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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落,只听得掀帘的声音一响,苏婉兰已然迈了进来,瞧着她这般无礼的样子,二夫人只觉得嗓子眼就开始有了腥甜的气息,忍了忍她正想发话,却见苏婉兰几个快步走到炕前就直直的跪了下来,二夫人心中一惊,这个女儿向来骄傲得很,今儿为了不去乡下庄子里,居然都肯下跪了!
一时间二夫人心里酸甜苦辣俱有,她怔怔的看着跪在地上的苏婉兰,一肚子想要训斥的话也说不出口,却听得苏婉兰道:“娘,女儿知道是女儿错得太离谱,所以娘亲不愿见女儿,可是女儿明天就要去乡下庄子里了,这一去也不知要何时方能回府,女儿想在离开之前好好倍着娘亲,就请娘亲成全女儿好不好?”
这话大出二夫人的意料,她想过这个女儿这时候来这时候跪在她面前的种种可能,却唯独没有想到会是这种,不过是几个时辰的功夫,这个女儿竟像懂事了许多一样,开心之下她又有些半信半疑的看着苏婉兰:“婉丫头,你当真是悔过了?”
这个女儿莫不是以退为进,想要以这样求得自己去替她说情吧?
二夫人看着苏婉兰,心中暗暗思忖着,苏婉兰却点点头,表情甚是诚恳:“娘,女儿是真的知道错了,女儿也知道,从前女儿太过任性刁蛮,事事都要娘亲操心,不像大姐姐一般事事都不用娘亲操心,可娘您放心,从今往后,女儿一定会改正,虽不敢保证像大姐姐一样事事不用娘亲操心,但也不会像现在一样给娘亲闯祸。”
二夫人听了心中就暖了起来,她起了身将苏婉兰搂进怀中:“婉丫头,你是娘身上掉下来的肉,娘替您操心那也是心甘情的,娘也希望你能早些懂事,娘不求你像你大姐姐一般,但只要你能好好改了这性子就成,婉丫头,你爹他虽然说要把你送到乡下庄子里去,但不是因为你爹他不喜欢你了,而是有很多事,你爹他也是逼于无奈,你放心,只要你在乡下庄子里好好呆着不闹出什么事,娘一定会尽早把你接回来。”
闷在她怀里的苏婉兰眼里一片阴鸷,嘴里却乖巧的道:“娘亲放心,女儿一定会好好的呆在乡下庄子里头,一定不会闹事,娘,您不是说明儿要去忠勇王府给老王妃请罪吗?女儿想过了,娘您说的对,女儿明天一早就随娘亲到忠勇王府请罪,只要能让三姐姐原谅女儿,不管娘要女儿做什么,女儿都愿意。”
二夫人欣慰叹声气:“我的儿,娘今日受了这么多委屈,能换得你醒悟过来那也是值得的,你不用担心乡下庄子里头会受苦,那边一应开销,娘都帮你想好也,断不会让你受委屈。”
苏婉兰点头:“有娘亲帮着女儿,女儿不会害怕。”
母女二人搂着细细说了一番,直到天色渐暗娇杏端着炖好的血燕粥进来,苏婉兰便告退而出,因着自个女儿突然间就醒悟过来懂了事,二夫人心里头郁结的气也散了不少,她懒懒的靠着背桃喝完粥,张嬷嬷也带着大夫进了厢房,因着是自个国公府的府医,二夫人也就没设屏风隔开,她看到随着张嬷嬷而来的大夫却不是国公府从前的府医不由有些迟疑,张嬷嬷忙道:“夫人请放心,秦大夫是国公夫人亲自派来的,从前的府医已然告老还乡,如今国公府的府医正是这位秦大夫。”
这秦大夫也不过三十多岁,穿一件石青色直缀,头上戴一顶方巾,面如冠玉倒生得像个儒生而不像个大夫,二夫人瞧了就不由暗道这人如此年轻,这医术能过硬么?
张嬷嬷看出二夫人眼里的质疑,便笑着道:“夫人不用担心,秦大夫可是救了老太爷一命的,他的医术连老太爷都称赞。”
二夫人这才放了心,瞧着那秦大夫人面上一片从容淡定,完全没有因为自己质疑他的医术而有所不满的表情,心道此人的涵养倒真是不错,她望着张嬷嬷道:“那就开始诊脉吧。”
秦大夫拿出红丝悬上她的手腕,半晌过后他清冷的声音传过来:“夫人,您长年劳碌以至于气结于心这才一时晕厥,虽没有大碍但这气结于心却非好事,夫人还是要尽量宽心才为上策。”
听得大夫这般一说,二夫人却安定不少,想了想她将袖中藏着的丝帕掏出来递过去道:“大夫,我之前一时气血翻涌便吐了这么一小口血,不知道打紧不打紧?”
那秦大夫由张嬷嬷手中接过丝帕细细观察一番后道:“夫人请放心,这血不过是郁结在夫人胸口的血罢了,不当大碍,夫人能把这口淤血吐出来反倒是好事,只要再加调理,夫人的身体就可大好。”
二夫人听了也觉着是这么回事,点头道:“那就有劳大夫开个方子。”
张嬷嬷早就备好了纸墨,秦大夫提笔一气呵成,写好这后递给张嬷嬷:“一日三贴,三天之后当可痊愈,期间一定要让夫人少操劳多休息。”
张嬷嬷点头,将备好的诊金递过去,那秦大夫却摇头不接:“我已收过国公夫人给的诊金,夫人若是吃了药还是有什么不适之处,就请及时派人告知在下。”
二夫人自是点头,又命张嬷嬷将这位秦大夫由后门送出去,张嬷嬷带着秦大夫走后,她拿起桌子上的药方细细观看,药方上的字迹竟不输于苏景石一手好字,端看这字迹,真料不到那人竟只是一介大夫。
稍倾,送走了秦大夫的张嬷去而复返,二夫人将药方递过去道:“回头你去库房找找有没有这些药材,若是没有再去外面抓,还有这秦大夫的嘴牢不牢实?”
