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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中午的菜单是炸排骨,炸春卷,炸虾片,还有一大盆的酸辣粉条汤。全是林美爱吃的。
“我有那么笨吗?”林美捧着碗,“我都多大了?你每天回来还要给我做饭,我就洗个衣服而已。”她想了下说,“不如以后我买菜吧?省得你回来还要跑一趟菜市场。”
“菜市场就在路口,回来顺路就买了。”林妈妈说,“我知道你是想帮我,不过你先顾好你自己就行了。这点活儿累不着我的。”
其实林美还打算下午把两个屋的床单、枕套和毛巾被都洗洗。她自从自己一个人住以后,对打扫清洁有着浓厚的兴趣,每次看到需要整理的屋子都有种“可以整理很久了!”的兴奋感。林妈妈要不说,她还想把家里的窗帘拆下来洗了。
晚上,林美开始写作文。一共十一篇,说明文、议论文、叙事文……
林美开始翻作文书找例文。如果没有例文,她完全分不清这些作文都要怎么写。在叙事文范文里,一个人写了跟爸爸去旅游的见闻。
林美合上书,想起之前公司组织去九寨沟,很好,知道怎么写了。
说明文,这个解释是说明一件事物的道理和起因。例文里有一篇是写锁的,小小的一把锁,有一把钥匙能打开它,它能帮助人们关上箱子、柜子,还能锁在小小的日记本上。
作者从一把锁发散到人生理想,意义深远。
林美想说这主题太深刻了。
她想了一会儿,决定写电视。电视,代表着老百姓的生活,从黑白到彩色,大家的生活更美好了。
最重要的是它有说明书,至少前五百字不必自己想了。
既然写电视了,第二篇说明文就写冰箱,冰箱也代表着老百姓生活的进步嘛,要是还有第三篇,她就写蒲扇到电扇到空调,也是可以意义深远的发散下的。可惜说明文只需要写两篇。林美记下这个点子,决定需要写说明文的时候就写。
一口气解决了两个,林美跑去翻电视机和冰箱的说明书了。
林妈妈看她翻抽屉:“找什么?”
“咱家电视的说明书。”林美埋头翻抽屉。
“你找哪个干什么?”
“写作文。”
林妈妈:“……”
林美捧着两本说明书加保修卡走了,林妈妈说:“别把发票弄丢了。”
林美用了格子的那种稿纸,多分段,一晚上解决了四篇。胜利在望,林美信心百倍的想,明天继续!
第二天,林美还是把床单、枕套给洗了,都发灰了!她实在是受不了。林妈妈回来后她就装傻,埋头赶作业,一副“我很忙不要吵我”的架势。
只剩下两天半的时候,她只剩下两本练习册了。这两天她又接了两个电话,都是同学的,她趁着这两天努力回忆,无奈想起来的人还是不多,接电话只能哈哈哈的打马虎,然后趁机问练习册写了没。
打电话来的也是来问她练习册和作业写了没的。
……
顿生知己之感!
但作业还是没写完,林美只好自己翻书先从数学做起,好歹这个还不算太难,语文那么多某作者哪一年生,哪里人,写过什么文章。要么就是一段话,填完空出的句子和词。
肯定都是背过的课文里的段落。
但她怎么可能会记得?
她只把诗词和一些比较有名的作者的给填上了,像鲁迅家里就有他的文选。等到26日晚上,数字已经写完了,有公式往上套还算简单。语文却写得半半拉拉,翻开看每一页都有写不上的,那些词性和分析句子成分的全空下来了,她现在看语文的句子成分都要先在脑海里倒腾一下英文的句子成分才能想明白。
林妈妈过来问:“要不给你请个假你再写一天?”
妈你真好。QAQ
林美:“不用,我去学校借别人的看看。”
第二天,林妈妈给了林美五十块钱,“看有什么需要的就买吧。”
林美把钱放笔袋里,最后检查一次作业、钥匙才出门。林妈妈站在门边看她检查,说:“你最近有规矩多了。”
林美:“呵呵。”问林妈妈,“需不需要我买点什么回来?家里缺什么吗?”
林妈妈知道最近孩子是真懂事了,会帮家里忙了,想了下说:“抽下水道的皮搋子坏了,你带一个回来吧,就在五金店里买,超过十块就算了,最多八块。”
这东西的价格倒是这么多年都差不多。林美记得她买的时候是十五,好像也没贵到哪里去。跟冰糕的涨辐不一样。
纺织厂附中是本厂子弟学校。从家属院出来,林美就遇上不少提着书包去学校的人,附中旁边就是附小,到了过马路的时候,八成的都是他们院里的孩子,小到六七岁的小萝卜头,大到跟她一样的初中生。
林美记得的人有限,何况现在不是一个班的平时也不说话,哪怕都住在一个院里,前后几幢楼,还是不认识的人多。
等进了附中校门,打招呼的人就多了。一个扎两小辫,像最近电视上刚重播的《婉君》那样把两边麻花辫弯成个环的女孩过来亲热的挽住她的手,“行啊,林美,一个暑假都不给我打电话。”
林美发现自己的记忆真是不行了,呵呵道:“你练习册写完了吗?”
