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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不住的人自然不是一日两日形成的,自从彭震生病的消息走漏,安氏内部就开始蠢蠢欲动。这不是什么新奇的事情,在国内,尤其是安氏这样完全是靠家族传承走过来的企业,掌舵人的身体情况,无疑是最重要的指标。
彭震生病了,而且还是极难治愈的重病,那么公司未来的走向,甚至是去留,就都成了悬案。
有利可图,自然招来趋之若鹜。
虽然后来彭震搬了叶高驰去坐镇,而且叶高驰能力非凡,进驻安氏之后就是一番大动作,无论是对财务、税务的检察,还是对各个老旧部门,尤其是靠着曾经跟安老爷子的关系,在公司里不做事只拿钱的人的驱逐。闹出了不小的动静,紧接着叶高驰结婚,然后跟着秦蓁来米国。
现在只要等到彭震回归,重新执掌安氏。那么就到了秋后算账的时候。
有些人会被逼的狗急跳墙,实在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我听着彭震说公司里的情况,尤其是现在以霍家为首,拉拢的好几个股东一起,要求彭震交出执行总裁的权利。心里担心的同时,又暗暗的松了一口气,“多亏把heaven送出来了。”
虽然孩子跟我们分开。是令我们特别伤感的事情,可是国内的情况,显然是有一场恶仗要打的。那些人各个心思不凡,用豺狼作比喻都是行的,彭震生病算起来已经一年的时光,谁会善心到让彭震平静的去养病,然后平静的回归呢。
彭震听了我的叹息。也不多说,只是将我抱在他怀里坐着,轻轻地的亲吻我的额头,“别怕,枷枷,我心里有数,不会让你跟孩子有危险。”
这是重中之重。彭震无论如何都不愿这母子俩再受牵扯,不过把heaven送出来,确实是个不错的主意。
就算是有万全的准备,却也还是害怕万一。
孩子是他们绝不能拿来冒险的,一丝一毫的可能性都不能,所以彭震才答应让heaven出来上学,要不然就是用强制手段。他都是不想让孩子离开自己的。
相比于heaven对他们父母的依赖,其实更多的是彭震对孩子的依赖。
他离不开孩子。
回国的飞机上彭震就已经开始了工作模式,不断的跟国内在开视频会议,经过多年的历练,许竖已经能独当一面,很多事情,他都在彭震的前面就已经解决。
现在的情况,许竖看的也很分明,“霍家拉拢的都是很小的股东,并没有什么庞大的实力,现如今他们倚仗的还是沪上的汤铭集团,有大批的资金在等,只要他们把安氏搅乱,汤铭集团就能趁虚而入。”
许竖说的简单直白。
霍家的人虽然当年被安老爷子选中,但是安老爷子可不是什么傻白甜的人,挑选霍芳菲,自然是看上霍芳菲在安氏里有霍家的势力做靠山,但更多的,安老爷子还是看上霍家的人其实外强中干,并没有真的实力去撼动彭震的地位。
否者安老爷子才不会选霍芳菲,给彭震找个最强的劲敌,这不是安老爷子能做出来的事情。
机关算尽,安老爷子是算到这一天的。
所以霍家就算是在拉拢一些小股东,对彭震也没办法做到撼动的地步。
但其他人有,彭震敲敲手边的桌子,发出清脆的声响。安氏里当然还有实力雄厚跟着安老爷子多年的大佬,只不过这些人无论什么出于道义,还是出于对彭震的忌惮。都还没有出手。只是看着霍家在前面跟跳梁小丑似的闹腾,不作为就是这些大佬最大的优势。
如果霍家真的能让彭震慌了手脚,汤铭集团在这个时候对安氏进行收购,那么不用汤铭集团真的入驻,这些大佬就能打着保住安老爷子遗产的旗号,蚕食整个安氏,随带把彭震给扫地出门。
坐山观虎斗,都打得是好算盘!
