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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忽的指尖并剑,凌空一划。
顿时,一本古籍幻化而出,四周顿时流转起强大的道法气韵,玄而又玄,圣洁无比,那古籍漂浮在男子身前,书页无风自动,刷刷作响。
青鸢只觉得呼吸有瞬间的凝滞——
因为,同时,赵宛曜率领的大军也携带着龙脉之威,而到了洞庭。
湖心男子,红衣飞舞,凌波而立宛如神祗,俊影邪魅无双,他身前漂浮着一本古籍,无风书页自翻,散发着难言的道法威压。
数十万的军队,连同一向逆天的赵宛曜,此刻却被震慑得鸦雀无声。
因为他们只觉得,心脏放佛被瞬间被什么捏紧了,放佛自己脆弱得下一刻就要消失在天地间。
湖心红衣风引却只是神色愈发淡然,他双指并剑,指向身前古籍,顿时——
整个天地间都被一种奇妙的道法气韵所笼罩。
放佛冥冥之中有钟磬声响起,声声宛如迷魅,似有佛陀的呢喃吟唱“生何欢,死何苦,众生芸芸不如归,归来大梦醒……”
天地轻吟,众生归寂。
红衣风引身前的古籍逐渐金光大盛,浮现出三个篆书古字。
青鸢只觉得放佛有一棒朝她灵台当头砸下。
她一个激灵,本能的惊呼道——
“那是……生死簿!!”
青鸢只觉得心跳得厉害,一个真相逐渐浮出水面。
她再次看向湖心男子的身影,一袭红衣邪魅无双,宛如暗夜迷梦。
青鸢的瞳孔不可查的缩了缩——
“风引,风,引……阴,酆……原来原来,好一个风引……”
青鸢重重的吸了口气,才让自己平静的吐出后半句语气复杂的话——
“好一个,北阴酆都大帝。”
……
第482章 君何在
北阴酆都大帝,冥界之主,神居罗酆山。
为天下鬼神之宗,尊为地府之王。主宰十殿阎君、五方鬼帝。佑生人吉利,护死者安宁,探查人间、阴间善恶,评定祸福。
敬天十三年八月廿。
淮水平原。三方交战。
然而不知如何变故,赵朝的军队被一红衣男子截杀于半路,没有人知道那红衣男是如何来历,更没有看清他是如何出手,只是自兹后,赵朝八十余万道士、将士全军覆没,只有精锐部队护送赵帝赵宛曜逃走,从此赵朝元气大伤,退兵归于蜀川。
由于赵朝半路败走,越朝与魏朝于淮水平原开战。
千里淮水漂浮尸骨,万里平原青草染红。现场将士尸骨如山,道家法术将整个平原空间都裂缝累累,大战惨烈之处,不必细说。
魏、越大战持续了整整三日。天昏地暗,亡魂哭啸。
八月廿三。
越朝战败,投降。
越帝黄徵率领文武百官着素服,跪于魏大将王游雪、钱武莲前,为淮阳百姓求情。
八月廿五。
魏帝圣旨:念在黄徵堂堂英雄,将气之主,天命仁慈,不灭英豪,朕亦钦佩哉。黄徵去帝号,封顺安侯,特许于大明宫思过斋修养。魏朝将士不伤淮水百姓一人,置节度使,管辖安抚淮阳一带,以示大魏帝敬天治人。
由此,魏朝放过了黄徵,虽然以修养名义,将他囚禁于思过斋,但好歹留下了命,好吃好喝供着。原越朝辖地、淮水一带的百姓也都得以安置,百姓们迅速的忘记了越灭之痛,而转为歌颂魏帝的宽宏仁慈。
史书载曰:淮水大战,越朝灭,魏帝仁慈,封越帝为顺安侯,修于思过斋。
天下之势,剩下了魏、赵、郑。
由于赵朝被红衣男大伤元气,所以冥冥中,魏与郑,成为了九州真正的逐鹿者。
然而,不论一统之势如何,最让百姓们奇怪的,是淮水平原战场的收拾根本就无人理睬。
按理说,应该由胜者魏朝经办,但是魏朝任由数十万尸骨陈列平原,也没有个动静。
九月初一。
离淮水平原最近的一座城池城门处,两名大魏的将士正窃窃私语。
“张三,你瞧瞧,数日了,这数十万尸骨陈列平原,都起味了。怪不得刺史大人要没人时把这城门关上,免得味儿进了城。”一名将士嫌弃的捂了捂鼻子。
另一名将士附和道:“可不是,好歹是好活好走,无论是越朝的还是魏朝的,总归是为国卖命一场,如今死在哪儿了,也没人收捡下,可怜呐。你瞧瞧,以前咱们这城池对着淮水平原,都说风景秀美,如今对着数万顷的死人尸堆,真晦气。”
张三还想说些什么,却听得一声巨响。
他身后的城门不知什么时候,吱呀吱呀的打开了。
“开城门怎么不说一声?当我俩城门金吾卫是空气不成?”张三不满的回头喝到,可是下一刻,他的话头就哑在了喉咙里。
噗通一声,张三哆哆嗦嗦的跪下,鸡啄米似的磕头起来——
“小的……小的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参见……咦?”
