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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猜,她能撑多久?”看着古颜夕在阵法中忙碌,李继饶有兴趣地问道。
然而肖洛凡却没了心情跟他对话,他一双凤目死死钉在那里面,内心焦灼,却又不知该不该出手。见状,李继很是鄙夷地瞥了他一眼,少顷他将视线缓缓移开,内心没有说出的话却是具有十分杀伤力的。
你还是不如应墨隐啊……
说爱,却不肯放下埋怨挡在她身前护她周全;说恨,却不肯抛却爱意站在她背后给她一刀,如此不上不下的结果就是让自己变得越发不堪,说爱没脸,说恨太难,终究却是连她身边的一个小人物都比不过。
“这个阵法的妙处就在于看似简单,实际却会逐渐吸收阵内高手的内力。我放出腐肉虫就是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待到她发现的时候,早已经无力回天了。她只能看着身边重要的人一个个离开,啧啧,那种痛彻心扉的感觉呀……”
“你……”
“肖洛凡,主上知道你下不了手,所以才让我来助你。你若长了脑子就不要干扰我,否则……我不介意连你一起办了。”
李继直白有力的威胁果然让肖洛凡浑身一僵,尽管再纠结犹豫,却也没了想要冲上去的打算。见他如此反应,李继面上笑容更甚,他重新侧目看回古颜夕,就发现她凝结而出的保护膜已经比刚才小了太多。
而此刻仍旧被困其中的古颜夕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她并非李继认为的那样蠢笨,事实上在被困进来没多久时她便已经察觉到了不对。然而面对如此情况,她能想出来最好的办法就是用内力将另外两人护住,就算最后必然会失败,但只要能争取多一点的时间,就总有逃生的机会。
“你听我说,宫门就在正前方,虽然在阵法里看不出来,但你要记住周围的一切皆是虚幻,只要跨过去就可以了。
我护送你们到宫门口,一定会有人接应,你帮我带着周念离开,然后……让他们不要再来找我。”
李梦泉怔怔望着古颜夕,很快急道:“你若是这样,那周念他……”
“别慌,我总有办法逃生。”深吸口气,古颜夕淡淡道,“你还没看出来吗,他们虽然口口声声说要杀死我,但实际不过是想逼我再一次开启凰图之力罢了。”
凰图之力,那是古颜夕的最后一张牌。
从容召到齐宣,将近一年的时间里发生了太多事,而古颜夕的凰图也先后开启了两次。旁人或许不知开启这种神力需要担负的后果,可古颜夕知道,接连两次的开启已经让她的身体达到了极限,她最近这些日子每一次的对敌都是在咬牙强撑,如果不能静下心来好好休养几年,她很快就会油尽灯枯。
然而休养这种事毕竟是不可能的,不仅如此,她甚至有可能
会被逼着再度开启一次凰图。古颜夕从来没有陷入过这样的绝境,亦是不知这第三次开启凰图会造成怎样的结果,她唯一知道的是以自己目前的身体状况完全承受不了那之后的反噬,但到底自己会活着还是死掉,就不得而知了。
“快走!”
古颜夕当机立断,冲李梦泉点了点头。后者完全拗不过她,见她态度如此坚决,也只好随她说的去做。就在二人起身时,那阵法似乎随之一晃,古颜夕不周外间反应,只用保护膜将他们包裹其中,脚下开始往宫门口行去。
“该死,她竟然敢!”
李继万万没想到古颜夕竟然会剑走偏锋,他当即沉下脸,稍一沉吟便迈出几步,手指在空中飞舞,口中念念有词。
肖洛凡看着他这幅样子心中担忧更甚,果然没过多久,那些腐肉虫的数量便多了起来,而阵法中的红光更是耀眼,几乎快要戳破天际。
就知道对方不会善罢甘休,可古颜夕去意义绝,所以咬着牙也不会被他干扰。当他们度过了重重假山跟树丛后,古颜夕心中计算着马上就要到的时候,谁料阵法再度发生抖动,一股冷气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接着便是强大的压力自她背后侵袭而来。
“应候王妃,我真是很讨厌你这不听话的性子。
”少顷,就听李继在背后说道。
古颜夕转过身,看着李继出现在背后,丝毫没有觉得惊讶。她跟这个疯子交手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对方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性格她更是比谁都清楚,而正因如此她才将计就计,只要布阵者也在阵法内,她就会有机会争取更多时间。
闻言突然一笑,古颜夕清冷的笑容却带了丝丝魅惑,只看得李继瞳孔猛地一缩。没等他明白过来她为何这样开心的时候,古颜夕却再度抽出短刀,然而这一次她却是对着自己。
手起刀落,右手掌心划破,汩汩鲜血流淌而出,滴滴落在了地面,却让阵法中的场景变得越发虚幻,而李继的神情则忽然变得很是痛苦。
“李继,这个阵法其实是你用自身鲜血为媒制造出来的吧,我是不知你的身体到底经历了什么,我只想说,无论你怎么做都是比不过我的凰图之血的。”
“你是故意的?”
