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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子淳笑:“超越人观察能力的看不出来,在观察能力范围内的,不允许有错误。就是说,你进货的时候,所冒的风险只可以是堵石的风险,不可以是判断失误,或者上当受骗的风险。”
张子淳静静的看了杜玫一眼:“如果要吃这行饭,第一要火眼金睛,第二要不能贪婪。人心一贪,就会出错。”
张子淳停顿了一下,说:“我这辈子唯一的一次上当受骗是在10年前,却叫我损失惨重,终身难忘。那年我19岁,有人到公司来推销一块籽料——这种事经常发生,尤其是大料,常有这么送到门口来卖的。我当时出去一看,在他车的后备箱里,用一块麻布盖着,一尺多高。他要价45万,我心动了。这样的一块籽料,当时要价至少百万以上。他跟我解释,这是他从新疆偷运出来的。”
“是怎么回事呢:任何一个行业,都是由巨头垄断的,和田玉原料市场也不例外。和田玉籽料都是从玉河,也就是玉龙喀什河里捡出来的。巨头们把每段河道都划分好势力范围了,那段河道中出产的玉石都归他们所有。如果有人在河里捡到了大料,都得先让他们看过。里面如果有真正的好料,你可以选择卖给他们,如果你不想卖,那么你可以带回家保存,但是没经批准,不可以卖,也不可以随便送人。如果你私自转手,后果将会非常可怕。今后你跟我去和田进货,你会知道那里是个什么情况的。”
“但是因为籽料的价值,总有人铤而走险,从玉河里淘到好料后,冒生命危险往外运输,这就是所谓的偷运偷卖。只要利益足够大,就会有足够多的人甘冒奇险,所以从古到今,这条偷运偷卖之路从来没断绝过,即使是在由官府垄断的明清两朝。”
“当时那人跟我说这是偷运出新疆的籽料,所以卖得这么便宜。我就信了。因为玉这种东西,行内有价,行外无价,大料想脱手是非常不容易的。于是我给了他45万现金,把那块料买下。当时45万足够在海淀买套大三居了。”
“结果开出来,什么籽料,连山料都不是,就是一块岩石。皮子是染色的,染的相当专业。所以,永远不要去捡便宜,世界上哪有什么便宜可捡,捡便宜的后果是血本无归。”
张子淳笑着摇摇头,“其实我是应该能辨别出来的,虽然仿得很好,那时我也经验不足,但是重量不对,那么大的一块籽料,至少得60公斤以上,哪里那么容易的从车里搬出来,但是捡便宜的欲望蒙住了我的心,贪婪糊住了我的眼睛,想在爸爸面前邀功的虚荣心让我冲动,我马上叫会计把45万现钞付给了人家。”
杜玫说:“那得半麻袋。钞票最重了,我们学建筑设计的时候,银行的金库都要设计单独的承重基础。”
“我这个库房就有单独的基础承重。”张子淳点头,“不过当时还装了不止半麻袋,因为那时刚开始有百元大钞,虽然我们玉器行,现金很多,但是一下子拿出45万来,里面还是有很多10元币的,当时装了他整整一后备箱的钞票。”
杜玫忍不住的流哈喇子:“整整一后备箱钞票,天啊。我的梦想就是裸体在钞票堆上打滚,太性感了。”杜玫脑神经爆火花了,想的是跟徐航在满床的钞票上□□会是啥景色。
张子淳还不知道杜玫脑子里想啥,已经晕倒了:“这个,姐,你真牛。”
笑话讲完了,张子淳看了看袋子上的标签:“这袋里面的籽料是5年前进的货,那时料还比较便宜,这些籽料进价差不多每粒1000元,现在至少得2000元。市场上这样大小的一块和田玉籽料,不管品质如何,就光靠这张皮,至少要卖一万元,而且还90%的假货。。。。。这一包十几粒,就是十几万,无需任何加工费的。”
张子淳抬眼看看杜玫:“我从有记忆开始,就在玩玉,我自认为什么假货都应该逃不出我的眼睛,但是现在做假的技术日新月异。我在国检做鉴定师的同学说他们手里有时会出现只有上大型仪器才能识别的假籽料,每一个毛孔都做得可以乱真。所以,你要走的路还很长,而且你我,都必须与时俱进。”
张子淳用手电筒照着,仔仔细细的反复挑料,足足挑了两个小时,才挑出100块籽料来,然后跟杜玫两个,分几次从库房搬到密室。
张子淳把籽料一块块摆在丝绒垫上,每块放上去前又用手揉来揉去。
“让它吸点油,卖像好点。”张子淳解释。
杜玫也拿起来揉。
“其实你们女孩,把玉放脸上磨最好了。”
“好恶心。”
“真的,玉能吸走女人脸上的油,还能把皱纹磨平。。。。。慈禧就是这么保养皮肤的。”
杜玫将信将疑,拿起一块籽料来往脸上一抹,然后一看,晕,玉上面油亮亮的,比用手指揉效果明显多了:“哎呦,你骗我。让我免费给你的玉上光。你卖玉的钱却不分点给我。”