女孩吓了一跳,小声问:“这个老师不收吧?”
得,这也是一位没写的。
走了一会儿,林美听到别人叫这个女孩朱海,对了,其实她的名叫朱海迪。后来改成朱海。林美这几天认真回忆了下,发现离开学校后的同学大多都消失在人海中了,他们没有再见过面,也很少能听到对方的消息。
所以她对周罄和朱海都没多少印象。
现在再见面,简直就像是重新认识一个以前的老朋友。
附中在去年开始扩招,招收外部子弟入学,但进来读要收三千块的赞助费。这是小厂长极受人诟病的一项举措,都说他敛财了,受贿了,还有人说看过有人提着钱去他家。
但这些都可以先放到一边不去管,林美记得的是在初三的时候,每一间教室都装上了暖气片,在学校后面还盖了个锅炉房——这个当年也被人骂了,当然是因为不安全。
不过那年的冬天非常暖和,坐在教室里一点都不冻脚。
走到二楼,一个明显个子比同龄男孩要高的男孩遇上她们说,“咱们搬教室了,要去一楼搬桌子,你们去三楼,挂着三年三班的牌子就是咱们班,放下东西就去后面的操场搬桌椅吧。”
这人不是班长,就是学习委员,要么是体育委员。
林美猜测。
朱海挽着她上了三楼,他们班在的这幢楼是老楼,就三层。一个年级一层,楼道尽头是办公室,三楼有校长室。
新楼已经选址,就在操场那头盖。
一年级五个班。三班在中间。
林美和朱海进教室时,教室里还散发着油漆的味道。墙面是重新粉刷过的,看来是赶在开学前刷完的,还换了个新黑板。
教室里只有几把椅子,大家的书包都堆在了崭新的讲台和窗台上。有一半的桌椅已经搬回来了,有人正拿着抹布开始打扫。
林美啊了声,“我忘了带抹布了……”记得要打扫卫生,却忘了要拿抹布。
朱海:“我带了,一会儿给你撕一块。”
两人放下书包,下楼去搬桌椅。在二楼楼梯上遇到周罄了,林美说:“你的作业放在我包里了,你去拿吧,完了赶紧下楼去操场搬新的桌椅。”
周罄说,“那我跟你们一块去吧。”她对另一个林美完全陌生的女孩说,“陆露,你帮我拿上去吧。”
三个女孩跑向操场,路过看到有的男孩两人一起抬,两张桌子摞一起,上面再放上三四把椅子。
这可跟公司里换个水都叫苦连天的男人不同啊。
很久没看到这么有“男子气概”的表现了,林美不免赞叹的多看了他们两眼。再往下就看到多数男孩都会多搬椅子,还有的男孩明显不是第一次来,只搬着几把摞起的椅子往教学楼跑。
站在操场上负责分发课桌椅的男老师看到她们三个女孩来说:“你们搬桌子就行了,椅子让男生搬。”
林美三人就抱着桌子往教学楼慢慢走,走到累了还要放下歇歇。新课桌椅是很漂亮的,灰色的钢管配淡黄色的木板。旁边还有挂书包的两个小钢钩。
林美记得她上了高中后发现高中用的桌椅还不如她初中用的。小厂长虽然很多人骂,但他确实是办实事的那种领导。至少林美记得他的都是好处。
搬着桌子,从操场到三楼教室的距离就显得格外漫长。林美发现她的力气好像变小了,以前扛着二十公斤的大米从车站到家也就是一口气的事。
45kg是如此美丽,力气小一点是可以接受的。
好不容易爬到三楼教室,班里乱糟糟的,刚才在二楼见过的大男孩正一脸严肃的带着人把所有的桌子摆齐,看林美三人扛着桌子进来,喊男生:“去接过来。”
马上就有两个男生过来了。
林美此时才明白其实她们搬上来的桌子未必就是她们的,等摆好后鬼知道给谁坐了。
三个女孩依依不舍的把桌子交出去,朱海甩着手臂说:“好不容易搬上来的……”
别的班里还有来问:“你们班有多的椅子没?”
那个男孩立刻说:“没有,我们这里还不够呢。”等人走后就听他对一个男生说,“把椅子放到教室里头,别放门口让人搬走了。”男生迅速领命而去,把椅子都往教室里挪挪。
林美:“……”这种勾心斗角好可爱怎么破?
第3章
桌子椅子点过数,桌子多两张,椅子多了四把。这些都算他们班的财产了,当然不可能再交出去。
男生们搬东西都是一鼓脑的往教室扛,扛的时候是不算数的,扛完发现多了,全班都觉得占便宜了。
一个女生把其中一张桌子搬到讲台北边靠窗户放着,把两盆新盆栽摆上去。另一张桌子放在教室后面放抹布。
林美看那个女生气质特殊,肯定也是班委。等她开始收作业时就知道了,她是学习委员。语文老师非常喜欢她,而语文老师是他们的班主任。所以这个女生也算是班里的小红人了。
林美记得她姓梅,叫梅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