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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没有跟东方人交往过。”
“我又不是纯种的东方人。”
“什么纯不纯种?黑眼睛、黑头发,再加上充满野性的气质,这样就够了,想不想跟大姊姊玩玩啊?”
“你已经有洛德了,还讲这种话?”
珊德拉用食指抬起三四郎的下巴,好像爱抚一只猫一般,三四郎带着苦笑,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
“我又不是洛德的东西,洛德也不是我的所有物。上次我不是说过了吗?第一比唯一好,我就是这种性格。”
“你不是说过我是一个低级的人吗?”
珊德拉用她灰色的眼睛,脸上带笑地看着三四郎,三四郎也有模有样地对她眨着眼。
凯伊不知道以前发生过什么事,他只是猜想,三四郎和她之间可能发生过口角,而大概就在那个时候珊德拉曾经这样批评过三四郎吧?
他分析,在争吵方面,三四郎也是一个身经百战的人。作梦也没有想到他们两人起口角的原因就在自己,凯伊只是竖起耳朵倾听两人的对话,不想去想像他们之间不为他所知道的那一段争吵。
珊德拉被三四郎这句话给逗得笑了起来。
“你再怎么装圣人也没用的,你明明就从来不在乎我讲什么话的。”
珊德拉嘻嘻笑着,轻飘飘地拢起那火红的红发,从坐着的椅子上站起来。她绕过隔在自己和三四郎之间的桌子,来到将手脚轻松地伸展出去的三四郎身边,滑溜地把身体靠上去。
三四郎看到珊德拉靠得几乎就要坐到他膝盖上了,正想开口发问,珊德拉却用仿佛叹息一般的低语打断了他的话头。
“喂,你知道人们都说,有灰眼睛红头发的女人都很淫乱吗?”
三四郎大概想都没想到珊德拉会问得这么直接?他只是无言地瞪大了眼睛看着她,珊德拉则把手指滑进他的发里。
另一只手则绕到他的后脑勺,将原本几乎就要松开的皮绳丢到地上去,而另一只手则慢慢地抚摸着从耳后延续到背部的伤疤。
“你这道伤好性感哦……”
艳红的嘴唇直接在他耳边低语着,轻咬着三四郎耳朵的嘴唇一边轻轻吻着有伤疤的脖子,一边落往三四郎的嘴唇。抱着三四郎的头部的两只手一边享受着柔顺的头发触感,一边滑往三四郎的背部。
珊德拉抬起三四郎的脸,两只手臂滑溜地绕到他背后,将自己深红色的嘴唇叠上三四郎那薄薄的唇上。
“我不知道眼珠和头发的颜色是不是真的决定一个人的性格,不过就我所知,这种说法好像是不正确的。”
等珊德拉的嘴唇松开之后,三四郎若无其事地回答。这次可轮到珊德拉惊得杏眼圆睁了,她停下了爱抚着头发的手,定定地看着三四郎。
“至少,你就不是那种可以对任何人都打情骂俏的女人。或许当你对对方有意时,确实是非常有魅力的,可是,平常你却一点女人味都没有。第一你喜欢工作胜过性爱,对不对?不可能那么淫乱的。”
珊德拉松开了抱着三四郎头部的手,定定地看着他。而被她弄乱了头发,一头长发散乱在肩上的三四郎则依然是那副表情,一副不知道是不是当真的表情,珊德拉叹了一口气,从他的膝盖上滑下来。
“三四郎,你真是一个好男人啊!”
“那还用说吗?”
“真是的,你真是一个让人猜不透到底是真心还是开玩笑的人。明知道我故意挑逗却还故意岔开话题,你真不简单。”
珊德拉灰色的眼珠泛着光芒说道,三四郎只是露出了他那明显的犬齿笑着。见三四郎没有反应,珊德拉再度把身体靠了上去。
“哪,有点感觉吗?”
“什么有点?感觉可多着咧。”
三四郎很认真地回答,然后突然又露出了沉思的表情,用手指头摸着刚刚被珊德拉深深吻过的嘴唇。
“只不过,要论接吻的技巧还是凯伊技胜一筹。”
这个令人无法想像的回答让珊德拉瞪大了眼睛,下一瞬间,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伸出手指头用力地往三四郎的鼻子上一弹。
“好痛!”
珊德拉发动了这毫不留情的一击之后,嫣然一笑。
“我说这就是你最低级的地方。”
捣着鼻子飞跳起来的三四郎眼里含泪抬头看着珊德拉,珊德拉把脸凑到他面前,戳戳慌忙起身的三四郎的鼻头。
“谁叫你要这样?我还以为你会说些好听的,没想到竟然还能大气不喘地讲出这种话来?就因为我不知道你哪句话才是真心的,所以才更让人生气。”
珊德拉说完便倏地站了起来,三四郎发现珊德拉的手指动作看起来不像说起来的那么生气,可是脸上却带着说是恶作剧却又有点危险性的笑容,他不禁有点失望,抬头看着珊德拉。
“珊德拉?”
“我回房去了,趁当班时间没到,我要去睡一下。”
“等等!喂,珊德拉!”
