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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城眼底划过一抹亮光。
是啊,他怎么没想到呢?
这一片滩涂附近都有人作业,对方如果想要避人耳目,那座跨海大桥确实是最佳选择!
跨海大桥周遭都有景观灯,十分好辨认。
边城把油门踩到底,直奔不远处的跨海大桥而去。
……
脖子后面火辣辣地疼。
苏浅暖伸手就要揉脖子,却发现,手根本就动不了。
不仅如此,她的双腿也无法动弹。
“救,唔唔唔!”
想要呼救,绝望地发现她的嘴巴被封住,根本出了声。
四周一片黑暗。
怎么会这样?
一片漆黑当中,苏浅暖把身体缩成小小的一团。
她记得,她原本在酒店的房间里熟睡,然后房门被敲响,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着急地问她,是不是边城的太太,说是边先生出车祸了。
一听说边先生出了车祸让,她的脑袋嗡地一声,衣服鞋子都来不及换,便跟着出了房门。
出了酒店,她隐隐地觉得不大对劲。
比如边先生要是真出了车祸,为什么是这位女性来通知她,而不是警方。
她趁着对方不注意,偷偷地往回走。
不曾想,对方有同伙,偷袭了她的后颈,接着,她便两眼一黑,昏了过去。
毫无疑问,她这是被绑架了,可是绑架她的人是谁呢?绑架她的目的又是什么?
苏浅暖心里害怕得不行,可是她清楚地知道,自己必须要想些什么,才能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好让自己不那么恐惧。
就在这时,苏浅暖忽然感觉到身体晃了晃。
“老大,真的要把这女人给丢进海里么?这,这可是杀人啊,杀人是要偿命的!”
“闭嘴。你知不知道那个人答应给多少?三百万,有了三百万,我们兄弟何愁不吃香的,喝辣的?少废话,还不过来帮我的忙?”
“可是。要是被查出来,我们有钱也没命花啊!”
绑匪的对话清晰的传来,苏浅暖手脚冰凉。
是谁?到底是谁想要她的命?
苏浅暖开始用力地挣扎,可是她的四肢都被绑住了,除了无意义地在滚动,根本什么都改变不了。
而且,即便是滚动,她总是会碰到坚硬的物体,划破她的手臂跟小腿,生疼生疼。
“雾草!这娘们醒了!
蠢货,你以为我跟你一样,做事不用脑子么?
过几天阳市就有台风,到时候这尸体也会随台风,不知道流向哪个海域,很有可能,永不见天日。
不会有人知道我们干了些什么。
放心吧。”
身体又是一晃,苏浅暖听见对方用无比冰冷的语调说道,“我喊1,2,3,我们一起用力,把这个笼子扔下去。”
身体逐渐地在往下沉,有风吹过耳边,像刀子一般,割过她的耳朵。
“咚”——
“不!”
重物落水的声音,男人声嘶力竭的怒吼,很快就被轰鸣的机械作物的声音所取代。
是幻觉吗?
她好像听见了边先生的声音。
应该是幻觉吧?
海水一点点地没过脚踝,膝盖。
苏浅暖不甘心。
她才跟边先生破镜重圆,她还没有告诉边先生她想要在哪里举办婚礼,她的迟迟还那么小,没有她,他该怎么办?
苏浅暖拼命地挣扎,她努力地想要挣脱手中的绳索,脑海里满满的都是懊恼。
早知道,她的生命走到三十一岁的这一天,就会终结,在边先生提出举办婚礼时,为什么不欢欣雀跃地答应他呢?
在亲朋好友共同的见证下,嫁给那个,她爱了七年的男人。
对不起,边先生,不能陪你到最后。
对不起,迟迟,妈妈没有办法陪你到最后。
下沉的速度非常地快,海水终于没过头顶,呼吸很快就会被剥夺。
苏浅暖放弃了最后的挣扎。
上帝,请你一定要好好对待那个我爱的男人,愿他在没有我的日子里,每一天,依旧快乐幸福。
☆、【167】 边先生,我们再婚吧
边城跪在地上,他的一只手的掌根放在苏浅暖胸部的中央,另一只手置于第一只手之上,按压,松开,按压。
自从亲自跳入江中,把苏浅暖从那个铁笼里给救上岸,他已经持续这样的心肺复苏动作十几分钟,然而身下的人毫无反应,如同是一个破败的玩偶,没有一丝活气。
“苏浅暖,本少不准你死,不准,你听见了没?
你休想丢下本少一个人!”
边城嘶吼着,手下的动作却不敢有半分的差错。
他一边做着胸外复苏,一边辅以人工呼吸。
不停地将气息灌入她的嘴内,吸气,度气,吸气。
他还没有向全世界宣告他爱她,他还没有给她举办一个盛世的婚礼,她不可以死,他不允许她死!
