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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地上的骆冷冷吐出一口憋在胸口的气,她缓缓的支起身子,两个肉包子还被她妥善的护在怀里,她往天上瞥了一眼,低声的咕哝,「看来您们多少还是帮了点忙。」
趁著大夥儿自顾不暇的时候,她飞快的离开市集,消失在雨中。
「哈哈……哈哈……」突地一阵狂笑逸出,惊扰了树哑上的鸟儿振翅高飞。
「公……公子?」随侍在侧的侍从受惊不校「观擎,你不觉得那疯女人很有趣吗?」被唤做公子的男子闲适的坐在树上,黑眸半闭,慵懒的说。
「嗄?」有趣?观擎讶异的望著骆冷冷离去的方向,再望回公子身上,公子是不是闷坏了?只有这个可能了,否则一向视女人为无物的公子,竟然会觉得一个疯女人有趣!
「呵呵。」东方休阎轻笑两声,身子一踪,飞掠在树梢间,趁著雨势还不大,还是赶紧回家的好。
「啊!公子等等我啊!」观擎惊呼一声,使出尚可的轻功,费力的追在东方休阎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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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地方……就是那个疯女的住处?
东方休阎穿著一身白色儒衣,腰间挂著一管萧,手拿扇,一副白面书生的模样,高挑瘦削的体格配上俊美无俦的脸蛋,风靡了多少千金闺女、花街粉妆。
他嘴角挂著一抹恬适的笑容,笑意却未达眼底,一手摇扇,衣袂翩翩的站在一间像是随时都会倒塌,或者是他轻吹一口气就垮了的茅草屋前。
正想上前敲门,却见那扇防君子不防小人的门凑巧从里面开启,下意识的,东方休阎身形一闪,隐身在暗处。
出来的正是那日的疯女人,虽然装扮与那日同个模样,身上的衣服脏乱无比,杂乱的头发如杂草般纠结著,上头还插满了各式花草,脸蛋上的黑污多得让人看不清她长得啥模样,可是……虽然装扮相同,却不见她有任何疯狂的举动。
纯粹的好奇,东方休阎跟在她身后,想看看她要往哪儿去。
尾随著她,又再次来到市集,难道这个疯女又要偷东西了?
原本慵懒的眼神瞬间凌厉的一眯,方才一路正常的疯女,在一进入市集之后,开始有了疯言疯语疯举动。
有意思,真的很有意思。
看著她因为偷了两颗瓜又遭到「追杀」,东方休阎不动声色的跟著看热闹,直到那瓜农几乎将瘦小的她打死时,他才出面。
「大叔,够了,你快将人打死了。」东方休阎温润的声音在这闹烘烘的市集里恍如一股清泉,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呀!原来是东方公子!」似乎所有的人都认得他,人群中已经有人发出低呼。
「东方公子,您有所不知,这疯女三番两次的偷咱们大夥儿的东西,咱们只是做小生意的,哪禁得起这种损失啊!」瓜农一见是东方休阎,立刻诉苦。
「我了解,不过今天你若将她打死,不仅你的损失无法得到赔偿,还要吃上官司,连命都赔进去,大叔认为可行否?」东方休阎摇著扇子,经由众人让出的小道缓缓的踏进圈圈中心。
「可是我们也不能这样白白损失啊!」有人出声抗议。
「这样好了,如果诸位信得过东方,那就将这疯女交给我,诸位的损失,且列出…张单子,拿到东方府来,东方会如数赔偿给各位,诸位意下如何?」
「太好了,那就有劳东方公子了。」众人欣喜的应允,将疯女捆绑了之后,交给了东方休阎。
东方休阎接过绳子的另一端,望著躺在地上没有动静的疯女,忍不住微蹙了眉,她似乎被揍的很惨哪!
蹲在她身旁,东方休阎将她翻转过来,只见她嘴角有丝血丝正缓缓的流出,他立刻把上她的脉搏。
唉!这些莽夫下手没个分寸,伤及了她的五脏六腑,看来不赶紧医治,她真的要去陪老天爷喝茶下棋了。
不避讳的将她打横抱起,鼻息间传进一股馨香,淡淡雅雅,让东方休阎眼底的神情更深沉。
一个满身脏污的疯女人,没有一身恶臭就已经很叫人意外了,她甚至还有股淡雅的馨香,呵呵……他早说过,这个女人疯得很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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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适的靠坐在浴桶内,望著水雾氤氲、冒著腾腾热气的半空,东方休阎缓缓的闭上眼。
天气不冷,但他却习惯泡在热水里,也许是他外表温和的假相要维持下去需要些助力吧!否则那冰冷无情的心,怕要显现出来吓人了。
疲惫的闭上眼,温热的水渗入肌理,松弛他紧绷的神经,不由自主的,想起了他救回的疯女人。
没想到清理过后的她,竟是长得那般模样,昏迷了两日,今日她也该清醒了才对,或许等会儿他会过去看看她。
回忆起那股萦绕在鼻翼间的馨香,抬起双手随意的抹了抹脸,忽而又愣祝那时未多做考虑就将她抱起,抱著她的感觉依然残留在肌肤上头,骨瘦如柴,并没有女子该有的柔软,所触之处都感觉得到骨头。
她是如何生存下来的?就是靠著每隔个几天偷点东西果腹吗?
