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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元吉摇头,“二哥,不能就这么算了,我赞同大哥的说法。”为了他二哥的面子,他没将心里的想法说出来,如今家里的晚辈都在,若受了这么大的罪都不懂反抗,那这些晚辈有样学样,以后别说有出息,不被欺负就是老天爷开眼了。
“我也是这么觉得,不能这么算了,太憋屈。”柳元丰接着说道。
柳全贵考虑得更多,“那元冬他们兄弟三个是怎么想的?”
“今天下午我问了他们的意见,和我的意思一样,报官,让县令大人来处理,”柳元宵接着说道:“若是县令大人真的像村长所说的那样是个好官的话,应该会为我们作主的,要是不能,我们再想别的法子,总不能平白被欺负成这样的。”
至于别的什么法子,柳全贵等人心里都是有数的。
“让青才将事情的经过写成状纸,后天,我,元宵陪着元冬兄弟三个先去探探路。”柳全贵开口说道:“这事先瞒着你们大伯和爷爷,等我们看过县令大人是什么态度后,再说。”
“恩,”众人点头,对此没有意见。
这一晚,又是柳元宵守夜,不过,在这之前,他被杨氏拉到房间内,“当家的,去县衙的时候你可得理直气壮一些,是对方理亏,你千万别在关键时候腿软,扯爹的后腿知道吗?”
“知道,我这个大个男人,你见过我腿软吗?”柳元宵有些无语地说道,他要是会害怕也就不会将这事提出来了。
杨氏看着柳元宵,眼里含着春意,心说,你要是那样的男人老娘肯定会看不起你的,“你说,就你们五个男人去,会不会吵不过他们,大伯家的大嫂是不行,要不,我跟着你们去,无论是吵架还是打架老娘都不怕他们。”
“你就消停点吧,我们是去县衙讲理的,就你那性子,去了,肯定得挨板子。”说完这话,柳元宵转身离开,去柳大山的房间守夜。
“娘,你要是真去,不怕吗?”柳玉兰开口问道。
“怕什么,”说完昂首挺胸地看着她的四个孩子,“我告诉你们,被别人欺负了就要加倍的欺负回来,否则,跟窝囊废有什么两样,我的儿女,什么都能吃,就是不能吃亏。”
杨氏说的这话,正是她出嫁时,她爹和几个兄长告诉她的。
二房内,“当家的,你说爹他们真的要去告状啊?”苗氏眼里带着浓浓地担忧。
“刚才爹不是说得很清楚吗?”柳元和有些不耐烦地说道,他其实自己也挺讨厌他的性子的,完全没有爹和另外三个兄弟的果断和勇猛,道理他都明白,只是事到临头他总是忍不住想东想西,怕这怕那。
柳梅花看着他爹,心里叹气,却也不知道该什么,这性子已经形成,要改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那我们要不要带着孩子们去我娘家躲一阵子?”苗氏以为对方跟她的想法是一样的,于是开口建议道。
这一次,不等柳元和说话,柳梅花已经站起身来,“娘,你说的什么话,你要是害怕,你可以自己回你娘家去,我姓柳,别说这件事情还不到你想的那地步,就是到了,我也会跟柳家人在一起,共同面对的。”
“我也是。”柳荷花闷出三个字。
“我们也一样。”柳青柏两兄弟说道,青槐白日里闹腾多了,累了,已经睡着了。
“你们,你们是要气死我啊,”苗氏看着她的四个儿女,梅花一个不听她的话也就算了,这一个个是翅膀长硬了吗?“我也是为了你们好。”
“那你有没有想过,我们真的这么做,以后在这个家,在柳家村还能不能抬起头做人了。”柳梅花是丝毫不让,说完,“姐,我们回房吧。”
两姐妹就在苗氏气得眼眶都红了的情况下离开,“爹,娘,明日还要上学,我们去休息了。”柳青柏说完,兄弟两也直接离开。
剩下柳元和夫妻两人,“梅花说得对,你要是害怕,就回你娘家多一阵子吧。”柳元和是性子软,又不想惹事,但这并不代表他会抛下他的父母兄弟。
三房内,柳元吉一脸严肃地对着他的四个儿女说道:“我告诉你们,虽然说男子汉大丈夫,要能屈能伸,可若是关系到家人,就不能老是屈着,屈久了人就废了,该强硬的时候还是得强硬。”
“当然,这也不是叫你们拿着命去强硬,但这次的事情还远远不到那个程度,若真的到了,我们再屈着,明的不行就来暗的,暗的不行我们就记在心里,仇是要记着的,留着命,以后的事情谁说得准,或者我们就辉煌了,对方就倒霉了,你们说呢?”
