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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在妫姜看来,张华对与同窗的背叛竟是合情合理,若是有狠心和本事,尽管报复回去,不然的话,便是自己多加防范,无所谓为之气愤。
这在莘奴看来,也是不可思议的。她这辈子终究还是受莘子影响颇深。凡事都要讲究个黑白对错。张华算计同窗实在下作,自然是要让她认错向姬莹赔不是,怎么可以这般不了了之?
不过她并没有同妫姜再争辩下去,只是向她告别后,便回转了府门。
自从她与王诩签了婚书后,除了王诩名正言顺地搬入了她的卧房外,再无其他的变化。
依着王诩的意思,是很想在莘奴尚未分娩前成礼的,可是莘奴却是执意不肯。在她看来,既然已是有了婚书,自己腹内的孩儿便算是有了名分,又何必挺着大肚子,扮出新嫁娘的样子在人前献丑。
于是便借口自己身子疲累,不愿再劳累,只待生完孩儿之后再说。王诩倒是没有说什么,只是沉默了一会后,便不再提及成礼的事情。
当莘奴回转的时候,王诩正在卧房里的书案前写字。他用的乃是上好的细绢,苍劲的大字显得也越发的飒爽,待得写好裱糊在墙上,颇有些气势。
当莘奴进来时,他并没有抬头,依旧写着自己的字。
可是莘奴却有满腹的心事,只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让婢女为她更衣洗漱,直到躺卧在了床榻上好一会,莘奴才察觉王诩似乎不大对劲,隐隐约约的好似在生气。
之所以不能肯定,是她许久没有看到王诩在她面前勃然大怒的样子了。自从在魏地重逢以来,王诩处处都是忍耐而克制,许久没有摆一摆昔日家主的威风了。
可是今日,昔日威严家主的风姿犹现,只坐在那里,笔挺的背影满是一股阴郁之气。
莘奴久不闻王诩说话,不由得抬起头道:“要不要一同躺下,歇息片刻?”
可是王诩却似乎充耳不闻,只继续写着自己的大字。
莘奴往复喊了两声,见他不答,心内的郁闷更盛,不由得坐起身来要看个究竟。
待得走近一看,莘奴气得都不知是该露出什么表情了,还以为他在正经练字,谁知细绢上却是写着“夫道,妇道”。
这是周公治礼时所做的详实的规定。在周公看来男女有别各司其职,妇道人家自然是要从属于夫道云云。只是这种儒家的礼学,王诩实在是嗤之以鼻。今日为何煞有其事地抄腾了起来?
“好好的,不说话,抄写这个干嘛?”莘奴不由得问道。
王诩放下了笔淡淡地说到:“突然发现儒家的狗屁里还是有几个可嚼的……”
莘奴瞄了一眼,他刚刚写完的满纸的狗屁倒灶,心内不由得冷哼了一声,可是面上却不动声色,一脸懵懂地问:“什么味?”
王诩眯缝着眼,莫测高深地看着她,冷冷地说;“遇到了事情,想着找城令,找同窗,却偏偏忘了找寻你的夫君,当了这样的丈夫,是满身的苦味。”
听到这一节,莘奴才恍然大悟,怨不得张华府里的闹剧到了最后,也不见城令来人,一定是瑛娘将口信传回了府中。
只是当时情况紧急,她只一心想着该如何解了眼前的危困,早就浑然忘了求助王诩。
于是便咬唇道:“当时……只想着如何救下姬莹,一时忘了让人跟你说一声了……”
王诩的面色更冷:“对啊,你忘了,如今你是邺城豪商富贾,与地方官交好,同窗个个身负绝学,何须我这身有残缺之人?”
说实在的,王诩的那条断腿早就好得差不多了。可是每每要打嘴仗时,都要靠那断腿帮衬出一朵羸弱的病花。那腿时不时还是要再瘸一下的。
可是王诩到了最后,不也是没有去吗?倒是坐在家里对着绢布矫情了起来!从张华府里出来后,一直没有纾解的郁气此时倒是翻倍上涌,她垂着眼眸道:“您诸事繁忙,就算知会了您,也不一定能拨出时间料理。”
王诩斜眼看了看莘奴,自然猜出她的心思,只淡淡地道:“嬴驷身边的勇士有我的人,自然会维护你的周全。你若叫我,我何时不应过?”
说着便起身去了床榻那,一个人静静地躺了下来。那寂寥的背影真是比深闺里的怨妇还要萧索上几分。
莘奴这时也渐渐体悟到了自己的不对,便也过去靠着王诩躺下,扶着他的肩膀小声道:“只是一时忘了,你何必生气成这样?”
王诩慢慢地转过身来,眼望着莘奴:“所以,才要成礼,让你时时记得我是你的谁!”
莘奴顿了顿,小声道:“我自然记得你是我的丈夫。”
王诩轻轻捏着她的下巴道:“我不光是你的丈夫,你还要以我为天!”
莘奴被捏住了下巴,小脸一时动弹不得,使劲地推他,他也不松口,可是心里的郁气却再也压抑不住,只觉得只有王诩那一副好牙口,才能从狗屁里嚼出好滋味!
作者有话要说: 走人
第126章
现在那刚嚼了狗屁的嘴凑过来又要亲自己,莘奴抓过巾帕便往那嘴里塞,王诩轻握住她的手腕,挑眉道:“怎的还不让亲,难不成与你签下婚书的是他人不成?”
