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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五年过去了,关于他们之间的很多过往他似乎都已经记不太清,唯铭记于心的,是那日袖光之内,她笑着留下最后吻,
然后跟他说,好好活着。
应墨隐的心口微微有些痛,这五年来每每想到此事时都是这样子。无数深夜他会被这句话所惊醒,唇边似乎还留有她的香气,指尖似乎还带着她的温度,可是结果,满室空寂,独留她人。
他垂首默默抬起双手,唇角微扬,笑容却是无比难过。
你看,我还活着,好好活着,可是,你又在哪里?
很快,在河灯放过之后,整江月城都开始了狂欢。家家户户搬出了水桶,瓢接着瓢的水挥洒在空中,每人虽然被淋得浑身湿透,却浇不灭他们脸上的笑容。偶尔似乎能听到小孩子被挤到的哭声,还有女子被吃了豆腐的尖叫声,当然还有些在埋怨某混球浇了热水下来,期间嘈杂跟热闹汇聚团,将整江月城的气氛推上了**。
应墨隐觉得有些烦躁,他皱着眉缓步离开这方热闹的场景。就这样人沿着海边独行,最后竟冷名走到了处竹亭外,袅袅香气从里面飘散而出,却没想到与他身上的味道模样。
是兰花的气味。
“这位公子,要进来小坐会儿吗?”这时,就听里面有人说道。
对于这道突然响起的声音,应墨隐其实没有任何感觉,只是原本平静的心因为那浓郁的兰花香气而有了些微触动。这种冷名跟自己贴合的气味原来只是他平日里所用比较习惯的一种香氛,是后来那人说了喜欢,他才吩咐下人以后独用兰花香。
就这样一个习惯维持了很多年,从她还在的时候开始,到她走了以后继续保持,日子久了,连他自己都闻不出来那股味道了。
谁料,此时此刻在这个地方,竟这样冷名被撩拨了心弦。
“这位公子,前面狂欢的人更多,你若此刻过去一定会被淋湿,我家主子说见你似乎不是很喜欢这种气氛,倒不如在此小坐一会儿,等人群散了再走吧。”正在应墨隐出神的时候,就听里面的人又说道。
他微微抬首,视线顺着倾泻而下的月色望了过去。竹亭内里已经被隔成了两半,随着晚风清徐,那遮挡所用的帘帐正随风飘扬,透出几分萧瑟之意。被挡住的那一边似有好几个人影在晃动,位于正中的那一位从始至终都没有吭声,唯有从动作跟身形能分辨的出是一个女子。
身为一个女子却这般热情……
“公子,我家主子是看你一个人可怜才让你进来的,你若心有怀疑,还是早早离开吧。”
应墨隐万万没想到不过就是一个刹那间的念头竟然会被对方洞悉,看来那帘帐后的人当真不能小觑。他侧目向着远处望了望,少顷收回目光,然后抬腿走了上去。
没想到啊,他堂堂应候王竟然也有需要被人可怜的一天。
应墨隐刚一落座,就见对面有侍女走出,手中呈着托盘,上面摆放的茶盅正缓缓散发出茶香。白茶的甘甜跟微涩在此刻品起来不禁会让人觉得心里有些哀凉,应墨隐端起来放在鼻下一闻,最后却还是放了下去。
“多谢款待,只是我并不喜欢饮茶。”
他说完很久都没见对面有动静,见此也不愿计较,只把头侧向了外面。
“白茶味醇,性凉,可有解火之作用。我看公子似乎心事重重,气虚且肝火旺盛,所以才请你喝一点。”这时,就听对面的人终于开口,声音飘渺甚至还有些虚幻,却是一字一句都刺进了应墨隐的心里。
心中突然涌出一股奇怪的感觉,他重新回望过去,然后端起茶盅,轻呷一口。果不其然,是与对方所说一样的醇香甘甜,却在流淌中让人觉得心中有些落寞。
对面的人没有再说话,应墨隐也不继续探究,只双手握着茶盅,敛眸沉思。气氛在这冷名和谐的沉默中竟变得像是有了默契,如此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圈子,将竹亭笼罩在了里面。外面的欢声笑语只是独属于那些人的狂欢,而这一方静谧却成了最温馨的乐土。
“不知公子是从哪里来的?”少顷,对面女子再度问道。
应墨隐动了动手指,淡淡回道:“我想,这似乎不关姑娘的事。”
可以明显感觉到对方似乎一怔,应墨隐唇角微微翘起,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的心情竟也突然变得愉悦起来。他再度轻呷一口白茶,这才又道:“这位姑娘,对什么事都太过好奇可不是好事,容易引火上身的。”
果然就听里面的人慢慢放下手里茶盅,似乎饶有兴趣道:“那……公子便是火了?”
