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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由于我们亲眼看到了凯伊这种例外,所以明白‘月人等于快乐主义者’的说法并不是绝对的,但是和其他的任何一种人种比起来,他的确又大过禁欲了。甚至可以说是几近于病态了。”
“你是说,他不但不想认同自己的快乐,甚至也不原谅以这种视线看他的人?”
洛德一脸困惑,喃喃说道,珊德拉则以几乎同样严肃的表情点点头。
“我可以想见,凯伊今后无论担任什么任务,他所到之处都会引起严重的问题。即使那并非出于凯伊的本意。”
“这或许就是迫使凯伊接下这次跟他的经历完全不相符的任务的理由所在。因为外太空飞行的人数极少,可以减少和别人接触的机会。”
“或许吧!可是,如果我是指挥官的话,不管再怎么优秀,我也不会要这样的部下。说起来或许太残酷了些,可是,我打算这样跟联邦方面报告。”
“那……”
珊德拉的话让原本一直在思考某些事情的洛德抬起头来。
“我觉得现在下结论还言之过早了。三四郎对凯伊的态度不就跟我看他的角度截然不同吗?”
“所以?”
珊德拉不懂洛德的重点所在,催促他继续说下去。洛德好象还没有整理出头绪来,一边思索着适当的措词,一边开始娓娓道来。
“听完你的感想之后我有一种想法。他们自认为彼此的搭档是一种错误,我们也如此认为,可是,我的意思是,或许三四郎和凯伊才是最佳的搭档。”
“你是说正负相抵消吗?或许确实是有这种情况,不过,人的情绪并不是磁铁啊!我认为,性格上的不一致,不会这么简单就成为一种相合的因素……”
珊德拉的话非常有道理,洛德只有苦笑摇头。
“我想说的重点其实更单纯一些,我的意思是以优秀军人的身份,在严格的阶级社会里脱颖而出的你,或像我和凯伊这种大学研究员之类,以头脑决胜负的集团当中,不会有人因为性格的不一致而真正怒目相对。”
“你是说三四郎?他那种粗暴的性格确实让我感到很棘手,不过这件事跟那件事又有什么关系呢!”
珊德拉不解地问道。
“你跟我,还有凯伊都一样,对自己的优秀感到自豪的人,总是会在无意识当中避免让自己的感情表露出来,不是吗?我们受的教育灌输我们受感情左右而大吼大叫,是一件失礼的事情。而且,当我们想到自己的立场和往后的种种时,至少我们都不会当面跟别人起冲突甚或争论。因为我们担心一个处理不当,会将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人际关系给毁了。可是,三四郎他……”
“他完全没有考虑到人际关系或自己的立场。感觉上他就是将唯一的一条命,赌在当时的感情上。”
珊德拉接下去帮洛德把话说完。可是,她似乎还搞不清楚洛德到底想说什么,满脸问号地抬头看着洛德。
“是的。他忠实于自己的心情,他的表现方式是很直接的。他完全没有那种我们自然学会的,巧妙地掩饰我们心中所想的事情,藉以维持和别人交际的技巧。
我在想,凯伊在面对三四郎时或许不知道该怎么办,因为他们明明为了某件事而对峙着,可是过了一会儿,三四郎却又好象没事人似的对着他猛笑。“
“喂,洛德,我真的不懂你想说什么耶!”
珊德拉一直很忍耐地听洛德说话,可是,现在她的语气里仿佛已经染上焦躁的色彩了。洛德说的话确实都有道理,但是那跟凯伊不适合担任太空船成员一事又有什么关系?
洛德看出珊德拉的不耐,便结束说明,直接切入主题。
“也就是说,凯伊是一个可以读取对方的感情的情感转移者。我在想,他是不是感受到了我们刻意隐瞒的,和说出来的话完全不同的真心意?这使得凯伊如此地警戒着,以顽固得几乎挑起对方的反弹和恶劣情绪的方法,表现出冷淡的态度。”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相对的,三四郎那表里一致的性格使得凯伊完全没有警戒心。就因为三四郎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没有奇怪的歪曲,所以没有晦暗的扭曲部分。你的意思是不是这样?”
“是的。他的感情是健康而强韧的,而且非常简单易懂。说得更明确一点,就是非常单纯。再加上凯伊对他而言……”
“月人太难缠了?”
两人异口同声并对望了一眼,同时笑了出来。
“可以让凯伊不意识到自己是月人的,大概只有三四郎吧?至少我就没办法跟人家争吵得那么厉害。”
“我也一样啊!跟三四郎你来我往时,凯伊确实非常人性化。虽然不能说他们处于彼此全面信赖的状态,而且凯伊的防护罩似乎还很厚,不过,他对三四郎的态度跟对我们时是不一样的,这是不争的事实。”
“凯伊以前说过,我没有心理治疗的才能,不过,对于可以和凯伊组成搭档的人只有三四郎这种类型的人才能胜任来推断,我却相当有自信。反过来说,如果想博得凯伊的好感,那就得先对他这个人没有兴趣才行。关于这一点,三四郎对你的兴趣似乎大于对凯伊,所以他是及格的。”
珊德拉闻言开朗地笑开了,随即又恢复了严肃的表情点点头。
“或许你说的没有错。以三四郎的观点来看凯伊的话,凯伊的危险性就消减了许多。这么说来,他们或许是搭档系统的一种典范,是不是?”
