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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娘亲脸上的表情有所松动,苏清兰忙乘热打铁:“母亲或许觉得女儿太过自私不怜惜妹妹,可是母亲您完全误会了女儿,女儿这样做其实是为了四妹妹她好,母亲您想想,四妹妹她若是依着她现在这性子,将来可怎生是好?如今尚还有母亲您护佑着四妹妹,可将来总有一天四妹妹是要嫁出去的,到时,四妹妹的婆婆她会像母亲您一样纵容四妹妹吗?不如乘着这次机会,母亲您好好管教四妹妹,待她转了性子,母亲您将来也要少操一些心,与其让四妹妹日后嫁了人受了苦母亲您心里再难受,还不如母亲您现在就狠下心去管教四妹妹,女儿言尽于此,纵然被母亲您误会,女儿也甘愿认了。”
不得不说苏清兰将二夫人的心思抓得很准,她算准了二夫人心里也对苏婉兰如今这性子很是不满,也算准了二夫人在心中预想到苏婉兰将来总有一天是要嫁到别人府上,以着苏婉兰如今的性子,怕是没有哪个婆婆能忍受的。
二夫人听着女儿发自肺腑之言,想到之前自己还误会她太过自私,二夫人心里就不由对这个女儿起了愧疚之心,她伸出双手,将苏清兰由地上扶起来,双目满是欣慰的看着她道:“清丫头,娘亲刚刚误会了你,你可别往心里去,你四妹妹她若是有你一半聪有,娘就不用这么操心了。”
苏清兰心中哧了一声,苏婉兰那个草包这辈子都是不可能有自己一半聪明的,当然这话她也就埋在心里面,面上却是一副善解人意的表情:“娘误会女儿不要紧,现在最重要的是,娘您这一次不但不能去劝父亲,还得主动配合父亲,将四妹妹依着老王妃的意思送到乡下庄子里去,这样,老王妃才不会去闹上金銮殿,父亲他也就能放心。”
二夫人想想也只能点头:“清丫头,娘就依着你的意思去做,你陪娘一起去见你父亲吧,几个孩子之中,你父亲最看重你,有你在你父亲想也能开心一些。”
苏清兰心知娘亲并不是想着她在父亲就能开心,而是因为她这个做女儿的在,父亲心里纵然对娘亲有很多的不满,也不可能当着她这个做女儿的面训斥,当下便点头,她扶着二夫人走出厢房边走边道:“娘,这一次您不但要顺着父亲,还得主动提出,在送四妹妹去乡下庄子之前,您亲自带着四妹妹去忠勇王府给老王妃和三妹妹赔礼道歉。”
二夫人一听要她亲自带着自个的女儿去忠勇王府给老王妃和那小贱人赔礼道歉,就像被蝎子给哲了一口似的叫起来:“那小贱人害得婉丫头受伤不说,还要逼得你爹他把婉丫头送到乡下庄子里去,我是她嫡母,你却要我去给她赔礼道歉,清丫头你莫不是糊涂了?”
早料到母亲会是如此反应,苏清兰也没觉得讶然,只轻声道:“娘,您是去给老王妃赔礼道歉,四妹妹才是给三妹妹去赔礼道歉的,母亲您难道不希望四妹妹她能早些从乡下庄子里回相府吗?”
二夫人却是摇头:“清丫头,老王妃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婉丫头做的那些事,就算娘肯上门赔礼道歉,老王妃也不过是听听罢了不会真因为娘放下了姿态她就会放过婉丫头。”
别人不知道那个老王妃的历害,她可是相当清楚的,好在当年小贱人是个糊涂的,被她糊弄着疏远了老王妃,老王妃伤心之下闭门不出潜心向佛,算起来,都有好几年的时间这对祖孙都不曾见过面,怎的今儿这老王妃却亲上登门?
想到这里二夫人心里不由咯了一下,总觉得有什么地方是她疏漏了的,但一时间却又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地方她疏漏了。
“娘,不管老王妃她是否原谅娘亲您和四妹妹,但三妹妹出了这样的大事,您这个做嫡母的于情于理都应该上门求见老王妃,做只是做个样子也得让外人看清楚,不然纵使今日之事老王妃不闹上金鸾殿,母亲的面子也不好看,老王妃动用八个金乌卫抬着软榻回了王府,虽然软榻上有帘子遮得严实,外人不知道是三妹妹,可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那些人稍加思忖就能想得通能让老王妃这般爱护抬回王府的,除了三妹妹还能有谁?一旦想通透一点,世人又会想,这右相府的三小姐怎的会让老王妃抬着回王府?再往下想,世人定会知道是三妹妹受了伤,如此一来,相信明天整个陵京就会传出三妹妹在右相府受了伤老王妃愤而抬回王府一事,届时,世人只会猜测是母亲你苛待继女,与其让世人这般胡乱揣测,倒不如母亲你亲自携了四妹妹去王府请罪,这般一来,世人都知道是四妹妹伤了三妹妹,纵然四妹妹有错,可四妹妹也不过是个小孩,小孩之间打打闹闹原属正常,世人通晓了这一点想来就不会误会是母亲你苛待继女。”
二夫人听得眉头时松时紧,张嬷嬷跟在身后却是放下了心中大石,又不由对这位大姐起了佩服之心,忖道这大小姐的手段倒有当年的护国公夫人的三分之一,再假以时日,这位大小姐定是另一个护国公夫人!
