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袭伊自然是明白,一时也不好说什么,就行礼退下了。
宁苏叹了口气,不管怎么样,这种告状的事情她根本不屑。再说了,那个人是自己的姐姐,即使对自己再不好,也是一个母亲生下来的。更何况以前的时候,也只有这个姐姐对她好。她可以从此以后与她为陌人,却不能害了她。
李御南摆弄着桌子上的饰品,轻声开口道,"宁妃是有什么事见不得人,不让丫鬟说呢?"
宁苏只是不语。他回头看了她一眼,扔掉手中的东西,不顾宁苏的挣扎,拉着她到了卧房的后面。
宁苏没有想到,这后面竟还有一间小的书房,笔墨纸砚样样俱全,各种书籍更是应有尽有,墙上还挂着许多字画。细看,落款竟是昭启王李御南。
宁苏暗叹这样的笔墨,就算是洪武皇宫的师傅也难有这般成就。李御南到底是何等的人物,这般全才。而他到底有多深的城府,对人冷热转换迅速。
"怎样?觉得这里好么?"李御南手搭上她的腰,亲昵地问道。
宁苏眼观鼻,鼻观心,仍是不语。
李御南从鼻中笑出来,拍拍她的头,"这里是你的了。有空就来多看点书,下次再被人欺负的时候,就欺负回去。"
宁苏转头看看他,他这时哪般意思?莫不成,她知道姐姐对她的事情?
这句话虽是他说,却觉得无比熟悉。曾经也有人这么说过,只是这个人是谁,她再也想不起来了。
李御南看着她迷离的眼神,忽地想到了什么,讪讪开口。"本王给忘了,你不会说话。也就没办法欺负回去了。"
宁苏听了,只是扯了扯皮假笑笑,她暗暗摇头,这样的话,早就对她构不成任何伤害了。李御南见也无趣,她又一直摆着张脸,心情也坏了不少。
还是把事情办好,免得到时候穿帮了,"走吧,本王带你去买衣服。"宁苏一脸诧异的看着他,买衣服?就因为破了件衣服?她摇摇头,走到外面指了指床上的衣物。
李御南眯眼看了一下,勾唇说道,"这也太没有样子了吧。我李御南的女人怎能穿得如此寒碜?先穿上,本王这就带你去买。来人,给宁妃更衣。"宁苏无奈地摇摇头,这样的衣服已是很好了,哪里显得寒碜了?莫非要穿得大红大紫才叫好看?
这王府的欣赏力,可真是不一般。
宁苏本就生着气,李御南也不和她争论,她也不想多说。他想干嘛就干嘛吧,多了还是自己吃苦。虽然说,李御南极力认为那件衣服很寒碜,不过她穿上后,倒也是一种不一样的味道。更显得是遗世独立的女子,倒和这王府有点不相入了。
李御南看着就出了神,宁苏不好意思地轻咳了一声,李御南才晃过神来,略有些尴尬地道,"傻站着做什么,走吧。"
宁苏瘪瘪嘴,明明是他傻站着。
彩云看了很是高兴,她到王府一年多了,也从来没见过王爷带哪个主儿出去买过东西过。看来宁妃主儿果然是万千宠爱于一身,看以后还有谁敢欺负她们。
"袭伊姐姐,我看呐,在用不了多久,宁妃主儿就是这王府的女主人了。到那个时候,我们就风光了。"彩云开心地搂上袭伊的手臂,看着李御南环着宁苏离开。
"你啊,下次说话注意点,别总是口无遮拦。"袭伊叹了口气,"这王府里的事情谁也说不好,王爷宠谁,不见得谁就当王妃。你要是乱说,被别人听去,就又要说我们主儿目中无人了。"彩云吐吐舌头捂上自己嘴。
袭伊无奈地摇了摇头,这宁妃出去了,他们也就闲下来了。
马车内,暖和的炭炉放在车口,李御南朝外正坐,宁苏坐在左边。两个人一句话也不说。
宁苏见李御南侧头闭目养神,也不敢发出什么声音,侧过身,将马车上小窗的布帘微微撩起,看着外面热闹的街市。她很少能到集市上,以前在洪武她地位不高自然没机会经常走出皇宫,到了这里,又昏睡这么久也没有出来过。
虽是寒冬,大街上倒是热闹得很,人来人往,说说笑笑的。她看到远处有卖冰糖葫芦的大叔被几个小孩子缠得团团转,不由得笑出了声。
李御南微睁双眸,看着她笑颜如花的侧面,心情也莫名变好了。他坐到她身边,放眼望去,也不过是平常的集市而已,她竟笑得这么欢快。
他无奈的摇摇头,戏言道,"你这个傻女人,难道这些集市上的人有本王好看?"宁苏倏地回过头,明显是被吓了一跳。她没有回答,只是一愣地看着李御南几乎阴黑的脸,她居然看得这么出神,连他过去都没有察觉。
"多看看本王,总是看那些俗子,你会不知道什么是美的。"他大大地叹了口气,放下了布帘,一脸忧郁地看着宁苏。
宁苏低头不语,也没有别的表示。两只小手搅在一起。
李御南见她收去了笑容,有了一股油然而生的挫败感,他什么时候这么失败过,硬是扯了扯她的脸,"爱妃,给本王笑一个。"宁苏拉下他的手,淡淡的写道:臣妾不卖笑!
