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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玛听着他们说,颇为骄傲地仰起脸,“你们等着瞧吧。我们青族从来都是能歌善舞,女红烹饪也是个个厉害,等我做出好看的衣衫来。”仆妇们被她唬住了,也知道这屋里的主不好惹,不敢再调笑,老实地散了。
只是大话说完她就发了愁,当时她做衣衫的时候都是绣娘给她剪好尺寸,她只管缝就好了,这下她哪里知道怎么搞这个?当下恨自己稀里糊涂,怎么这个也没想好。
不过海口已经夸出去了,怎么不能让他们小瞧了,她硬着头皮想着宋四郎的身材,剪了下来,好在布料买的多,也不怕这样的折腾,但是折腾半天,也觉得不是个事,刚好看到那伺候她的丫鬟在门口晃荡,心中一动,把人喊了进来,又是威胁又是利诱的让她去拿宋家兄弟的旧衣裳。
那小丫头哪里敢真去拿主子的衣服,但是又不得不应付诺玛,便是随意的拿了几件小厮的衣衫糊弄。
诺玛拿了旧衣裳高兴的不得了,开始整夜整夜的熬着做,很快第一件袍子出来,她看着挺象回事,你看,这袖子是袖子,领口是领口……(废话,什么衣服袖子不是袖子),不禁沾沾自喜起来,看这有什么难的,汉人的衣服没有腰身,比她家乡的样子差远了。越做她越是信心满满,也越有信心。
不过几天的功夫就把四男一女五件衣服彻底完工。她挑出特意给四郎选的青灰色,放到脸边用力按了一下,眼中露出柔情的神色,仿佛靠在他浑厚的胸口上,说不出的温暖,“四郎,这下你可是会高看了我吧?”
这一天清晨特别的难熬,诺玛在屋内走来走去,好容易等到大家都起床了,便是迫不及待地喊住他们去正房,来试试她做的衣衫。
仆人们你看看,我看看你,谁都没想到诺玛这么能干,几件袍子就这么眨眼的功夫就做出来。
宋家兄弟哪里会穿诺玛做的衣服,都是一副嫌弃的模样,只王二妮看着诺玛急哭了的样子,又是好笑又是觉得可怜,柔声的对着几个兄弟说道。“你们就穿穿看吗,难得她的心意,我这几天要不是那补汤喝着,也没那么快好。”
宋家兄弟虽然在外都是说一不二的性子,但是面对王二妮却是一点脾气也没有,无奈一个个套上衣服,只是没来得及互相端详,就被佣人们的大笑弄得尴尬。
原来宋二郎的袖子一长一短,宋三郎那件袍子的袖子跟脖颈缝到了一起,宋五郎个子小,长袍拖到地上,差点绊倒他。最可笑的是宋四郎,魁梧的身材套进又窄又瘦的袍子里,裹得紧紧的。
王二妮还没试,但是看宋家兄弟们这样她猜出自己这件也好不到哪去,她强忍住笑意没有说话。
只是那些昨天还被诺玛海口镇住的仆人们,此刻笑得前仰后合,各种戏谑的也冒了出来。
“就这还说什么女红好?”
“笑死我了,还不如我妹妹缝的好。”
“你妹妹不是才六岁吗?”
旁的人听了这话都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诺玛不敢置信的说道,“怎么可能,我可是按照你们旧衣服的尺寸做的……噢,我知道了,春花你给我过来!”
那小丫头春花见事情暴露,忙小步跑了出去。
诺玛身体矫健,动作飞快,一个跳起就把人抓住,又狠狠的揪着她的头发,“你说,你是不是故意的?陷害我?想看我出丑是不是?”
宋四郎看不过眼,忙走了过去,“你这是干什么,干什么动手动脚的,快放开,简直像一个泼妇。”
诺玛心里委屈的不行,别人都不理解她算了,怎么宋四郎也这样呢,“我……她,是她给我拿错了衣衫,是故意的。”
春花忙低头,“奴婢不敢,是诺玛小姐逼着我奴婢去拿几个主子旧衣服,奴婢那里敢。”
“你这个坏心眼的,我不是给了你五两银子吗?”诺玛气的不行,一抬手就想打耳光。
宋四郎眼明手快的拦住,只是这个动作有些大,他情急之下还没来得及脱诺玛给做的衣衫,只听,“撕拉”一声,衣服竟然裂开了……
刚刚还因为诺玛的凶悍而忍住笑意的仆妇们,再也忍不住哄堂大笑。
诺玛又气又怒,又羞又窘迫,飞快的跑了出去,她跑到房里,扑到床上哇哇大哭。
诺玛自尊心极强,她根本受不了别人嘲笑,也是事事要强,他们为什么不理解她的辛苦呢?她第一次来汉人的地方,都不过为了心爱的人而已,并且忍受各种不习惯。
她衣服做得的确不好,可是她点灯熬夜,牺牲了睡眠,难道他们看不到吗?他们和宋四郎一样,只想欺负她,赶她走?这些外人不能理解她就算了……怎么连宋四郎都不理解?不过就是一个婢女而已,就那样维护,是不是在宋四郎的眼里她连一个婢女都不如?她可是堂堂青族的小公主!
诺玛越想越是难过,直哭到半夜也不见宋四郎来哄,心里那么一点点的奢望也渐渐冷却,只剩下满心的恨意,她想,好,既然这样,她马上走!
