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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的“军用票”、华北临时政府的“联银票”“南京维新政府的“华新票”……中
储银行想用CRB 来统一币制扩大财源,但租界上一律拒用CRB ,“上海银钱业同业
公会”也发起抵制。
此时的李士群,在与丁默邨的争权夺利斗争中取得上风,担任汪伪警政部次长,
尽握七十六号实权。他的名义上的上司是周佛海。
周佛海把李士群找去:“老百姓不用CRB ,日子一长,我们要垮台!士群,你
要用手枪和炸弹为CRB 开路。”
于是,发生了前面的那一幕。
上海的银行、钱庄、大公司及大小商店,统统接到了七十六号的警告信:
“……如再拒绝使用储备银行钞票,将立即以武力对付勿谓言之不预也。”
渐渐地,CRB 占领了市场,重庆的法币被挤出了市场。
军统上海区的秘密据点。紧急会议。
陈恭澍忧心忡忡:“法币被挤出上海滩,流向后方,后方马上来了场通货膨胀。
宋子文向总裁哭诉,总裁严令戴老板,打乱汪伪银行,夺回法币市场。这是关系到
国计民生和抗战大局的事,戴老板已经下了严令,命令我们采取行动!”
陈默、赵圣等大头目不解:金融方面的事难道还用得上特工和杀手?
“陈先生,我们怎么行动?”
陈恭澍略带儒雅的脸陡然间板得象块石头,脸色青得怕人,眼中放射出凶狠的
光芒,带着一股狠毒之气,从牙缝里挤出一个个字来:
“杀!杀他个人仰马翻,血肉横飞!”
这道命令很快传给每一个军统杀手。杀手们感到一阵嗜血的冲动,紧张与兴奋。
刀头舔血,浴血洋场……
他们马上行动……
——“中储上海分行”的推销主任季翔卿刚从家里出来,一只脚刚跨进汽车,
一名不起眼的“小贩”将匕首插进他的后背。——“中储上海分行”
的科长楼侗在“海滨大酒店”搂着一个漂亮女人,放肆地摸着她的双乳:“真
软,真香……”一名“茶房”悄无声息地进来,对准他连开三枪。“茶房”
和漂亮女人相视一笑,相携从容离去。
——三个“取款”的西装客来到“中储上海分行”,从窗口扔进三颗冒烟的炸
弹。“轰”地一声,血肉横飞!
陈恭澍杀戮方烈,李士群也开始拍桌子:
“这还了得!他杀我一个,我就要杀他两个三个!今晚,你们要杀个痛快!”
吴四宝、马啸天等杀手头子躬身答应:
“是,马上执行!”
夜沉沉、雾极浓。
月亮一视同仁普照九州,但月光穿不透大上海的层层浓雾。
霞飞路十号,重庆驻上海的“农民银行”职员宿舍,职员们好梦正酣。
大门猛地被撞开。“哗!”声音惊破静寂。吴四宝带着一帮杀手,手提机关枪
冲进,把十几个职员赶到一起。
“哒!哒!哒!哒!……”
无情的子弹雨点般泻落。
惨叫!血雨!
吴四宝抹了抹溅在脸上的血,一挥手:“撤!”
杀手们旋风般离去。
沪西司极尔菲路九十六号,离被称为“沪西歹土”的七十六号不远,是“中行
别业”。“中行别业”的里面住着“中央银行”、“中国银行”、“交通银行”的
职员,都是宋子文、孔样熙的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共有两三千人。
“清洗九十六号!”李士群狂叫。
“慢!”周沸海大吃一惊。他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进行这么大的屠杀。
“梁山泊有一百零八将,你们就去‘中行别业’抓一百零八个重要干部来。
以后戴笠杀我们一人,我们就杀他三个、四个!”
群狼出击……
近一百多名杀手将“中行别业”团团围住,把职员都拉出来,从中挑了穿着体
面,显得精明能干的男子一百零五名,又挑三个漂亮女职员,凑成“一百零八将。”
此时,天已将黎明。天后宫桥北堍的汉奸报纸《中华日报》的印刷工人忙忙碌
碌,把已排好的版面换下,换上新内容。
第二天,《中华日报》第一版上是醒目的大黑字:
“以血还血,以牙还牙!再杀中储一人,枪毙人质三名!”
四号字的社论,严厉警告重庆当局和军统上海区,将不惜采取一切手段,进行
报复!
忙碌的大上海。下午二时。
亚尔培路跑狗场附近,重庆“中央银行”的办事处,来了两个面色阴沉的长衫
礼帽客人。两人走近柜台,拿出一两黄金兑成法币,走的时候,却“忘”
了他们的“旅游袋。”
国际饭店后面,“中央银行”的另一办事处,一名“邮差”骑着自行车,将一
只木箱“邮包”送来。邮戳、封条及单据一应俱全,是从香港寄来的黑猫牌香烟。
下午四时。
两个办事处同时发生巨大的爆炸。浓烟滚滚,屋宇倒塌,血肉与泥瓦混在一起。
十五人顷刻而亡。
附近警戒的法国巡捕房的巡捕们长叹一声,面面相觑:虽然增加岗哨,仍被七
十六号钻了空子。
两起大屠杀激怒了陈恭澍。他细思,是人质安全重要,还是报复重要?
