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颇为诧异地看过去,古颜夕没想到自己那么细微的动作竟还是被看穿。她无奈笑笑,道:“今天这事儿白家绝不会善罢甘休,与其等他们来找我麻烦,还不如先下手为强。表哥你知道的,我虽不想害人,但不代表我不会害人。”
范熙御停下步子看着前行的古颜夕,他眼中波澜渐起,但很快消失不见,只一脸平静跟了上去。
“以白家最近的所作所为来看,他们自然不会善罢甘休。只是我没想到……他们竟来得这样快。”待到距离应候王府没多远的时候,范熙御突然看着前面说道。
顺着他的视线,古颜夕果然看到一辆马车停在王府门口,而在马车顶部的鹰样图腾,异常夺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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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可是白家……来找麻烦了
古颜夕表情严肃起来,整个洛阳城唯一担得起苍鹰图腾的,除了白家外还有谁?只是她怎么都觉得不太对劲,她跟范熙御离开敬华楼最多不过半刻钟,就这么点功夫让白盈盈回家吐苦水都不够,又怎么能先他们一步到达应候王府来找麻烦?
正在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就见流若从府中匆匆走出。一眼就看到他们,他走过来皱眉道:“你怎么才回来,可知府里出了事!”说完他才看向一旁的范熙御,象征性地点了点头。
还从没见过流若如此表情,古颜夕问道:“可是白家……来找麻烦了?”
闻言莫名叹了口气,流若回眸望着白家的马车,凝重道:“是……为着齐宣国的事,你且先进去吧。”
古颜夕心中莫名一跳,齐宣国三个字仿若一根细针扎进了她心里。正要跟流若一道进门的时候衣袖被人从后拽住,古颜夕回眸,就见范熙御看着自己,原本平静的眸子微微带了几分波动。
“表哥,我心里有数。”自知范熙御在担心什么,古颜夕急忙解释道。
良久缓缓松了手,范熙御深望古颜夕一眼,道:“有什么事就让凌薇来传个话,范家……总不会不管你的。”
看着范熙御离开的背影,古颜夕心中百般不是滋味。不管古青怡还是范家对她都是极好,可她却因为一些理由只能选择隐瞒,说到底,她才是最自私的那个人吧……
来不及再想,古颜夕急忙赶往正厅。还没等人靠近,就已然听到里面传来的浑厚笑声。古颜夕抬眸就见一中年男子坐在侧首,气态端庄,气势凛然,一双眸子深不见底,正是白家家主、当朝丞相白浩。
“这便是内子。”应墨隐一眼瞥见古颜夕气喘吁吁地往过走,他用眼神示意她先入内,然后看着白浩道。
白浩望了古颜夕一眼,虽然他与古颜夕是初次见面,但他却早就听到了不少关于古颜夕的事。
心中多了几分警惕,他仍旧有礼道:“既然王妃已经回来,那刚才所说之事便由王爷代为转达吧。”
说着就要起身告辞,白浩却在走到古颜夕身边的时候突然停下。古颜夕面应浅淡回望回去,就见他忽而道:“听闻今日在敬华楼小女对王妃说了些不该说的话,她从小被本相惯坏了,虽是无理,但着实没什么坏心。王妃大人有大量,应当不会跟她计较吧?”
果然!古颜夕眉眼一垂,心头沉重起来。从时间上看白浩根本还没与白欣桐见面,可他竟如此详细知道敬华楼的事,只能说明白家在她身边埋了不少好东西!
“我计不计较不要紧,关键是陛下跟太后会怎么想。”古颜夕清雅一笑,含蓄道,“白丞相不会不知道什么叫祸从口出,您既然那么宠爱二小姐,还是该给她好好立立规矩。”
明明跟自己女儿一般大小,可这气度却是连身为皇后的白昭然都不一定有。初次过招便已知深浅,白浩笑笑:“王妃所言甚是,本相回去自当好好教训她。不过陛下日理万机,太后又要处理后宫诸事,这等小事还是不要麻烦他们了。”
说完白浩冲应墨隐点了点头,就此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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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这等心机,还真是……下作
古颜夕望着白浩的背影,眸中利光闪闪。她这才想起应墨隐还在身边,转头却发现对方早已一脸平静坐回位置,倒是对她在敬华楼的事一点都不在意一般。
还是头一回没有因为自作主张而招来应墨隐的冷眼,古颜夕下意识便觉得白浩带来的事远比在敬华楼发生的的要严重得多。
“齐宣国太子齐澜云两日后来应召,商谈关于应召国战败后割地和赔偿的事。”少倾,应墨隐淡淡道,“陛下的意思是让本王与你去迎接贵客。”
蓦地瞪大双眼,古颜夕疑道:“迎接外宾一向是文官的事,怎么会……”话还没说完,她却突然明白过来。
应墨隐战败本就是应召国的耻辱,堂堂战神让应召国颜面扫地,身为皇帝的兄弟不可能不在意。他虽然当着众人的面对应墨隐恩宠有佳,但实际却是想方设法地让应墨隐为战败的事付出代价。
这等心机,还真是……下作。
相比古颜夕,应墨隐倒是表现得很平静。他见古颜夕似乎很是愤愤不平的样子,不自觉地挑眉嘲道:“你若不愿,本王自己去也可。不过是谁说要做好本王的贤内助?”