天黑下来后,诺玛挽好收拾好的包袱,悄悄一人离开了宋家。她没想好要去哪,只顾着往前走,离宋家远远的。
没走出多远,迎头撞上一拨人,看打扮就知道是泼皮无赖。诺玛是异族人,不象汉人女子娇小瘦弱,加上生性上她也更豪放,根本不把这些人放进眼里,便是自顾自的走着。
忽然……诺玛感觉到那个比较黑壮的男子挡在她的去路,“姑娘,这半夜的是哪里啊。”
其他的几个人也围了上来,把她围成一个圈,“对啊,哎呦,这肤色够白的,也不知道摸着啥感觉。”
诺玛怒目瞪着那个人,一挥手就把他的手拍了下来,“你要干什么?”
几个人哄堂笑了起来,“你说要干什么?竟然还是个泼辣货呢,哈哈……,姑娘,你半夜是不是被你家相公赶出来了?要不要到哥哥的家里去,嗯?”
“就是,俺大哥一定好好的疼你。”
“你们……想占我便宜。无耻的汉人!”诺玛生气的说完就把包袱丢在地上,冲了上去,她动作虽然看着很莽撞,但却是又带着几分的套路,只把几个地痞流氓打的一愣一愣的。
只是毕竟是女子,时间一场就显露出几分的无力,又是对着年轻力壮的男子,不过片刻就牢牢的制服住。
那领头的黑壮男子,紧紧的捏着诺玛的脸颊,耻笑道,“你打啊,有能耐打啊,啧啧,没想到容貌也是俊俏的。”
“大哥,今晚咱们有福了,好好享受享受。看她这么激烈,估计床上也是个让人快活的。”
几个人又哈哈大笑,诺玛咬紧牙齿,露出倔强的神色,只是……眼中藏着莫名的恐慌。
作者有话要说:果然榜单任务才能逼出瓶颈来,后面还有……
想哭……估计要熬夜。
第96章
漆黑的夜晚,博驲办完事情,独自回家……
忽然他看到一个女子被几个人劫持,他定睛一瞧,一下子就认出了着是青族的诺玛,她比在青山那时白净了,身上也穿着汉人服饰,而异族女子独有的五官轮廓,使她又有别于其他人。
博驲身手不若,救下诺玛不过就是眨眼功夫,相对于博驲认出诺玛,诺玛就没有那么快认出博驲了,因为当时诺玛一眼就在商队的人中喜欢上了宋四郎,哪里有有旁的心思看别人。
经过博驲经他反复提醒,诺玛才依稀想起是个这么个人,常在青山出现,也曾跟父亲在庭院里赏月饮酒。
“诺玛姑娘怎么来了这里?又是这般时候出门?身边连个照顾的人都没有?”博驲很是不解。
诺玛想了想生气的说道,“宋家都是坏人,特别是宋四郎,他是混蛋!”说道这里,眼泪涟涟,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
博驲大惊,略一想就明白了其中的原委,想必是在宋府受了委屈,想也知道宋四郎不喜欢……她在府是多么尴尬就不必说了。
“四郎兄弟是个好样的,肯定是有什么误会了吧?你这是拿着包裹去哪里?”
“要你管,反正我死在外头也没人关心!”说道这里诺玛忍不住嚎啕大哭了起来,似乎想要哭尽所有的委屈。
博驲叹了一口气,“你要不想回宋府,就先到俺家里去吧。”
他们二人回到博府,博驲命下人清理出客房,又准备了宵夜送到她房里,安慰说暂时歇下,有什么话明天再说。
折腾了大半夜的诺玛又累又饿,几样精致的清粥小菜下肚,慌乱的心也渐渐稳定下来,那糟糕到极点的额心情也稍微的平复了一些,博府不象宋家那般热闹,听伺候的丫头说,府里只有老爷和女儿两人。
“你家夫人呢?”诺玛好奇的问道。
伺候她的丫头说:“我家夫人两年前过世了。”
诺玛点点头,“那就是说我明天不用去拜见谁?”她不适应汉人那么多的礼节,觉得太过麻烦。
经过一夜好眠,第二天的诺玛恢复了精神,再见到博驲,没了昨天的狼狈,用早饭时,她见到了他女儿博博小玉,一个小姑娘,眨着机灵的眼睛,死命盯着自己。
博驲笑着为女儿引见,“博小玉,这是青山的诺玛姐姐,来我们家暂住几日。”
博小玉上下打量了她,看出她是异族人,好奇地问:“你的鼻子为什么这么高?”
“不能无礼。”博驲小声喝住女儿,转而对诺玛说:“今天我差人给你家里送信,告知你的状况,让他们安心。等我忙过这阵,送你回青山。”
“我不回。”诺玛想起宋四郎的狠心,心里难受的厉害,头摇得象拨浪鼓。
“可你一个女子,孤身在外?”
“女子怎么了?谁还敢欺负我不成?”
博驲无奈的看着她,不好点破昨天晚上她就差点没人欺负了。江湖上的险恶,哪是她这小姑娘能了解的。
“诺玛姑娘,我与你父亲关系匪浅,理应照顾你……”
“我就是不回去。”她执拗地打断他。
诺玛知道,只要她回了青山,恐怕难有机会再出来,她其实对宋四郎并未真正死心,心里还是想着也许他发现自己不见了能一路追到博府来。
博驲看她咬紧下唇,眼角飞过一抹难过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