陈恭澍向戴笠发电请示。
“老板”回电:报复!
静安寺路戈登路口的“大华医院”的一间头等病房内,住着周佛海的亲信,
“中央储备银行”的张科长。
入夜,不夜的大上海仍然灯火辉煌,人声嘈杂。而“大华医院”一片静寂,走
廊里昏黄的路灯显得惨淡而漠然。
半夜时分,两个头缠纱布的“病人”从另一间病房闪出,机警的望了望走廊。
夜深人静。阒无一人。
两个“病人”推开张科长的房门,“吱呀……”
被惊醒的张科长睁开眼,见是两名手侍雪亮的匕首的“病人”,惊恐他说:
“我不认识你们呀……? ”
“病人”一声狞笑:“相逢何必问姓名,你去阴曹地府向判官问去吧。”
“我愿掏钱!”
“钱难买命!”两名“病人”举起匕首,插进他的前胸。“要怨,就怨你的老
板周佛海吧!”
带着腥味的血,污了苍白的床单……
快得令人防不胜防,杀得干净利落。李士群知道这又是陈恭澍的手笔。
他狞笑着对吴四宝下达了枪杀人质的命令。
吴四主来到“一百零八将”的监牢,笑容满面地问:“谁姓张?站出来,可以
回家了!”
一名戴眼镜的高瘦男子瑟瑟缩缩地站起来:“我姓张……真的可以回家了?”
“不信老子的话就算了!”
又有七名姓张的站起来。
吴四宝挑出三个姓张的;肥嘟嘟的脸上带着残忍的笑意:“你们戴老板杀了我
们一个姓张的,我们也要杀三个姓张的。这都怪戴笠、陈恭澍害了你们!”
“哒!哒!哒!……”
一阵冲锋枪把三人扫得弹孔累累。
第二天,《中华日报》又以大字刊出:
“以三抵一,信守诺言!”
如此相互杀了几次,陈恭澍和杀手们杀得手都软了。每一次,《中华日报》上
刊出的枪杀三名人质的消息都使他们报复的快意消失无踪。
陈恭澍电请戴笠:是否暂停报复?
重庆的戴笠,也受到来子文、孔祥熙的压力。宋、孔质问:“戴局长,你是不
是要把人质全部害死?!”
戴笠叹一口气,复电:暂停报复。
陈恭澍和杀手们接电松了一口气。
沪渝双方暂时息兵。
但是,大上海的血雨腥风仍然没有停息。
无言的黄浦江,漠然地流动着,似乎在等待另一场风雨的来临。
【4】日本“摩登”队长遭阉割
大上海。天高云低。
1940 年的冬天,寒风似乎比往年更加凛冽,吹得地上沙尘飞舞,却吹不开层
层压得人喘不过气来的乌云。
法租界已经落入汪伪手中,日本宪兵、七十六号横行的地方更大了。更多的善
良的中国人掩面侧目,低头疾行。
天地似乎一片墨黑,就象大上海的政治形势。
无所归栖的孤鸟,在墨黑的天地里发出凄惨的哀鸣。
沉默。肃杀。
江湾的一座小房子里,却灯火通明,满室如春。一男一女正在调笑。
男人是日本领事馆的警察队长官原崎敏。他长有一张典型的日本人的脸,方方
正正,线条僵硬,显出一种中国人脸上很少见到的坚忍与冷漠、刻毒。他的个子不
高,但很强壮,手上长着极长的汗毛。此刻,他的眼里放出淫邪的光,一边吞口水,
一边贪婪地盯着怀中的女人。
这个女人是宫原崎敏新近认识的,自称叫“阿萍”,是“七·七”事变后从华
北逃到上海来的。路上,丈夫被抢钱的国民党败兵打死了,留下她一个孤身少妇,
用完剩下的钱到了上海,无以谋生,只好卖卖原始“本钱”。
阿萍有一张姣好的脸,光艳照人。那一天,宫原崎敏路过她的门前阿萍对他展
齿一笑,宫原崎敏的魂马上被她勾住了。
宫原崎敏以前强奸过中国少女,但从未尝过中国少妇的滋味。
一见阿萍散发着如此迷人的风韵,宫原色心大动,按捺不住了。当即上前“盘
问”,以后又不断上门“察看”有无共产党和军统人员。三五次后,两人就极熟了。
于是阿萍买了一些猪头肉,炒了几个鸡蛋和小菜,买一瓶酒,请宫原崎敏“小
斟”。
酒到半酣,宫原崎敏再也忍耐不住,一把抱过阿萍,又亲又摸。阿萍言娇语涩
:“你在日本有太太吗?”
宫原崎敏已经淫性大发了,嘴里含糊他说:“有……但没有你漂亮。吁……吁
……”
阿萍撒娇:”我不信!”
“什么时候,我把她照片给你看。吁……吁,吁……”
阿萍用手轻轻推开他乱拱的头:“你有儿女吗?”
宫原崎敏喘过一口气来:“有。男孩八岁,两个女儿,一个六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