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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她心中再怎么委屈不堪,也不能当着陵南王的面表露出来,不但不能表露不满,还要装出一副愤恨的样子道:“王爷,您说的可是真?”
陵南王点头:“婉婉,此事本王绝对不会善罢干休,若非母后她下了旨,琊儿他岂不是就娶了那样的女子?将来事情一旦传扬开来,我陵南王府岂不是成为别人的笑柄?忠顺侯府明知那女子品行败坏,却还妄想将她嫁进我陵南王府,当真是欺人太盛!”
听这话的意思他是要去寻忠顺侯府的麻烦了,秦夫人心头焦灼不安面上却还要装出悲恨的表情道:“王爷,都是婉婉不好,婉婉没有想到,大哥大嫂竟敢隐瞒婉婉这些,这不是要陷婉婉于不义么?王爷,婉婉不曾查清真相,险些害了世子,请王爷赐罪。”
她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看似真心认罪,陵南王将她扶起道:“你大哥大嫂隐瞒着你,你不知情,本王又岂会怪罪于你,只是这一次,本王若不敲打敲打他们,他们还当本王是任人欺凌的!”
秦夫人听了就急了,若是任由王爷去找大哥的麻烦,这事一旦揭穿,整个忠顺侯的脸面那可就丢尽了,到时候,父亲他哪能饶得了自己?当初这事大哥和大嫂是没想着攀上王府的,是她在大嫂面前炫摆王府是由她这个侧妃当家做主,然后大嫂就有了那么点意思,她当时想着促成这桩亲事,也可以借机羞辱王妃,当然更好的原因是世子妃是她娘家侄女方便她控制,可没想到的是,太后一道旨意,她所有的算盘都落了空不说,如今还要给她娘家忠顺侯府惹上祸事,这怎么可以呢!
“王爷,婉婉求您了,大哥大嫂隐瞒此事的确该死,可是您这样一来,大哥大嫂就将颜面扫地,父亲他年已老迈,当年就因为婉婉的事差点……如今这事若是传扬开去,父亲他焉还能撑过去?王爷,婉婉自知大哥大嫂所行之事不能奢求王爷您的谅解,婉婉只求王爷念在婉婉的情份上,饶了大哥大嫂好不好?”她跪在地上,双目满是乞怜的看着陵南王,那样的姿态便是钢也能化成绕指柔。
“你……婉婉,你究竟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气极的陵南王恨恨的瞪着跪在地上的戚夫人,他堂堂陵南王,竟然差点被一个侯府世子给戏弄,纵然那人是他心爱女人的哥哥,他也不能这么轻易的放过!
秦夫人咬了咬牙,什么也不说,只不认停的嗑头,这事,她绝不能让王爷闹上忠顺侯府,一旦此事传扬开了,她今后无颜回忠顺侯府是小事,关健是她娘家人从此就不会再搭理她了,她如今已没了侧妃的身份,只是王府一个卑贱的侍妾,若没有了娘家的帮持,这往后她要怎么过活?
很快她头上就嗑出了血,陵南王只看得又是心疼又是失望,最终他一拂袖子:“起来吧。”
听得王爷这么一说,秦夫人知道王爷总算是肯放过忠顺侯府了,当下便含泪道:“婉婉谢王爷大恩。”
陵南王就冷冷的道:“本王是看在婉婉你当年救了本王一命的份上,但并不是说本王就此放过他们,那个女子,本王不想再听到她任何消息,该怎么处治还要本王亲口说吗?”
秦夫人心下一抖,哆嗦着看向陵南王,王爷这意思,是让大哥他亲自把女儿处死吗?
“不要再欺骗本王,若是让本王听到那女子任何消息,本王定不轻饶。”像是看出她的犹豫,陵南王又冷冷的抛出一句话,他可以因为婉婉的情面放过忠顺侯和忠顺侯的世子,但那个他们妄想嫁进陵南王府的品行败坏的女子,一定要死!
看着陵南王阴冷的目光,秦夫人心下生惧,忙点头:“王爷放心,婉婉一定让大哥办得妥妥当当,再不会让王爷失望。”
陵南王听了也不点头,只看着她,那目光不似从前的柔情蜜意,却又并非全然无情,复杂得让她心里一阵阵的恐慌,最终,陵南王什么也不说,只拂了袖子离开。
等他离开之后,秦夫人只觉得一双腿又软又抖,一个踉跄她差点摔倒在地,幸好手快一手撑在了桌子上这才没摔下去,半晌,她颓然的坐在桌子边,回想着陵南王临走时那一记意味深长的眼神,她内心就忍不住恐慌,她跟了陵南王那么久,自认为很了解这个男人,可是今天她才发现,她了解的不过是那个宠她爱她的陵南王,但这个男人骨子里,还是有着皇室中人视人命如蝼蚁的杀伐果决,她相信如果有一天,陵南王发现她所有的作为,一定不会对她手软!
她不能让陵南王发现她曾经做下的那些事,一定不能!
