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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正茂给他说的原先一股子压下的热血重又涌起,望着景正卿仍显稚嫩的脸,却几乎不信这些话是从一个十二岁的少年口中说出。
景正茂想来想去,在景正卿肩头轻轻一拍,长叹了声:“好卿弟,容我……再想……”
春日将过之时,景正茂果真领旨外放了,景正卿见他终于做了他原本的决定,暗暗欣慰,这一生可以改变的事情很多,但是他最想的,还是要让那些真心对他好的人都能快快活活地。
比如景正茂,比如明媚。
且只要一想到那两个字,景正卿唇角每每就会忍不住微微扬起。
然而在外人眼中,离京显然不如留在京内的好,景良对此也有些微词,只不过他从小并不在意这位庶子,如今他好歹有了出息,便随他自己心意去罢了。
景正茂离京那天,景良景睿送出了门口,叮嘱几句,规矩分别,景正勋随之留下,唯有景正卿跟景正盛两个,将景正茂送出了京城,于城郊七里亭才停下,彼此洒泪依依挥别。
景正盛跟景正卿两个望见景正茂的车马渐渐远去不见了,才双双打马往回,谁知走到半路,却见眼前有十几匹马浩浩荡荡而来,身后还跟着几十近百的步兵,跑得尘土飞扬。
景正盛见那些人来势凶猛,便忙示意景正卿靠路边儿而行。
果真,那一批人毫无放慢马速的意思,呼呼喝喝浩浩荡荡急奔而过。
景正卿瞧了一眼,竟瞧出其中一个,居然是太子赵琰,而身后跟随一人之中,却有一人,正是蓝同柏。
景正卿愕然之余,那过去的马儿忽然放慢,太子赵琰拉住马缰绳,回头看向景正卿,忽地道:“那不是景家二郎吗?”
景正卿见状,忙打马过去,下马拜会:“参见太子殿下!”此刻景正盛也来见礼。
赵琰心情极好,加上之前跟景正卿其实也没什么大的不快,凡有的也都遮掩过去了,便道:“你这是去哪里?”
景正卿道:“回殿下,是送我二哥离京,正要回去呢。太子去何处?”
赵琰道:“正要去前头打猎,二郎不如跟我们一块儿?”
景正卿推脱道:“这个,殿下恕罪,家里还有些事……何况殿□边儿都是高手,何劳正卿?何况今日出来送别,并未带弓箭之类。”
赵琰皱眉:“上回看你射箭,委实不错……弓箭孤这里自多的是,给你一套便是,何必口出推辞之言,你来是不来?”
蓝同柏见状,便在旁冷笑道:“殿下,瞧他是不赏脸的。”
景正卿闻言,便道:“既然殿下不嫌弃,正卿自然是愿意追随殿下的!”
赵琰这才转怒为喜:“那甚好,跟孤一块儿来吧,看看谁打的猎物多!”——这却是废话,有他在,别人谁敢出头?
景正卿便才回头,对景正盛使了个眼色,道:“三哥,你自个儿先回去,就说一声儿我跟太子打猎去了,要晚些才回。”
景正盛眼中担忧隐现,当着众人的面儿也不好多嘴,就只道:“卿弟,你自己务必要多留心!”
景正卿自然明白:“哥哥放心,我理会得。”
当下两人分别,景正卿随着太子一行人离开,人跃马嘶地跑远了。
景正盛拨马在旁,目送这一队人马离开,他扬头看着景正卿白衣的身影消失在许多人之间,阳光下远处大道上渐渐只剩下了一堆尘灰缓缓消散,盛三爷心中不知为何,竟有种不踏实的感觉。
事实证明景正盛的预感是正确的,太子一行人早上出城,到了下午黄昏还未曾回城……这一下子,如捅了马蜂窝。
太子赵琰所带的那些人之中,有几个是素来跟他交好的朝臣子弟,有几个贵族子弟,还有几个是皇亲……这一行人迟迟不归,整个京内几乎都要乱起来了。
明媚本已经要上床睡觉,却见玉葫悄无声息跑进来,道:“小姐,外头好像出什么大事了!”
明媚眨了眨眼问道:“怎么了?”
玉葫道:“我也不知,就是巡城兵马一拨一拨的经过……动静极大。”
明媚爬起身来:“爹爹呢?”
玉葫道:“原本在书房,方才外头有人来,像是端王府的……”
明媚起身,跑到门口往外张望,却听得隐隐地有人道:“老爷,这么晚了还是不要出去,谁知道发生了什么呢……”正是胡姨娘的声音。
明媚一惊,却听卫凌的声音,喝道:“你出来做什么?休要高声,别吵醒了明媚。”
明媚听到这里,便披了衣裳跑出去,拐过廊角,却见前头胡姨娘挺着肚子,正拉着卫凌衣袖,苦苦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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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媚一看卫凌就跑了过去,卫凌忙疾走几步;伸手把她按住:“黑漆漆地;乱跑什么!万一摔着了怎么办!”
明媚便问:“爹爹要去哪?”
