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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仰止看着她似乎低声呢喃了一句什么,很快就把头低下去了,他皱着眉敲敲玻璃,要让晚晴再说一遍,晚晴却摇摇头,用嘴型告诉他:“等你出来,我再告诉你。”
“呵呵~”周仰止大笑出声来,坚定地点点头,“好。”
听到周仰止的保证,晚晴也安心一点了,她掏出周仰止的手机,把自己的脸蛋凑过去,隔着玻璃与周仰止拍了一个合影,周仰止还没回过神来,晚晴已经把那个照片存起来设为桌面了,然后在周仰止面前摇了摇。周仰止看着孩子气的晚晴,心也慢慢地温暖过来,他不能就这样死了。他如果走了,晚晴怎么办?晚晴怎么去面对周家?又怎么去面对以后的日子?
☆、第九十六章 不共戴天
从公安局出来的时候,晚晴刚好遇到了苏亚,小景戴着一副墨镜走在她身后,显然也是看到了她,气氛有些微妙,但小景还是停下来叫了一声“嫂子”。走在前面的苏亚这才看到晚晴似的,退回来站到了晚晴面前,说实话,两个女人的状态都不太好,苏亚只是盯着她看了好久,什么也没说又走了。小景的气下去了,也觉得自己昨晚说话有些过分了,所以轻轻地抱了抱她,“嫂子,我哥不会有事的。”
“恩。”晚晴还有什么可以苛求的呢?换做是她,她未必有那个度量去接受这样的嫂子。
苏亚见到周仰止的时候,发现他居然保持着送别的姿态,脸上还有幸福的微笑洋溢着。苏亚的心在那一刻莫名地疼了,为了那个女人,他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吗?
小仰走进来,轻轻唤了一句“哥~”周仰止这才回过神来,朝着苏亚点点头,苏亚的脸色这才好转一点,“周仰止,你真能折腾啊~”
周仰止似乎听出了她的打趣,用嘴型说了一句:“谢谢!”其实,这次的事情,他也不知道要怎么办了,但知道有这么一个朋友在尽力地帮忙,心底还是很温暖的。
苏亚简单地了解了一下事情的起因,但她控制住自己不去问原因,因为她知道,在爱的驱使下,换做是她的话也会这么做。小景担心的在旁边走来走去,连周仰止都忍不住开口要苏亚把她带回家去了。
失落地走在街上,晚晴这才发现自己仿佛迷路了,自己所做的一切,真的值得吗?如果复仇的代价是拿小仰的命来换,她能安心吗?于是,晚晴掏出手机拨通了林志的电话,如果没记错的话,今天是环宇的董事会,不知道是否有改期。
林志接通电话的时候,有些迟疑,但晚晴还是明显地感觉到了,“我现在过去吧。”晚晴知道,这一仗迟早还是要面对的,还不如趁早解决。
晚晴到了现场才知道,情况确实让她措手不及。董事会还没开始,林志的助手把她带进一个接待室,陈沛渊与林秀媚都在。晚晴心下一沉,就知道林志迟疑的原因了。
“我的好爸爸,你是要现在先公布你的授权书还是一会在董事局上来公布呢?”林秀媚拍拍自己身边的行李箱,“沛渊,你说呢?”
晚晴不动声色地看着林秀媚,林志有些闪躲的目光,却最终还是站起来走到晚晴身边,“芊芊,环宇,爸爸还是不能给你。”在场的几个人都盯着晚晴,似乎想看出她在想什么。
可是,晚晴却让大家失望了,她只是浅浅地笑笑,“林先生,你想太多了吧?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要环宇一分钱。”
“你!!!”林秀媚气不过地站起来,不断地点头,“我就说,你不就是想要陈沛渊吗?”她转个身在行李箱里掏出什么,两个小红本子直接甩带晚晴脸上,“那我就告诉你,今天早上我跟陈沛渊已经登记了,所以,你想要环宇,没有,你想要陈沛渊,也没有!”
陈沛渊沉默地走过去,捡起地板上的结婚证书,拉住气愤中的林秀媚,“晚晴是你姐姐,有事好好说。”
晚晴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个女人,丧心病狂的样子让她恐惧,是不是管玉玲也曾这样刺激过周仰止,不然他怎么会那么冲动呢?
“姐姐?可笑!”林秀媚甩开陈沛渊的手,一把指着晚晴:“我与她,不共戴天!”
“哈哈哈~”晚晴突然大笑起来,“真是好,林先生,祝福您阖家幸福。”晚晴看着一角瑟瑟的林志,却忽然很想哭,自己的母亲,究竟爱上的是一个怎样的人?而陈沛渊,为了一个环宇,就把自己卖了吗?
