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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青菀在屋子里做针线。
姨母把安檐的夹棉直裰、裤子、鞋袜、冬天的风氅、棉衣,全部搬了过来,交给凌青菀。
除了亵衣,安檐的初冬、深冬的衣裳鞋袜,都要凌青菀做。
“要不要我帮你?”母亲问她。
凌青菀摇摇头:“我手上比较快,而且不用裁剪,直接逢绣就可以了,要不了多少时日。”
母亲就抿唇笑了。
瞧见这些东西,凌青菀也不觉得多,只是心里颇有几分蜜意。
她以前只给卢珃做过衣裳。
哪怕和王七郎那么亲昵,她也没有给他缝制过什么。卢珃除了朝服,便衣都是出自卢玉的手,因为她觉得自己做的衣裳,卢珃穿了更好看。
如今,她又替安檐做衣裳。
都是她最亲的人。
蕊娘坐在旁边,绣着一块帕子。
凌青菀教过她怎么起针、运针,然后画了样子给蕊娘,让她照着样子庙会。
“姐姐,我绣好了。”不过半个时辰,蕊娘把凌青菀画的一株桃花绣好了,交给凌青菀看。
凌青菀拿过来,震惊了半晌。
蕊娘不过才学针线,已经绣得完整,针线缜密。当然,还不太熟练。所以不够精致。
“绣得非常好!”凌青菀夸奖她。
凌青菀记得凌青桐说过,蕊娘性格情商特别低,看上去有点呆,但是智商出众,学什么都非常快。
所以,她在杭州被养了几年之后,诗词歌赋远胜其他名妓。闻名中原。
“送给姐姐!”蕊娘笑着说。
凌青菀笑道:“多谢蕊娘。”她满怀欣慰。还亲自拿给景氏瞧。
景氏同样吃惊不少,反复问:“真是蕊娘绣的?她从前没有拿过针线吗?”
“是啊。”凌青菀道。
景氏很惊喜,也叫人拿给姨母看。
黄昏时分。呼啸的北风终于停了。天昏沉沉的,开始下小雨,片刻后,屋顶被打得噼里啪啦响。
小雨没有这么大的动静。
凌青菀推开窗棂一瞧。果然下起了雪粒子。
“看什么?”倏然有个人影,出现在她的窗口。把凌青菀吓住了。
是安檐。
“你回来了?”凌青菀惊魂稍定,笑着对他道。
安檐点点头。
他先去了景氏的屋子,和景氏说了几句话,又折身到凌青菀这里。
凌青菀已经点了灯。烛火跳跃。冷而媚的灯影,将浮华抛却,只剩下剪影的旖旎。
安檐高大的身影。挡在凌青菀的面前。光与影的错落间,凌青菀放下了手里的针线。
“这是。。。。。。我的冬衣吗?”安檐瞧见她炕上的东西。其中裁剪的外衣特别长。
家里除了安檐,没人穿这么长的衣裳。
“嗯。”凌青菀回答他,“我加紧赶赶,半个月应该能做好。”
“怎么让你做?”安檐蹙眉,“针线上没人吗?累坏了你。”
凌青菀看了他一眼。
他还穿着凌青菀送给他的那件直裰,没舍得换,已经好几天了。
哪怕去营中,外面套着软甲,里面也有穿着这件衣裳。
“还不是因为你,一件衣裳不肯换?”凌青菀腹诽,话却没有说出来,只是道:“我最近得闲,就想帮忙做些。。。。。。”
安檐沉默了下。
“不会太累?”安檐又问她。
凌青菀摇摇头。
安檐的眼底,就有了几分期盼。
“。。。。。。你的针线,是谁教的?”安檐突然问她,声音倒也没什么异样。
“家里针线上的妈妈教的。”凌青菀道,“我娘也会教些。”
安檐又沉吟一下。
他似乎有什么想问,可是又踌躇,不知是否应当去问。
“怎么了?”凌青菀看着他,道。
安檐摇头:“看着你这般辛苦,着实不忍心。你又要做针线,又要学医。”
他句句暗示什么。
可是,话锋快要点出来的时候,他又绕开话题。他似乎很想问,但是更怕问了之后的结果。
凌青菀心底,浮动几分疑虑。
“难道他看到我绣的五瓣梅花了?”凌青菀心想。不应该啊,她只给自己和卢珃做衣裳,这个习惯也只有卢珃知晓。
连她身边服侍的人,都不曾留意着点。
卢珃不会告诉别人的。
凌青菀觉得自己疑神疑鬼的,故而心里定下来,不再多想什么。
安檐说了几句话,出去吃饭了。
他回房之后,脱下这件直裰,对丫鬟道:“打水来,我要洗衣。”
丫鬟吓了一跳。
“二少爷,这些粗活,婢子来做。”丫鬟战战兢兢道,“婢子不会洗坏二少爷的衣裳。”
安檐抬起眼眸,眸光锋利。
丫鬟又是吓住了。
“去打水。”安檐重复道,声音不容置喙。
丫鬟不敢再说什么,急急忙忙去打水。
安檐把直裰泡在温水里,沉默看了半晌。他没有洗过衣裳,不知道该怎么弄。等他洗完,弄了一地的水,自己的外袍也弄湿了。
洗好了衣裳,安檐亲手晾起来,非常慎重。
他忙好之后才去睡觉。
不知睡了多久,安檐倏然感觉小腹处一阵剧痛,人顿时就醒了。
并非梦境。
安檐的小腹,似有把钝刀,一刀刀割肉,疼得欲死。他这么高大的汉子,忍得嘴唇都咬破了,额头大汗如雨。
***L
☆、第120章治疗
第120章治疗
安檐半夜发作,腹痛如绞,且痛在肚脐之下的小腹。不过几息的功夫,他已是浑身大汗,感觉有把刀在剁他。
他喊了自己的下属。
“大人,您怎么了?”下属被安檐的样子吓到了。
安檐一脸的虚汗,面白如纸。
“去请大夫。”安檐咬牙,每个字都说得分外艰难,“用我的木牌开坊门,要快。。。。。。”
安檐指了指自己的书案。
下属立马拿了,快步跑出去。
有个小厮进来照顾他。
“不许声张,大家白天都有事,别惊扰了他们的睡意。”安檐疼得眼珠子都红了,还是对他的小厮道。
父母起来,也是去请大夫。
他可以自己给自己请大夫,不需要打扰父母。
安檐的父亲每天都要去衙门,母亲一堆家务事,吵醒了他们,他们要跟着熬一夜。
又不是打架,人多无益。
“是,是。”小厮手足无措,“二少爷,小人怎么办?您。。。。。。您要喝水吗?”
