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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会儿,罗意抬头看着蓝丝绒一样的天空,轻声说:“西西,这一年,不知她是怎么过的?”
那片天空那么蓝,从前不觉得。城市灯光那么亮,红尘紫陌,飘浮其间,遮盖了我们的眼睛。没有电的日子未必不好,明月清风,朗朗星空,我们可以在这样的夜里看清天的颜色,回视我们的内心。
原来罗意爱的是蒙西西,那个像猫一样的女子。
莲花跑车以蜗牛的速度出了闹市区,上了高速,跑车的性能一下子发挥了出来。冷艳教教主把车子开得飞快,快得轮子不沾地儿,快得车子发飘。婆婆惊得东倒西歪,十分聪明地一把抓住安全带,才没被甩出来。真是细节体现品质,人文尽显关怀。安全带的设计者,活人无数,连带鬼都受益。
我和罗意坐在后座,双手抱住前座椅,咿哇乱叫,头发被疾风吹得向后掠,额前碎发直刺进眼睛,我还不敢腾出手去拨。手上没空,嘴却闲着,我说:“大哥,这女人真是了不得啊,把个跑车开得像飞机,你以前肯定没她劲。”一张口,呛了一嘴的风。
罗意把头点得像个MSN上的木偶小人,说:“那是那是,我也算得上喜欢开快车的了,但还没有这么快过。这还是第一次坐飞机车。”
我哈哈大笑,说:“大哥,你会开玩笑了,恭喜恭喜。”
罗意跟着我大笑说:“托这位小姐的福,是她让我重新感觉到了风驰电掣的感觉。我从前没发现她是这么可爱的。”
原来开个快车就变可爱了,就从另类到了同类,这倒是挺容易,我也可以啊。切。我心里不满,就又开始胡说:“那大哥,要不要跟她约会?蒙西西你还是别想她了,听说她躲到加拿大去了,你看你多么害人啊,好好一个漂亮女人,因为你,就自我放逐了。”
罗意闻言一震,说:“西西去了加拿大?”
我说:“是啊,你的葬礼之后,你身边的人都在为你打官司,你的多个女友说和你有亲密的关系,还有人说怀了你的孩子,搞得乱七八糟,只有这位小姐,一句话不说,去了加拿大。原来如此,我早该想到的。有情的只会伤心,无情的才装有情。大哥,你和她,是真的吗?”
罗意听了我讲蒙西西的下落,竟有一时失神,我本着八卦精神神再追问一句,他才说:“我不知道。我们从没说过。”
我顿时觉得荡气回肠。这才是爱情故事啊,生死永隔,幽明两界,相爱的人不能相守,连一片痴情都没有倾诉过。他死了,但他回来想起的第一人就是她,在夜幕下轻唤她的名字;他死了,她就背起背包浪迹天涯,在冰天雪国回忆往事。我感动得无复以加。
我说:“大哥,如今去加拿大也不是什么难事了,你要不要搭个顺风飞机,过去看她一下?”
罗意斥道:“不要胡说,我死都死了,去见她干什么?让她好好的在那边生活不好吗?”
这才是情圣该有的态度吧,只要她好,自己心痛就心痛吧。因他的这个态度,我再次对他改观,说:“大哥,我爱你,你是我的偶像,从现在起,我是真正的一粒意粉。”
罗意失笑,说:“小丫头。”
偶像和粉丝交流了思想,达成了默契,恨不能拥抱一下,以敲砖钉脚,用形式加固一下感情,可惜车子开得这么快,容不得我们升华一下,只好相对咧嘴做个高露洁的露齿笑容。这一分心,没留神车子“吱”的一下停了下来,罗意一看,哈哈一笑,说:“我胡汉三又回来了。”原来已经到了罗马花园。
我对罗马花园慕名已久,应该是没有来过,只是印象中这里是高级别墅区,住的人都是有钱的人有势的人和名士名流。要说别墅,还真没什么看头。上海法租界,庐山牯牛岭,青岛八大关,什么别墅不比这些新建的伪名牌好?要看的不过是人。像罗意这样的超级明星,像冷教主这样深藏不露的牛人,人才是最精彩的呀。
刚在想冷教主,冷教主就开口说话了:“到了,你们下车吧。”
我尖叫。罗意舌头打结。只有婆婆正常,说:“到了吗?就是这里啊?房子都好奇怪。”
我迅速冷静下来,这个时候,靠婆婆的天真烂漫是不靠谱的,靠罗意的死板笨拙同样也是不靠谱的,只有靠我的小聪明来救我们了,我说:“冷教主……不,不,小姐,请问你是鬼还是人?是灵媒还是捉鬼队的?小马哥可以泡妹妹,小姐能开车也不算稀奇。我大哥从前就认识你,那你也认识他吧?你知道我你是什么吗?你能看到我们是吧?在我们一上来就看到了?你认出不请自来的这人是谁了?小姐天赋异秉,失敬失敬。小姐怎么称呼?”
冷教主冷冷地说:“你不是叫我冷教主吗?”