“王爷你该知道,臣妾并不是那个意思。”
无声地冷笑,应墨隐垂首静饮一口茶水。微凉苦涩的口感让他眉头皱了皱,他看着那翻滚的叶片,缓缓道:“那你就记着,此事是陛下看重应候王府,无论如何都不许节外生枝。”
说完他起身往外,走到古颜夕身边时突然停下。一双冷眸望着门外景色,他扬声提醒道,“还有,你且记着千万小心齐澜云这个人,不要跟他有任何的接触。”
古颜夕诧异看向应墨隐,发现他高深的表情中似乎藏了一些她看不懂的东西。心中隐约觉得古怪,她不明白应墨隐为何会突然说这么一句。
他是在关心自己?还是说,他担心她接触齐澜云后会知道什么不该知道的事?
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古颜夕他们彼此相安无事过了两天,第三天一大早便前往城门迎接贵客。
初秋的清晨已经带了凉意,秋风清徐,草木瑟瑟,莫名添了几许悲凉。一早就站在门口等人的古颜夕身着厚重宫服,虽不觉得冷,心情却很压抑。望着前方滚滚尘埃,她长叹一声,却在下一刻被人一拉,差点摔倒。
“你……”有些懊恼地瞪向应墨隐,古颜夕站得太久腿早就麻了,这家伙存心找事儿不成?
“若觉得累就靠过来,好歹是正一品的王妃,要是等下也这么狼狈倒叫人看了笑话。
”应墨隐盯着远处,语气依旧很冷,他动作很轻地拉过古颜夕让她靠在自己身上,以此减轻她腿上的压力。
明明还是一张冷脸,明明还是那么阴森的语气,可古颜夕却突然生不起气来。她低下头有点不敢去看应墨隐,总觉得这一刻气氛怪怪的,而心里更是怪怪的。
这时城门外尘土飞扬,齐宣国的队伍缓缓进入视线。对方来势汹汹对城门口守着的应墨隐一行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他微眯的眼露出几分危险气息,片刻后就见齐宣国的人来到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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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许久不见,没想到你还活得好好的
齐澜云端坐在为首的骏马上,凤目上挑,唇红齿白。紫金色的袍子更给他添了几分妖媚,金冠竖起长发,既有英气,也有邪气。如此雌雄莫辩的长相很难让人与他的身份划上等号,古颜夕瞧着对方脸上显而易见的轻蔑,心道果然来者不善。
“我说这是谁呢,原来是大名鼎鼎的应候王啊。许久不见,没想到你还活得好好的?”张口就是讽刺,齐澜云手握马鞭笑道,“看来应召陛下对你可当真宽应。”
应墨隐面无表情地回望过去,平静道:“有齐太子做榜样,本王自当得好好活着。”
人人都知在这场战争中,齐宣国前期大将正是齐澜云。可因他固步自齐且并过分轻敌,于是屡次遭受应墨隐的打击。齐宣陛下大怒,这才更换了大将,并狠狠惩罚了他。
果然就见齐澜云脸色微变,语气阴森道:“应墨隐,你可别忘了什么是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你嘴上能说又怎么样,还不是要站在这儿给本太子接风下跪!”
这般侮辱人的话又有几人受得了,然而应墨隐却仍旧淡淡道:“所以,齐太子还是请吧。”
“慢着!”齐澜云马鞭一甩就在应墨隐身边甩出一阵尘土,他居高临下地望着,挑衅道,“这风倒是接了,可这跪你还没做呢!”
眼见对方咄咄逼人,而应墨隐又绝对不会是下跪的主儿,古颜夕不想因为这种事儿而耽误功夫,于是不假思索站了出去,朗声道:“胜负这事可没什么定性,风水轮流转这话太子不会没听过吧?”
齐澜云这才发现应墨隐身边的古颜夕,他阴沉的眸子扫了过去,待看清古颜夕的长相后忽然眼睛一亮:“你又是谁?”
如此猥琐的目光让古颜夕觉得恶心,却仍旧强忍着道:“我乃应候王妃,特受陛下旨意与王爷在此迎接太子。宫中早已设好宴会为太子接风洗尘,为免耽误时辰,太子还是先请吧。
”说完她转头示意侍卫上前,也不等齐澜云再说什么,就让人牵着马匹往皇宫走去。
依稀可见马队走了很远齐澜云似乎还在回头看她,目光中的玩味跟审视让古颜夕颇为厌恶。她长叹一声,只觉得应墨隐那一日的提醒似乎很对,她平生最烦这种阴阳怪气的人,让她怎么都把握不到对方下一步会出什么牌。
这样想着,古颜夕一不留神却被人从后拥住。她怔了怔正要发火,就听应墨隐低沉着嗓音道:“别动。”
还是第一次听到他这般低沉的嗓音,古颜夕僵硬着身子没有回头,只觉得这声音中似乎藏了千言万语。不知怎地心尖像是被什么东西扎了一样,她张了张嘴不知该说什么,却忽然意识到自从战败后,应墨隐不管走到哪儿,都在承受诸如刚才那种讽刺跟嘲笑。
他一个血气方刚的大男人,到底怎么忍到现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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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竟然留王妃一人在此黯然神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