安檐乃铁铮铮的汉子,若不是痛到了极致,他也不会这么副神色。
他嘴唇都白了,使劲握住拳头,侧转身子,蜷缩着来抵抗疼痛。
小厮还问他要不要喝水!
安檐目光一抬,似一刀锋刃劈面而来,小厮吓了个哆嗦。
安檐疼得太厉害了,眼睛里全是血丝。那红色的眼眸满是严厉,似只暗夜的狼。
***
凌青菀夜里一直睡不踏实,她不知道为何,心里闷闷的。
好像总有什么事要发生。
这种担忧是毫无根据的。她现在没什么事牵挂,除了卢氏姊妹的仇。
半夜的时候,下起了雪。
雪花似飞絮,洋洋洒洒,落满了窗台,沁入了稀薄的光,宛如月色。
“我这是怎么了?”凌青菀心想。“我白天也没有多睡。一切如常,好好的怎么会失了睡意?”
睡意是很不讲理的。
错过了,就要折腾到后半夜。
“有人出去了。”凌青菀侧耳。隐约听到了街上有马蹄声。
寂静的夜里,马蹄声格外清晰,在空旷的街上传得很远很远。
姨母家这条坊里,皆是当朝权贵。他们可以在宵禁时出去,三品以上的官员甚至可以在坊墙上开个院门。
所以。半夜听到马蹄声,不一定是安家的人。
饶是如此,她仍感觉不对劲。
这些感觉,也是毫无根据的。
凌青菀站了起来。
她披衣立在窗前。望着外头。这是姨母家的后花园,外头紧挨着后街。
两刻钟之后,马蹄声再次响起。
这次。还有车轮子骨碌碌滚过的声音。地上已经下了很多雪,被车轮子压得吱吱呀呀的。
凌青菀侧耳倾听。
最终。她听到了马车在不远处停下。
“是不是安家?”凌青菀心想。
她没想到是什么事。
到了三更,她才堪堪睡着。
第二天起来,窗外透进来明艳的光,窗台上落满了积雪,天已经放晴了。
此乃今年之初雪。
“下雪了。。。。。。”蕊娘看着外头的银装素裹,玉树冰墙,不由叹了口气,像个大人。
凌青菀失笑,问她:“下雪不好么?”
“下雪冷。”蕊娘嘟起了嘴巴,“我下雪的时候,脚上会冻烂,夜里榻上也冷。师傅让我把厚棉絮给大师姐。。。。。”
凌青菀听罢,心头大痛!
她轻轻摸了摸蕊娘的头,道:“今年不冷。”
蕊娘将信将疑的。
她们姊妹俩说着话,已经穿好了新的棉衣。凌青菀披散了长发,先给蕊娘梳头。
大哥早起进了院子。
“。。。。。。菀儿,昨夜二哥发病,痛了一个晚上,今天在家歇息,我们去看他,你也梳好头,一起过去吧。”大哥说道。
凌青菀手里的木梳,倏然跌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哐当一声。
她想到自己昨夜的辗转难眠。
“哦。”凌青菀应着,心乱如麻。
丫鬟帮她和蕊娘梳了头。
她就跟着母亲和大哥、大嫂去看安檐。
安家的人都在,挤满了屋子;来了三位太医,都是德高望重的老大夫;安檐躺在床上,表情严肃里透出不耐烦。
“我没事了,已经不痛。”安檐不高兴,“都散了吧!”
“躺着!”姨母声音微提,怒道。
凌青菀第一次见她姨母生气。姨母不悦的时候,眉头深蹙,眼眸带厉。
安檐寡言的样子,和姨母生气时一模一样。
“娘,二哥还没好呢,您别发火。”安栋劝着姨母。
姨母这一怒,安檐果然不敢再起身,乖乖半坐着,无奈叹了口气。
见到了凌青菀,他眸光柔和,冲她点点头。
他的痛已经止住了,精神还好。因为是疾病,不会让脸色难看,故而看不出他昨晚承受的痛苦。
“什么时候发病的,已经无碍了吧?”景氏也上前询问。
七嘴八舌的,直到太医说:“还是让大人清净些为妙。。。。。。”
这样,大家才鱼贯而出。
“菀儿!”安檐喊住了凌青菀。
凌青菀趁机留了下来。
姨父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