我反正没脸可红,只好讪讪地说:“我这人喜欢胡说八道,小姐不要介意。那个,你能不能告诉我们,你到底是人是鬼?你好心让我们搭顺风车,我们还没谢你呢。常言说,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信得共枕眠,我们能在这个闹鬼的夜晚从人群中胜利逃出,也是共过患难的难友了。你就不想和我们做个朋友?”
冷教主扭头回看我一眼,说:“你这人好不啰嗦,叫你下车就下车。”
我一时下不来台,罗意赶紧救场,说:“小姐,打扰了,不好意思,是我们冒失了。是这样,我们想回家,又没车可搭,正好看到小姐开车经过,就擅自跳上来了。我和小姐做了几年邻居,一直也没自我介绍过。我是罗意,从前住这里一号,还没请问过小姐贵姓?”
好个罗意,说得这么谦虚客气,客套话张嘴就来,把人敷衍得滴水不漏,听他话,一点没有人鬼殊途的意味,就像是极平常的在和邻居打招呼。关键时候,哦不,对付女人的时候,靠小女人的小聪明是不靠谱的,靠谱的还是帅哥的脸。
果然冷小姐冷冰冰的脸有一点回暖的倾向,嘴角向上抿了抿,有了点笑意,“罗先生,久仰了。我姓冷,叫清清,住三十八号。”
靠,果然姓冷。我的绰号可是一点没取错,我还是很能识人善名的,我是不是可以摆个测字摊?人家摆测字摊的都取个名字叫赛半仙,我就叫鬼谷子好了。那么现成的,不用白不用。
冷清清小姐白我一眼,说:“不叫我冷教主了?冷艳教,哼。”
我把一肚子腹诽咽回喉咙里,差点忍出内伤来,我说:“冷小姐,我是就事论事好不好。虽然冷艳教是我胡诌来开你玩笑的,可你真的很冷艳,就像三十年代黑白片时代的女明星。冷,就是高贵;艳,就是美丽。你是沉默而高贵,明艳而美丽。这个词是有些调侃,但用在你身上,却是赞美。你自己照照镜子,是不是又冷又明艳?你问我大哥,看他是不是认为你又冷又高贵?”
冷教主的眼睛冷得像万年玄冰,都快飞出冷箭来杀人了。我绷着,用万分赤诚的眼睛看着她,面带微笑,想化解她的冰冷。其实我是冤枉的,我真的觉得她冷艳。我们两个,光看眼睛,很难说谁更像一个鬼。
我的眼睛斗不过她,只好闪避开,咕哝着求饶道:“冷姐姐,你也知道你是有些异秉的,要不然你怎么能看见我们,听见我们说话,还能和我大眼对小眼?有这样奇异功能的人士,冷一点也属正常。”我看她眼睛有些眯缝起来,眼露寒光,又加一句,“当然是你大眼,我小眼。冷姐姐,妹妹我说话没轻没重,你不要计较。我就是这么个性子,不信你问我大哥。”
罗意也说:“冷小姐,她就是这样,自来熟,爱开玩笑,爱胡言乱语,但心是好心,没有恶意,我们三个都不是坏人。呃对了,这位是来自明朝的婆婆,也不知道她叫什么。”
婆婆朝她笑一笑,说:“你这个,能不能给我?”她指一指那对假睫毛。
我爆笑出来,罗意无可奈何地摇头,冷教主无比恼怒,像是遇上我们这三个活宝,不知该气还是该笑。我看她眼神有融化的迹象,马上嬉皮笑脸地说:“冷姐姐,我说个绕口令给你听好不好?你要是笑了,就不和我计较,你要是不笑,我继续说?”然后我飞快地念:“山前有个崔圆眼,山后有个崔眼圆,两人山前来比眼,不知是崔眼圆的眼圆,还是崔圆眼的眼圆。”
罗意和婆婆听了一半就笑得要死不活,只有冷教主不愧是姓冷的,硬是绷得住,但也咬住了下嘴唇。我一看有戏,马上又接着说:“山前有个崔粗腿,山后有个崔腿粗,两人山前来比腿,不知是崔粗腿的腿粗,还是崔腿粗的腿粗。”
这下连冷教主都笑出了声,婆婆笑得用袖子掩住口,笑不露齿。罗意忍着,不敢笑得太放肆。
只有我不笑。说笑话的人不能笑,一笑就不叫冷面滑稽了。我说:“姐姐,你笑了哈。”
冷教主收起笑容,说:“我不习惯和人嘻嘻哈哈,你们下去吧。”
我继续逗她,“东西街,南北走,出门看见了人咬狗,抱起狗来扔石头,又被石头咬了手。”我念一首儿歌,她刚正经起来的脸又被我逗得没了正经,有点要笑的模样,我却正经地说:“姐姐,你能看到我们,又不怕我们,那你真的是不一样的人。我们回来要住一阵,刚回来就遇上姐姐,也是有缘。再说,像姐姐这样的人,世上能有几个?姐姐冷若冰雪艳若桃李,身负绝世武功,一定也有苦闷的地方。我们既然是邻居,又有今天这番奇遇,不如做个朋友如何?你要不同意,我还真有点怕你通知画符的道士、捉鬼的特工队来呢。”
冷清清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