夜幕,渐渐拉深,浓黑的天空像是被罩上了一层厚重的帷幕般,风吹过树梢发出呼呼的响声,此时,正是万籁俱寂的时候……
“姑娘,您早些休息吧,看这天色,只怕晚上又要下雪。”翠墨往炭盆中加了几块炭,看着苏心妍道。
苏心妍也的确有些疲惫了,便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呵欠往床的方向走过去,翠墨赶紧将捂热了的被子抱过去铺上,侍候着姑娘睡下,顾嬷嬷和紫娟二人各自收拾了一下去了外间的小屋子。
睡在捂得热热的被子中,很快,苏心妍就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吱呀一声响,一个身影轻轻走进来,停在床头,房间只留了一盏可供夜间起身所用的筒油灯,微弱的灯光只能映亮巴掌大的地方,黑影伸手探向怀中,从怀中掏出一颗鸽子蛋大小的夜明珠,他却用手遮去夜明珠的一大半,仅余下一小半的亮光照着床上熟睡的苏心妍。
看清苏心妍脸上的伤痕很淡,完全不像他听到的那般骇人后,黑影轻轻呼出一口气,紧接着他又将夜明珠照向苏心妍的左手臂,左手臂还包着厚重的纱布,但纱布很是干净,没有一丝血迹,证明伤口也定然不像他听到的那般吓人,黑影看着床上熟睡的苏心妍,拧着眉头似乎在想什么,尔后忽然一笑,那一笑,竟像是黑夜中升起了一朵昙花般,光亮之极。
黑影坐了下来,用夜明珠一小半光芒照着苏心妍的脸,最后他弯下身子,将苏心妍整个人轻轻抱进怀中,他的动作极为轻柔,像他抱着的是无价之宝一般,被他搂进怀中的苏心妍却仍未醒来,黑影看着她脑后的纱布,见纱布上也无血迹这才放下了心,许是怕冻到了苏心妍,黑影将她轻轻放下,替她掩好被子之后,黑影也不离开,只静静的看着熟睡的她。
忠勇王府后院外巷子的大树上,两个身穿黑色紧身衣的男子望着忠勇王府内院的方向,其中一个道:“阿南,将军他怎么去了这么久还不出来?”
阿南便横过去一眼:“你见过采花贼有这么快的吗?”
另一个一想也是,回头又一想不对啊,他家将军,那可是龙章凤姿,引得多少少女芳心暗许,凭他家将军的风姿,哪需要当采花贼?他相信,只要他家将军振臂高呼要娶妻,这满陵京只要是没许人的千金都会飞扑着奔向将军的怀抱!
可是——他家将军眼下的行为,可不正和阿南口中的采花贼的形径如出一辙么?
这月黑风高的夜晚——
这偷偷摸摸溜进人家小姑娘的闺房——
还不忘带上他和阿南放风——
这可不正是采花贼的行为么?
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英勇无双的将军,为何要自甘堕落甘当那采花贼?
“阿南,将军他是不是有什么特殊嗜好?”他望向一边的阿南,心有戚戚焉,心中却在滴血,他心中英武神明的将军该不会是有什么见不得光的嗜好吧?
听说有很多勋贵子弟,专好那娈童,右相府三小姐,算算最多也不过十岁,将军他该不会……
像是看穿他心中邪恶的想法,阿南翻了个大白眼给他:“阿北,你小子,敢用你那肮脏龌龊的想法玷污我们英明神武的将军,我看你是太闲了,回头让将军知道,你就等着去漠北遛马吧你。”
漠北遛马?
阿北想想都不寒而栗,漠北那个鬼地方,他可不想去,当下他便冲着阿南不满的道:“要去也是你去,是你先说将军是采花贼的!”
阿南悠哉悠哉的回了他一眼,道:“你以为那朵花是谁都能采的?我可告诉你,那可是朵带刺的花,除了咱们将军,谁都别想采!”
阿北扁起嘴,嘀咕着道:“那还是朵有主了的花,我记得那主还不是咱们将军。”
“你懂什么,北堂逸他根本就配不,除了咱们将军,谁也别想。”阿南不以为意的继续翻白眼,虽然在他心底深处,也没看出那朵让将军大半夜也要来采的花有什么独特之处,不过她能让将军钟情,这就是她的独特之处,将军喜欢的女人——呃,是女孩,那自然是不同于常人的!
对于阿南对自家将军狂热的拥护阿北自然也不会觉得奇怪,在他看来,若是将军身边不狂热拥护将军的人那才让人觉得奇怪。
不过他刚回来可就听说过了,不独他家将军对这朵有了主的花感兴趣,另一个人貌似也很有兴趣,而且那人似乎也不输于他家将军呢!他看着阿南小声问:“阿南,我听说即墨世子似乎很是维护三小姐,将军没让你去查?”
提到即墨世子,阿南两眼就冒光,“怎么没让查,还让师爷也去查了呢,不过可惜,没查出啥料来,将军说能把一个人的行为掩盖得无迹可寻的人只有皇上,让不用查下去了。”
“皇上的人?那咱们将军不是有了个很强劲的情敌?”阿北一脸八卦的表情看着阿南。
情敌?
阿南挠了挠脑袋,将军和即墨世子会是情敌吗?若即墨世子果真是将军的情话,那三小姐她会选择谁呢?
呸呸呸!
当然是选他们将军了,即墨世子有啥好的,都只是半个天昭人,指不定哪天还要回燕楚当他的武成王!
正想着,一道熟悉的身影几个纵浮之间就已经到了他们面前,他很是狗腿的望过去:“将军,采到了?”
阿南瞪了他一眼,这问的叫什么话?怨不得将军老把他派出去做苦力,这嘴可真不会说话!
纵过来的黑影向着阿北瞟过去,阿北立时耸拉下脑袋,都怨阿南,他这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