四人齐齐地点头。
“我跟你们说这些,是不希望你们变成软蛋,当然,也不希望你们成为没脑子只知道往前冲的傻子,明白吗?”柳元吉笑着问道。
“明白,”四人再次点头。
四房里倒是没说什么,柳元丰依旧像往常一样,先是让儿子说说这一天在学堂里学了什么,然后逗弄他闺女和小儿子。
柳青才身为秀才,虽然干起农活也是一把好手,可听到柳元冬托付的事情,那是二话没说,一篇情绪激愤抑扬顿挫的状纸在他的手底下诞生。
“大伯,要不我陪你们去吧。”柳青才开始自荐,在他看来,身为柳家村的唯一秀才,他有责任为村子里受了冤屈的人讨回公道。
“现在还用不着你这个大秀才出马,明日我们也只是去探探县令大人的口风,若我们搞不定,到时候你可不要推辞。”柳元冬笑着说道。
“恩,”柳青才认真地点头,“到时候大伯你可千万不要客气。”
县衙内,木县令的办公时间,不过,木县令本人悠闲地坐在书房内,看着书喝着茶,样子十分惬意,而不远处,管家则埋首处理本该是县令该处理的公务。
突然,管家站起身来,“大人,你看看这状纸。”
木县令视线没有移动一下,懒洋洋地发出这么一声,“恩?”
“柳家村来的。”听了这话,木县令终于放下了手中的书,将状纸接了过来,一目十行地将其看望,“文采不错,柳全富他爹去了?”否则也不会这么激动啊。
“应该是柳家村的秀才写的,大人上次见过的,他是柳家村村长的孙子,”说到这里,管家看着木县令眼里闪过不耐烦,“柳全富的爹情况如何还没收到消息,不过,若真的去了,他们上堂应该会戴孝的。”
“我没记错的话,三个月应该已经过去了的。”木县令说道,管家点头。
“所以,这么激愤,是因为那人已经去了,”木县令眼里的失望一闪而过,站起身来,“走吧,我们去看看。”
县衙大堂,柳全贵带着他的三个侄儿一个儿子镇定地站在公堂上,至少在表面上如此,因为五个人是一个表情,板着脸,面容严肃。
木县令在明镜高悬的牌子下方坐下,看着下面的五人恭恭敬敬地行礼,“起来回话。”与平日里说话的温和完全不一样,他此时的声音带着威压,气势很足。
“多谢大人,”几人说完,才起身,柳元冬和柳元宵一人一边地扶着柳全贵。
“堂下何人,报上名来,”从第一眼开始,木县令心里就有疑惑,没戴孝,难道那人还没死,怎么可能?不过,他们确实还没有收到消息。
柳全贵将五人的名讳一一说出,又沉稳地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最后来了一句,“请大人为草民的兄长作主。”
看着柳全贵,木县令自然知道他是柳大山的儿子,可见他的神情并无悲伤,难道柳大山真的没死,一想到这个可能,木县令就坐不住了,站起身来,“后堂回话。”
管家倒是了解,笑眯眯地走到柳全贵等人面前,“几位,我们大人有请。”
五人面面相觑,这大人审案子怎么跟青才说得不一样,不过,事到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后院偏方内,木县令虽然心里焦急,想要知道答案,可面上却没怎么显露出来,看着走进来的五人,招呼他们坐下,“柳全富的事情我早已经听说,之前是因为你们没有上告,又没出人命,我不方便管,如今既然你们告到我这里了,你们尽管放心,我一定会为你们做主的。”
柳全贵等人一听这话放下心来,在他们几人眼里,县令大人是完全没有必要骗他们的。
“多谢大人。”柳全贵开口说道。
“对了,你大哥怎么样?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家里没事吧?”木县令笑得十分温和又亲切地说道。
“大哥的伤已经渐渐养好了,”即使柳全贵是当家人,但在木县令面前完全不够看,对方一个亲和的笑容就让他放下了戒心,认为木县令果然就像村长所说的那般,是跟前一任完全不一样的好官,当然,这其中木县令神仙般的长相也占很大的原因。
“就是我爹因为大哥的事情,得了重病。”
“那令尊如何?”木县令端起茶杯,很是随意地问道。
跟这样的人说话,柳全贵会不由自主地斯文有礼起来,“多谢大人关心,我爹的病情也已经开始好转。”
木县令和管家是什么样的人,一眼就能看出对方没有说谎,两人的心都是一抖,若真是真的,那么,“对于张家你们想要如何?”
木县令压下心里的急迫,这么重要的事情,他要亲眼去确认。
“请大人按律法秉公处理。”这话是柳全贵专门请教过柳青才的。
“恩,如此,你们回去等消息吧。”木县令开口说道。
“多谢大人。”
等到将他们送走之后,木县令的淡然就有些维持不住了,“既然柳家村的人要求秉公处理,你就照他们所说的去做,记住,务必让张家人心服口服,不要留下后患,若那柳大山真的有所好转,我们家就欠这家人一份大恩。”
“大人的意思是?”管家开口问道。
“原本以为柳青青之前不来县城是放弃了,现在看来,我有七成的把握是她找到了治疗中风的方子。”木县令说着这话几乎是用的肯定的语气。
管家皱眉,“那我们的人为何?”
木县令优雅一笑,“管家,不是早说了吗?不能用看寻常人的目光看待这柳家村,若柳青青真是我们要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