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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古颜夕的疑问更显得不安,元森敛眸沉思片刻才回了头,就见一个僧人走出,双手合十一礼。
见此,古颜夕突然眼尖的发现人群中似乎有人抖了抖,她笑意更浓,道:“那么请问这位小师傅,今天跟我同行的贵人们是否有人向你求过火油?”
古颜夕的故弄玄虚让白盈盈十分心惊,担心她是否又看出了什么。然而古颜夕对她只抱以淡定一笑,接着看向那名僧人,见对方轻点了点头,如此倒是对上了她心中想法。
利用庙中的火油来放火,虽然心思巧妙,却忽略了火油的来源。毕竟只凭着灯具里的油可燃不起这么大的火,除非是准备好了大量的火油,外加一枚打火石。
古颜夕双手后背重新踱步走出来,她没有再问,却让在场的人越发心惊。她慢条斯理地走到了一个人身边,忽然伸手将对方一扯,接着扬声:“那么请问小师傅,是否是这位小姐去向你讨的火油呢?”
“我不小!”倒是被古颜夕逼到了绝路,元勃怒吼一声,浑身的内力外泄。古颜夕跳起避过,回眸就见刚才所站之处的墙壁已经有了裂痕。
真是个榆木脑袋,差点要了她的命。
“对对对,你不小,不然怎么能叫元勃呢!”古颜夕不怀好意地说着,几乎忍不住大笑出声。而元勃在呆愣了几秒钟后很快反应过来她话中的意思,脸上红的几乎能滴出血,他愤愤一跺脚,转身就走。
堪堪几句就能气成这样,古颜夕挑了挑眉,心道也不是全无收获。虽然无心欺负他,不过为了紫莹荷花,到时候怕是只有……
“不要再靠近荷花池,那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正在古颜夕算计时,就听元勃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她这才收敛了嬉笑的模样,眸色沉沉,心头如压重石。
果然还是被他猜到了什么啊……
难得回归的好心情重新跌入谷底,古颜夕叹了声,转身往单独的禅房走去。推手入门内里一股檀香气飘出,她正要抬步入内,却突感气氛不对,挥手便向门旁砍去。果然就见一道黑影蹿出将她的胳膊死死架住,古颜夕紧接抬腿,而对方似是早就料到她的路数般,另一手握住她小腿,大力抵开。接着几个旋身将她压在一旁的墙壁上。
整个人被压趴在墙上,胳膊和腿都被死死困住。古颜夕挣扎半天不得而出,正懊恼时却感觉到对方在她耳边轻轻吹了口气。
如遭雷击般地僵在原地,古颜夕如果还没察觉出来那可真是白活两世。见她不再挣扎,来人低笑一声,凑上她耳畔道:“古颜夕,本王不在你就调戏别的男人,好大的胆子!”
浑厚而熟悉的低沉男声,熟悉的味道也紧随而至,古颜夕提到嗓子眼儿的一颗心却意外放了下来。她敛眸不语,唇角却毫无征兆地扬起,尽管很不乐意承认,应墨隐的出现却成了她放松下来的唯一理由。
见古颜夕半天都不吭声,应墨隐眼微眯,整个人犹如蓄势待发的豹子。他靠上古颜夕肩膀处狠狠一咬,听她出声喊痛,才将她整个人翻转过来,垂眸看去。
即将泛白的天色在这一刻将屋里的色彩照得朦胧,古颜夕低着头在他怀里,面色微红,略含羞赧。如此光景他却仍不觉得满足,张口便向她唇上咬去,带着霸道跟火气撕扯,困住她的大掌更是紧了几分,直到整个人都起了反应。
“嗯?”他离开她的唇瓣重新询问,浓重的呼吸声却隐约露出几分心迹。
古颜夕被他吻得懵住,抬起小脸来目光迷蒙地望着他好一会儿,才不情不愿撇嘴道:“不许我调戏别人,难道要我调戏你?”
听了这话,应墨隐眼中猩红更甚,却难得轻笑出声。重新低下头薄唇贴上古颜夕樱桃小口,轻轻摩挲,而后离开。将她带入怀里,应墨隐下巴抵着她的头顶,声音坚定:“只能调戏我。”
古颜夕差点喷出来,急忙推开应墨隐白了他一眼,心道这人真是没个正行。自打那次从山下出来后他对自己就很不一样,再不见之前的横眉冷对,甚至还生出了几分温情。古颜夕不敢想到底是什么原因,只一心认定要把持住自己。
她是个正经人,怎么能在美色面前折了腰!
见古颜夕无心说笑,应墨隐很快正经了脸色,拉着她坐了下来。刚才在那边禅房发生的事他并非不知,没有出面也是相信以古颜夕的能力自然不会让那些人称心如意。然而见她此刻脸色仍旧有些阴郁,应墨隐一猜便知道事情出了纰漏。
古颜夕将刚才的事全盘托出,自然没有漏掉白昭然栽赃嫁祸的行为。她一边说着一边小心打量应墨隐的神色,见他一脸平静,不由撇嘴嗤笑:“王爷的旧情人三番两次想要置我于死地,若单单只为了你,我可不信。”
“再敢胡说,小心本王撕烂你的嘴。
”话虽威胁,应墨隐却只轻弹了弹古颜夕的额头。见她吃痛皱眉,才舒展了容颜道,“你觉得此事如何?”