冷情无感的心微微的泛出些许酸意,是突然良心发现?或是乍动恻隐之心?
「公子。」观擎在门外唤著,似乎有事禀告。
「什么事?」没有起身的意思,东方休阎慵懒的回应。
「公子,安置在怨情阁的人醒了。」观擎恭敬的禀告。
「交代福婶差个丫头去服侍她,好好的伺候著,知道吗?」东方休阎闭著眼交代。
「是。」观擎低声应道,却没有领命离去。
「还有事?」抬手拨开湿发,东方休阎问。
「哦,关于铁柔山庄……」观擎话还未说完,东方休阎眼神倏地转为凌厉,手微微一扬,一串水珠破空而出,穿透纸门,扫过观擎的耳鬓,留下一道血痕,也成功的封住他的嘴。
「啊!」观擎惊呼一声,太热天的却机伶伶的打了个冷颤,完蛋了,事情一急,他竟然一时大意犯了公子的忌讳!
「观擎,要我割了你的舌头吗?」东方休阎声音温和,甚至比往常更加和煦,但愈是这样,观擎的冷汗冒得愈凶。
「是观擎的错,觊擎甘愿受罚,下次绝不再犯。」观擎立刻跪在地上领罪,没有求饶,因为他最了解自己的公子,直接认错领罪,或许还有得到宽恕的机会,若是一味的讨饶,那就真的寡妇死了儿子,没指望了。
「行了,下次记得别再犯了。」东方休阎敛了眼底冷肃的神情。
「是。」观擎必恭必敬的道,退了下去。唉!抱歉了,翡翠,我帮下上你的忙了。
铁柔山莊……
东方休阎眼底充满了鄙夷和一闪而过的痛苦气闷。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原谅他们,搞垮铁柔山庄,只是他最轻的报复,他们应该心存感激,不该再有任何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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缓缓的张开眼,骆冷冷有点惊愕的看著映入眼廉的陌生景致。
莫非她真的升天了?要不然她怎么会在这漂亮的寝室里?
唉!师父啊,都是您出的馊主意,说什么要完成您的遗愿,就得到这地方装疯卖傻,瞧吧!这会儿徒儿来找您下棋喝茶了,如果您喜欢徒儿还没话说,徒儿就陪您嘛!问题是您不喜欢啊!那不是很讨厌吗?
身体无法动弹,还传来阵阵疼痛,她一直是相信人死了依然能感觉痛的,否则那十八层地狱的存在不就毫无意义了吗?反正死后如果不会痛,那管他上刀山、下油锅,还是入拔舌地狱,对不对?
所以哪!人死了一定还是会觉得痛的!她深信不疑。
「咿呀」一声,开门声吸引她回过神来,转过头去,看到了一个捧著一盘吃食的姑娘。
「咦?姑娘醒了?怎么不唤声?」千春一看到张著眼的骆冷冷,立刻将手上的膳食搁在桌上,来到她的床前,眼底是遮掩不住的轻蔑神情,像是在责怪她似的,「你觉得如何?身子有哪不舒服吗?若是疼得受不住,千春会请大夫过府瞧瞧。」
「我是全身疼,可我不需要大夫。」骆冷冷说的有点气虚,人都死了还看什么大夫?
「这倒是,反正你平常就是这么过活的,这一次要不是我家公子心地好,将你救了回来,你早就横死街头了。」千春撇撇嘴,斜睨著她。
对千春的不善,骆冷冷没什么感觉,大概是早就习以为常了,引她在意的,是千春说的话。
听她这么一说,莫非自己还没死?
「我家公子吩咐了,要好生伺候姑娘,不过我话可说在前头,你别以为自己是飞上枝头了,就想差遣我,我可不是来伺侯你这种人的,知道吗?」千春的语气傲慢,因为她知道,这姑娘不过是个疯疯癫癫的女人,瞧她呆滞的模样,怕是听不懂她说了些什么吧!
她的运气还真差,竟然被派来伺候这个疯女人!
骆冷冷疑惑的看著她,奇怪,这个自称是千春的姑娘似乎很讨厌她,她才刚醒过来,什么时候得罪过她呢?
「对了,桌上的膳食是替你准备的,旁边那碗药先喝,喝完才可以用膳。」千春指了指桌上的东西,「我等一下再过来收拾餐盘,你别耽误我的时间,我可不像你一样没事做。」
看著千春离去,骆冷冷苦笑,她现在全身痛得动弹不得,连翻身都有困难,要如何下床去吃药用餐?
看来是注定继续饿肚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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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姑娘啊!你是故意为难我,还是找我麻烦啊!我不是说要来收碗盘的吗?你竟然没动筷,连药也没吃,是不是存心要让公子以为我懒惰,伺候你不周?」
门再次开启,依然是千春傲慢的脸,在看到桌上分毫未动的膳食后;心想这疯女人是故意和她做对的。
「不是的,我只是动不了,」骆冷冷解释。
「唷!敢情你还要我喂你?」千春轻蔑的看著她,「你还当真以为你是贵客吗?要我千春喂你,你未免太不知天高地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