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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看就不是啥正经宫斗系统-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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翁玥瑚沉默了片刻,知道江贵妃这是在点化她,亲手为她点了新茶略表谢意,道:“既然陛下有心江山,为何现在还不回朝?”

江贵妃是通透人,一下便能了解殷磊那边的企图,道:“因为朝廷现在还不够惨。”

翁玥瑚了然,朝廷上下一直对殷磊盖以昏君之名,仿佛是一天不骂他,便难以体现出自己作为诤臣的优越感,现在殷焱执政,大换血之下,平衡被破坏,往常那些骂殷磊骂得最多的大臣此时也都慌了神。

殷磊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你们不是要换新君吗?新君来了,现在你们脸可疼?

治国和治流氓一样,你只给他甜枣吃,他不一定会买账,得用大棒打得他知道疼了,才会感恩戴德。

施恩不望报?那是说给小孩听的。

“但陛下总在外面,会不会已经失了朝中根基?”

“谁知道……”

翁玥瑚叹了口气,她心里也有些不安,所谓虎狼窝这下真的变成了虎狼窝,也不知如何是好。

待刚刚送走了江贵妃,回到院落里来时,忽然房檐上落下一道轻身身影,手里提着一个血淋淋的布包,一句话也没说,便退到院落里的一个角落,拔起花盆里的山茶把那布包塞了进去。

翁玥瑚:……那是她刚种好的名品山茶。

似乎是怕吓着翁玥瑚,突然出现的闲饮低头看了一眼满手血污,背到身后道:“抱歉,我没别的地方能放了,只能先藏到这里来,我马上就走,不会打扰你的。”

见他要走,翁玥瑚出声道:“既然是为了保护我而杀的那些贼子,又何必要避着我?来了就吃顿便饭吧。”

闲饮在饮食上基本和卫将离一个德性,喜道:“不会太麻烦吗?”

翁玥瑚凉凉道:“不麻烦,今天以为卫将离还在,中午做多了,剩下不少,喂猫可惜,就都交给你了。”

闲饮:?????

☆、第75章 城

第七十六章宁为玉碎

“师兄,老实说,我之前输给你的那四百六十七回并不是因为我打不过你,是因为的惦记你眼神不好,每次打架的时候我都目中无人,这才输的。”

“哦,那多谢阿离往日手下留情。”

“不谢,你看我们都这么大的人了,做事要文明点,就算你想要玉玺,也请用迂回一点的方式。我出来打架的,身上怎么可能带块玉玺来?你在这儿压着我也没用不是?”

“那可说不准。”

“有什么用?”

“严刑逼供。”

——你一个修佛道的,说话这么容易让人往奇怪的地方想,佛祖知道吗?

人在和人保持一臂远时会很放松,如果有陌生人超过这个距离,就会本能地警惕起来;就算是亲近之人,若是靠得有小臂那么近,也会精神紧张。白雪川就算有个这样不太好的习惯,因为从前书看太多,眼神不太好,想看卫将离时,人总会贴得特别近。

纵然糙如卫将离,有时候也会被弄得不知道往哪儿看。

她只能暂时转移话题:“话说回来,之前律藏大明王说的……你修了无明灭相,可是当真?”

大日如来印虽为密宗功法,却是佛门正派之学,比她的速成诀正了不知道多少,就是这么正直的功法都拯救不了白雪川的三观,可见他得难搞成什么样。

“阿离在意这个?”

“当然,师父总说你心性不稳,万一哪天我非得上哪个癔疯大夫家里捞你,我总得知道你的病根儿在哪儿,好对症下药。”

“师父多虑了,药自然是有的,只是……”手指抚过卫将离耳侧的发丝,白雪川垂眸道:“药太甜,舍不得吃。”

卫将离语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却闻白雪川一叹,说道:“彼时我总想着你长大了,总算学会咬人,不至于被别人欺负了去,又唯恐你你咬了别人,被别人牵走了。”

“……这又是从何说起?”

“可能病得久了,耐性也差了。”白雪川低头像是要去咬卫将离的脖颈一样,在她耳根下说道:“若是有朝一日我遏制不住嫉恨,出手杀了殷磊,你当如何?”

“我欠你一条命,不能如何,至多出于朋友之义,在东楚留上十年,辅佐他后人坐稳东楚。”

这就是卫将离的处事方式,就像她当年误杀义士,也不会终身愧疚,而是去了义士家乡,荡平其家乡周围方圆百里十余贼寨,还其家乡之人太平,再去义士陵前跪三天,全了愧疚之心,这才将一切揭过。

她就是一旦欠了别人什么,嘴上不会说什么,转头就一定会去用行动来说话。

卫将离隐约有些不安,从律藏大明王说白雪川要入无明灭相之境时,白雪川的状态就越来越奇怪。她看不到白雪川的神情,却能感觉到对方伏在自己身上的胸腔在震,像是在笑。

耳畔一字一顿地传来一句她最怕听到的话。

“你对得起天下人,何以独负情……何以,独负我?”

天下人欠了卫将离,卫将离又欠了他,他若不想去找卫将离偿债,就只能去找天下人的麻烦了。

因果循环,不外如是。

卫将离看不到的地方,白雪川那双澄澈空明的墨眼,此时正暗色笼罩,像是随时要择人而噬。

“皇后娘娘可在?您叫我保管的东西要不要——”

怎么这个时候来?!