莘奴恼道:“签那婚书也不过是让腹中的孩儿有个正经的名分,哪个是要签那个让你来亲的?”
王诩伸手揽住了莘奴的后脑勺,顺势将她带入到自己的怀里,慢条斯理道:“我与你签了婚书也不是为了亲嘴。舍了那么大的力气,自然是要干些别个的。
说着,便带着莘奴滚落道一处,莘奴的衣裙便是如天边的彩云纷飞而出,再过了一会,锦被掀浪,床榻如入水的船头,就是另一份见不得人的光景了。
待得莘奴里外啃食了个遍,伊人已经绵软成了一滩水,最后,便是任君摆布,只任着王诩捏着腰,坐卧在了他的身上。
王诩虽然一早便得了这怀里的佳人。可是真正尝到男女柔顺的蜜意,却是近来才有的几遭。这便像得了美味却未入盐,只有鲜而无味,而如今才真正品尝到了加盐的鲜美,一时间竟是吃惯了的鱼肉都品出了别样的滋味。
可惜这怀里却是个不耐吃的,只鏖战了一回合,便酸软不利,当真是需得小心且个的娇娇。这心内便是只能等着一朝生产完毕,才可以舒缓尽兴。
待得第二日晨起,莘奴倒是懒洋洋的赖起了床,只觉得屋室里有些发冷,一时只想往身边宽大的怀里钻。
今日难得王诩竟然没有早起晨练,虽然也是一早便醒来,却用垫脚的小被靠在后背上看着书简。
莘奴晨起时,向来是要发呆一会,便是愣愣地看着王诩的侧脸。王诩是知道她的这点子秉性的,也不急着跟她说话,只是如同捋着猫儿柔毛一般,一边看书一边轻抚着她的秀发。
等到莘奴又动了动,这才放下书简吻着她的鼻尖道:“醒了?可是要食些什么?”
莘奴将脸儿往杯子里埋了埋,道:“怎么这般的冷?”
王诩闻言皱眉,他的身体康健,又因为修习武艺,向来耐冷,倒是一时没有察觉屋内的温差变化,听莘奴这般说便起身披上衣服,推开了一扇小窗,这才发现虽然冬季未到,昨夜竟然赶早下了一场雪。此时屋外竟是白茫茫的一片,到处是琼枝玉叶;远山也是皓然一色。
莘奴裹着被子支起身,也惊喜地叫了一声:“呀!下雪啦!一会便要叫了仆役在院子里堆个雪天禄来戏耍!”
她到底还是个十八岁的少女,虽然后天催生得沉稳了些,可是这晨起时,得了意外的惊喜,还是压抑不住少女的心性。
“快躺回去,小心都净了被子里的热气!”他瞪了莘奴一眼,又合拢了窗子,回身给犹自赖在床上的莘奴又盖了一层被子,这才叫来瑛娘嘱咐她端来炭盆,送到屋内取暖。
只是一会的功夫吗可是他再脱衣入杯中时,却发觉这棉被里的人冰凉得如屋檐上的冰柱了。
他便凝眉揉搓着她的身体,将那两只冰凉的脚儿夹在自己的两腿间,又有些生气,忍了又忍,还是开口道:“以前给你开的那些个温补身体抗寒生血的药,有一半都被你泼到了地上,若是认真来喝,何至于这般爱冷?”
一边申斥着,一边又高声嘱咐瑛娘在一会要食的米粥里多加些切薄的羊肉和姜片。
关于这些,莘奴也是理亏气短的,倒是一时接不上话,便是想着怎么巧妙地转移一下话题。
这一用力,倒是想出一则,小声道:“那群贤论会,你可要参加?”
这群贤论会乃是最近让天下贤士议论纷纷的一个议题。
只因为商鞅在秦国实施变法颇见成效,这不禁让他心内飘飘然。他向来以魏国先贤李悝继承人自居,继承的是正统的李相的思想,所以此番在秦国出展拳脚之后,便急不可耐地出书立传,效仿先贤,在这乱世中自成一家。
而既然要著书,难免要召集一场群贤聚集的盛会,方显出开山一派的阵势。于是商鞅广发请柬,邀请了道家,儒家,墨家,兵家,名家等诸多名流到场,设立辩坛,畅所欲言,诉说自己的心得体验。这样的盛会,先前也是有的,召集者正是当时的名士孔仲尼。
只是当时孔夫子尚存人间,名头其实并没有死后那般响亮,加之他为官数载,却一直清廉而囊中羞涩,那一次的聚会,响应者寥寥无几,以至于他的弟子们编纂论语时,都羞于将此事记录在案。
如今商鞅再起辩坛,可是他的名望却是远远不能与孔子相提并论,若是只凭一己之力,难以有个圆满的收场。是以若想敲鼓拉大旗,还须要借一杆大旗才好。商鞅思来想去,也只有鬼谷子有这个号召力。
一则,他门下弟子众多,个个非富即贵;二则,他的仇敌也甚多,尤其是儒家弟子,向来以鬼谷子而深恶痛绝,像这等既可勾引到垂涎富贵者,又能引来想要一显骂功的清高之士,可赞可唾,可圈可点的诱饵有几何?
天下之大,唯有鬼谷子王诩一人耳!
这般主意下定后,一个难题随之而来,该是如何邀请鬼谷子欣然赴约呢?
当下便是请秦王给太子修书一封,吩咐太子请鬼谷子入秦,秦王要亲自面见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