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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美现在跟周罄能聊一点自己的事了。以前总觉得周罄是小孩子,很少说心事。现在却觉得她跟周罄之间的友谊才是纯粹的,什么都不牵扯,说了也不会有事。
“我去我姥姥家过,我奶奶那边他们离婚后就没去过了。”林美很少想起林爸爸那边的事,家里也很少提。
“都一样。”周罄的态度是“这是一件多么平常普通的事啊”。
班里没有考好模拟考的学生也都在发愁。比如高源就说:“完了,这次过年我非被我爸骂死不可!”
高源家过年是初一是姥姥家,初二是奶奶家,初三是他爸的同事到他家来。两边都有堂表兄弟姐妹,过年一堆父母聚在一起,最常说的就是自家孩子的学习成绩。
高源以前是他们家长得最高大的男孩,亲戚都夸他“长得真高啊!以后去打篮球不愁工作了!”,但是等这一辈的孩子们差不多都该参加中考时,成绩就成了新的比较对象。
说高源的话也变成了“白长这么大的个子了”,好像他就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代言人了。
高爸爸在亲戚面前丢了面子,回来就逼问儿子的学习,然后就上手打了。
郑老师对班里的气氛很紧张,在早自习上说:“你们现在就放松了?考个模拟考就满意了?这还不是中考!你们要是现在放松了,中考就别想考个好成绩了!!”
可是精神上的疲惫和放松是没办法的事。就连林美在模拟考过后也是按步就班的学习。所有的卷子发下来后,她发现较大的失分点全都在生物、历史和地理上了。倒不是她考的不认真,而是这三门别看内容少,每一道题的分值都是夸张大。林美就错了一些填空,一个空居然是五分的!算是把她给坑苦了。
可这也给她敲了次警钟。像主科四科,她几乎没有丢分的地方,语文的阅读理解和作业是丢分最大的,像数学、物理、英语,全都是97、98的高分。可以说她目前要做的就是继续巩固。但副科却成了她新的盲点。就是因为她的重视不够,反倒成了失分大户。
但就算这样,她目前的重心还是在主科上。因为下半学年开始后,老师要带着他们开始复习初一初二的内容了。这对她来说完全是全新的,虽然并不难,特别是她自己看初一的课本时,简单的让她想跳舞。
但内容可不算少。
至于副科,她只能保证多花些时间更专心的背了。
很快过年了。林美收到了比往年还要多的压岁钱!这都是因为她的模拟考考了个好成绩。姥姥和姥爷见了她就说:“我们美|美今年辛苦了,给压岁钱多买点好吃的,争取考个好学校!”
舅舅也给了高达五百块的压岁钱。林妈妈只给涛涛准备了一百,两家孩子互相给,都是这个价格!林美看林妈妈当时都生气了,“你给孩子这么多干什么?”
舅舅叼着烟把钱卷成卷塞到林美兜里:“孩子学习辛苦,我这是奖励孩子。”一边对她说,“美|美收着!舅舅给的别怕,别听你妈的。”
转个头,林美把舅舅给的钱塞给林妈妈了,“给涛涛发压岁钱吧。”今天到姥姥家来,除了提的水果、酒和油之外,林妈妈就带了两百块当机动钱。肯定没带多。倒是林美压岁钱收了一圈赚了七百了。
林妈妈没办法,只好先拿了林美的三百块说:“回去妈妈还你。”
“用不着。你收着吧。”林美一摆手说。
“你自己拿着。”林妈妈还是坚持让她自己收着压岁钱,“跟同学出去买个书吃个东西的。”
林美现在习惯每周去逛一次新华书店,看看有没有新出的卷子和辅导书。初二下午就约上周罄去书店了。
过年时书店照常开门,逛的人变少了。
周罄和林美挽着手在书架间来回走,周罄说昨天晚上她妈给她打电话了。
“她说已经给我买好迈克的cd了,她会给我寄过来。我爸说这东西不便宜,会把钱还给她。”周罄说,她觉得周爸爸和周妈妈好像不像之前是统一战线的了。
“你爸不想让你去了?”林美也有感觉了。
“可能吧,他最近说的都是让我用心复习好好考试,还说之前是他不好,在我这么重要的时候跟我说这个,分我的心。”周罄已经原谅周爸爸了,“他还说让我别为之前的成绩下降担心,那都是他的错,我只要好好学,一定能考出好成绩。”
第23章
林美又调了一次座位,从第三排换到了第二排,一下子离讲台更近了。
郑老师这次又调了四五个人的位子,算是把自己看好的学生都给拢到眼皮底下了。离中考只有不到半年的时间了,现在她也没精力去管那些不想学的人了。
自从调过座位后,班里的气氛有了很明显的两极分化。坐在教室后面的照样是一下课就嗷嗷叫着跑出去,前几排的下课跟上课没什么两样,有时都要郑老师过来提醒下:“出去走走,看看远处。”
林美这才拉着周罄到走廊上去,趴在水泥栏杆上看着下面的操场。
附中的操场与厂区只隔着一道低矮的红砖墙,现在靠着墙的地方已经堆满了预制板和钢筋,旁边还有几堆积雪。
有一些调皮的男生站在雪堆、预制板或钢筋堆上往围墙那边看,似乎跃跃欲试的想翻墙玩。还有人嘻嘻哈哈的团雪球打雪仗,直到打响上课铃才扔掉手上的雪慌忙往教室里跑。
整个学校只有他们三年级在,倒像是占领了一个王国。学生们有不少还沉浸在过年的气氛中,都觉得提前上课是件苦差事,每到下课倒是都精神百倍。
学校怕学生们趁着课间偷跑出校再出意外,除了让传达室的老师严守校门外,又让体育老师把篮球、排球、乒乓球和羽毛球等球类拿出来,分到各班,让每个班一到下课就拿球去操场上玩。
郑凯就带着人把发到班里的几副羽毛球和乒乓球抱来了,他们还抱了两个篮球。刚把这些东西抱到班里,下课时乱糟糟的教室都兴奋起来了,不少人围到讲台前。几个男生拿着羽毛球就要拿到走廊上玩,郑凯赶紧喊道:“等等!先登记才能拿出去!”