“我很清楚你身体强壮,可是,我想你多少也睡一下得好。”
珊德拉也不管三四郎想留住她,迳自说完话便转过身,然后踩着军人般的步伐离去了。
三四郎叹口气,目送珊德拉离去。即便是以独特的气质在不知不觉当中牵引着凯伊的三四郎,也对这个充满暴发力的美女有点无可奈何。
另一方面,正要离开娱乐舱的珊德拉看到了坐在门边的凯伊,便停下脚步。
“啊,凯伊?怎么了?”
凯伊因为听到两人的对话而觉得有点难为情,珊德拉却以非常正常的语气问他。珊德拉完全不在意凯伊一直在场一事让凯伊觉得轻松了不少。
“我找三四郎有事,在这里等你们谈完话。……请问,我的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凯伊顿了顿,抬头看着珊德拉。在他谈话的当儿,珊德拉一直定定地看着他。
“他说不能以眼珠的颜色来决定一个人的性格,指的大概就是你吧?”
珊德拉说完,便定定地望着隔着护目镜的万花筒之眼。
她似乎想把焦点对准凯伊的眼睛,可是视线却微妙地偏开了。由于凯伊的眼睛藏在不透明的护目镜底下,所以对不准焦点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可是已经习惯了三四郎那和自己的眼睛笔直相对的眼神,所以凯伊对这种情形感到不可思议。
珊德拉继续自言自语道。
“果真如此,那么他就太失礼了,面对一个诱惑他的女人,心里想的却是另一个男人。”
“我不认为他有这种意图……”
凯伊怎么样都想不到三四郎会如此在意自己,正待加以否定,珊德拉却打断了他的话,露出充满恶作剧的笑容,同时皱起了眉头。
“三四郎真是狡猾,竟然只会在这种情况以外的时候受诱惑。”
“看不出来他是这样”
凯伊知道现在再佯装没听到也是白搭,便老实地回答。至少在凯伊看来,三四郎似乎很欣喜于她的诱惑。
他觉得一边抱怨着一边笑得开心的珊德拉和三四郎看起来相当契合,而且她那火焰般的红发和丰满的体态,正是三四郎所喜欢的。
至少可以确定的一点是,珊德拉跟三四郎非常能沟通,比完全不知道三四郎在想什么的自己要好得多。
凯伊在认同这件事的同时,仿佛探寻机械的故障处一样地检视着自己的内心世界,非常仔细地确认自己的感情并没有掀起任何波涛。
“那就是三四郎狡猾的地方,如果把他的话当笑话看,他又说得让人家不得不信服,可是人家稍微一认真起来,他却又滑溜地逃了。”
珊德拉很开朗地继续说道。由于凯伊那张端整容貌完全没有变化,而且眼睛又藏在护目镜底下,因此她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这番话在凯伊的心湖上泛起了多大的涟漪。
“我想他的真正心意只有他自己说出来的时候别人才能了解,平时看他一副生龙活虎,什么都OK的样子,真是讨厌的家伙!”
光听珊德拉这些话似乎可以感觉到她讨厌三四郎,可是她的脸上却又带着微笑。凯伊判断这是珊德拉式的赞美法,便突然有了探询的念头。
“你猜他为什么没被你诱惑?”
凯伊觉得这似乎是一个很失礼的问题,但是珊德拉却完全不在意的样子,觉得有趣似地笑了。
“三四郎这个人啊,一定是把我以前说的话放在心上了。我曾告诉他,我们的床上功夫也是联邦列为训练的课程之一。我还告诉他,不管是什么样的人,只要是任务需要,我都不在乎。”
凯伊被珊德拉这出人意料之外的话给惊得瞪大了眼睛。
他曾经听说过,联邦内的仕官候补生中比较优秀的都要接受谍报活动的训练。至于极机密的事项内容几乎都不为外人所知,但是听说也包括闺房内的情报收集和暗杀的特殊训练等。
“这当然是极机密的事项,不过,谈到这种事,凯伊你是一个情感转移者,我要对身为月人的你表示敬意。”
“这是一般的说法,不过有人说月人并不适合从事谍报活动。”
珊德拉和三四郎没什么两样,总是那么没有神经地若无其事地去触及对方不想提及的事情。凯伊觉得这是不会受到伤害的人的残酷面,便冷冷地回答道。
也不知道珊德拉到底了不了解凯伊有这样的心情,她灰色的眼睛闪着光,抬眼看着凯伊的护目镜。
“人们不是说月人总是以让自己快乐的事情为优先考量吗?对极度奔放、打骨子属于享乐主义者而言,任务或命令都在其次。这是真的吗?”
“这我就不知道了。”
凯伊若无其事地回答,声音像人工合成声音一般地生硬。珊德拉见凯伊拒绝回答,便轻轻地耸耸肩,一副没事人的样子,把话题又扯回三四郎身上。
“我想起来了,三四郎也这样说过。他说,一想到自己拼命使劲的时候,对方却在想其他的事情就让人感到不悦,真是太过分了,难不成他以为我是一个公私不分的人?”
“因为他欠缺情绪上的想象力,所以一旦听过这种事,就很难将这种印象拔除。再说,他的道德观很出人意外的竟是非常古板的。”
珊德拉点点头表示赞同凯伊的说法。
“佣兵很多都是这样的,表面上看来好像什么人都可以,其实要真认真起来,他们只会选择自己最喜欢的人。就算只是一夜春宵的妓女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