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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就好。”冷哼一声,叶时呛道,“赵家出了那么大的事,赵公子不说去帮忙,跑来我叶家做什么?”
“若是为那矿场,赵公子只怕白跑一趟。当日你父亲与我做生意时可是钱货
两讫,眼下出了事再怎么也寻不到叶家头上吧?”
叶时妙语连珠,顿时将赵铭清的话悉数堵了回去。赵铭清皱了皱眉,不悦道:“叶公子,有些话我原本不想明说,但现在看来若是不说,只怕没有机会了。”
“第一,你说生意是你与我父亲做的,可据我所知,半月前你人在擎南国处理要事,根本无暇分身,那么请问你是如何赶回来跟我父亲签订协议的?”
“第二,协议只说将矿场卖给赵家,却并未注明矿场本身的主人是谁。叶公子,你做生意这么久,难道不清楚私自贩卖朝廷财产是要满门抄斩的吗?”
“至于第三,联合外人来陷害当朝官员,罪加一等啊。”
听到赵铭清的话,叶时握着茶杯的手顿了顿,敛着的视线下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亮光。
少顷他只缓缓放在茶杯,听着“咔哒”的声响,道:“赵公子,未经允许就查人底细,这可是小人行为。”
闻言终于长出口气,赵铭清靠回椅背,缓缓道:“对叶公子你,只能如此。”
“哎呀,那可是我的荣幸了。”叶时笑说着,挥手屏退了周边下人。他单手托腮看着赵铭清,另一只手拨弄着桌上的铃铛道,“赵公子说这么多,其实就是想威胁我吧?”
完全没料到叶时这么直接,赵铭清把玩着玉佩的手一顿,抬头就见对方眉目清平丝毫不为所动。他不由皱眉,讪讪收手道:“威胁谈不上,只是跟叶公子分析一下情况利弊。”
仿若听到了笑话一般,叶时诡异一笑不再多言,却不知自己这副样子看的赵铭清更是火大。气氛顿时冷下来,一阵凉风拂过,让赵铭清不自觉打了个寒颤。他侧目扫了院子一圈,总觉得四周阴气沉沉的,敛眸沉吟片刻又道:“叶公子,话至此我也不绕弯子了。矿场的事虽与叶家没有直接关系,但真的追究起来谁都跑不掉。我听闻叶家最近在擎南国有些麻烦,你总不希望……”
“别别别,叶家的情况我比你清楚,就不劳赵公子赘述了。既然不绕弯子,就直说吧,你要我或者说要叶家做什么?”
赵铭清高深一笑,冷道:“我要叶家承担此次事故的责任。”
话音落下,院中再度吹过一阵冷风,惹得气氛更加冷凝。叶时终于敛去了面上的笑应,他狭长的双眸透出几分幽冷,一瞬不瞬盯着赵铭清看。就这样看了足足有一柱香的时间,他慢慢起身,似笑非笑道:“赵公子,做人呢,不能太不要脸。”
明明被骂,可赵铭清脸上却露出了笑意。同样起身平视过去,他道:“但如果太要脸,就达不到目的了。”
“叶公子放心,只要叶家担下此次责任赔了钱,其他的不会怪到你们身上。而我也既往不咎,会帮叶公子好好隐瞒真相的。”
说完这些,赵铭清傲然一笑转身离去,气态非凡。叶时看着他的背影并没有多说话,直到对方彻底离开了叶府走远了,他才重新坐下,恢复往日笑眯眯的样子道:“蠢货。”
“你这话可错了,他不是蠢,只是跟你比起来,没你那么不要脸。”少顷,便听另一道声音自后方响起,温冷如玉。
叶时挑了挑眉,拿过刚才赵铭清用过的杯子随手扔进了池塘,下一刻一个绢白身影落座在那个位置上,手执折扇,眸色清浅。
“我就当你是夸我了。”摇了摇手中的杯子,叶时笑道,“之前听你们说,还以为那家伙有多厉害,现在看来竟是连你范御熙的一根指头都比不上!”
范御熙对这番变相的赞美并无反应,只拿过茶壶新倒了一杯,没有说话。他其实一直很难把赵铭清放在敌对的位置上,或许是因为从前那件事太过震撼,所以觉得谁活着都有不易。如果不是为了古颜夕,他绝对不会走到这一步,也不会发现即便连运筹帷幄的赵铭清,实际也是叫人失望的。
目中无人,太过急躁,总是一应全力只靠自己,所以即便知道了事情与古颜夕他们有关,他也懒得跟赵汉明解释半句,只想要尽快解决问题。
可以他们这群人的身份和地位,哪有能解决完的问题?
“反正你也答应他了,接下来就看你表现了。”良久,他抬眸说道。
叶时正打量着范御熙,此刻与他视线相撞,不由高深一笑。没有即刻回答,只抬起胳膊摇了摇手中铃铛,眼见范御熙慢慢皱眉,才笑道:“该怎么做我心里有数,只是范大公子,你打算什么时候把你那神算子表妹介绍给我认识?”
范御熙清冷的眸子里闪过丝丝异光,什么话都没说,只慢慢起身。迎着叶时那饶有兴趣的眼睛,蓦地,他突然冷笑,手中茶杯快速飞了出去。
“想认识她?别说是我,就连应候王那关你都过不去!”
