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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名青鸢-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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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何人?为何要毒害吴世子?”周鸣海冷冷问道,不带一丝温度。

看来他还没有认出自己。青鸢暗中舒了口气,挑眉道:“太闲了。手痒。”

“强词夺辩!”周鸣海冷哼,伸手就要来掀青鸢面纱。没想到一线寒光闪过,一把尖刀兀地贯穿了周鸣海手掌,直直把它钉在了砖地上。

“她的容颜,凭你也看得?”悠悠地语调,深处的威严,却冷到了极致。

一抹白色身影飘然落地,眸若寒星,剑眉入鬓。如琢如磨的脸部线条,色如秋月光华,薄唇绯色一痕,言语开阖间,却带着凛然的威压。身形颀长,一袭白锦衫子恍若九霄仙客。

正是方陵朔。他带着一顶兰陵王面具,遮盖了无双容颜,好似洞庭垂钓,踏波而来。

“放肆!我乃是周家世子,天赐‘凤鸣海日’之号。你竟敢刺伤我!你就不怕仙人震怒么!”

周鸣海的右掌血流如注,他发白的脸色已经渗出了冷汗。可眉宇间全是八大世家的傲气,厉色质问着方陵朔。

方陵朔神色如常。便是看都没有看周鸣海一眼,径直走到青鸢跟前,拦腰抱起她。

“放我下来!方陵朔你个淫贼!”青鸢脸飞红,蹬着脚胡乱骂着。

方陵朔眉梢一挑,低头凑近青鸢烧红的脸,沉声道:“跑了这么多天,还没跟你谈谈惩罚。今晚夫子便教教你,淫字几笔几画。”

男子的气息混着清雅的草药香,全全萦绕在青鸢鼻尖。俊逸的眉目在她瞳仁里放大,她的身子蓦地有些不自在。

见二人完全没有理睬自己,周鸣海脸色发青:“我周家精锐俱俱在此,你二人狼狈为奸,休想逃脱!”

可方陵朔依然没有理睬他,只是轻飘飘地丢下句“一百三十六颗人头,你出门数数。本公子白送”,白色衣衫便飘然而去。

周鸣海终于色变。垂头丧气地瘫软在地。瞧着那白衫身影,眸底却有一丝疑惑。

花间楼的闹剧成为两京乐坊的谈资。红衣女子的舞也在京中大热,舞姬们俱俱模仿,名之以“飞灯舞”。

而中了奇毒“一世缘”的吴家世子,吴雁棠。被族中供奉道士所解,养了几天倒也痊愈。

第19章 风波赵

大明宫。宣政殿。

皇帝李辰焰端坐鎏金五爪金龙东珠圈椅,手里拿着一叠奏折,瞧着殿中跪着的两抹人影儿,轻飘飘的言道:“沈家的惨案,朕已着令大理寺查办了,爱卿节哀。”

沈屿身子一抖,像鸡啄米样的叩首起来:“吾皇明鉴!我沈家忠心侍主,定是那鸢姑娘觊觎我沈家名望,才下此毒手,八百多条人命,令人发指!”

李辰焰蹙了蹙眉,兀地将手里奏章往案上掷去,声音不大,但却让沈屿吓得立马噤口不言:“你沈家偏偏惹了道上的人,官府也只能尽力查办。莫非,沈爱卿是在怪朕么?”

沈屿身旁的沈修阳慌忙叩首道:“皇上息怒!家父意外身亡,全族惨案,吾皇明察!”

李辰焰叹了口气,略一思索道:“沈岐为官清廉素有政声。你既然是他胞弟,就让尔接任御史大夫一职罢。你是嫡长子沈修阳罢,赐汝从四品中府折冲都尉,宜继承父志勉励续加。”

前一句话是对着沈屿说,后一句话则是对沈修阳。二人喜得连连叩首谢恩。

李辰焰接过身旁宫女献上的一碗百合绿豆汤,悠然道:“御史大夫,听闻民间有金价将大肆上涨的流言,尔如何看待?”

