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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沉默了一会儿,说:“我所能给出的,只有我自己。”
第三章·2·
康拉德什么也不再了说,他双手交叠搁在膝盖上,纹丝不动,任凭炉火把他一侧的身体烤得发热。他就这么静静地等着,等待古斯塔夫自己来体会话中的涵义。
没有回应。
他不用抬头都可以想象得到古斯塔夫的表情,先是讶异,然后那双清澈透明、洞察一切的蓝眼睛会微微眯起来,他的嘴角会向上翘,薄薄的唇上会露出康拉德再熟悉不过的轻蔑而嘲弄的笑容。
他甚至能听见古斯塔夫的心里在念着这么一个词。
娼妓!
一根木头重重跌落在火里。炉子里的柴噼里啪啦地着了起来,火星和没有烧透的木块从炉子里迸射而出,溅到了康拉德的袍裾上,他弯下腰拍了拍衣角和鞋面。法衣发出沙沙的响声,随着他的动作扭曲,褶皱凸显出腰部和胯部的线条。
古斯塔夫凝视着他,忍不住想起那个曾经在他身下扭动的玫瑰色的年轻躯体。
他从椅背上坐直了。“过来。”他说。
康拉德不出声地站起来,绕过大木桌走到古斯塔夫的面前。他的手指从桌面上摸索着滑过,似乎还想抓住什么自卫的东西。
“先让我看看您到底有没有资格与我谈判吧。”古斯塔夫舒展开四肢,他做了个手势,“跪下。”
康拉德垂下头瞪着古斯塔夫所指的地方,几缕黑色的发丝落在他的额前,被他的呼吸吹得向前飘起,更多的头发落了下来。他抬起手将它们全都掠到耳后,单膝跪倒在古斯塔夫的双腿间的石板地上。
他的上身还是僵硬地挺着,直到古斯塔夫将一条腿架在他的肩膀上,徐缓而有力地把他向下压去,那温热的大腿内侧就隔着一层布与他的脸颊细细摩擦。
“做啊,”古斯塔夫的声音在他的头顶上响起来,悠悠然地,“还需要我手把手地教你吗?”
康拉德找到古斯塔夫的腰带,解开了它。他的指尖冷冰冰的,但是还算稳定。可当他没有任何阻隔地触摸到那块发硬的肉体时,双手突然剧烈颤抖起来。
古斯塔夫的喉咙里发出一声低低的、充满情欲的呻吟,另一条腿缠上了康拉德的腰,更加强硬地固定住他的上半身。
“放进去呀,你以前还没看够吗?”他柔声说,“握住它,全放进去,对,就这样……你还记得该怎样做吧?”
还没有完全勃起的器官在康拉德的嘴里一点点地膨胀,顶在他的下颚上。他死死闭上眼睛,忍受着那种气息和味道。他的头在动,整个身体都跟着前后摇晃,肉块一次比一次滑入得更深,紧压着他的喉咙口,他几乎要呕出来了。
突然,他觉得头皮一阵剧痛,古斯塔夫扯住他的头发,把他拖起来,狠狠地甩到一旁。他在粗糙冰冷的石头地面上滑了一段,石头磨破了他肩膀的衣服,他的左半侧身体顿时麻痹。
“滚吧,大主教。”古斯塔夫向后靠在椅背上,他打量着康拉德,眼睛里闪动的是恶意的满足感,“对你的身体我早就玩腻了,要想和我做交易的话,就带个更新鲜的货色给我。” 他冷漠地、不带丝毫感情地笑了一声,“比如说那位可爱的伦瑟尔神父,我可能还有点儿兴趣。”
埃克向国王的会议室走近了一些。吉恩看了他一眼,什么话也没说。他们俩都摆出一付无所谓的样子,心照不宣地一点点挪向那两扇紧闭的大门。
门突然滑开,无声无息。大主教立在那儿,一只手按在脸上。当他把手放下来时,嘴角有红红的印记,似乎被用力地来回擦拭过。
“搬行李。”他对埃克说。
“再过一会儿就开饭了,”吉恩观察着他的脸色,小心翼翼地建议,“您不妨用过午餐再启程吧?”
“您误会了,伯爵。并非搬上车,而是从车上搬下来。”康拉德直直地擦着吉恩的身旁走过,把他逼得后退了两步,“请带我去您准备的房间吧,我要休息了。”
* * *
敲门声急促而且非常执着,一定已经持续了很长时间。这声音一直传到康拉德的睡梦深处,迫使他挣扎地醒过来。
屋子里一片漆黑,他睡前点的蜡烛早就烧到了尽头,熄灭了。窗外也是黑沉沉的,窗棂上有深红色血迹一般的印痕,康拉德眨了眨眼睛,花了一段时间才看清楚那是火把的红光。
“谁?”他高声问,声音里还留有初醒的嘶哑。
“我,开门!”埃克这么冒失回答表明他身边没有其他人,同时也意味着某种突发的紧急事件。
康拉德跳下床,连上衣都来不及穿就打开门。埃克闪进来,用背部将门推上。甚至在门还没完全合住时,他就开口了。
“他抓到了亲王的儿子。”
“活着的吗?”康拉德立刻问。
“目前是这样。在下面的议事厅里。”
“那亲王呢?”
