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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应求暗道自己怎么差点就忘了还有这个人,一边警惕地问道:“阁下可是戚少商的朋友?”
顾惜朝笑着摇了摇头,“恰恰相反,我和他是仇人。”
何应求一怔,然后松了一口气道:“哦,那真是太好了。”
顾惜朝仍是摇着头笑道:“不好,一点也不好。”
何应求不解,“什么不好?”
顾惜朝道:“你不好。我知道你想暗算他们,可是只要有我在,就不会让你得手。”
何应求愈加不解,“你和戚少商不是仇人吗?”
顾惜朝点点头,“不错。所以除了我,谁也不能杀他。”
何应求沉下脸,凶狠地道:“既然如此,我只好先杀你!”
话未说完,左手一排银针已经发出,右手同时射出三枚五棱镖,六支透骨钉。
顾惜朝眼中寒光一闪而没,冷哼一声,微一侧身,手中小斧甩出。
小斧在空中飞旋,先是撞上最早遇上的五枚银针,两边的那枚银针分别向左右飞射,击下剩下的银针;中间三枚银针倒飞回去,撞上紧接而至的三枚五棱镖,然后三枚银针,三枚五棱镖一起飞回,撞在最后的那六支透骨钉上,才一齐落下。
小斧卷着一道白光速度不减地继续向何应求飞射而去。
何应求大吃一惊,慌忙中只来得及用自己的成名兵器朱毫一挡,谁知那团白影击在朱毫上,却堪堪打散了他聚起护体的罡气,一口鲜血喷出,单膝跪了下去。
顾惜朝已飞身过来,接住小斧,转手一翻,抵在他颈上。
何应求心神未定,想到他刚才击落自己一众暗器的妙法,愈加惊不可遏,武林中能有如此精妙手法的他所知道的也只有一人,忍不住脱口而出,“你,你是无情?”
刚说完,又立刻否定自己道:“不,不可能,无情明明是……”
顾惜朝笑道:“我当然不是无情,我的双脚都很好。”
何应求恨声道:“你到底是谁?”
“你说呢?”
何应求再吐了一口血,他觉得体内甚是空虚,已经无法聚气调息,猛然间想到一些事,一个人,惊道:“神鬼夜哭,神哭小斧,你是顾惜朝!”
顾惜朝笑笑,“难为还有人记得我。”
何应求大笑,笑不到三声已经哽住,喘着气道:“我确实没想到,顾惜朝居然会救戚少商!”
顾惜朝冷哼道:“你想不到的事情还多着呢。我再告诉你一件事,其实我的功力现在剩不到三成,我也听说你的‘波墨笔法’十分厉害,倘若你用那个对付我的话,我恐怕接不到你三招。”
何应求不肯相信地抬起头,眼神中满是惊愕和懊悔。
顾惜朝微笑着倾身看着他,“听说你叫‘有求必应’?”
顾惜朝偏着头,笑得愈发的得意,甚至带着说不出的妩媚,“那么我就求你……”眼神骤然阴狠下来,“……死吧!”
话音甫落,手中小斧一划而过,随即起身,看也不看身后缓缓倒下的尸体。
这时,戚少商和唐十三的决斗也正结束。
戚少商的长剑正抵在唐十三的咽喉上,而唐十三的剑离戚少商的胸口尚一寸有余。
唐十三面色灰白,缓缓垂下手中的剑,喃喃道:“我输了。”
戚少商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也慢慢收回手中的剑。
唐十三仍然低垂着头,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你为什么不杀我。”
戚少商反问道:“我为什么要杀你?我们既无怨,也无仇。”
唐十三道:“可是我要杀你。”
戚少商笑笑,“那是你的事。而我,并不想杀你。”
唐十三终于抬头看着他,然后突然反手把剑刺向自己咽喉。
戚少商一惊,连忙击开他的剑,叹息道:“你只是输了剑,并非连命也输了。”
唐十三冷冷道:“对于一个视剑为生命的剑客来说,输了剑比输了命还要命。”
戚少商摇摇头,道:“你错了。”
唐十三一瞪,“我错在哪里?”