沈屿抬起身子,不在意的一揖道:“回皇上,流言日日有。想来是因为边境骚动,没见识的布衣才咋呼些传闻,过阵子也就消了。臣以为此乃小事。”

李辰焰点点头,眸色异样的深了深,但他没有说什么,便摆摆手令二人退下。

在沈屿退出宣政殿的时候,忽地听到身后传来一句喃喃“沈家,弃她无辜,重罪难恕”。但这句过于轻微,沈屿只以为耳朵听错了,步子稍微顿了顿便跪安去了。

“百合绿豆汤,记得要冰镇了才呈上来,落英。”李辰焰看着殿门被关上,转过头瞧着身旁宫女打扮的女子,唇角干净的一抹笑。

落英一把夺过那碗绿豆汤,咕噜噜自己灌下,道:“本姑娘屈尊当回宫女,你还嫌弃我的绿豆汤。不过,给你回个话,那人安全送出去了。”

这话却让李辰焰的双眸兀地幽深起来:“叫桓夜罢,真的是那人么?”

落英把玩着红玛瑙镂金花的食碗,应道:“儿时见过,他不过五岁。我连他的样子都记不清了。如今只是觉得气息相像,周小子也只是怀疑。”

说着,落英俏皮的让红玛瑙碗在指尖打旋儿,似笑非笑道:“对了,可听说了,师父早就下山了。隐居在长安,亏他耐得住气不来寻我们。可要隔日瞧瞧他去?”

李辰焰起身缓缓踱到殿门口,瞧向三宫六殿繁华如斯,他的眸底却是黑漆漆的,没有映出一丝光华。

洛阳。大魏西京。

一辆绫罗马车穿梭在坊间,马蹄扬起一片尘埃。

“方陵朔!你若是真英雄,把头伸过来,让我砍砍!”青鸢的怒骂响了一路。车中锦榻,她躺倚在榻上,而方陵朔则倚在她身后,双手抄到前面,搂住她的腰肢,一路如斯抱着她。

“真英雄是什么?卖绿豆糕还是红豆糕的?”方陵朔悠悠应道。青鸢一下被噎住,唇角颤了几下。忽地察觉到身后男子的身子有些发冷。一股寒气萦绕车内。

“不过,鸢鸢,你第一次穿红衣,就穿给旁人看,夫子该怎么罚你?”方陵朔的声音有些嘶哑,带着一分隐忍的薄薄的凉。

青鸢一愣。察觉到方陵朔轻握住了她的右手,低语道:“你用这只手,碰过他的臂膀。”

“怎么,要不要我砍下来,向夫子谢罪?”青鸢眉梢上挑,三分玩笑,一分冷意。

可她没等到方陵朔的回答,却觉得肩膀蓦地生凉。扭头一瞧,肩膀处的罗衫半褪,露出玉一般的香肩。

方陵朔低头,细细地吻过玉肩每一寸,灼热的薄唇点过,雪色凝脂晕开点点粉色。男子的气息像瀚海一样,将青鸢整个包裹。让她蓦地呼吸困难,浑身动弹不得。

“方陵朔,你。”青鸢的怒斥已经全部哑在了喉咙里,躁动的****将她整个心尖融化。檀口轻张,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想缓解一下肺中的烧灼。白皙的俏脸已经红似朝霞,眸中亮晶晶的光彩,仿佛随时会滴下水来。她不禁难堪地动了动身子,蓦地听到身后更加嘶哑的低语。

“鸢鸢,不要动,夫子会忍不住的。”

方陵朔的吻沿着玉肩一路向下,另一只手绕道前面,拂过青鸢的玉颈,滑到锁骨,诱惑般一路向下,惹起一路颤栗。车内气温骤然升高。浓稠的空气似点燃的火焰。愈发沉重和慌乱的喘息,掩盖了夏日蝉鸣。