这些发到各班的球类如果丢了,就要由班级来赔。郑凯说:“发给大家玩是学校的意思,但郑老师说了,拿出去的要都要登记,要是丢了、坏了,就要登记的人赔钱。”
然后特意找了个笔记本来记清楚。
虽然说了要赔钱,但男生们还是立刻就抢了篮球和羽毛球跑出去了,每到下课第一件事就是抢这个。抢不到的也都懒得去抢,这天郑老师过来看林美和周罄、朱海下课后还坐在教室里,好奇的说:“学校特意发了篮球、乒乓球人,你们怎么不去玩啊?别老坐在教室里,出去动一动。”
留下的学生七嘴八舌的说:“天太冷了!教室里暖和!”
“他们都抢走了,我们拿不着东西没办法玩。”
郑老师:“别太懒了,太冷就不出去了?冷才应该出去跑跑跳跳,动起来就不冷了。”
回头她就让郑凯拿班费去买几根跳绳,一块钱一根的,回头一到下课,一人发一根让出去跳去。
郑凯照班里人数买了六十根,还跟老板讲价,合九毛五一根买来的。多余的钱换了一张世界地图,也跟一班似的贴在黑板旁边。
郑凯给大家发跳绳时还说:“这是拿班费买的,发了你们不能不跳,郑老师特意让给大家买的,拿了的都要去跳。”
轮到发给林美和周罄这些人时,这就显出“熟人”的好处了。虽然平时没跟郑凯说过几句话,但自从林美上次模拟考以黑马之姿跳到班级第五名后,郑凯他们几个对林美也多了几分亲近。
郑凯见她们过来就说:“你们女生喜欢红的吧?给你们几根挑挑。”
林美想要深蓝色的,郑凯抽出几根深蓝的给她说:“这个颜色也好,耐脏。”
周罄就说也要深蓝的,郑凯还嘱咐她们:“不能在走廊里跳,去楼下操场跳。”
不少人都是怕麻烦才不肯下课出去,宁愿躲在暖和的教室里。现在为了跳个绳还要下楼,要不是郑老师特意嘱咐过,根本不会有人愿意。
今天第一天拿到跳绳,怎么说都要给个面子,林美几人挑好自己的就下楼了,到了二楼一楼时,整个楼层都是空的,所有的教室门都锁上了。周罄说:“我现在都到二楼来上厕所,比楼上人少多了。”
到了操场上更显得人少了,只有几十个三年级里最调皮的男生,像小学生似的爬到预制板、沙堆、石子堆上做指点江山状。
朱海都说:“他们这是几岁了啊。”
“童心未泯。”林美道。
周罄拐了她一下喷笑道:“你这嘴真损。”
三人把地上的碎石子踢开,互相站远点开始跳起来。说实话感觉有点傻。
林美边跳边回顾四周,无奈的发现真的听话下楼来跳绳的可能就她们几个,远一点都看不到人。
跳了一百几十个后,朱海停下来说:“我怎么看没什么人来啊。”
可不是,就她们仨。
林美也觉得犯傻了,周罄也停下来了:“那咱回去吧?反正也跳过了。”
此时突然听到放钢筋的地方哗啦啦一阵巨响,像是钢筋没放好滑下来了一样。
林美三个都吓了一大跳,站住脚回头看。那边哗啦啦响过后倒是寂静无声,没动静了。
朱海往前走两步说:“走吧?”
周罄对着钢筋那边张望了下,有点迟疑:“要不要去看看?”
朱海说:“一会儿告诉老师一声就行了。”
林美则是在回忆,在这个时候有没有人在学校里出事?
她还真想不起来了。
不过刚才有几个男生在那边爬高上低的。
朱海跺脚道:“快打铃了。”
林美转身往钢筋那边跑:“我去看看,你们先回去吧,替我给老师请个假,就说我上厕所了。”
去看一眼,没事就安心了,有事也能及时救人。而且她对自己现在身上的好学生光环很有信心,老师肯定不会因为她迟到一会儿就生气的。
钢筋摆在操场角落里,跑过去也要一二百米。林美气喘吁吁的过去就喊:“有人吗?有人摔着了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