“已经退到扬格比。他原本安排一队士兵把两个儿子送到马尔默,结果领队的侯爵叛变了。”
他们在黑暗中望着彼此,谁也没想到要点灯。
“这场战争就要完结了。”埃克忧郁地说,“不管你愿不愿接受,卡尔·古斯塔夫将成为瑞典国王。”
某种兴奋的光泽开始在康拉德的眼里出现。“不,恰恰相反。”他一把抓住埃克的肩头,嘴里发出不加任何抑制的笑声,引得埃克瞠目结舌。“这简直就是上帝赐予的机会,我们的机会!”
“什么意思?”康拉德在屋子里转来转去,寻找外衣,束带和十字架,埃克跟在他背后,反复发问,“康拉德,冷静下来,先告诉我你要做什么?”
“你看不出来吗?古斯塔夫没有子嗣,一旦他死了,那两个孩子就是王位的直系继承人!”
“但是……他不可能突然死去的。”
“怎么不可能?”康拉德把声音压得更低,声调却越来越激越,“他眼前的战争简直就没有尽头,同亲王,同北方贵族,同丹麦。谁可以保证他不会死其中任何一场战役?”
“他会有儿子……”
“他不会有的,”康拉德又发出一声让埃克毛骨悚然的笑,“有又怎样?我不给他加冕,他就得不到比艾力克的儿子更多的权力。”他的手搭在门闩上,迅速拉开大门,走廊里的阴风呼地一下扑到他的脸上。也许是埃克惶恐的目光,也许是这凉气,康拉德稍稍冷静下来。他静立住思考了片刻,又折回房间里。
“准备马车,”他一边说一边点起灯,并在桌子上铺开纸,“到维特恩湖边等我。”
但埃克没有动,他站在康拉德背后,不无忧虑地望着他。
“你要把他们从古斯塔夫的眼皮下带走吗?就凭你一人之力?”
康拉德刻意回避了这个问题,“去!”他冲埃克挥挥手,用大主教的口气命令道,“马上!”
* * *
会议厅的大门微阖着,黄|色的火光从门缝里流泻出来,延伸到昏暗的走廊上。康拉德后退一步,小心地不让光线投射到自己身上。他屏息静气,倾听门背后时高时低、嗡嗡作响的谈话。
“是的,大主教,没关系。”古斯塔夫异常饱满、充沛的笑声毫不费力就穿透了门板,“我真想不到您还不愿意离开这里。有什么让您这么迷恋呢?”
“人命。”康拉德一边回答,一边迈进大厅的光线中。
屋子里进行的显然是一场高层聚会,参加的贵族并不多,但全是国王的随军重臣。在康拉德不合时宜地闯进来之前,毫无疑问他们正在讨论如何处理新捕获到的猎物。康拉德经过火炉边上时,那两个蜷缩着的男孩从阴影里抬起头望向他,他们的目光落在他胸口的十字架上,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其中较大的那个孩子甚至偷偷朝他伸出手,张开口想说些什么。
“别乱动,哈莱尔德,”国王发出的冷冰冰的警告立刻让他缩了回去,“我以为你还想活着见到你父亲呢。”
“如果他们按您说的做,您就会善待他们吗?”康拉德提问的口气与其说是寻求答案,倒更像否定了这个可能性。
古斯塔夫的脸上露出一种相当自然的委屈的表情。“您为什么总不相信人有善念呢?这可是最非基督徒的态度啊。事实上我已经很仁慈地对待他们了。”
“您的仁慈总会让我感到意外,能请教那是什么吗?”
“他们将平平安安地呆在石头房子里,能活多久就活多久。而且他们的父亲也会常常收到儿子的消息。每周我都会定时给他送去两颗牙齿,如果他运气够好的话,说不定能活倒儿子牙齿掉光的那天。”古斯塔夫一手支着下颚,头歪向一边,他盯着那两个男孩,眼里是近乎温柔的笑,“放心,我会拿镶宝石铺绸缎的柏木盒子装着你们的牙齿陪他下葬,这样你们一日三餐也许都能感觉得到他了。”
也许是凡人与生俱来的那种对失去光明的恐惧,康拉德曾经坚信,撒旦的眸子如果他有机会被那双眼睛注视的话一定是黑色的,深不见底。但是现在,站在卡尔·古斯塔夫的面前,他明白了,即使湛蓝透明的眼睛,如果没有灵魂居住,也可能漆黑如午夜一般。
“你怎么会对自己的血亲有如此刻骨的毒恨?如果你觉得受到了威胁,无妨,杀了他们,但为什么要折磨人?”康拉德停下来,他觉得自己的声音有些变调了,“难道当你这么大的时候,艾力克亲王有如此折磨过你吗?”
有人走到他身后,慢慢地吐着气。康拉德转过头,就看见吉恩伯爵煞白的一张脸,他把手搁在康拉德的胳膊上,似乎想把他从古斯塔夫的视线范围里救出来,却不敢再往前踏出一步。
“不,别这样。”他对康拉德说,眼睛却望着古斯塔夫。
古斯塔夫死一般平静地端坐在桌子后面,连根手指头都没动过,脸上的表情就像戴着青铜面具一样可怕。
过了一会儿,他的笑容又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