落水最佳抢救时间是3~5分钟。
五分钟过去。
边城的头发还在滴着水,浸过水的高品质的polo衫和休闲裤皱巴巴地贴在身上,早已看不出原来的面貌。
那个因为一点灰尘,就可以大呼小叫的男人,此刻毫不介意自己一身的狼狈。
他甚至根本就没有注意到。
不停地按压,松开,按压。吸气,度气,吸气……
他机械地重复着急救的动作。
陆以专眼睁睁地看着苏浅暖的脸由白转为青紫,他心里清楚,这条鲜活的生命,很有可能再无力回天。
劝边城节哀的那句话,在喉咙里几经辗转,还是没能说出口。
换位思考一下,如果被沉入海里的是那个女人……
光是想象,他的胸口就像是被烫了一般。
“滴嘟——滴嘟——滴嘟——”
120的救护车赶到了。
边城还在替苏浅暖做急救。
最后,还是陆以专强行把他给拉开,把位置让给更专业的医护人员。
心肺复苏、人工呼吸,注册胰岛素。
又一个宝贵的五分钟过去了。
病人心脏已经停止了跳动,没有任何的鼻息。
医护人员停止抢救。
其中一名医护人员拿出一条白布。
“你们想做什么?”
边城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医护人员手里的白布。
男人的目光太过渗人,就像是狼群里那匹最凶狠的狼王,医护人员忍不住打了个寒噤,但还是实话实说地道,“这位先生,抱歉,病人已经没有任何的生命体征。请节……”
“放你哔(和谐字符)的屁!她没有死!你们给本少滚,滚!”
边城一拳走在了那名医护人员的脸上,同时把企图围上来的医护人员统统给赶走。
“滚!”
医护人员敢怒不敢言。
无一人再敢靠近。
边城疾步走到苏浅暖的边上,缓缓地蹲下身。
谁说他的暖暖已经死了?她的身上明明还有温度。
边城颤抖地抚上苏浅暖的脸颊。
他惊慌地发现,她的脸颊竟然是冰的。
不仅是她的脸颊,她的脖子,她的手,竟然也是冰的!
“她没有死,她没有死。”
边城喃喃着。
他发了疯一般,亲吻她的鼻尖,她的唇瓣,不是那种告别式的浅吻,而时蛮横地掠夺式的深吻。
他的暖暖。
她的暖暖脸皮很薄,只要一接吻,每次都会面红耳赤。
你看见了吗?
现在,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吻你,你快点醒过来,醒过来啊!
她嘴里有海水的味道,咸而腥,滋味实在称不上美妙,他却仍是着了魔般,狠狠地卷住她的舌尖,啃噬吮咬,直到宇宙洪荒,沧海桑田。
这样都还不醒吗?
难道非得要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强要了你?
晕黄的灯光下,一个俊美到赏心悦目的男人,亲吻着一具逐渐变冷的尸体,不但如此,男人一手甚至摸进尸体t恤的下摆。
这是要做什么?
女干尸么?
纵然现场的几名医护人员见过各种生离死别的场面,还是被眼前这惊悚的一幕给吓到了。
他们呆呆地注视着眼前这诡异的一幕,忘了转过头。
“她还活着!她还活着!我看见溺水者的手指动了一下!”
不知道是哪位医护人员喊了这么一句。
边城一心执着地想要苏浅暖恢复体温,根本没有听见医护人员说了些什么。
直到他的身体再一次被陆以专给拽开,本欲发火,身后的一名医护人员从他他身侧奔了过去。
几次高频率的胸外按压。
“咳咳咳咳——”
就在这时,苏浅暖忽然大力地咳了起来,呕吐出积压在肺部里的积水。
抢救的医护人员骤然松口气,瘫坐在了地上。
还不等他反应过来,一个巨大的外力已经将他给推了开。
苏浅暖被牢牢地拥在了一个结实的怀里。
边城激动地亲吻着她的眉毛,她的鼻尖,她的唇瓣……
她还,活着?
苏浅暖的手臂似有千斤重,可是她还是用尽全身的力气,试图抚摸男人的脸庞。
近在咫尺的距离,一只手牢牢地将她握住。
苏浅暖费力地睁开眼,她仰起脸,凝视着男人激动的脸庞,唇边绽放一抹虚弱苍白但摄人心魄的笑容。
“边先生,我们再婚吧。”
她说。
苏浅暖被抬进了救护车,边城寸步不离地陪着。
陆以专自己是再没有开车的力气了,于是也就跟着上了救护车,同时打电话给助理卫平,吩咐他把停在大桥处的车子给开回去。
至于那两名绑匪,他早已命人寻个妥善的地方安置了。
陆以专挂了电话,转过头,就看见边城用一双静得可怕的眸子看着他。
“抱歉,她始终是我的母亲,事关陆家的名誉,所以我不能送她进监狱。”
陆以专端坐着。
陆家三代从军,到了陆以专这一代,才开始弃军从商。
即便如此,小时候在军区大院长大,青年时期被送入部队磨炼的经历,还是使他抱有军人的习性,随时随刻,都坐姿挺拔,哪怕,他现在发着39°多的烧,他的脸色苍白,喉咙更像是堵着一块燃烧的炭火,灼疼得厉害。
“嗯,那便等着收律师信吧。即便是陆家,想要包庇一个杀人凶手,怕也是不容易。是么?”
边城的反应依然平静。
在交警队的监控室里,当陆以专吩咐在场的民警不准对外泄露半个字,他心里就数了。
不遗余力地帮他找到暖暖,不过是还暖暖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