看着如此失常的晚晴,林志与陈沛渊对视了一眼,却只能转过头,有些事宁愿不知道吧,就让晚晴恨他们吧。
晚晴麻木地转身,一步一正地走出了环宇。望着有些灰沉的天气,晚晴忽然很想去见见自己的母亲,那个葛容。顺着上次的记忆,晚晴一个一个墓碑慢慢地找过去,直到看到墓碑面前的那束百合。百合依然是新鲜的,墓碑上的女人,笑靥如花,大概是年轻时的样子,晚晴有点不敢相信,自己与她居然会如此相似。
“妈……妈……”一声声的低喃,慢慢地却化成了嚎啕大哭。从小到大,因为太早知道社会的现实,所以她从来不相信眼泪,哪怕受到任何的委屈,也不曾再何父何母面前流过眼泪。可是,一旦开口,却再难控制。积蓄已久的眼泪扑簌而下,似乎要把半生所受的委屈全部哭出来。
就这么断断续续地哭着,给自己的母亲讲着自己的生活,晚晴在墓碑前面呆到了日暮降临。晚晴掏出手机,发现自己错过了周妈妈打过来的几个电话。
晚晴赶紧回拨过去,电话很快接通,是周妈妈担心的声音:“晚晴吗?你到哪里去了?妈妈在医院里找不到你,小仰说你早就出来了~”“妈,不好意思,让你们担心了。”晚晴看了一下天色,“妈,我没事,我很快就回去了。”“恩,你回来吧。”周妈妈说到。
☆、第九十七章 归家
晚晴回到家的时候,周妈妈以及周奶奶都坐在客厅里商量着什么,看到晚晴回来,周奶奶示意周妈妈不要再说了,“晚晴,你可回来了~家里人都担心急了。”
看到周奶奶对自己的疼爱,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涌上来,“奶奶~对不起。”
“傻孩子,说什么呢~”周奶奶拍拍她的肩膀,“人的一生,怎么可能顺风顺水呢~这也是小仰注定要经历的坎。”
“晚晴,你也别想太多了。我们都在想办法~”周妈妈也安慰着,“你照顾好自己就好。”
面对如此深明大义的婆婆和奶奶,晚晴真心是觉得更加内疚,“妈,如果可以,我愿意代替小仰去坐牢。”晚晴制止住要说话的周奶奶,“一直以来,都是小仰在照顾我,我能做的那么有限,这次也是因我而起~”
“再说奶奶就不高兴了!”周奶奶还是出声打断了她,“有什么事,我们大人会搞定。只要日后你跟小仰的日子过得和和美美就好了。”
虽然奶奶平日里慈眉善目的,但当年的英气还是尚存,所以晚晴还是被奶奶的威严给吓着了,只能木讷地点点头。
事儿却有些出乎意料,三个人刚要坐下来吃饭,就听到小景的声音,“妈~奶奶~我哥回来了。”
晚晴差点把手里的碗都打碎了,她腾地站起来,就看见了小仰与苏亚有说有笑地走进来,笑着跟大家问好,仿佛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傻瓜,傻了?”周仰止走到晚晴面前,挥挥他的大手,“怎么了?”
“周仰止,我不是在做梦吧?”晚晴扑到他怀里,拍打着他的胸膛,“真的是你……真的是你~吓死我了。”
周仰止也很想把找个女人抱起来狠狠地锤一下,可是碍于苏亚及长辈,他还是拉开了晚晴,“乖,先吃饭。”然后拉开晚晴身边的椅子,“苏亚,坐这边。”
苏亚一身雪白的短西服套装,配着一套宝蓝色的珠宝,清爽的短发整整齐齐,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的手抓包,更像是从宴会上回来,乖巧地跟大家问好:“奶奶好,周妈妈好~”
晚晴看着这一幕,抑制住自己的失落,无声无息地落座,而小景则坐到了周妈妈身边,小仰则是坐到了周奶奶与苏亚之间。
周仰止的归来,让全家人都开心起来,饭桌上的氛围也好起来了,小景只是简单地说“多亏了苏亚”,但苏亚却一直摇头不让说下去,只是说大家都是朋友,应该的。
苏亚跟周仰止仿佛在打着哑谜,没头没尾地聊了几句之后,就不再说事情了,一直在夸今晚的菜式哦。周妈妈也客气地一直在让苏亚多吃点。晚晴低下头捡着米粒,固执地不去抬头看任何人,在这个家,有苏亚在的时候,她总感觉自己是个外人。
吃过饭,晚晴习惯地帮阿姨收拾桌面,然后洗水果,看着客厅里谈笑风生的人群,她甚至迈不开自己的步子出去。她带给周仰止和周家的,永远是累赘;而苏亚,跟周仰止站在一起,更像是天作之合。
无意识地削着手中的苹果,小景突然进来了,“嫂子。”
晚晴回过神来,看着水龙头里被自己削掉的苹果,有些不好意思,“啊。水果很快就好了~”
小景抓住她比划着的手,“嫂子,这次的事,真真是多亏了苏亚。这个我们也不想瞒你,但也不希望你多想。”
“呵呵,”晚晴无力地放下水果刀,看着自己的双手,“我没有多想,可是很多东西,并不是说我不去想就会不存在的。你哥,确实值得更好的女孩子。”
小景疑惑地看着她,“那你呢?扯证的时候怎么不这么说?现在都结婚了,就该好好过日子。真要觉得对不起他,就让我哥幸福。还有,你跟我哥之间,只有夫妻之名,甚至没有夫妻之实,你知道在医院知道这个事的时候,我爸妈有多伤心吗?我哥他那么优秀的一个人,不是你人生里的道具。”晚晴低垂着头,谁也看不出她在想些什么,小景端起已经切好的水果,率先走出了客厅。
虽然一边在与周妈妈、苏亚等聊着天,但周仰止还是不时地瞄着厨房,看到小景出来,晚晴却没有出来,周仰止站起来,直接往厨房走去,他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画面:晚晴侧脸隐藏在淡黄色的灯光下,表情不太明显,但可以感受到她身上散发出的悲伤的气息,水龙头的水仍在滴答滴答地掉,周仰止随手把厨房门掩上,跨着大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