面对如此饱含挑逗性的话语,应墨隐眼微眯,表情渐冷:“姑娘多虑,我做不了火,顶多是块冰。”
这样的回答未免太过于直接,应墨隐在说完后便立马察觉到里面人的情绪似乎变了变。然而对此已经没了探究的兴趣,他想或许是他多心,毕竟这世上能如她一样的女子有几个?不过都是些空有皮囊的家伙罢了。
因着这一段并不算愉快的谈话,之后很久,应墨隐跟对面女子都不再有任何交流。就这样彼此沉默又坐了一个时辰,直到街头巷尾的人发出最后一道欢呼散去后,江月城的夜才终于又重归平静,明月高挂,满城寂寥,唯有那遍地水迹才证明过适才有过的狂欢。
“多谢姑娘招待,在下就先告辞了。”应墨隐起身有礼说道。
里面的人闻言并没有回应,应墨隐也不计较,转身下了竹亭。当那充斥鼻尖的兰花香逐渐在身后消散的时候,他心底竟冷名生出几分怅然,应墨隐按了按心口只觉得不舒服,他深吸口气缓步上前,头颅低垂,是以压根没察觉到正前方突然多出的那一个“危险物品”。
“咚!”不过转瞬,那“危险物品”一头撞了过来,应墨隐倒是无恙,反而见对方被弹了出去,一边躺在地上抱着头打滚,一边道:“啊要死要死要死,哪个不长眼的敢撞小爷我!”
这语气太过叫人熟悉,即便如应墨隐此刻情绪低落,却也忍俊不禁起来。
“小鬼,咱们还真是有缘。”一向不喜欢主动的应候王忽然开口说道。
这时,就见对面的“危险物品”突然停止了滚动,口中谩骂也瞬时换成了呻吟。他抱着头一副奄奄一息的样子,道:“嘤嘤嘤,光天化日……”
“是夜黑风高。”应墨隐提醒道。
男孩一愣,随即道:“嘤嘤嘤,夜黑风高又见变态杀小孩啦,苍天啊,大地啊,快来人救救我啊!”
男孩如此卖力的表演在应墨隐眼睛里简直是作死,他见状,双手后背踱步上前走到了男孩身边,居高临下地看过去,对上他从指缝里露出的两只眼睛。
“小鬼,知道说谎的人要吞一千根针吗?”
果然就见那男孩浑身一紧,突然结巴道:“谁、谁、谁说谎了。”
“我没说你,你紧张什么。”
“我、我才没有……”
“知道吞下针以后会怎么样吗?那些针啊会刺破你的喉咙,进入你的器官,让你喘不过气,然后另一部分渐渐下滑,落在你的腹部上下,刺穿你的五脏六腑,让血液回流,最后全部从你的五官冒出来。那时候你就会变成一个血人,然后呢,想喊喊不了,想动动不得,你说多惨啊……”
应墨隐一边说着,修长指尖隔空在男孩身上比划,没多会儿就见男孩脸色惨白,像是完全信了一样。他虽然一向不耻做这种戏弄孩子的事,但这小鬼实在太放肆,他总要给他点厉害瞧瞧。
“这位公子,俗话说得饶人处且饶人,他不过是个孩子,你何必跟他如此计较?”这时,忽听一道声音从前方响了起来。
来人说话的声音很轻,其中隐约透着几分凉意。不过听他的语气并不是在质问,只是类似于很寻常聊天的感觉,应墨隐微微抬首向着那处望去,就见一个身着石青长袍的男子缓步而来。
他一手后背一手前放,在月色的映射下,全身上下似乎都散发着一股威严之气。他束发的高冠镶嵌着一颗明珠,龙眼大小,熠熠生辉;他衣袍的料子是上等的冰蚕丝所制,一年只得几匹;他前放的那只手在大拇指的位置上套着一个碧玉扳指,通体碧色倒是跟他的衣袍颜色十分搭配,只是出处却要比冰蚕丝的长袍名贵太多。
这样一个打扮阔绰的男子,难得的竟是浑身上下没有丁点铜臭气息,有的只有那独属于贵族的傲气跟威严,还有一种冷名的疏离。
总觉得这疏离来的有些奇怪,应墨隐微微挑眉,道:“我若真跟他计较,阁下觉得他还能蹲在这里抱你大腿?”
早就知道这小鬼一向喜欢先发制人,是以在男子出声的时候就见他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二话不说就凑上去蹲在了对方脚下,一副瑟瑟发抖的可怜样。那男子像是早就习以为常,他只一瞬不瞬望着应墨隐,道:“听公子这话,我们还得感谢你?”
“那倒不必,举手之劳而已,只是不知阁下家中随从是否有帮我带到话。”
“哦?公子说了什么?”
“我说孩子没教好就别放出来到处乱跑,免得害人又害己。”
应墨隐说话做事一向不客气,话音刚落就见男子眼神微变。难得的是对方在这之后却仍旧保持着面上的平静,少顷就见他深吸口气,缓缓道:“多谢公子提醒,不过我也有句话想说。”
“什么?”
“做人呢别太张狂,要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瞳孔一收缩,应墨隐冷笑:“那我就静候人外人了。”说着,他再度垂首扫了那小鬼一眼,然后绕过他们扬长而去。
“啊,是谁在装腔作势啊,好刺眼啊!”眼见应墨隐走远了,男孩突然扯着嗓子喊了起来。
哪知他刚一喊完,头上就被狠狠拍了一巴掌,那丝毫没有减轻的力道顿时叫他脑壳发麻,捂着头眼泪汪汪地大嚷:“啊,要死要死要死,又有一个变态要杀人啦!”
男子冷眸扫了他一眼,唇边却含了几分笑。他抬脚轻轻踢了下孩子的屁股,见他怒瞪向自己,男子不由失笑摇头,却是绕过他径直走上前,来到了竹亭。很自然地掀开那帘帐坐了进去,他望着面前含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