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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边俱是一片哭爹喊娘,卫将离一脚踹开脚边的一个败类,回头道:“没事,但凡有点脑子的,谁会让这些个垃圾进后宫来?无非是徐廉和杜枭死了,他们没有利用价值了,便让他们来犯个错处理掉罢了。”
殷焱麾下江湖异人无数,若要明着处理这些人,恐怕会引起其他人反感,是以才让他们有个作死的机会,他们活该作死,其他人也不好说什么。再者,这后宫是殷磊的后宫,扰便扰了,殷焱当然是不会在意。
梅夫人略一想便明了了她的意思,又道:“你重伤甫愈,不必为了他们再伤了根本,还是先做正事吧。”
“好嘞。”看着梅夫人是阳光灿烂,回头看脚下的土鸡瓦狗时又是一副凶神降世的神态。
“这儿不是你们能搀和的,识相的有多远滚多远,北原大漠还是南苗毒沼都行,再在中原让我瞧见你们,莫怪我到时不留全尸。”
言罢,卫将离踩着一个人的胸口若无其事地走了过去。
卫将离刚走出两步,地上那堆里便有一人叫道:“你一个女人打一群男人算什么本事?”
此言一出,周围顿时一静。
卫将离头也不回地一砖磕在身后一个想要偷袭的人的下巴,朝那人道:“那你说怎么才算有本事?”
那人梗着脖子道:“有种打两群!”
“两群怎么够。”唇角扬起一个轻蔑的弧度,卫将离扬声道:“留你们一命,出去后替我传个话——卫将离向东楚诸路名门下战帖,决斗轮战皆可,有意者,一个月后,苦海山相会,我要看看东楚军力不成,武力是否也不堪入目!”
地上的人顾不得疼,都张着嘴一脸惊骇。
——狂。
只能这么说,要知道她当年全盛时都未曾出言挑战天下,现在武功刚恢复就敢如此狂言,无怪乎当年其师说她一身逆骨,最易与世为敌。
那些魔门余孽伤的不重的连忙爬起来:“卫盟主此言当真?!”
“我卫将离是何种人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斗鸡赌酒从不守时,决斗围杀次次不落。若不信,谁能胜我,我手中独门功法便双手奉上,绝不反悔。”
待那些魔门余孽一脸兴奋地相互搀扶着离开,梅夫人蹙起眉尖,道:“你此次赌大了,纵然是白雪川当年都未必有你敢如此狂言,现在你武功刚有了起色,要如何收场?”
“为什么要收?我揍他们这一顿,他们必然恨我入骨,也自然愿意为我跑这个腿。”
……到底是鬼谷门下,未必是有意,只是算计人心已成为本能。
梅夫人叹道:“看来你都深思熟虑过了,可见不是专程来救我的。”
卫将离眼底煞色一散,忙摆手道:“我也是刚刚才想到的,老陶来喊我的时候,我没吃完就立马过来了。”
傻芍药还是那个傻芍药,能放下饭碗已经很难能可贵了。
如是想着,梅夫人又笑道:“我可不信,若不是你不想我再去帮白雪川那头办事,陶砚山又怎会忽然找到我这里来拉我归隐?”
“那我就更冤了,老陶找您,是因为他发现了您给我的□□,自己查过去的,我可半句话都没说。”
“真的?”
“真的!”
……这反差。
秀心宫的宫女们已经看得整个人都木了……这谁?刚刚那个狂霸酷炫拽说要日天下豪雄的人去哪儿了?
插科打诨罢,卫将离终于注意到这边,问道:“慧妃喊我?”
那三个宫女木然地点头。
“可惜了,二姐你这番被软禁,人家想卖个人情也没卖成……走吧。”
……
若是放在往年,到十月初时,慧妃宫里都会从宫外高山上费尽心思地弄来一盆盆飞燕草,待皇帝闻腻了外面的甜香得略俗的桂花,到了秀心宫里 ,见到清丽可人的飞燕草,便会顿时心旷神怡。
慧妃之所以盛宠不歇,靠的就是这份与众不同的品味与细心。
可现在她没有这个心思,连一向讲究的庭院里也罕见地出现了几分荒芜之态。
进了秀心宫之后,卫将离明显发现这里比上次来时少了许多人,想来多半是被慧妃自己清理掉了。
慧妃看样子像是瘦了一圈,下巴显得更尖了,见了她们来,表面上再没有一如既往地客套假笑。
“妾已屏退了左右,娘娘有话可以直言了。”
“我当你还记恨着拿针扎你儿子那回事呢。”
“太后的眼线遍布皇宫,若不以此为借口,恐怕今日极难一叙。”
“三皇子中毒一事,你可是信了吗?”
慧妃冷若冰霜道:“人心隔肚皮,虽说娘娘话里的意思说是为了救我儿才行针,可人心隔肚皮,究竟是真是假,恕妾难以承情。”
听她这么说,卫将离就放心了……至少她此时是一个摸到了底的状态。
“人是我让扎的,不关施术人的事。他日你若想扎回来,找我便是……罢了,时间有限,我也不是来废话的。”卫将离从袖子里抽出写了一半的纸给了慧妃,道:“说正事,我还是挺为你可惜的,你这么聪明,怎么会摊上这么个朝三暮四的爹。”
慧妃其父任君禄,本来不过是个小世家的庶子,只因有了个当皇妃的女儿,仕途便扶摇直上,仗着国丈的身份,收了不少好处。
只是这好处的来源,即便是让慧妃看了,也不免恼怒——
要么就戒了贪心,要么就好好站队,一边收着皇帝这边‘亲信’的好处,一边和江都王扯不清,最近还向吴太师这种太后的势力砥柱送了上万两的寿礼,这是在搞什么?