正当口,车子猛地一停。小僮的声音不合时宜地响起:“公子,到了。”

青鸢仿佛听到了救命的声音,清灵的新鲜空气涌进脑子里,她猛地推开身后的方陵朔,一把匕首已经架在了方陵朔颈上。

“夫子,当诛。”

只听见“哐当”一声,青鸢眼前一花,匕首再一次毫无例外地,被方陵朔打到在地,男子整了整衣衫,神色已恢复如初,深邃的雍散:“鸢鸢,不可淘气。”

青鸢正欲应答,忽见得方陵朔带上那顶兰陵王面具,俯身一把抱起她,踏步下车。淡定地向不远处的铺子走去。

“自己中了李夭颜的毒都不知道,还好意思尊号屠鸢。”

二人走进的,是一方普通的医馆。乌木牌匾上,颜体大字端正方严“回春堂”。医馆的名字也是俗气到了极致。

“二位找神医罢,里面请。”小倌谄笑着迎上来,若有深意地瞥了眼方陵朔怀中的青鸢。羞得青鸢慌忙把头深埋下去。

后院人迹罕至,白石砖地上青苔绿汪汪地一潭。楠木翠影扶疏,树下竟然有一个人躺在地上,八字叉开,一本书卷盖在头上。落下的楠木叶子积了满身。

青鸢些些惊呼:“那个人没事吧?是不是遭了暗算?”

方陵朔把青鸢放到石凳上,走上前去,蓦地一脚向那人踢去:“神医,鸡鸭该喂食了。”

“今早才喂过。鸡鸭不同人,口腹无贪念。”那人取下覆面的书卷,悠悠地从地上坐起来,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

可青鸢却眉梢一挑。姬渊,正是当年救她出死人坡的京中神医。

只是他的脸上易容的痕迹更甚,象牙色的肌肤上长满了痘疮,唇角还有个黑痣。让人都不敢把目光投到他脸上去。青鸢一下子笑出来:“几日不见,原本翩翩公子,竟是俗骨泥胎。”

姬渊莞尔。易容过的丑陋面庞依然遮掩不住气度超然:“生死难相逢,白骨或有缘。”

方陵朔一把揪住姬渊的衣襟,没好气道:“给我好好说话,然后看看鸢鸢的毒。”

姬渊不慌不忙地抽出衣襟,起身,负手往里屋走去:“毒名‘莫相离’。李夭颜在你的吃食中下毒,花间楼的熏香就是解药。只要你不离开花间楼的范围,则无恙,一旦离开,三日内毒发身亡。莫相离,生当不离,散则两亡。”

顿了会儿,姬渊似乎自顾低语了句:“虽是仿品,没想到这儿也能制出来。”

青鸢并没有听到这句话,反而心头一动。毒药皆有灵性,制出‘莫相离’的人,定是痴情种,不可恨,反倒可怜。

三人走进里屋,正要落座。忽听得前院喧闹起来。有人嚷嚷着往里面冲进来。

“神医!是八大世家之一,赵家的人!他们的小姐中了毒,一定要神医瞧瞧。”小倌惊慌失措的闯进来,行礼禀报道。

“赵家?我和他们的世子有点交情。出去瞧瞧。”姬渊思量了阵,也不管方陵朔不快的神色,领了二人走到前堂。

数十个锦衣华服的人簇拥在前堂,执刀侍卫将回春堂重重环绕。几个家仆抬着一个竹榻,榻上一名二八女子面如金纸,嘴唇乌黑,美目痛苦的紧闭着。

见到姬渊出来,当先的一名年轻男子摆摆手,制住喧闹的众人,对姬渊揖手道:“见过神医。在下赵家嫡长子赵宛曜。多有叨扰。家妹宛月被人暗算,中了鹤顶红,还请神医不吝搭救。”

青鸢探头一瞧榻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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