一晚上先后两次被人给了白眼,叶时却表现得很是兴奋。他站起来蹭了蹭身上的水渍,铃铛一摇,笑道:“来人啊,给爷联系赵大人,就说有要事找!”
这头正多方对峙的时候,那头古颜夕已经跟应墨隐早早躺下,准备休息。不过身边躺着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媳妇儿,应墨隐自然上下其手不肯罢休,搞得古颜夕脸色潮红羞愤不已。
“你、注意影响!”眼见应墨隐又要使坏,古颜夕往后一缩裹在被子里,“这里不是那什么的地方!”
“那什么?”应墨隐邪邪一笑,猛地把杯子拉开,“那什么是哪什么?再说了,有床有被有媳妇儿,此时不做,更待何时?”
说完不等古颜夕再吭声,他整个人压上去在她嘴上轻轻一嘬。正要有下一步动作的时候,就听几道很轻的脚步声自房顶响起,明显来者不善。
“刺客?”古颜夕皱眉,压低声音问道。
-107-隔岸观火,真是一场好戏,你说是吗
应墨隐的动作停了下来,对古颜夕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见状,古颜夕翻身坐起拉好衣服,她目光一瞬不瞬盯着房顶,在确定了来人的位置后,冲应墨隐点了点头。
身影如光一样闪过,就听“吱嘎”两声,二人先后从窗户飞身而出,直跃房顶。见到房顶上的三五人没有动作反倒被吓得愣在原地,应墨隐冷笑一声,抬脚踢出一枚石子,便见其来回穿梭在几名刺客中间,不过眨眼的功夫,就将刺客全部掀翻在地颏。
下方的流若等人早已准备就绪,见到刺客们从天而降,彼此搭配上演了一出混合三打。
古颜夕冷漠瞥了眼下方,并不关心情况如何,她重新抬头看向远处,这才发现此地视野极好。尽管已是深夜,却仍旧能看到整个余华城的情况,自然也能看到不远处蓄势待发的队伍,和那领头人让人作呕的脸。
“看来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良久,就听应墨隐说道。
古颜夕收回目光,侧头看去:“怎么办,我还没玩儿够呢,就这么收手很不开心呐!夥”
十分无奈地点了点古颜夕的鼻子,应墨隐将她一揽飞身而下:“放心,好戏还在后面!”
果然如应墨隐所猜测的一样,没过多久就见赵铭清亲自领了人前来,竟是不知从哪儿得了他们遇刺的消息,“好心”给他们送暗卫来保护他们的安全。这相当明显的圈套让古颜夕跟应墨隐都含笑不语,而赵铭清见他们这幅表情,也只当他们是无力回天了。
“王爷,王妃,余华城偏僻路远,倘若您二位在这儿出个什么事,我只怕很难给陛下一个交待。”临走前,赵铭清似笑非笑道。
“赵公子要事缠身还这么记挂我与王爷,真是叫我受宠若惊。”古颜夕不动声色地回应,眸底邪光一闪,“所以如果我跟王爷出个什么事,赵公子便要全权承担责任喽?”
离开的脚步一顿,赵铭清很想撕烂古颜夕那张永远聒噪的嘴。
然而最后还是什么话也没说就离开了,古颜夕见此冷然一笑,却越发觉得赵铭清故弄玄虚的本事越发高深。就这样被变相看守起来的时候,凌薇突然从后院走过来,凑到古颜夕身边耳语了几句。随着凌薇的话,古颜夕眼神晶亮,最后竟是轻笑出声。
“什么事这么高兴?”应墨隐捏了捏她的脸,手感不错。
故作一副高深模样,古颜夕“嘘”了声,却凑过去道:“该让咱们洛阳城的几位大户了解一下这边的情况了,否则这戏可就唱不下去了。”
古颜夕口中所说的戏,在另一头的赵家别院中正在上演。赵汉明跟赵润仲父子俩此时正被软禁,满肚子火气却发不出来。就在赵汉明走来走去越发烦躁的时候,忽然见管家一路小跑过来,面色沉重,显然是有要事。
“怎么,那个孽畜打算放他老子跟大哥出去了?”没等管家开口,赵汉明先冷笑道。
管家浑身一震,只觉得头皮发麻。不管是面前的老爷还是那高深莫测的少爷他一个都惹不起,于是深吸口气,赔着笑道:“老爷,是有消息来了。”说着,趴在赵汉明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当真?”闻言脸色大变,赵汉明眉头紧锁沉吟半晌,才又道,“可是那孽障去说了什么?”
管家连连摇头:“只听说二公子转头就去了叶家,出来后没多久叶家就派人过来了。”说着,他犹豫道,“老爷,此次矿场的事十有**跟叶家脱不了关系,不然好端端的怎么能塌?依我看,老爷还是别见的好,免得再受他们威胁!”
话虽是好话,可赵汉明却怎么听怎么不舒服。他堂堂应帝的左右手现如今被一群小辈算计到这个地步,老脸丢光了不说,更是连本钱都没了。他顺着管家的话他细细往下想,越想越觉得心惊,到最后竟是头也不回地冲到书房,在暗格中翻找出之前签订的协议,就着烛火细细看起来。
那时由于被拖了好几天,他早已卸下心防,只一心盼着签订协议。如今翻看起来,却只觉得哪儿哪儿都不太对劲,尤其当他看到“矿场一旦出事,叶家可在明面担负责任,但赵家需支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