现在朝中这么乱,想做到八面玲珑,只怕到最后全都得罪光!
“……娘娘是西秦人,在东楚毫无根基,不知这等机密之物是从何处得来?”
卫将离自然是从殷磊那里借来的,他为了预防这么一天早就下足了情报功夫,卫将离这里大部分情报都是找他的人要的。
不过这话不能在一个得宠的妃子面前说,卫将离便道:“我观察你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些事只要有心,都不难找人做。如何?你现在是不是能说说你爹是怎么和深居简出的江都王搭上线的了吧?”
慧妃看罢那条情报,放在桌上的香炉里烧了,道:“你既然查了我,自然也知道我在家中并不受宠。”
“那是从前,你当了皇妃,难道家里人不会对你另眼相看吗?”
“娘娘不是我这等遭到家族敌对的庶女,不会明白庶女被关在柴房里过年是什么滋味。”
卫将离:“我想我应该还是懂的……”
慧妃摇头道:“我自幼受尽家族中凌…虐,与父亲继母都关系恶劣。当年我以诗词出名后,父亲便把我关在祠堂,斥责我抛头露面有辱门风,至于他们要我去嫁的那位左相公子,有不齿之症,我入宫乃是为了自救。”
……那你这辈子够精彩的。
卫将离听人长篇大论的时候,习惯性地想伸手去够桌子上的果子,却被梅夫人打了一下手,马上便老实了。
“……入宫之后,因将陛下伺候得合心,我得宠奇快。但父亲总是忆及昔日对我的打骂,是以一直亲情寡淡。父亲结交了什么朝臣、与谁走得近,我非要通过二弟才能听到一二。至于娘娘今日给我看的这份帐,我也是第一次见。”
卫将离略有些失望,道:“那你投了太后又是为何?”
“为‘活命’而已,以盛宠之身,为太后扫清一切难以把控之人,就比如当时的马婕妤……你若是以此问,问一问当年的江妃,也会得到一样的回复。”慧妃定了定神,道:“你是西秦来客,不知东楚这些规矩,陛下虽说的九五之尊,但朝臣百姓所认的,就只有太上皇与太后。任陛下将我宠上天,只要太后不喜,我便会随时跌落尘埃。”
“所以后妃们之所以全部装死,都是在看太后的意思?”
“她们背后都有世家,这些世家大多是前朝遗留下来归顺之人,自然要看太后的眼色行事。”顿了顿,慧妃看卫将离的眼神幽深起来,道:“我与你之处境相类,在这楚宫中,谁都依靠不了,只有陛下。”
“……你想说什么呢?”
“太后想害我的孩子,我岂能坐以待毙?”慧妃说这话的时候,眼神狠戾道:“若是‘前朝公主’偷龙转凤的事传得天下皆知,你说太上皇,还会不会继续容忍于她?”
慧妃比她想得狠……她这是要去怼太后。
“你如此坦白,是想与我合作了?”
“从前是我短视,到头来满宫里能求助的竟然只有娘娘一人。”
“这样啊……”
见卫将离笑,慧妃皱眉道:“娘娘可是还在纠结旧怨?”
“不是,只是忽然觉得你和陛下很像……”
他们太像了,都喜欢掌控自己与权力……远胜于对方。
作者有话要说: 奶芍药养成日记↓↓
奶芍药九岁的时候稍稍有了一点自保的武力,觉得不能再被圈养了,要发挥一点人生价值,于是自告奋勇地下山去买师父最喜欢的君山茶。
等奶芍药出门后,师兄就在后面远远跟着。
因为奶芍药还没被晒黑的时候特别可爱,很快就被山下的人贩子盯上了)
人贩子:小姑娘,叔叔带你去看小白兔好不好呀~?
奶芍药:(冷漠。JPG)
人贩子:那叔叔带你去找其他的小弟弟小妹妹玩好不好呀?
奶芍药:(冷漠。JPG)
人贩子心想这娃咋回事:……那叔叔给你买串糖葫芦。
奶芍药伸出一个巴掌。
人贩子心想这娃警惕心还挺重的,问:不要?
奶芍药:要五串。
于是奶芍药吃光了人贩子的存货,正当人贩子觉得喂得差不多了,正要下麻袋的时候,师兄忽然出现,直接把人贩子一巴掌打残。
人贩子:我们可是道上的!你敢管爷的事儿?
师兄抱起打着饱嗝的奶芍药,淡淡扔下一句话——“你拐错人了……我家的丫头,吃不够的话,要吃人的。”
☆、第62章 60
“邀战天下?”
昨日东武林炸开一条传言,昔日西武林盟主要于十月在苦海山以西秦武人身份挑战东武林群豪,若输一场,其独门功法晋江诀便要双手奉上。
先前因大日如来印流入东楚,东武林本来便闹得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