张嬷嬷笑着点头:“夫人只管放心,这位秦大夫可不是那种多事之人,我听国公夫人说,这位秦大夫可不是寻常的大夫,夫人还记得十二年前的那个中了状元却不肯入朝为官的状元郎么?”
二夫人不由惊道:“他莫非就是那个状元郎?”
十二年前的科举,状元郎可不正是姓秦,据说那位状元郎一举夺魁,原是喜庆之事,最后那位状元郎却怎么都不肯入朝为官,据说是因为此人的未婚妻在他考上状元郎的当晚病逝,而这状元郎得知消息之后放声大哭,就此辞官而去,此事在当年那可是轰动一时,有人说状元郎情深义重,有人说是个傻子。
张嬷嬷点头:“夫人所言不差,秦大夫他正是当年的状元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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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更文晚了一些,请亲们见谅哈
☆、第五十八章
秦大夫出了右相府却并没有直接回护国公府,却绕了个圈转到了城南一橦三进的小院子前,小院的左边种着几株雪梅,开满了雪梅花的枝丫顺着墙角冒出来,带出点点芳香,将一条清静的小巷子沁得幽幽然。
秦大夫左右张望一下确认四周无人看到这才伸手舀起红漆大门上的铜环轻轻一扣,沉重的院门吱呀一声缓缓打开,开门的是个一袭青衣直缀方脸大眼的年轻男子,见是秦大夫,年轻男子身子一侧让开一边,秦大夫提脚迈了进去边问:“阿南,将军他在不?”
阿南点头:“将军正等着你回话。”
秦大夫随着阿南往前走,整个院子的布局甚是清雅,除去雪梅再看不到旁的花草树木,院子左侧有个小小的人工湖,如今结满了冰看上去白茫茫一片,靠墙一溜是几株开得正旺的雪梅,片片花瓣和树枝上的积雪相映成趣;右侧则空无一物,显得过于空旷。
沿着青石板进了大厅,大厅正中挂着一副泼墨山水画,沿山环着一片湖水,湖心一人头戴斗笠手执鱼竿。右右两侧安放着太师椅,中间的案几上放着一杯犹自冒着热气的茶水,案几面前,一少年背手而立,正盯着正中那泼墨山水画看得出神。
“将军,秦师爷他回来了。”阿南的态度和语气中的恭敬发自内心,让人不由得好奇那少年究竟是什么人。
少年转过身子,斜飞入鬓的浓眉下凤眼微挑看向秦大夫,面上笑意轻轻绽开:“有劳师爷。”
秦大夫忙摇头,那脸上的尊敬不逊于阿南,他轻声道:“为将军效劳是属下之职,那李氏对属下全然信任,定会按属下开的药方去抓药,将军放心,只要那李氏按着药方吃药,三贴下去,三年之内李氏的身体会慢慢亏损,五年年之内李氏会染上咳血之症,最终会因咳血之症而亡,属下保证无人能查清病因。”
阿南听了不由皱眉:“师爷,不过是个内院夫人,一刀了断她不就得了,为何要费这么多手脚?”
秦大夫瞄了一眼少年将军,见将军并无反对之意这才答道:“让一个人痛苦的最佳方法,并不是一刀了断她,而是留着她的性命慢慢折腾,让她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一点一点走向死亡。”
当然,更重要的原因是,将军他不想这么痛快的了结李氏是因为即便去了一个李氏,那苏景石还会再迎娶一个高门女为继弦,与其这般,倒不如留着这李氏的命只将她身体弄垮了,这样,病歪歪的李氏占着右相府夫人的名号,倒是有利于那位小姐。只是这个原因将军他自己不说,为人下属的他自然也不会说的。
阿南听了就挠了挠头:“真麻烦,照我说,像李氏这样的女人最注重的不是名声么?依我说,等她哪天出了府,找几个流民将她就地办了,然后将她扔到最热闹的地方,那岂不是省事多了?”
秦大夫听了就有些瞠目结舌,他愣愣的看着阿南,心道是谁说的阿南有头无脑?听听这办法,一针见血端的是狠辣之极,便是他这个一朝状元郎也不得不佩服之!只是,这办法虽是简单有效,却也粗鄙之极,将军他会对一个内宅妇人采用这样狠辣的方法吗?
秦大夫没敢去看少年将军,只勾着头等侯吩咐,半晌过后,那少年将军清冷的声音传过来:“且先看看,若是这李氏再有什么动作再用阿南的方法也不迟。”
阿南听了就咧嘴一笑,朝着秦大夫得意的耸耸浓密的眉峰,秦大夫则是有些纳闷:将军在他心中那可是风光霁月的,想不到为了那个小姑娘竟然能做到这地步,倒不知是桩好事还是坏事?
“将军,即墨世子的事情还需要再往下查吗?”秦大夫转开话题,望着少年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