"不卖笑?那卖身!"宁苏怒视着他,甩开他的手,背过身去用手塞住自己的耳朵。李御南被她如此孩子气的动作给惊讶到了,一怔后,哈哈大笑起来。赶着马车的未枫听到了,不由得侧过头去,这宁妃到底是怎样一个人物,仅这么些日子,就将王爷逗得这么开心。
宁苏完完全全是没有办法,她从来没见过这样子的男人,一意孤行,两面三刀,阴影晴不定。
马车到了一家衣坊前,李御南跳下马车,主动伸上自己的手,宁苏刚被他开过玩笑,还是一脸的红晕,只是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从另一个方向跳了下去。完了又十分得意的看了尴尬的李御南一眼。
宁苏就是要告诉她,别觉得她话不说就好欺负,她也是个好动的人。未枫忍着想笑的冲动,在李御南阴冷的眸光下,走开了。
整间衣坊很大,衣服看上去都十分的美,光是摆在一边就让许多人前来购买了。又遇上将至年底,谁不得购置几件新衣服。
高莫嫣并不在店里,倒是她所雇的小厮在,小厮见李御南和宁苏一出现,光是打量这两人的气质就知道这是有钱人家,更别说看到了李御南束发的簪子,更是笑得献媚,连忙放下手中的笔墨迎上去,"哟,不知二位贵客有什么需要啊?"
"来了你衣坊自然是买衣服。"李御南负手,凳了两眼发光的小厮一眼。又立刻温柔地问道,"可有喜欢的?"
宁苏看了他一眼,摇摇头。"哎哟夫人,您还没看呢,怎么知道喜不喜欢呢?
"小厮是生怕这两人走了,见宁苏摇头可是慌了,"您看看,这件怎么样?这可是上好的丝绸制成的,里面又夹了今年新产的棉花。这冬天……"还没等他讲完,宁苏就略带歉意地朝他笑笑,摇了摇头。
李御南拉过她的手,一边走一边看。"这件如何?"宁苏看了看,摇了摇头。
"那这件呢?"宁苏又看了看,还是摇头。
"这件怎么样,我觉得漂亮极了。"宁苏这下连看都没看,还是摇了摇头。她根本就不相信李御南的眼光,他的眼光已经被府里的女人同化了。
☆、第六章 无意却惹人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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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御南努力沉下自己的脾气,笑着点点头,侧过头对跟在身后的小厮说,"这件这件这件,还有那边的件,那里的五件披风,后面的六件套装我都要了。"
"啊。。噢噢好好好,这位公子您真是太有眼光了,我这鸣丝坊的衣服啊,可是最好看的。想……"
"废话少说,这么多衣服你来得及吗?"李御南不爽地打断两眼冒光,讲个不停的小厮。皱眉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小厮一阵寒颤,识相地点点头去包衣服了。
李御南看着一脸诧异的宁苏,勾唇笑道,"夫人,没意见吧?"宁苏被他一个称呼弄得浑身不舒服,拉过他的手:反正不是我出钱!
李御南反手握住她的玉手,放到嘴边轻轻吻了吻,"当然。"
宁苏无奈极地抽回自己的手,转身就向外走去。李御南吩咐了刚过来的未枫拿好衣服,自己跟了出去。
未枫暗叹,王爷真不把银子当钱花!
宁苏慢慢地走在街头,她绝世的容貌无疑在街头引起了关注。几个有伤道德的男人,竟上前来搭讪。李御南一个箭步,将沉醉在民间的女子拉到自己身边。又黑着脸瞥了一眼那几个欲行止步人。
他拉着宁苏的手,很中肯地建议道,"下次出门带纱巾!"
宁苏权当没听见。这时候,路边一个摊上,正摆着数十个大鼓,想必是生意不佳,小厮趴在鼓上睡起了觉。
宁苏看着那大小不一的鼓,想到了之前在洪武的日子。那个时候,她还不是很懂事,整天只知道跟在姐姐后面,跟着姐姐去找六哥。六哥为人温顺,又精通音律,一个午后闲来无事就交她和击鼓。那鼓声十分厚重,一声声下去让人欢欣。就是在这样的每个午后,无论天气如何,她和姐姐总会去学,后来也就会敲了。即使只有一个声音,却也成为了她难忘的音乐。现在想想,竟然觉得很奢侈,她一直都觉得自己是被幸福拒之门外的人,可这一刻回忆起来,却是发现,自己是幸福过了。
李御南看着她盯着鼓发呆,一会又露出了一个十分幸福快乐的笑。这种笑,他从未见过。那样的让人舒服,虽然不知道她在快乐什么,但是他也觉得很快乐。
李御南瞬时明白为何多少豪杰,为搏美人一下,做尽傻事。但他很清楚的知道,他不是这样的人。他的手上染满了献血,他的心已经冰封。
愿为美人一笑倾尽,并不是他!
"你很喜欢?"他淡然出声。宁苏点点头,缓缓伸手轻轻地敲在鼓面上。把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