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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陆繁星点了点头,绕到桌后,坐在雷煦明凳子的把手上——雷煦明一只手拿着文件在看,一只手很自然的缠上她的腰际,仿若那天生就是他的位置——对雷煦阳勾了勾手指,“来,大雷哥,我们做个实验。”
“什么实验?”听起来好象有阴谋。
“中指弯曲扣在桌上,其他四个指头也都不要离开桌子放好。”陆繁星边说边示范给他看,“然后其他三个指头不离开桌子的情况下,把无名指举起来……对,无名指……哎……你怎么半天都拿不起来呀……”
雷煦阳试了半天,终于放弃:“拿不起来又怎样。”
陆繁星给他一个很珍重的眼神:“嫂子真惨。”
“什么意思?”
“你肾亏。”
“你随便说我就要信?”这个罪名太大了。
“十指连心,一个手指掌管一个器官,无名指就意味着肾。不信问小顾。”她有医生撑腰。
雷煦阳“切”了一身,从桌子上起身:“不跟你们闹了,我先去接宝宝了。”说完就大步走了出去,在门外停了下来,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的手,然后马上甩下,一路喃喃安慰自己道:“不会的,肯定是又被耍了,绝对不会的。”
雷煦明看完手中的文件,看了下表:“时间差不多了,我们也走吧。”
“好。”她暖暖的笑。
他是要带她去参加他朋友的婚礼,据说是很多年的朋友。
他和她提起的时候,她皱了皱鼻子:“不好吧,我不认识哎。”
“我包的红包比较大,不是两个人去吃赚不回来。”他拉着她的辫子,俯身啾了一下她翘翘的鼻子。
她很容易就被说服了。
喜宴摆在西湖边的大华饭店。
跨出车门就可以看清楚站在饭店门口的新人的模样。
新娘子穿着一件剪裁很简单大方的婚纱,裙摆是鱼尾式的,英姿飒爽又不缺柔美。
新娘妆是一个伟大的发明,不论原本的模子,在最值得纪念的一天都可以做最美丽的自己。
新郎也很俊朗。
新郎抢在新娘前面握住了雷煦明边道“恭喜”边伸出的手。
陆繁星也在一旁探出头,祝福道:“新婚快乐。”
新郎听见她的声音,眉头皱了皱,握住雷煦明的手加重了几分力道,用力摇了摇。
雷煦明扶了扶眼镜,无声笑开,轻声道:“不是你想的那样。”
“呀,你声音跟我好象。”新娘很是兴奋,捧花一丢就抓住繁星的手。新郎忙手忙脚乱的去接捧花。
陆繁星笑着偏过头瞥了身后的人一眼,对新娘眨了眨眼:“真是太巧了。”
“喂,雷,你还没和我说新婚快乐。”新娘爽朗的笑着,放开繁星的手,和老朋友讨起祝福来。
雷煦明无所谓的拉了拉嘴角:“我的红包会让你很快乐。”
“哈哈哈哈,够爽快。我最喜欢你这样的爽快人了。”
“咳。”新郎面色不善的咳了一声。
“哎呀,我随便说说的啦。”新娘大笑着拍拍他的肩膀,安抚他,这小子还是一样爱吃醋。
恰巧后脚又有一批亲友到了。新郎新娘又忙了起来。
“那先不招呼你们了,你们自己里面找位置坐哦。”新娘很简单就把他们打发了。
他牵了她的手走进去,在门内红单上签了名字,之后新人的一个亲戚领着他们到了有他们名字的桌上。
“大王,妾身真是服了您了。”她坐下后就略带调侃的斜他,“由来只闻新人笑,有谁见过旧人婚礼,而且还带新人参加旧人婚礼,大王您可真是开天辟地第一人啊。”
甚至不用听新娘是怎样称呼他的,光听声音就知道,这个新娘子,在他过去的生命里扮演着怎样的角色了。
只是好奇怪,看见他原本喜欢的人,她一点醋意都没有,无波澜的,便接受了这样一个在他过去生命占了很大分量的人,甚至可以说她有些喜爱她,喜爱她的开朗和不扭捏。大概是因为这个男人的感情太纯太干净了,不会掺任何一点杂质,所以她才毫不担心他会对以前有拖泥带水的牵连吧。
他倒了杯茶给她:“这样说话累不累?”他是知道她的,一到人多,就反射性的会神经亢奋起来,会爱闹,但是如果没有人,让她坐在那一个星期不说话都不会有问题。很矛盾极端的两面。
“不累。”她玩的正起劲呢,“大王,你拿这杯酒给妾身,是要赐死吗?”
