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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按奈住心中升腾的火气,给了她一个安心的微笑,便扯着阿梅回了房。
这一夜,陆庆之彻夜未归,而我也是一夜未眠。
第二日,天将将亮出一点白光,阿梅掂着脚尖去门口瞧过后拍着胸口同我说:“那个贱人总算走了!”
我轻呼一口气,可心中那沉甸甸的感觉却是越来越重。
摆过早饭,阿梅如常去开铺子,可卸下门板一看,门口早已三三两两围成一圈,比昨日还要热闹。
我用眼神去问阿梅,不是说走了吗?怎么又来了?这样闹下去我还怎么开门做生意?
揉了揉额角,我头疼不已。
这么一朵小白花,可怜巴巴的跪在我一个寡妇门前,口口声声叫我还他夫君,老天,我敢保证,不出三天,必定沦为平安县里人人津津乐道的笑柄!
林小七与钱江许是听见传闻,忙拔开人群走了进来。
“哎,我说你这女人是不是想要搞事?这么跪在我铺子前头,我还怎么做生意,走,跟老娘见官去,当我们姓何的好惹是吗?”林小七一来便扯着她衣角就往人群外头走。
祝新月小气抽泣着挣扎着:“你放开我,你这个泼妇,我是来寻相公的,干你那铺子什么事?你快放开我!”
“寻相公寻到我家门口来了?呵呵!真是笑话!你找相公干嘛不去自己家里找?还说不是来搞事儿的?说哪个派你来的?是不是见我们铺子生意好了眼红?才想出这等下三烂手段?有本事咱们在生意场上正经较量一番啊?跑偏门算什么?败坏我嫂嫂的名声!我告诉你,再不滚开老娘当真拿你去见官!”
许是林小七这一番言论打开了围观群众的脑洞,一时议论声嗡嗡响声,纷纷一副原来是这样啊的表情。
“人家一个寡妇,做生意养活孩子本来就很难了!还要这样来抢生意,破坏人家名声,当真不道德!”群众甲指着祝新月道。
“我在这平安县生活了一辈子也没见着做生意做得这么不要脸的!这何老板死了相公又死了婆子,一个人养个孩子当真不容易啊,这不是叫人家孤儿寡母去死吗?”
“兴许有什么内幕也不一定,这女孩昨天就来跪了,我瞧着也是个可怜的,唉,世风日下啊!”
“寡妇门前是非多啊!”
“前阵子她不是要同那魏家老大成亲么?怎么后来不了了之了?”
林小七果然是个泼辣的,一出手立时扭转了战局。
“我没有!没有人派我来,三妹妹,你说啊!我当真只是来寻相公的!”
祝新月见人群中七嘴八舌似是对她不利,便急急挣脱林小七看着我说道。
我扭过头,将刚刚出炉的烧鸡挂上去,扯开嗓子道:“今日烧鸡限量十只,手快有,手慢无!”
一时大家争先恐后的过来抢鸡。
人群后祝新月愤恨的瞪我,我转过脸,招呼客人不再理她。
十只烧鸡很快售空,没买到的人嚷嚷着明日要早一点来,又抱怨着我为甚不多做一些,不多时,便散了个干净。
“走吧!人都走完了,演给谁看呢?”林小七搬过一张椅子立在她边上,居高临下的瞧她,面上不屑一顾的鄙视神情毫不掩饰。
祝新月朝她翻了个白眼,转过眼朝着我家大门跪得笔直,一副不到地老天慌绝不离开的架势。
“哎,我说你这个人怎么油盐不进呐?我叫你滚!听见没有?”
“有些人啊,就是喜欢这样喽,给脸不要脸!当面一套背地一套,瞧着就叫人恶心!呸!”阿梅见她死也不肯说,便出来帮腔,说完还朝她面门呸了一口,恨不能生吞活剥她一般。
祝新月面色萧索,份外悲凉的跪着,竟是毫不理会她们。
“你走吧,我不想对女人动手,你不要逼我!”钱江见哄她不走,也是气得不轻,压低嗓子道。
我有一下没一下的拔弄着账册,心绪难平,为什么走到哪里,都摆脱不了这人?我上辈子莫不是挖过人家祖坟,这辈子她要这么阴魂不散的纠缠。
就在大家僵持不下之际,陆庆之终于从街角走出。
“表哥······”祝新月一副无比悲伤的表情看着陆庆之,欲从地上爬起来,许是跪得腿麻了,试过几回竟也没有站起来,就那么伏在地上,更显狼狈。
“你在这里做什么?”陆庆之慢慢踱步到她跟前,眼神冷了下来。
“表哥···我总算找到你了,表哥~“祝新月喜出望外,梨花带雨爬起来去扯他衣角,万分委屈的模样,也是,就将将那场面而言,确实是我们人多欺她人少。
“放开,我早就给过你休书,以后两不相欠,你还来找我做甚?”陆庆之扯下她拉着衣角的手,淡淡的说。
祝新月抿着嘴唇,眼泪在眼里打转,却偏偏不落下来,袖子下的手紧紧握成拳头。
“表哥,你怎么能这么对我,离开陆府我一个孤女还能去哪里?”