卫将离是躺在车上的,一听到外人声音,便觉不妙,抬手一肘击碎身后车板,灵活地从车板下寻衅脱身,一抬头,却见原地只剩下一面飘飞的车幔。

——真是不能更坏了。

天隐涯一门若是有什么特别的绝学,那多半就是“闲庭步”了,一旦动身,便形同幽魅,神鬼难察。

待卫将离发力猛地追过去时,那让她交代寄存东西的人已经生死不明地倒下了,旁边白雪川正拿着一方玉白印玺察看,忽然眼中微凝,手指微微发力,那玉玺竟就此四分五裂。

“玉玺此等重要之物,你怎会交给他人?阿离,真的在何处?”

……马婕妤家的手艺连两息都没蒙得过,真是无良商家。

卫将离已经顾不得思考个中细节了,见障眼不成,转身就跑,这次用上了十足的力气——她知道那玉玺让她在系统里找了个芥子袋装着,以白雪川的精明,再让他找到,那什么都完了。

岂料这林子地势复杂,绕了两圈,白雪川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卫将离便知道又陷入兰亭鬼客的迷宫里了。

——难怪呢,他俩会凑在一处,多半是笃定她身上有玉玺。

兰亭鬼客自一处巨树后绕出,道:“事已至此,已无挽回余地,天下交兵在即,卫盟主还是好生顺应大势吧。”

“是吗?”

卫将离回头看了一眼已经走过来的白雪川,把玉玺拿在手上,挑眉道:“我倒是不敢苟同。”

“你还有何退路?这场江山斗局,是你输了。”

“看来我还真是蠢……不过蠢归蠢,我到底是比你们狠的。”

卫将离一咬牙,在白雪川察觉到她的意图前,五指发力,前朝传国玉玺,基座上出现了丝丝裂纹随着一声崩裂,“传国玉玺”四个字,就此四分五裂。

……

“好一个卫盟主。”

兰亭鬼客把玩着手里的碎玉,道:“换了世间任一人,都不会如此果决。传国玉玺镇一国气运,有无玺则无国之说,玉玺一毁,真正的天下大乱即将来临。

“世人所谓口口相传,不过是为自己争权夺利寻个借口而已,便是没了传国玉玺,他日又指不定会冒出些传国帝冕、传国宝剑云云。”

兰亭鬼客道:“只是如此一来,匈奴那处的人得不到谕旨,怕是不会出兵。”

“那又如何?有呼延翎在,只缺一个东楚疲弱的证据,要匈奴出兵,何其容易。”

“但传国玉玺被令师妹毁去,此路不通,你又有何打算?”

“此路不通,通上路。”

“你要回楚京?”

“病根还在太后身上,阿离若是聪明的话,也该想到了。”

兰亭鬼客看着北方楚京所在的地方微微出神——楚京要更乱了。

另一侧,卫将离脱身之后,便一路向北疾行,在一处闹市口留下暗号,让盟中兄弟密切注意西秦动向,正要回去找殷磊的人时,忽然看见几个形貌略略有异的人。

他们都是如她一般的碧色或是褐色眼珠,虽然穿着汉服,腰间挎刀的方式却是北狄的。

卫将离一看,就想起了白雪川联系的匈奴人是来接呼延翎的,心中存疑,便悄悄跟了上去,直到一处客栈外时,才小心敛起声息来。

只见二楼窗口处的半个花白脑袋,卫将离略一回忆便认出了那窗户中的人。

——呼延翎还未走远。

想想也是,所有人都想着呼延翎既然已脱身,势必要竭尽全力赶往匈奴地盘,哪知他还敢在苦海山下好整以暇地住了下来。

这气度倒也真是有前朝风范。

卫将离藏身在一处树后暗想间,忽然眼一凝,看见那窗口一个少年身形正站起来为呼延翎斟酒。

……卫霜明。

……

闲饮隐约觉得他好像被翁玥瑚讨厌了。

他跟卫将离那等糙人混久了,当年世家公子的形象基本上被他彻底忘在脑后,整天跟着瞎胡闹,对女孩儿家的心思又没那么敏感,能让他察觉到翁玥瑚可能讨厌他,已经是很不容易了。

——哪儿得罪她了?

闲饮抱着一盆猫饭想了一会儿,觉得可能今天是那颗人头恼住她了,待吃完后,打算去把人头换个地儿扔时,翁玥瑚又过来,面无表情地给他扔了一条擦手的布巾。

“不必勉强,虽然我种了六个月的满月茶树被你毁了,但好歹你是我救命恩人,这种事不需要你做,先放下吧,我等下要送宫女出门,让她带走便是。”

她就是这样,闲饮虽然会被她时不时地刺儿两句,但该被照顾的一点儿都没少。待问起来时,翁玥瑚又说无需多想,她对卫将离也是这样。

到底啥意思,闲饮也没敢多问,只觉得自己莫名有点怵翁玥瑚,但又听宫里风言风语地传来对西秦人的嘲讽,闲饮又觉得翁玥瑚这样和亲的妹子可怜。

“那个……要是有朝一日两国交兵不可避免,你是不是会被殷楚皇室关到后面的冷宫那种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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