“才发现吗,我古颜夕虽然被你们制得死死的,但好歹我还有凰图护身。只要引你入阵,再用血破了你的阵法,你自然会被里面的力量反噬,到时我想这些腐肉虫应该会更喜欢你才对。”
古颜夕说着,按住右手动脉加速血液流淌,鲜血越流越多,那阵法也就变得越发薄弱。李继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他两只手紧紧抱着头,一副痛苦到不行的样子。
所以说他才是真的讨厌面前这个女人,装腔作势,故弄玄虚,偏偏还聪明的叫人觉得可怕!
“肖洛凡你还愣着干什么,真打算看我死在这里吗!”再也忍耐不住,李继终于回头冲着肖洛凡求救道。
肖洛凡往常的确算是有勇有谋且十分霸道,可有了李继的变态来撑托,让他此刻整个人看起来都怂了不止一星半点。古颜夕冷冷看着他投射过来的视线,犹豫不决,复杂难堪,当真是让人觉得可笑。
不打算再给他们任何机会,古颜夕冷喝一声,破损的手掌直接贴上地面。
顿时只听“咔嚓”一声,仿若瓷器碎裂,阵法被破,周围环境透出原型,而李继则整个人都被震飞出去。
古颜夕不假思索拽起李梦泉就走,守门的侍卫见她们二人带着周念突然出现在面前时整个人呆住。她来不及再去解释什么推开人就往外冲,谁料就在她的手即将触上宫门的刹那间,一股大力自后方喷射而出,力道之猛是她毕生都未曾见过的。
心中一沉,古颜夕所做的第一反应就是将李梦泉他们推了出去,而自己则硬着头皮接下那股冲击。她整个人都被扬起,悬在半空中最后撞上了背后墙壁,古颜夕一口鲜血喷出,在那血花四溅的场景中,她看到不远处站着一个人,一个一身黑衣的男人。
“废物。”这时就听对方冷冷开口,声音低沉,显然是冲着肖洛凡二人。
再见肖洛凡跟李继,一向心高气傲的两个人此刻竟然一脸惊恐地跪在地上面对着男人,那种胆战心惊的模样瞬时叫古颜夕看直了眼,而这时就见那男人重新看了过来,那种视线里的阴冷跟空寂,竟是叫她觉得浑身都被定住了一般。
“凰图之女,只要你不再挣扎,本
座便可放了你的朋友,家人,还有爱人。”
“你……待如何?”
“本座,要你再开启一次凰图。”
果然……古颜夕不知该不该笑,她真是瞎猫撞上了死耗子,竟然连这种事都能猜到。然而很不解对方为何一定要如此,更不知这最后一次的开启,到底会造成怎样的后果。
“别妄想,她不会开启的。”
就在古颜夕与那黑衣人两两对峙的当口,又有一道声音自她背后响起。那种笃定的语气,那种运筹帷幄的气态,古颜夕在听到声音的瞬间就整个人僵住,她原本低沉的心此刻加速了跳动,淡定自若的假面也开始出现了裂痕。
一双强有力的臂膀在这时从背后伸出,然后将她拉过去,霸道中含着几分温柔。对方修长的手指流连在她发丝中间,他将她的头扣向自己怀里,薄唇一吻,轻轻盖在了她的额前。
“对不起啊媳妇儿,我来晚了。”应墨隐说道。
古颜夕浑身紧绷,死死咬着嘴唇。她两只手握成了拳头一直处于警惕备战的状态,即便此刻被拥入怀中,仍旧不肯放松半分。
应墨隐很快察觉到她的异样,他低低“恩”了一声,顺着她发丝的动作越发轻柔:“怎么了?”
“你这个……笨蛋。”
满心的自责,满心的惦念,到最后却统统化成了一句笨蛋,笨的无可救药,明明被她伤的那样重,却还是会在紧要关头出现在她身边,告诉全世界她是他的女人,而他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她半分。
应墨隐的动作慢慢停住,他眼底流过一丝杂色,随即苦笑出声。
“是啊,这一次我也觉得自己是笨蛋,可古颜夕,你就不笨吗?”
他说着,单手挑起她的下巴让他与自己对视,无视周围各色虎视眈眈的目光,他俯身轻吻,柔声念道:“我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你以为我会相信你那天说的话?就算你真的走了真的嫁给了别人,对我而言,那些都不重要。”
“因为我知道你爱我,你这里,只有我。”他指着古颜夕的心口叹道。
鼻子一酸,古颜夕差点哭出来。她知道应墨隐不会轻易相信自己那番话,但也没想过他真的一点不受干扰。她当日的决绝不过是做给肖洛凡看的一场戏,而在戏前她压根没有告诉应墨隐丁点内幕。
她在赌,赌应墨隐的反应,也赌肖洛凡的心性。索性她最后赌赢了,可结果却是让应墨隐遍体鳞伤。
“你就不怪我吗……我说了那样重的话,还……还用剑捅了你……”她满心自责地开口,伸出手抚上应墨隐心口。
“怪,当然怪。
”应墨隐说着,将她再一次揽入怀中,“我怪你一意孤行,怪你自己承担,怪你太过坚韧。”
“我怎么会不知道当日若非你出手,我绝不可能活着离开那儿,你的那一剑看似戳在我身上,实际却戳在了自己心里。青墨啊,我们的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