彭震勾唇一笑,他这些年孤单,老婆孩子不在身边,所以殚精竭虑都在工作上,不但气势凶狠,而且手段多变,这些老家伙都被彭震收拾的不轻。所以现在其实对彭震都是很畏惧的,所以不敢如霍家一样上来就动手。
当然,霍家人也不是犯蠢。
而是这些年一直都是霍芳菲在安氏驻扎,而且看起来霍芳菲极有可能成为安氏未来的女主人,所以霍家人都很放心的让霍芳菲打理。今年彭震得病之后,林枷的回归,紧接着就有叶高驰身份的公开,这一切都让霍芳菲此前很多年经营的安氏未来女主人的形象地位土崩瓦解。
如此一来,霍家人才慌了神。
要不是霍家人步步紧逼,霍芳菲不会挺而走险到要伤害林枷的地步。
一切都是有机可循的,霍家人现在慌了神,没了霍芳菲,他们在安氏的利益岌岌可危。实在没办法的情况下,霍家人自然会选择更激进的方法。
釜底抽薪,拉彭震下台,自己上位,这实在不是个能让人轻易放手的机会。
彭震想清楚了这里面的道道儿,拿起手边跟驾驶舱联通的电话,指示道:“跟地面联系,改变航向,飞沪上。”
我就坐在彭震的不远处,他开视频会议,我不好在他旁边,就坐在旁边等。
现在听到彭震说要飞沪上,我自然要多看他一眼。
彭震现如今在我面前是半点都不会露出愁容,无论如何看着都是笑容满面的,“就当咱们去沪上玩玩儿好了。”
我点点头。
反正我现在还没有开始工作,其实去哪里都是行的。
彭震对着我招手,将我抱在怀里,才低声说:“釜底抽薪,不仅他们会,我更会。”
他说了这话,我心一下就定了。
经过多年历练,现如今的彭震,早已经不是当年被安老爷子压制的彭震。人总是会成长,我不在彭震身边的那些人,他一定是经历了很多很多这样的事情,现在才会这样的胸有成竹。
我趴在彭震的胸口,其实是有些心疼,他那么难的那些岁月里,我不在他身边。
彭震似乎能感觉道我的心思,一下下的摩挲着我的后背,轻声细语的说:“你把heaven都一个人养大了,要说可惜,那也是我,不在你们身边守着。”
别后重逢,我们总是格外的珍惜在一起的时光。
我曾把光阴浪费甚至视死如归,却因为爱上你才开始渴望长命百岁。
尽管世界有很多规则,门第。还有距离,爱与被爱都会自卑、迟疑和后退,但是相爱是要我们放下所有顾虑和对方一起修炼自己,一起经营自己的命门。
我在彭震耳边絮絮叨叨的说着情话,似乎好的爱情能让人变的矫情又诗意。从前我跟彭震在一起的日子,可不会说出这些细碎的话来。
彭震只是听着,笑容荡漾的样子简直不能更美好。
他曾想过无数次美好的生活是什么样子。可真的得到了才发现,原来比他想象的还要美好千倍万倍。
到达沪上的时候已经华灯初上。
我是被彭震抱下飞机的,没办法,时差实在是可怕的东西。
在彭震怀里,我动了动,彭震用下巴抵住我的脸,“乖。有我,你再睡会儿。”
我实在是困,也就没动,就由着他抱着了。
一路到酒店,我就彻底醒了,不仅醒了,而且还精神奕奕。
时差最可怕的地方就是在国内的时间来看,是晚上睡不着,白天醒不了。
我在飞机上睡了那么长的时间,这下好,到了真该睡觉的时候,反而彻底睡不着了。彭震问我,“饿不饿?”
我点点头,是饿了的。
彭震拉着我出去找吃的。沪上的气候比上还有些倒春寒的京城已经完全是一派暖意,彭震直接就套了件短袖。
午夜的沪上优雅又浪漫,我们住在很私密的一家酒店里,据说当年是某位民国大名士的公馆。
外面的长街上法国梧桐郁郁葱葱,彭震拉着我漫步其中,倒是有了几分在京城从未有过的静宜。也可能是在陌生的城市,所以人就会格外的放松些,我简直喜欢这里喜欢的不得了。
彭震抱着我,情人呢喃,“很喜欢这里?”
我点头,当然喜欢。
比起喧嚣的京城,这里看起来温柔又幽静,实在是美好。
彭震只是笑,“真该带你去外滩看看,人挤人比京城也不差多少。”
这我当然知道,沪上是比京城还要繁华的大都市,喧嚣的地方,自然不会比京城少。
只是每个城市都有自己的气质。
京城多年皇城根脚下,就算是如我父亲住的那样僻静的大宅院里,也四处都能感觉到气势逼人的权利。一座完全被权利充斥的城市,是很容易让人觉得压抑的。
可沪上不同。从民国开始积攒下来的气韵。
虽然也是竞争残酷,可骨子里还是比京城少了一份抑压。
彭震只是笑,“这么喜欢,咱们往后就多来,住段时间全当散心了。”
我抱着彭震的腰,这样像是小情侣一样无拘无束的在街上腻歪,是我们从未有过的经验。小小的虚荣心得到了大大的满足。
“嗯,好呀。”
也不知道是不是到了南方,连说话都变的软糯了几分。
彭震看我简直爱的不行,我们就这么一路缠缠绵绵的找了家小馆子吃饭。
典型的本帮菜,海蜇头;蟹粉豆腐;八宝辣酱;桂花拉糕;灌汤虾球;醉虾;红烧鮰鱼;鸽蛋圆子;红烧洄鱼;红烧肉;腰果酥;草头圈子。
我跟彭震毫无节制的点了一大桌子,在米国这段时间,真是难为了自己的胃。heaven还是小孩子,所以胃口是很容易变的,回到国内吃他很高兴,去米国吃汉堡薯条,那更是开心。
但是对于我们来说,国外的东西实在是难以入口。
天天吃汉堡,谁都受不住。
相比于京城,其实沪上的本帮菜更符合彭震清淡的口味,而且原材料新鲜,好吃的恨不能把舌头吞下去。
我睡了一天,到这会儿是真饿了,又遇上这么好吃的饭菜。
毫无例外的,就吃多了。
饭后彭震拉着我消食,一边走一边数落,“平时又不是没给你吃饱,瞧你那谗劲儿。吃的胃不舒服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我被彭震拉着,摸着鼓鼓的肚子。
心想,也许心情真能绝对胃口,有他在我身边,跟他说着heaven的趣事,说着未来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