二夫人边走边想,心知大女儿所言句句在理,遂点了头:“清丫头,还是你细心,有你这么聪明的女儿,娘很欣慰,你那妹妹,往后你也替娘好生提点她,她性子太过冲动,太容易闯祸。”
苏清兰便婉然一笑:“娘您放心,四妹妹她终究是女儿嫡嫡亲的妹妹,女儿又怎能看着她惹祸。”她心中没说出来的是,即便二夫人不说这话,她往后也断然会派人盯紧这个头大无脑的妹妹,她闯祸不打紧,但前提条件是别把自己给搭进去就成。
转眼一行人就到了书房门口,苏景石这会心里正烦燥不安,虽则他舀了三女儿的前程威胁老王妃,但他心里还是有些底气不足,老王妃可是上过战场杀敌无数的,谁知道她会怎么做呢?
听得二夫人带着大女儿求见,苏景石就皱紧了眉头,但终究还是让她们进了书房。
瞧着苏景石头的面色很是阴森,二夫人心里就往下沉,须臾她走上前柔声道:“老爷,都是妾身教导无方,才让老爷这般忧心,妾身愿知道老王妃要老爷把婉丫头送到乡下庄子里去将养,婉丫头她不服管教,的确是该送到乡下庄子里头将养,不过在妾身想着,在送婉丫头去乡下庄子之前,妾身愿携着婉丫头亲自去忠勇王府给老王妃请罪,虽不奢求能得到老王妃的原谅,但婉丫头做下这般恶行,身为母亲的我自然责无旁贷,再者心丫头如今也不知伤势如何,身为嫡母妾身自然也理当上门探望,不知道老爷意下如何?”
苏景石不由一怔,他原本以为二夫人带着清丫头前来求见是为了帮婉丫头求情,却没想到全然相反,当下心中不但没了浮燥,反倒升起点点柔情,他眼带感动的看着二夫人:“夫人,要你亲自去登门赔礼道歉,委屈你了。”
二夫人便摇头:“只要能让老王妃她揭过此事,妾身再委屈也是值得的。”
不过是向那老王妃赔礼道歉罢了,往后她那外孙女的性命还是捏在自己手中,到时自己想怎么拿捏都行!从老王妃身上受的气,她会千百倍的从她看得有如心头宝的外孙女身上找回来。二夫人在心底阴毒的想着,却全然不知道,往后她想拿捏苏心妍简直就是痴人说梦话。
二夫人这番善解人意的话听进苏景石的心里,只觉得自个的夫人回了一趟娘家变得大方得体识趣,心中想着果然还是岳父的话能让夫人改了性子,只是又想到老王妃的意思是要把女儿送到她指定的庄子里,他便看着二夫人道:“夫人,老王妃的意思是要把咱们把婉丫头送到城南三家村的庄子里,那庄子原是沫儿的陪嫁。”
二夫人不防还有这么一招,顿时脸就白了。
百里沫病重之时,她想着百里沫一死,她就能将百里沫的陪嫁据为已民有,只是没想到的是,那百里沫竟做得如斯之绝,在临死之前竟然把她所有的陪嫁列好清单之后,把清单给了苏景石,所有陪嫁连同乡下庄子陵京铺面所有的地契都抬回了忠勇王府,只说将来在苏心妍出嫁之时,老王妃再将这些陪嫁直接抬到苏心妍将来的婆家。
百里沫这一招摆明是防着她这个二夫人,她心中气得咬牙却又无可奈何,为什么呢?因为人家都把清单列得清清楚楚,并且言明将来苏心妍出嫁,老王妃就会把清单上所有的物品原封不动的抬去苏心妍婆家,至于庄子和铺面的收成,也一并会折成银票交还苏心妍。百里沫说得这么清楚,苏景石碍于老王妃也在场自然也不敢不答应,而她这个平妻自然更加没说话的余地。
那庄子里头的人,可都是忠勇王府的奴才,把婉丫头送到那庄子里,那些个奴才能对婉丫头好才怪!
二夫人白了脸色下意识就想出声反对,一边见机不好的苏清兰马上道:“父亲,母亲不用担心,虽则那庄子的奴才不是咱们右相府的,可老王妃又没说不准四妹妹带了奴才过去,母亲若是忧心四妹妹,到时就多准备几个妥贴的奴才跟了去,再者,父亲按着老王妃的意思将四妹妹送了过去,若四妹妹有个什么好歹,忠勇王府也难辞其咎,相信这一点老王妃她定然知晓,断不会纵容奴才胡来。”
她这般一说,二夫人提着的心就放了下来,也是,只要自己派几个得力的老奴跟着婉丫头过去,还担心保护不好自个的女儿么!
苏景石也是眉头一舒,望着苏清兰的眼眸就充满了赞许,心中忖着虽然四丫头是个没脑子的,好在还有清丫头,清丫头这般聪明,将来的前程大着,将来四丫头再不济,有清丫头帮衬着,相信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见爹爹和娘亲都将她的话听进了耳朵放在了心上,看着自个爹爹望着娘亲的温柔眼光,苏清兰很是识趣的道:“爹,娘,若是无事女儿就先行告退。”
苏清兰一走,苏景石就望着二夫人轻声道:“锦儿,我知道你心里是舍不得将婉丫头送到乡下庄子里去的,我又何尝舍得,你能这般体贴,为夫惹是高兴。”
他这般温言软语好言相向,二夫人当下就觉得幸好她听进了清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