张子淳笑:“这笔生意我可是完全赔钱。说是全部费用都高平江出,但是其实我这些料都是用进价卖给他。这些年玉料进价翻了几倍不止,我用同样的价钱根本进不到同样的货了。。。。。。”
第二天早晨,杜玫跟张子淳一直在密室里等,张子淳一面教杜玫怎么识别真假籽料,一面不时的往窗外眺望。
十一点不到,一辆银色的法拉利跑车出现在会所铁门外。张子淳点点头:“高平江来了。”
两人离开密室,从楼梯下去,张子淳出门迎接高平江。杜玫从安全楼梯下到半地下室,回自己的房间。
高平江把车停在台阶侧面,张子淳已经迎了上去。高平江跳下车,先掏出支香烟来抽:“等会进了门,你就不让我抽烟了。。。。。哪来的这么多臭规矩。”
九月中旬的正午阳光还有点热度,但是风却清凉和煦,两人站在楼荫下,一面等一面闲聊。
杜玫已经回到了自己房间,她那间房就在台阶侧面,窗户开得跟地面平齐,杜玫站到窗口往外一看,看见两个男人的4条裤腿。杜玫回到自己写字台前坐下,打开笔记本,开始做三维设计,两个男人的聊天声传了进来。
张子淳说:“徐哥说你上周离婚手续已经办完了。”
“是啊,终于结束了,官司打死我了。公司归我,有所有权的不动产都归她,这上面我亏死了。公司现在就一个空壳,居然还给估出了两个亿,那些不动产才估了2。5个亿,其是单那幢办公楼就值这个数,她爸够狠。。。。。。租来的那几个商场归她,华景苑归我。这个她蠢了。那几个百货商场就要垮了,年年都亏得我走路撞门框。我跟我老婆说这是养市场,已经养了三年了,明年起就会扭亏为盈。她将信将疑,又去找了个事务所评估。我赶紧去事务所那沟通,钱砸下去,他们的报告胡写一通,比我吹得还离谱。这下她高兴了,拿走了。其实那几个商场根本没生意,再过几个月就要跟商家重签柜台合同了,到时候半数以上的商家会退场,明年亏死她。。。。。。华景苑我们争了最久,我告诉她。她拿了那几个商场就别想再要华景苑,我会死战到底,而且华景苑又是涉黄又是涉黑,她有本事拿去,有本事管么?她最终松口。。。。。。”
张子淳好笑:“等她过几个月发现真相,肯定气得发疯,当心她报复你。”
高平江不以为然:“她能把我怎么地。她老说恨不得掐死我,但是想掐死我,她老爸手指不够有力。”
高平江叹了口气:“不过,张老弟。这场婚姻,我是输了个彻底。五年前,我就有2个亿,为了挣那20个亿,我才跟她结婚,结果呢,五年后,我他妈的连2个亿都没了。她倒是挣得钵满盆满。”
张子淳笑:“这真不能怪她。那20个亿她让你挣到了,也就是说你结婚的目的人家让你达到了,那她按合同是不是应该分到10个亿?现在到手2。5个亿,里面还有不良资产,她还亏了7。5个亿呢。”
高平江笑抽了:“这么说我还欠了她喽。”
高平江叹了口气,摇摇头:“这辈子再不敢结婚了,娶老婆太不上算了。穷老婆光着屁股娶进门,出门肯定不会光屁股,啥也不带来,光会带走,那我娶她干嘛?娶个能送我上天的老婆,妈的,最后摔我个嘴啃泥。。。。。。总之,娶老婆是亏本生意,偷鸡不成蚀把米,折了夫人又赔钱。”
张子淳哈哈大笑,连在房间里的杜玫也不禁嫣然。
高平江忽然说:“对了,子淳。我这回去巴西进钻石原矿,如果回来能咸鱼翻生的话。我就把你们珠宝城对面的那幢楼盘下来。”
张子淳奇怪:“干嘛。你想卖窗帘啊,那个窗帘城已经倒了,门可罗雀。”
高平江点点头:“我知道窗帘城倒了,而且它的租约八个月后到期。我已经跟楼主谈过了,那幢楼他收回后,就给我,或者卖给我,或者租给我,看到时我有多少资金。我打算重新装修后开个珠宝城。”
张子淳吃惊:“再开一个珠宝城,就在现在的珠宝城对面?你没发烧吧?这边市场已经形成了,顾客很稳定,你在对面新开一家,根本不可能竞争得过。”
高平江不以为然:“我之所以要盘下这幢楼,就是因为在旧珠宝城对面,这样珠宝城的客户就会逛完老的逛新的,市场容易形成。我分析过了:
老城:一。良莠不齐,高档货天价,假货跟着浑水摸鱼,买家进门全靠自己眼力,其实买家怎么可能跟卖家比眼力,必输无疑;
二。,又卖珠宝,又卖古玩,又卖瓷器,又卖茶叶,进去后,眼花缭乱,这是珠宝城还是杂货店。
三。面积太小,营业场地不够,拥挤不堪,设施陈旧过时。
四。经营者只管从商家那收租金,什么其他服务都不提供。”
“现在我要开的新城:
一,只卖珠宝,什么古玩,瓷器,茶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