另一名守将也忙不迭跪下叩首起来。
然而和张三一样,他后半句就迟疑了。
从城门中走出来的正是一袭龙袍的李辰焰。
而他似乎是陪伴着身旁的女子,这名让城门守将都拿不准身份的女子。
第483章 君何在
女子一袭白裙,素白如雪,宛如丧服。
她青丝七尺只用一只玉梳简单的绾着,浑身上下再无一丝珠钗,甚至脚上都没有穿鞋,露出玉鱼儿般的赤足。
最让人惊骇的,是她面无表情,如同傀儡,瞳仁虽然线条精致,然而眸色却是一派空洞的茫然。墨发轻舞,白衣飞扬,她就好像一缕雪夜归来的孤魂,清冷得摄人心魄。
“鸢鸢,这就是为你备下的战场了。自八月廿三大战结束,距今刚好七日,头七,亡魂归来,怨气最盛,最适宜……你起阵搜魂。”李辰焰虽然颜色温软,然而语调却些些不稳。
他当然知道让全天下不解的战场,是为眼前这女子准备。
他也知道启用禁忌的搜魂大阵的困难和后果。
他更知道,她此番,为的是谁。
然而,他唯一不知道的,便是自己该如何办。他只能为她默默的拦下天下的流言,为她准备战场布阵,为了她哪怕有一分的,目光是迎向他的。
青鸢却是连看都没看李辰焰一眼。倒剩下那两个听漏角的城门守将缓过神来,忙不迭的磕头叫着“皇后娘娘千岁!”。
青鸢面无表情,脚步一迈,便要向万顷尸堆走去。
然而她的身形一滞,李辰焰蓦地拉住了她的衣角——
“鸢鸢,你真的……要为他至此么?”
男子的声音些些沙哑,深处含着一分无力的哀求。
青鸢连头没有回。
她只是轻轻向后伸手,把自己的衣角抽出来,然后再次向前走去。
这个问题,她无论如何的回答,都是一样。
九月初初,秋风渐起,萧瑟血气中,传来女子若有若无的柔语——
“为君一生,无怨尤。”
城门处,一袭龙袍、看似九州至尊的男子,却如同木偶般整个人僵在了那里。
淮水平原,万顷尸堆。
数万里被鲜血浸红的平原因为血迹干涸,都成了一派棕黑色。平原上空,只听得见秋风萧瑟,亡魂哭啸,无处不散发着恶心的血腥气。一将功成万骨枯,死寂到令人毛骨悚然的平原,放佛成了人间地狱。
然而就是这一片平原尸堆中,一袭白衣的青鸢迤逦行来。
白衣蹁跹,宛如仙子,然而她全然是赤脚,白玉小鱼儿般的赤足踏过尸堆,顷刻就染成了血红。
她走到战场中央,那里,有一柄插在地上、肮脏褴褛的“越”朝王旗。
中央之地血腥气几乎凝为实质,尸堆堆得高出地面一丈,俨然成了山丘。
青鸢走上小山丘,血腥气已经让她作呕,她感觉自己的呼吸都是吐出的血雾。尽管如此,她却毫无异色,她举起了自己的指尖——
已经根骨俱断的指尖,被她用布匹强行扎束,绑成了捏诀的姿势。
一抹隐隐的期待和欣喜划过了女子眸底。
随后,她指尖微动,开始凌空划出一道道阵法轨迹——待在大明宫七日,她早已在脑海中倒背如流的阵法口诀。
一道道金光以此闪现,如同坠落凡间的星辉,在鲜血铺陈的平原上沉淀为一道道暗金色痕迹,似乎因循着什么,逐渐的,一个以大地为幕布,铺陈十里的巨大图案成形。
青鸢依然面无表情,她如同机械般一道道划出阵法。
日落夜临,夜尽天明……
一日,两日,三日……
唯有尸堆上那抹白衣倩影伫立如昔。
阵法太过于宏大,号为上古禁忌,则阵纹古朴又繁复,女子不知疲倦、日夜不休的站在那尸堆之上,凭一人之力划出方圆十里的巨大阵法。
而最近的大魏城池,那抹明黄色龙袍的男子也是默默的注视着她、陪伴着她。
所以的饭食都是由宫女送到城楼上来。他一介凡俗之人,亦是不眠不休,就那么伫立在城楼上,任由雨雪、星辉、日光落满他因为极度疲倦而惨白的脸。
然而,他看向不远处尸堆上女子的目光依然是温柔的,看到方圆十里的巨大阵法逐渐成型,他依然为她而欣喜。他依然为自己哪怕能用这种方式陪伴她片刻,而欢欣满足。
第484章 君何在
整整七日。
七七一轮回。
淮水平原,千里白骨之上,恢弘而又繁复的阵法终于成行。它宛如上天烙印在大地上的金色图案,散发出一股股霸道的阵法之力。
青鸢的眸色终于动了动。
她深深吸了口气,才能抑制住此刻心底的波澜。
她觉得,自己似乎等不及了。只要最后一个启动口诀,她或许就能找到他,她实在是,心跳太快放佛要跳出胸膛了。
她伸出手去,朱唇轻启——
“乍遐乍迩,或沉或浮。魂魄安兮,君子归来!”
乍遐乍迩,或沉或浮。
魂魄安兮,君子归来
顿时,天地间放佛一阵异响。
那大地上的金色阵法突然变成了一片血红,血红色愈来愈浓,宛如鲜血,看上去无比可怖。
而淮水平原上方圆万里的尸骸也骚动起来,一个个虚幻的黑色人影从尸骨上飘忽出来。千万个黑色魂魄咿咿呀呀的笑着,声音如骨头摩擦般难听。他们如蝗虫般飞舞着,将尸堆丘上的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