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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哥见我多妩媚-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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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争端,在闻蝉胆战心惊中,轻而易举地被解决。她第一次直面她二姊夫的阴晴不定,不过想到常年生病的人,大约都有点脾气,又觉得释然。李信打了江三郎一顿,让他卧床几日,听说江三郎回去还吐了血……

在屋中看书时,青竹叮咛翁主,“您可不能见江三郎可怜,就去探病啊。宁王殿下的火还没发完呢……宁王妃专程让婢子跟翁主说一声,怕您招了火。”

闻蝉说,“我以为我二姊把我二姊夫压着一头。现在看,我二姊好像也挺怕我二姊夫的……”她唏嘘一声,“夫妻一事,真是很难说清呢。”

青竹抿唇一笑,觉得她家翁主还小,懂什么啊。

但她家萎靡不振的翁主很快起来,说,“我要去给二表哥送药!”

闻蝉心里怨李信随意把她给的药送给了李三郎,她还等着李信跟她道歉。但是李信一回来就去跟她二姊夫说话,去谈刺客的事了。忙了一天,她也没等到她二表哥过来。

舞阳翁主只好委屈自己走一趟,打算自己走到李二郎面前,让李二郎跟自己道歉!

她又是先白跑了一趟,李二郎不在住宅里,听说去湖边散步了。闻蝉心里诽谤他一个粗人居然还会散步,又跑去大湖边找人。夜幕暗沉,游廊曲曲绕绕,而这一次,闻蝉在游廊一头,看到了廊边坐在栏杆上对水发呆的郎君。

吩咐青竹等人等候,她拿着药瓶,便过去了。

站李信身后半天,闻蝉琢磨着怎么让他道歉,她听到李信的话,“你忙完了?”

闻蝉左右看看,发现他不是在跟空气说话,就是在跟自己说话。

二表哥主动跟她说话……

闻蝉让自己不那么急迫,慢条斯理地准备摆摆架子,让李信等一等后,再回答他。她架子还没摆完,就先听到少年似笑非笑的声音,“傻子,你是哑了还是聋了?”

闻蝉:“……!”

一句话里,他是骂了她三遍吧?!

她气急败坏,“我没有!”

李信肩膀耸着,乐得不行。他手在栏杆上一撑,身子就转了过来。湖水清冽,他还是散散坐在栏杆上,现在直面闻蝉,语气却一本正经,“你忙完了,再没人打扰的话,我们说说之前没说完的话吧?”

他问:“我和你是什么关系?”

闻蝉:“……”

他见她呆住,用敬仰无比的眼神看自己。她佩服他的持之以恒,佩服他到现在还记着这件事。李信心里却挺烦的,又换了个问法,“你还是一点都不想跟我好,一点都不想嫁我?”

李信不抱什么希望。

谁知道,他居然听到闻蝉扭扭捏捏道,“我……随便啦。”

李信抬头看她。

“随便”是几个意思来着?

☆、62|1。0。9

夜中近湖,星光寥寥。水波在风中掀荡,潮湿的水汽扑面而来,而那水光,也起起落落,照拂在游廊栏杆边说话的一男一女身上。李信坐在栏杆上,以一种强势无比的态度,俯视着他面前低头踟蹰的闻蝉。

在她吭吭哧哧憋出来一个“随便”时,少年郎君的目光,就专注地、直接地,完全投落到她一人身上了。

李信忽而从栏杆上跳下来,搂起闻蝉的腰。女孩儿惊吓一下,身子一空一旋,就转了个弯,与李信所在的位置对调了一下——他将她高高抱到栏杆上坐着,而自己两手撑着两边扶栏,仰望她。

李信问,“‘随便’是什么意思?随便我喜欢不喜欢?随便我娶不娶?你都没有意见?你都全听我的?”

少年的眸子,在夜中迸发出前所未有的亮光。他仰望着她,将她圈在自己的包围中。明明他处于下方,逼问她的时候,反而依然铿锵有力度,“知知,你是答应我了对吧?”

闻蝉被他抱在栏杆上,身后就是一片大湖,前方又是李信。她哪有他坐得那么随意那么稳,晃悠悠地抓着他手臂才能胆战心惊地坐稳。但是她一低头,看到李信的眼神,心中就涌上了欢喜自得之情。

他听懂了她的话,还这样重视她的话。他非常诚挚地问她什么意思,眸子定定地凝视着她……他等着她的首肯,只要她点个头,他就会欢快激动无比。

他那么强。

但是他又那么喜欢她。

闻蝉觉得自己好厉害,觉得好得意。

但是被李信炽烈无比的眼神看久了,但是她又想矜持,但是她又记着他还没跟她道歉来着——闻蝉小下巴一扬,眼里写着“跪地求我”几个字,口中慢慢道,“你跟我道歉!你把你给了三表哥的药瓶给我拿回来,这笔账才一笔勾销。不然我才不理你!”

李信挑起眉,先是很诧异地愣了一下,然后想起她说的是什么后,又很玩味地笑了一声,“这笔账,不是早就一笔勾销了?”

闻蝉气得飞起柳眉,“哪里一笔勾销了?!你明明做错了,你还不承认?!”

李信站直身子,他一站直,就和坐在栏杆上的女孩儿平视了。他慢悠悠道,“你忘了你非要把我的司南佩当掉的事?你明明做错了,你还不承认?!”