他稳稳的喝茶,丝毫不受她影响。
“唉,以色侍君者,色衰而爱弛。这是美女千古不变滴宿命啊,妾身明白、明白……”她演的越发开心了,哀怨的看他,“大王,妾身不怪您,怪只怪妾身穷,用不起SK-II,保养的不得力……”
他一直静静的瞅她,看她的演的尽兴,看她玩的开心,他嘴角的笑就那么自然的停伫着,猛的,他向前一倾,在她掀动的开心的唇边啾了一下。
“啊!”后面的一连串台词都忘光了,她捂着嘴角圆睁眼睛看他,这个男人,这个男人——太不要脸了。
好多早早到场入座老人已经受不了刺激的张大嘴巴目瞪口呆了呀。现在的年轻人啊……唉……想当年他们多么的含蓄……
他的手指摩上她脸上浮出的两朵红晕:“繁星,你是在脸红吗,为我?”她向来不脸红的。她总是让自己活的象豁出去一样,什么都不在乎就什么都不会上心,自然不会有难为情难堪害羞之类的情绪,可是现今她有了,是不是代表着,他可以放心的期待与她的以后?
“乱讲,是空调开太盛了。”她嘴硬着,红晕的颜色却更深了。
他嘴角的笑更深了。
她拍开他摸上瘾的手:“别乱摸。”
他收回手,垂眸笑笑,喝了口茶。
他们这桌人都还没来,她无聊的看上名单:“雷煦阳,苏宝意……苏宝意是嫂子的名字是不是?那苏宝言呢?”
“嫂子的妹妹。”
“哦。”她应了声,继续看名单,无意的一眼,看见了最上方不起眼的新人名字,呼吸滞了一秒。
刹那间,她好象又闻见了那曾经让她以为一辈子都不会摆脱掉的消毒水味道。
大四的那年,她在医院里度过了她的整个夏天。
当她穿着条纹的病人服坐在盘坐在病床上,看窗外没有任何鸟类飞过的天时,她几乎以为自己会在那呆一辈子。
她是被送去治疗抑郁症的。
她在那好几月,没有人去看过她,没有人找她——也许有找她,但是她不知道,因为她的手机在住院的第一天就被她扔进了医院那口古老幽深的井里。
她每天需要吃很多药,Thorazine,Haldol,Clozaril,左洛复,斯诺斯,佳静安定等等等等,刚刚开始的时候甚至要接受电痉挛治疗。
此外还要接受心理辅导。
心理医生让她卧床,每天都要坚持写日记。
效果都很差。
因为,她根本不想好。
放松的傍晚,难熬的白昼,黑暗的黎明,周而复始,生活没有任何改变。
直到有一天,有个人开口向她说话。
那个人是住在一楼重病房的一个病人。
之所以会看见那个人,是因为她每天半夜醒来,就会悄无声息的走出病房,走到住院部外的秋千上坐着,而那个人的病房窗户,正在秋千旁。
那天和往常一样,她坐在秋千上,打发黑夜到黎明的漫长空白。
“秋千有那么好玩吗?”
突然出现的陌生人声音并没有吓到她,她甚至毫无反应,依然垂着头坐在秋千上。
“我好象都每晚都看见你。”那个声音又说。
她转过头漠漠看了躺在窗内病床上的他一眼,又转了回去,语调毫无起伏的:“你……好吵。”她的舌头因为长期没动显得迟钝了。
——“你的声音和她好象。”
在她几乎以为他不再会说话的时候,他突然冒出了一句,低沉的声音似乎在压抑着什么。
她没有答话。
他就没再说话。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那天的黎明来的特别早。
后来每天晚上他都会想尽法子逗她开口,即便只是骂他一句,也会换来他温温的笑容。
“你要不要进来坐?这样讲话我有点……吃力。”他的声音每天都在减轻,似乎生命力在流逝。
她沉默了半晌,在他以为她要拒绝的时候,她离开了秋千。
病房里,就着走廊的灯光,她第一次看清楚他的模样。
该是因为生病吧,原本该是清俊的脸庞过分瘦削,颧骨就要破皮而出似的,原来该是风流倜傥的桃花眼底满是疲倦的阴影。只是他笑得时候,才依稀可以看出原先应有的闲适倜傥。
“你为什么不睡觉?”他问她,带些好奇。
她的语气依然刻板而无起伏,但是口齿伶俐了许多:“你为什么不睡觉?”
他的脸上漾开笑容,清澈又落寞,他的手贴上左胸口:“我怕。怕睡着了,它就不动了。”
“死了不是很好么。”她的语调平而毫无感情,陈诉着她自己的想法。她多希望,能够睡去就再也睁不开眼,不用对着无尽的黑夜怔怔发呆。不用在绵长而毫无意义的时间里呆坐和傻站。
“不好。”他温温的桃花眼对上她清冷的象石子一样的黑眸,“一点不好。”
“活着有什么好?”她想不出来,问的有些茫然和困惑。
“活着,”他瘦长的手指碰了下放在一旁的手机,绽开了一个温煦的笑颜,似乎是想到了让他很开心的人,“就可以看见她幸不幸福。”
她随他的动作看向手机,在没和他说话之前,她好几次无意看见,这个病房的病人,经常半夜对着手机发呆:“她是谁?”
“在这里的人。”他轻轻拍了拍心口。
“和我声音很象的那个么?”她看见他微笑着点头,“她为什么不来看你?” 她说话越来越顺了。
他缓缓的摇头,话语很慢:“她不知道我在这。”说完就转头看向了窗外,沉默了许久之后才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