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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打黑枪!我们这些外国人,在这里就更没有安全感了……先生,我求求你,就签个字,让我们国家的飞机,快点来接我们这些可怜的女人回家吧!呜呜呜……”
说到后来,蒲英实在哭不出来,只好捂住了脸,肩膀不住地抖起来。
“好!我给你们签。”那官员总算还有良心,接过蒲英手中的飞行许可证。
当蒲英将这张带着血迹的飞行许可证交给王参赞时,老王都激动得有些难以自已。
经过了两天的奔波,四处的求爹爹告奶奶,他终于完成了任务,总算是拿到了这张许可证!
两人决定先赶回使馆,通过网络和外交专线向国内报告这个好消息,为还在天上飞着的国航包机指引方向。
回到大使馆的时候,差不多是晚上8点左右。
使馆门口停着一辆车身和轮胎上满是泥沙的越野车,看牌照应该是某个中资公司的车辆。
蒲英和王参赞不太在意地进门,直奔二楼的领事部而去。
老王一进办公室,就激动地喊:“老李,快给国内回报!我们终于拿到飞行许可证了!”
“噢!太好了!”屋里的人都欢呼了起来。
领事部李主任更是过来抱住了王参赞:“老伙计!辛苦了!”
蒲英虽然跟着奔波了大半天,又累又饿,此刻脸上也不禁露出了微笑。
忽然,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从旁边传来——“英子?!你怎么在这儿?”
蒲英转头一看,也是又惊又喜。
054章惊险的着陆
下午三点左右,俞文浩和两位同事,从拉斯杰迪尔口岸出发,开着车一路狂奔。
他们在路上尽量避开各派武装的哨卡,听到枪炮声也远远绕开走小路。
仗着目标小和越野车的好性能,三个人总算是在天黑之后赶到了l国首都。
他们先到大使馆,把口岸的实际情况向领事部做了汇报,特别是大量中国工人没有护照的问题亟需解决。
领事部的李主任很重视中国工人滞留在口岸出不去的情况,正在和国内协商怎么解决这个问题的时候,王参赞和蒲英就回来了。
俞文浩见到蒲英的第一眼,还以为自己眼花了。但那是不可能的,他和英子从小相识,无论她变成什么样子,他都不会认错人的。
他快步走到蒲英面前,有点焦急地说:“你不是在苏丹维和吗?怎么会在这儿?”
蒲英笑着解释:“我是过来探亲的,冯垚在使馆武官处工作。”
“哦……原来冯大哥在这儿啊。”
俞文浩这才想起蒲英已经结婚了,既然那位沉稳成熟的男人也在这儿,那他一定会照顾好英子的。他心里微感苦涩,讷讷地说道:“我都不知道呢。”
蒲英还处在和青梅竹马的小哥哥重逢的惊喜之中,笑着捶了他的肩膀一拳:“文浩哥!我们都多少年没见了?”
这个熟悉的称呼,让俞文浩心中一暖,也笑着说:“有……五六年了吧?”
“真的,一眨眼那么多年过去了!我怎么也不会想到能在这儿碰到你!哦对了,我想起来了,俞伯伯说过的,你在中水电工作——那你在哪个工地?”
“祖瓦拉。”
“哦,我知道!你们的张立军经理很厉害的!”蒲英竖起了大拇指。
“是,张老大和你一样。当过兵。”俞文浩说话时,心里同时闪过一个念头:是不是当过兵的人,都有那么点与众不同呢?
蒲英这时也想起了正事,赶紧问道:“你们今天不是要走拉斯杰迪尔出境吗?你怎么跑这儿来了?”
“是这样……”俞文浩如此这般地说了情况。
蒲英这才注意到俞文浩和另外两位报信的同事。都是一身泥水、满面征尘。
她急忙招呼道:“啊,你们辛苦了!吃饭没?”
“还没呢。”
“那我去厨房帮你们搞点饭菜来。”
“不用忙了,我们一会儿回公司总部吃,也是一样。”
“这会儿大街上都宵禁了,别回去了。那个护照签证的事儿没那么快解决,你们可有得等!没事儿,我一会儿就好!”
说着,蒲英已经跑了出去。
没过一会儿,她就和厨师端着热汤热饭回来了。有大使夫人坐镇,这段时间使馆的留守人员虽然工作辛苦。但总能按点吃上合胃口的饭菜,半夜都还有加餐。
俞文浩等人确实饿了,也就不再客气,就在办公室旁的小休息室吃了起来。
蒲英也没忘了自己和老王的那份,他俩也没吃晚饭呢!
王参赞已经和各方都通报完了信息。接过餐盘时,对蒲英说道:“你一会儿还跟我去趟机场!我们今儿晚上,一定要把飞机接到,把第一批人送走!”
“行!没问题!”
蒲英想起于婕这大半天待在机场,不知道能不能安心地待着?该不会又不吃饭吧?
虽然马大姐、童大姐都挺好的,可是于婕的情况太特殊,她还真有点担心她们照顾不了她!