“再说,当年那封休书根本就没有签章,从来就没有生效过,所以我祝新月一直都是你的妻子!既然你不想走进那个家,那我就跟你一起走出来,无论如何,你在哪里,我的家就在哪里!”祝新月强忍下泪,可怜巴巴的说道。
“表哥,你不要赶我走,我再不会跟三妹妹争了!真的,我发誓,不会打扰你们,我一个孤女······真的无处可去······”
陆庆之皱着眉,一言不发。
“如果······如果你为难,那三妹妹来做你的平妻,我只要站在你身后,远远的看着你,有个地方给我遮风挡雨,就心满意足了,真的,表哥,你相信我!”
豆大的泪,终是落了下来,陆庆之依旧不发一言,祝新月已是泣不成声,这模样,倒叫我这个局外人都看不下去,看来今天这铺子是没法子再开下去了,于是我七手八脚欲将那门板装上去,阿梅见了,忙过来帮忙,待关好了门板,落下锁,我便抬脚进屋,他们要如何,同我有甚关系?
“三娘,你信我!”陆庆之拉住我跟上。
那头祝新月又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扯住陆庆之的袖子,于是,我又给他们扯了下来。
“既然休书不成立,那这便是你夫妻二人之间的事情,我一个寡妇,参和在里头实在是没有立场也不应该,所以······请二位移步他处自行处理好,莫要影响我的声誉。”
陆庆之闻言脸色蓦然一白,紧拉住我的那只手青筋爆现。
“三妹妹,你不要这样···我不是来破坏你们的,真的,你一定要相信我~我只是来求你,求你们收留我,只要能在表哥身边,哪怕只能在他身边远远看着他也好,我都不在意了···这些多年来我怕了,我真的怕了,表哥···你不要不要我······唔···你不要离开我······三妹妹我求求你!我求求你!”祝新月说着就又要下跪。
陆庆之一把将她抓起,怒视道:“你们到底要逼我至何种境地?这些多年来······我一直在忍让!忍让!可是你知道人的忍让是有限度的!我不可能一辈子都叫你们牵住鼻子走!!!陆家欠你们祝家的,还了二十多年了也应该还够不是吗?你们到底还想要什么?想要我的命吗?有胆子就来取啊!!!”
陆庆之怒推了她一把,祝新月倒退了好几步,扶住身旁的石墙才将将站稳,不可置信的、绝望的看着陆庆之。
“表哥···你说我逼你?”她声音略带了睦颤声,生不如死的样子。
“明明是你们陆家在逼我!!!”
“当初要不是你们陆家作孽,我祝家又怎么会家破人亡?我又如何会流落成孤女?当年要不是祖母做主,我又怎么会弃了自小订下的亲事嫁给表哥你?如今我一介孤女,你说不要便不要了么?你要我怎么出去见人?以一个下堂弃妇的模样去生活吗?那你不如直接一刀了解了我!!!我逼你!哈哈······我逼你!!!你明明什么都不了解!我日也盼,夜也盼,就盼你能转回头看我一眼······你知道那么多个孤独的日日夜夜我都是怎么过来吗?是你!!!全都是你!只要想到总有一天我能等到你回头看我,再多苦难我都能熬过来,表哥,我生是陆家的人,死是陆家的鬼,你要我去哪里?我没有逼你,我甚至都愿意让她做你的平妻······难道你真的吝啬的连一条活路都不肯给我?”
眼泪一直顺着祝新月的脸颊一路流到她胸前的衣襟上,形成两滩湿湿的泪痕,声声控诉着陆庆之的“罪行”,看着他们如此难受,如此绝望的立在我身前,一来二往,不知前路在何方,如此迷茫的人生要怎么走才能走出一条康庄大道来?
我苦笑一声,我到底做了什么孽?为什么非要牵扯进这种无望的感情纠葛?
“那你有想过我的意愿吗?你的感情,你的付出是我想要我的吗?很多事情不是你想给,我就想要的,你懂吗?你还年轻,只要你愿意,未来你会遇到比我更适合你的人,为什么不给机会去试试呢?新月,向前看吧!只要走过这一段,你就会发现,前面的风景其实更加漂亮,不要再做无谓的牺牲了好吗?未来你会过得很好,我会保证你无忧的生活,你会找到一个对你很好的人,再生一个漂亮聪明的孩子······多好啊,对不对?”
陆庆之无力的呼出几口气,按下几近狂燥的坏心情,好声好气的劝道。
“向前看?生孩子???哈哈······可是怎么办,不是你的孩子我根本不想生,如果那个人不是你,我根本连多看一眼也不愿意···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我早就不奢望你能像爱三妹妹那样爱我,我只是求你,求你不要赶我走,让我能呆在一个有你的角落里,静静的过完余生,而已,这样也不可以吗?你要明媒正娶也好,要我只做个卑微的妾也罢,我通通都答应你!只求你们不要赶我走,不要离开我······我会死的,真的,表哥,我求求你!!!!!!”
祝新月祈求他,再用那种生无可恋的表情看我,似乎我若是不答应,便是个十恶不赦的坏蛋。
“可就是这样的你,放在我身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