他拿她的原话来堵她。

闻蝉:“……”

她简直呆住了。

他不是在向她示爱吗?不是在求她解释“随便”的意思吗?他不是有求于她吗?

那他为什么还敢跟她讨价还价?!

闻蝉撇嘴,“那个司南佩,你随便再拿回来不就行了。”

李信说,“我没钱。”

闻蝉不相信,“李家连你的钱都掏不起?”

李信说,“我不花他们的钱。我只用自己挣的钱。”他顿一下,“你随手一卖,我还不知道得多久才能赎回来。”

闻蝉怔愣:不花李家的钱,什么意思?莫非他果然不是……

没有等她完全想明白,李信就将手搭在她肩上,把她的思绪拽了回来。她一回神,发现李信挨靠了过来。他又弯下腰,又来仰视她了,“知知,你‘随便’的意思,就是随便我怎么折腾,你没什么意见的意思吧?只要我能说服其他人,只要所有人都愿意你嫁我,你就无所谓?”

闻蝉没吭气,她被他眼睛里跳跃的火焰亮光吸引住。她的心脏跟着他眼里的火焰开始狂跳,她从没见过有人的眼睛温度这样高过。

李信很诚恳、很耐心地跟她说道,“知知,你放心。嫁给我,我不会让你受委屈的。你现在什么优渥生活,我还给你,还给你更好的。”

闻蝉说,“但你那么穷……”

“我会有钱的。名声,地位,权势,财富……你拥有的一切,我会带给你的。你等着看吧,不会很久。我们先定亲,然后你等我几年,我会打拼出一个天下给你的。”

“我们会有自己的家,自己的人,自己的财富,自己的地位。你现在很好,以后还会更好!你要什么我都会带给你……”

李信眼睛里在发光,他说着说着,就站直了,开始用手给她比划,给她描述。少年自信而强势,又怀有一颗激荡之情。他说着那些未来怎样怎样的话,整个人都在发着光。夜这么凉,水这么冷,这里,就少年在发光。

闻蝉仰望他。她眼睛里噙着不好意思的笑意,听着李信跟她说大话。少年像火一样炽烈,将一腔情意全部点燃。他对他要做的事有一套规程,他跟她说,她也听不懂;但是他对她好的心,闻蝉却是听得懂的。

虽然意难平……可是李信好厉害!

虽然不甘心……可是她好喜欢看李信强大的样子!

李信一回头,便看到闻蝉的笑。她的笑很浅,又带着仰望之情,又带着女儿家的难为情,羞赧。她却乖乖地坐在这里,听他天南海北地胡说。

李信忽然静下来,不说了。

闻蝉眨巴眨巴眼睛看他。

看李信突然又走回来,凑近她。他往前一步,就又将她完全包围在了怀中。闻蝉的鼻尖,闻到少年身上的气息,带着青草阳光的味道。因为没有受到过什么影响,因为没有动过心过,因为没有与别的女孩儿厮玩过,李信身上的味道,是完全的不加雕琢的儿郎的味道。

与女儿香相反的男儿气息。

每每他靠近,闻蝉就又喜欢,又不自在。

李信手扶起她的下巴,望着女孩儿绯红的面孔、灿然的眸子,笑一下,“知知,你什么都不用做,什么都不用担心。我知道我想娶你很麻烦,但这些困难交给我了。你只要坐享其成就行了。”

闻蝉在他挑她下巴时,心脏就砰地一声快跳到了嗓子眼。她紧张得手心出了汗,都不太敢看李信的眼睛。但是她垂着眼,却发现李信撑在栏杆上的另一只手,在轻微地发抖。

闻蝉想:原来他也紧张。原来他也怕我不答应。

闻蝉仰起眼,免为其难地跟一句,“你想娶我不容易,我阿父阿母的关不好过。毕竟你什么都没有,还长得丑……”

李信沉默着看她,阴阴地笑。

闻蝉被他眼神吓着,赶紧把嫌弃他丑的话题转开,“你面对我,肯定自卑得不得了……”

李信说,“我从不自卑。”

闻蝉:“……”

她恼羞成怒,踢他一脚,“你还让不让我说了?!”她只说两句话,他就怼她两次!

李信把笑意压抑下去,给她一个“你说”的眼神。才见他眼中骄傲漂亮的像只小孔雀的女孩儿,梳理梳理她那一身绚烂无比夺人眼球的羽毛,纡尊降贵一般跟他说,“……我就喜欢坐享其成。反正我不会帮你的。你能不能娶到我,你自己看着办吧。毕竟我无所谓啦,反正……”

反正追她的人超级多。

但是在李信的注视下,闻蝉不敢说下去。她就“嗯嗯嗯”了几声略过去,给李信一个“你意会吧”的眼神。

李信的心在她的小眼神中,软成了一团。他心里恨不得把知知永远藏在他的羽翼下,不给别人看到。追慕她的男儿郎,大都只看到她的美色,看到她所能带到的利益。但李信从一开始,就不看重闻蝉身上附加的那些东西。

他就喜欢她!

李信俯身。

闻蝉脊背僵硬,清澈的眼眸中,映照着少年俯下来的身影。她觉得他是想亲她……脑海乍一下想到会稽时那个由她二表哥所主导的吻。狂热又强烈,将她淹没。她在火中颤栗,被逼得一步步往后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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