想到这儿。她扒饭的速度不由得更快了几分。
几分钟后,蒲英来不及和俞文浩叙旧,就又跟着王参赞一起出发前往机场。
这天晚上的风雨非常大,雨刷器疯了一样地摆动,前车窗却还是在短暂的清晰一下后,又迅速变成了印象派的朦胧影像。
更让人头疼的是。虽然有宵禁,虽然有狂风大雨,却依然挡不住那些趁着黑夜出来闹事的歹徒。
在不到半小时的车程中,蒲英多次发现有人拿着枪械要来围堵车子。
幸亏她车技高超,这两天也把到机场的这段路摸得非常熟悉了。每每于间不容发之际冲过他们的拦截,或是绕道急驶,把那些人甩在身后。
一个小时后,她终于和老王再次来到了重兵把守的机场。
王参赞在停车场等那些后续赶来的撤离人员,蒲英先进去看马大姐她们。
这样的天气,又是深夜了,聚集在这里的国际难民们似乎也知道暂时不会有飞机来了,所以虽然还是很混乱,但多少比白天稍好一些。
人们大多席地而坐,枕着靠着自己的行李,身上裹条毛毯或是外套,闭上眼休息,也有睡不着而和同伴们聊天说话的。
当蒲英向着中国人的角落里走过去的时候,突然看到不远处有一个白种人嗷嗷狂叫着在人堆里跑来窜去,还不停地撕扯着自己的头发和身上的衣物。
被他撞到或踩到的人,纷纷大声叫骂,或是用杂物丢他。
那人明显是精神错乱了,根本不在意别人的骂声和阻挠,毫无目的地狂奔着。忽然,他转了个方向,向着出境口跌跌撞撞地跑去。
守在那里的军警毫不犹豫地举枪射击。
“啪啪啪”,那名崩溃的难民身中数弹,倒在地上搐动了几下后,就一动不动了。
两名军警骂骂咧咧地走过去,拖起死者的尸体,向机场外走去,一路留下了一道鲜红的血印。
候机大厅的各国难民似乎对这种场景已经司空见惯,除了在军警必经之路上的人,稍微挪了挪了地方,其他的人都很快恢复了之前的冷漠和麻木。
蒲英发现自己的神经似乎也变得麻木了,很快就挪开了眼睛,不再看那名不幸的遇难者,而是继续向着同胞们的地点走去。
还没走近她们,她一眼就看到了于婕——她还是坐在马大姐和童大姐之间,却围着块大围巾。还用双手紧紧地捂着耳朵,整个头都快埋在两膝之间了。
要不是那件比较显眼的深紫红色大衣,蒲英也不能在这种情况下一眼认出她。
她急忙快步走过去,放下背包后。搂住了于婕的肩膀。
“小婕别怕,姐姐来了。”蒲英拉开了于婕围巾的一角。
出乎她的预料,于婕看清了是她之后,虽然不再颤抖,却像只暴怒的小母狮,没头没脑地扑打着她的胸口,嘴里不停尖叫道:“为什么丢下我不管了?你去哪儿了?为什么不要我了?”
蒲英看到于婕的眼泪,也很心疼,一把将她的头按在怀里,紧紧地搂住了她。不停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都是姐姐不好!姐姐来了,没事儿了,没事儿了——”
于婕伏在蒲英怀里呜呜地痛哭;“你为什么骗我!你说了一会儿就回来的!我等了这么久,你都不回来!”
“对不起。姐姐有事儿耽误了!这不是办完事,马上就来了吗?小婕,你吃东西了吗?”
于婕不回答,还在数落她的背信弃义。
旁边的马大姐不好意思地说:“小蒲,我拿了东西劝她吃,她都打掉了。我们这儿还有好多人都没吃的,我想她在使馆应该是吃了午饭过来的。所以就……”
蒲英理解地点点头:“我明白,没事的,大姐。我这包里还带了点干粮,你快给分给大家吃吧?”
“好好好。”马大姐忙不迭地去拿蒲英的背包。
蒲英也抓了一个面包,递给于婕:“快吃吧。”
于婕的双手就紧紧地抓着蒲英的腰,看着那面包。喉头动了动,却摇摇头。
蒲英想了想,撕开包装,举着面包凑到于婕嘴边。
于婕这才张嘴,“嗷呜”一下咬了一大口。
这一口太大。以至于她的腮帮子都鼓了起来,咀嚼得也有些费劲。
“慢点吃,别噎着!”蒲英说完,又转头问马大姐:“有水吗?”
马大姐面有难色地说:“没了。你不知道,机场商店里什么东西都卖光了。我们喝的水,还是你们下午带来的,可是这里这么多人,那点水怎么够?”
童大姐说:“我去外面接点雨水吧。”
“啊?不用了……”蒲英没来得及阻止童大姐,只能见她拿着几个空瓶子往侧门走去,还有几个女人也跟着她一起。
她叹了口气:“大姐,你们在这儿呆这么久,受苦了。”
马大姐可能会对老王抱怨,但对着蒲英,她却无所谓地说:“我们不算苦,你和使馆的人风里来雨里去,为这包机的事儿,都快把腿跑细了!你们才是辛苦!”
“这是我们应该做的。好在还有几个小时,飞机就该到了。大姐,你们的苦日子也快熬到头了!”
“嗯,要不是有这个盼头,谁能在这种鬼地方待得下去啊!”
蒲英边说话边将面包撕成一小块一小块地喂于婕吃。
马大姐看了,忍不住说:“你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