“虽然很难让人相信,不过或许就是这样吧?只要有三四郎在一旁,企图对凯伊不利的人也就减少了。因为这么好的看门狗是很难得一见的。不过,如果这些话被他们听到的话,只怕会招来一顿没来由的怒吼。”
“凯伊跟三四郎……啊……。我忘了跟你说,他们两人的工作效率高得惊人。主管一见面就吵得厉害,却又几乎没出什么差错,准确度高得实在让人难以置信。”
“是啊,老实说,我并不像你一样,把他们的关系往正面方向去想,不过,我想还可以再观察一阵子再说。”
“我也不是百分之百的放心,一来他们两人的性格都那么烈,再说,凯伊和三四郎都还有很多谜题尚未解开。”
说着,洛德抬起头看着原本挂着那个刚刚引发三四郎和凯伊大骚动的挂钟的墙壁。本来应该挂在那里的兼做装饰品用的精巧时钟已经不见了,只空留时钟痕迹的墙上,只有他们的航行长度表。
看到那块墙的正中央有一道长长的新痕,洛德不禁笑了出来。能将那么厚的时钟完全贯穿,造成墙面这么严重的损伤,可见钟的损害程度有多严重了。一想到那个时钟可能再也不会出现在这个墙上时,洛德很容易就可以想象出吊着那对美丽的万花筒之眼,大发脾气的凯伊的样子,不由得笑了开来。
“联邦的大电脑判定在身心两方面可以和凯伊成为最佳搭配的,竟然就是唯一对凯伊没有兴趣的三四郎,这真是好玩极了。或许他从来就不觉得凯伊有任何性魅力吧?”
珊德拉在洛德的牵引下也抬头看着墙上的新痕,然后点点头。
“是啊!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我对三四郎的兴趣比以前更大了。”
“我在意的是凯伊为什么会顽固到那种地步?是不是过去有过什么经验使得他采取那种完全否定月人特质的生活方式?”
洛德一边说着,一边把视线落到仪表板上。因为如果再不把话题结束回到工作上的话,可能就要对太空船的航行造成影响了,把船置于理想的路径的进路,一边游移着视线。
他在脑海里反刍着自己所说的话,同时自言自语道。
“可是,我觉得能问出他的过去的大概只有三四郎了”
“洛德,你最好还是不要把三四郎估量得太高。他可不是看门狗,是头狼哦!继续演变下去,搞不好他将是对凯伊最危险的存在。对我们当然也一样,嗯?”
珊德拉和洛德一样,把视线落在奇自己的仪表板上,一边和那个在无视于手册既定规章,毫无章法使用的三四郎操作下,惨叫似地闪烁着警告灯号的电脑进行苦战,一边跟洛德说道。
内心虽然一边发着牢骚,但是看到乍见之下一塌糊涂,得出来的答案却跟她以正统的方法计算出来的一样时,珊德拉又不免感到惊愕。
“或许吧!不过,我倒希望相信那个将他们组合在一起的电脑。”
本身虽然是个稳重的理论派,对三四郎的激烈个性无法理解的洛德似乎比珊德拉乐观多了。
“只希望在他们的关系更亲密之前,不要有任何严重的冲突。”
珊德拉好不容易检查完毕,便开始将那些被三四郎依个人方便、喜好而随意变化位置的零件归位。
说完这句话之后,他们就不再交谈,专心投入自己的工作。回归寂静的舰桥里只有机械声规律地响着,被设定映照着前方的荧幕上,有许多遥远的星星一眨一眨着。
目的地还在遥远的彼方,他们的任务才刚刚开始。
“果然在这里啊!”
看到在朦胧的警示灯的灯光下那个已经非常熟悉的侧脸,凯伊一脚踏进目前没有被使用的休闲甲板舱。
“干嘛?你说的还不够吗?”
被捆成包的机械器材堆积如山的行李对面,传来一个仍然不甚高兴的声音。焦耳伯尔努的侧面甲板是整个用透明强化塑胶装置的,可以看到外面的景色。这里是三四郎最喜欢的地方。
“怎么了?还在闹别扭啊!”
凯伊现在对三四郎的不悦情绪已经不再畏惧了。凯伊很干脆地说出那个对他敬畏三分的洛德怎么都说不出口的话,然后慢慢地走近伸长修长的腿躺在放在最靠近窗边的机械堆上的三四郎。
“又不是小孩子,心情也该调整过来了吧!”
只用在三四郎身上,夹杂着粗暴语气和艰涩敬语的措词,在阴暗的甲板上回响着。凯伊踩着流畅的步伐走进三四郎顶着一脸此地是我用的表情占据着的机械捆包当中,然后站到躺在机械上面的三四郎的身边。
“我有点事情想找你谈,不是为了时钟……”
凯伊没把整句话说完,语尾消失在嘴里。因为他看到那个引起争执的时钟,就躺在两手交握在后脑勺,自然地交缠着修长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