戚少商道:“只要活着,就还有无限可能。剑法,只要努力,还可以再进步;倘若连命有也丢了,就什么也没有了。一个一旦失败就自裁而不思虑如何再进一步的剑客,根本不能算是一个好的剑客。”
唐十三凝视着他沉默,良久,才慢慢收剑入鞘,“你说的对,我错了。我会再来找你。”
戚少商微笑,“我等着。”
唐十三转身就走,走到十来步,突然停住,也不回头,只说道:“你记住,我欠你一条命。”不等回答,就踏步而去。
顾惜朝默默地走到戚少商身边,静静地看着唐十三远走的背影。
天,方大亮。
到得何门,戚少商和顾惜朝才知道,原来何应求不仅在路上伺机伏夺盘龙杖,更兵分两路,在总门制造混乱,使得何太绝以及一众长老当家分身无暇。
难怪这一路上只见何应求的人伏击,却没有何太绝的人接应。
戚顾二人到抵何门的时候,何门也恰好肃清混乱。
何太绝对二人一再表示感激和谢意,“若非两位仗仪相助,这次我们何家难免一场浩劫,‘下三滥’一门上下对两位的大恩铭感五内。”
戚少商摆摆手,淡淡道:“何门主客气了,同是江湖朋友,互援互助本是应该。更何况何应求意欲勾结权相,难免迫害武林同道,只要是有血性的汉子,都不会等闲视之。”
何太绝拱手道:“戚大侠的英雄豪迈,我等早有耳闻,今日有幸得见,又蒙戚大侠援手,果然闻名不如见面。”既而顿了顿,看了看顾惜朝,惭愧地道:“不过,请赎我等眼拙,不知这位公子是哪位高人?”
戚少商看了看顾惜朝,只见他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眼里还有一丝讥诮和嘲讽,却并不答话,于是便道:“他是顾惜朝。”
何太绝显然是大吃一惊,忍不住脱口而道:“顾惜朝?可是两年前那个……”
戚少商点点头,“正是。此次若非有他,恐怕在下也不能这么顺利地交还盘龙杖。”
何太绝又笑了起来,不过这笑容已有些尴尬和勉强,“看来这江湖传闻也并非尽实啊,呵呵。”
戚少商没有多作解释,顾惜朝更是但笑不语。
何太绝又正色道:“无论如何,顾公子的大恩何门上下定会放在心上的。”
江湖上的汉子,从来都是有恩报恩,有怨报怨。何太绝不管当年那一场血案究竟真相如何,他也只知道,眼前的这个顾公子对他们何门有着多大的恩惠。
原本何太绝还想留住戚顾二人,好尽尽地主之谊,戚少商便推说还有要事在身,执意告辞,何太绝也不好相强,再三言谢后,二人终于离开。
离开何门后,两人继续前往川蜀,幸而何门原就在他们去往蜀川的路上,倒也没有耽误多少时候。
沉默良久,顾惜朝突然开口道:“我明白。”
戚少商回头看他,有些莫名其妙,“你明白什么?”
顾惜朝笑了笑,戚少商突然觉得自己的心跳漏了半拍,一惊之下,竟有些怔怔然。
顾惜朝倒没留意到他的异样,只道:“我明白你是故意告诉何太绝我是谁。你在想,我在江湖上的名声不好,仇家又颇多,而‘下三滥’何家在江湖上的人缘和声望都不错。倘我对他们有恩,日后仇家寻上门来时,就算不能多个强助,至少也可少去几个落井下石的。我说得对吗?”说完他便直视戚少商。
戚少商只觉得心中泛起丝丝淡淡的欣喜,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天气太好的缘故,心情也格外的好,他看着顾惜朝,绽开一个笑容,故意压低了声线,轻轻道:“不愧是知音!”
顾惜朝似被这个笑容刺到,他突然有些恼了起来,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这些,他原不是一个轻易肯领情的人,只是这些话不知怎的就说了出来,失控似的。他撇过头,轻哼了一声,闷闷道:“我明白,我却不会感激你,更不会谢你。”
戚少商似乎也感到了他突然而来的别扭,有些苦笑道:“你当然不必谢我,我只是说了实话而已。倘若不是你救我,我哪里还有命在,更不用说送还盘龙杖的事了。”说到后面,语气竟有些暧昧起来。
顾惜朝心中一跳,似乎想到了什么,脸一下子红了起来,倏然转身,狠狠地瞪着他,怒道:“我说过那件事不许再提了!”
戚少商被他的反应惊了一下,既而就明白了过来,只觉得他现在几要跳脚的样子十分有趣,忍不住愈笑愈深,嘴里却道:“我是说在树林里,你阻止何应求暗算我的那一事,”突然俯下头凑在他的颈旁,轻轻哈了一口气,满意地感到他浑身一僵,脖子上细细的绒毛也霎时竖立起来,心里便愈发得意,故意带着暧昧和挑逗地低声在他耳边道:“你想到哪里去了,恩?”
顾惜朝这下是连耳根都透红起来,直恨不得能找个地缝钻进去,一抬头却只看到戚少商满脸的笑意,才猛然惊觉自己是被捉弄了。
顾惜朝蹙着眉,满面红晕地瞪了他一眼,牵过旁边早已备好的马,一拂袖,翻身而上,拍骑而去。
戚少商越发笑得弯了眉眼,再回头看时,那一人一骑已去得远了,忙扬声叫道:“等等我!”立刻飞身跨上另一匹马,绝尘追上。
风轻日暖,漫漫古道上,渐渐只见二人二骑并辔行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