揉了揉额头,古颜夕眼珠子一转:“有蹊跷。”
见她眼中狡黠大盛,应墨隐心知她已有了主意。不过仍旧不愿她过多涉及其中,他想了想,劝道:“依我看,还是先拿到紫莹荷花要紧。”
心头一跳,古颜夕面不改色,却难免多了点想法。应墨隐很明显不想她知道一些事,可她却偏偏要反其道而行。她点点头没有异言翻身上床,而应墨隐见她这样也只淡淡蹙眉,却很自然地侧卧在旁,伸手将她环住。
只可惜并未睡多久就被白昭然派来的宫人叫醒,古颜夕稍作梳洗后赶去大殿随众人烧香祈福。满殿的香火气息熏得人几乎眼睛都睁不开,见众人全都是一副虔诚样,古颜夕不由四下张望。目光所过之处,倒是未见赵茹一跟静妃的身影。
白昭然依旧端庄华贵像是昨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她甚至还在烧香过后特意拉着古颜夕说了些体己话,言辞之间全都是对她的歉意。可古颜夕却察觉到白昭然每说一句,捏着她手的骨节便会稍紧一分。
并不愿跟她假惺惺下去,古颜夕借口离开了大殿。转过弯往禅房走的时候却见白落珂站在那儿等着她,见她出现,急忙上前关切道:“王妃可好?”
昨夜纷争时并未见她出面,眼下倒是关心起她来。不过古颜夕一向不会在乎这些,她不着痕迹撤了手,秀眉轻挑:“有事?”
见她表现得如此疏离,白落珂脸上讪讪。她低着头轻咳一声,像是自责般道:“昨夜臣女未曾站出来实在是身份使然,还望王妃不要怪罪。”她说完见古颜夕没有什么表示,不由叹道,“其实昨夜如果王妃真的百口莫辩,她也不会对你怎样。她只是想将你留在这里一段时间,这样古府那边……”
果然是已经知道了,古颜夕皱了皱眉,并不说话。
白落珂的话她一向听一半扔一半,对方跟自己走得这么近,白昭然不可能不知道。利用她来套自己的话也并非不可能,虽然看起来白落珂在立场上是更偏向自己的。
“所以昨晚那场局,荷妃其实也参与其中了?”古颜夕沉吟片刻,忽而出声。
“你做什么!”被扯住的正是白茵茵,她此刻早已慌了神,声音发抖,疯了一样挣扎。她忙不迭地往白盈盈的方向望去,可惜白盈盈却连看都不看她,只一双凤目紧紧钉在古颜夕身上,眸底深邃色彩复杂。
“是这位小姐。”很快,就听那僧人如此说道。古颜夕笑盈盈地望着已经临近崩溃边缘的白茵茵,正要继续开口,就听那僧人又道:“可这位小姐说,她是替赵家小姐来讨点火油回去,只因赵家小姐晚上怕黑。”
随着僧人一番话落下,院中一片寂静,几乎连针掉落在地的声音都能听到。
冷风在这时不合时宜的刮过,空气中蔓延着木头焦灼的味道。古颜夕到嘴边的话没有说出来,只微微敛眸唇角扬起。她想不仅是她,连她手里的白茵茵乃至一旁的赵筱筱,都十分诧异。
她一直觉得今日这局虽是针对自己,可结局却是白盈盈想要一箭双雕的好戏。将她和荷妃一起除掉,那么洛阳城便再无可以让她烦心的人存在。她知道白盈盈不会亲自动手,原想着对方可能会推出身边的下人,却没想到真正推出的是她的亲妹妹。
可是……明明就是白茵茵做的,单从她的反应就能看出,怎么眼下还扯进了一个赵筱筱?
“不是我,不是我做的!”首先回过神的是赵筱筱,即便她往日再怎么愚钝,此刻也察觉到了不对劲,急忙跪倒在地,一脸惊恐地伸冤。
白茵茵见状,心念一动瞥了白盈盈一眼。莫名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她猛地甩开古颜夕的胳膊,故作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道:“筱筱,你怎么敢这么做,荷妃可是你的亲姐姐啊!”
她说着,嘤嘤出声像是也受了很大的委屈。而赵筱筱被她一顿呵斥,惊恐的面容已变得错愕,张了张嘴,脑中灵光一闪,突然反应过来。
只可惜不等她出声反驳,白盈盈已经挥手示意身旁的宫人们上前将她扣住,噼里啪啦的巴掌声响起,不一会儿就见赵筱筱嘴角红肿,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身为荷妃亲妹竟做出如此丧心病狂的事,筱筱啊,你真是叫本宫失望。”白盈盈居高临下地说着,抬眸看向古颜夕,“既然王妃说这场火是火油燃起来的,那定当需要一枚打火石。来人,搜身。”
古颜夕含笑回望没有吭声,却知道事已成定局。
白茵茵做事从不考虑后果,可白盈盈却不会。她的确推出了自己的亲妹妹,却不愿意这么一个蠢货连累白家的百年名声。于是,这才有了眼前这一幕。
很快就见宫人从赵筱筱随身的锦囊里掏出了一枚打火石,人证、物证俱在,即便赵筱筱还能说出话来,也是无力回天。
荷妃早已被眼前的一幕震撼,她瞪大了眸子,很快厉声尖叫:“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本宫!”她疯了一样扑到赵筱筱身上撕扯,尖细的指甲划破赵筱筱暴露在外的皮肤,红肿的脸庞更加晶亮。
古颜夕淡淡移开眼,荷妃也不是傻子,事到如今如果还看不出这里面的猫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