从前想对黛姨娘下杀手,黛姨娘在告诉少爷您这些秘密之前一定也曾经和老爷有提过,只是老爷查不出什么实证再加上这些时日发生的事情太多,老爷这才无暇顾及,但老爷对二少爷的态度较之从前是大相径庭的,这一点老奴可以肯定。”
苏辰轩边听边在心中思忖,自打二夫人铃铛入狱,黛姨娘倒是个聪明人,主动来找他投诚,黛姨娘的目的是想攀上公主殿下,毕竟右相府如今的当家主母是公主殿下,黛姨娘做为苏景石的妾室,生死全握在公主殿下,所以为了能攀上公主殿下,黛姨娘不惜找上门来说出这个惊天的秘密,在初听到这个秘密之时他也很是震憾,一想到苏逸安和苏清兰雀占鸠巢的占了姐姐的地位他就恨不能这个秘密马上曝光,只是如今的他早已学会了隐忍,他知道,既然是秘密,就一定要在最恰当的时机揭露才能给二夫人致命的打击!
如今苏景石既然已经知道苏逸安和苏清兰不是他的骨生,接下来,他会对这对双生姐弟做出怎样的惩罚呢?
这对他苏景石一直深深宠爱着的所谓的嫡出姐弟,如今成了他苏景石内心深处最大的耻辱,苏景石他会怎么做呢?
他——拭目以待!
“七少爷,管家求见。”门外小厮的禀报声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