卫凌道:“没什么;外头有点儿事,我去王府看看。”
也不知是因为出来的匆忙还是如何;明媚竟觉得身上发冷:“爹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
卫凌眼神微变;却笑了笑:“多心什么?不过是朝堂上的……你别管了;快些回去睡觉吧。”说到这儿;便叫玉葫:“快带着小姐回去睡。”
玉葫便跑来;拉住明媚的手:“小姐,咱们回去吧。”
明媚回头看着卫凌;总觉得会有什么事儿;卫凌却冲她一扬手:“快去!”明媚眨了眨眼,无奈嘟着嘴跟着玉葫回房去了。
一整夜,仿佛听到外头有些响动之类,人呼马嘶,还有拍门的声音,却又很快消失……让明媚睡得很不安稳,依稀中又觉得这种感觉似曾相识。
明媚一大早醒来便有些无精打采,打着哈欠问玉葫卫凌是否回来,玉葫只是摇头。
明媚问:“莫非昨儿一晚上都没回来?”
玉葫点头:“我问过外头的小厮,说是没回来过。”
明媚吃了一惊:这样反常,必有大事!
明媚正要出外,却见门口上胡姨娘进来,脸色有些不妙,一看明媚,便道:“姑娘起来了?”
明媚问道:“姨娘怎么这么早起了。”
胡姨娘瞅她一眼,自顾自道:“昨晚上老爷一晚没回来,先前我劝着叫别出去,老爷还骂了我一番,姑娘也都不替我说句话儿……也不想想,姑娘这么小,我又身怀有孕,老爷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地,咱们可靠谁去?”
明媚听她一大早竟像是来找事儿般,口气甚冲,便道:“姨娘说什么话!爹爹在京内自是有差事的,忙一些也是寻常,又不是一定会出事儿,怎么听你的意思竟像是肯定会有事一般?”
“我做什么平白无故咒老爷?我是有什么便说什么,”胡姨娘说道:“姑娘自然是不知道的,昨儿晚上我看景府的人来的蹊跷……说什么出了大事要老爷相助……景府跟老爷向来不对付,若不是无能为力,又怎会来求助老爷?我偷偷地听他们说什么贼人凶悍、什么劫持杀人……要剿除之类的……大人是吏部的文官,怎么会掺和到这些里头去?”
明媚大惊:“什么?昨晚上来的是景府的人呢,不是端王府?”
胡姨娘皱着眉,说道:“自然是景府的。”
明媚道:“又说是什么贼人凶悍?”
胡姨娘道:“我又怎么会知道,只是偷偷地听了两句,就给老爷喝止了……本是要细跟姑娘说,让姑娘帮我……横竖老爷是最听姑娘话的,你若是开口,他哪里就会出去……到现在都不回来,也不知情形如何?谁知姑娘竟自顾睡去了。”
明媚看她一眼,不愿跟她多说,倒是玉葫忍不住,说道:“姨娘,你在小姐面前说什么胡话?是老爷让我领小姐去睡得,就是不想让小姐操心呢,你偏要来烦她?”
胡姨娘捂着肚子,道:“我都快要生了,还悬了一晚上的心呢,又找谁说理去?”
玉葫道:“管你跟谁说理去,别来烦扰小姐!若是给老爷知道了,看看是谁没脸!”
胡姨娘见明媚一言不发,反倒是玉葫话头锋利,便道:“原来你这会儿就打着要去告状的主意了?这里到底谁是主子谁是奴才?”
玉葫说道:“小姐是主子,我是奴才,你也是奴才!”
胡姨娘气得倒退一步:“你……”
明媚见玉葫说的果真厉害,胡姨娘的脸色都变了,倒是很省她的事,便淡淡道:“行了,别说了,正经事要紧,咱们出去看看……昨儿到底是发生什么了,看看爹爹在哪。”
玉葫见明媚没说她,便知道自个儿做得对,便冲着胡姨娘一抬下巴:“哼!”
明媚迈步往前要走,却又停下,回头看了胡姨娘一眼,道:“姨娘还是安心养胎吧,现在这日子也挺好的,爹爹是个极有主见的人,若是正经要紧的事儿,就算是我说,他也是必定要做的,故而你就不必操心了。”
明媚说完,便快步往外而去,虽然这样对胡姨娘说,心中却极为担忧,也不知卫凌究竟是去做什么了,此刻究竟是在端王府还是景府。
明媚快出门的时候,却才见到跟随卫凌的那小厮飞马回来,见了明媚,忙下地跪倒:“小姐,我奉老爷之命,老爷让我传话给小姐,让小姐今儿别外出,好端端地留在家里头……”
明媚听这话不对,心中暗暗惊怒交加:“爹爹如今在哪里,又是出了什么事儿?做什么不跟我说实话?”
小厮说道:“老爷如今在端王府,至于是出了什么事儿……小人也不知道。”
明媚见他低着头,她心中生疑,便逼问道:“你一贯跟着大人的,怎么会不知道,你是故意隐瞒?还不从实说来!”
那小厮见她厉害,犹豫了会儿,才道:“并不是小人不肯说,只是老爷吩咐不许走漏了风声,大概是怕小姐知道了担忧……是这样的,听闻昨天,太子跟几个大家的公子之类的出城打猎,谁知道彻夜未归呢。”
反正这消息城中已经散布开来,就算他不说,明媚很快也就知道。
明媚一听,大为意外:“是太子出事?”
明媚听了是这个,无端端竟松了口气,横竖卫凌先是没事的……然而还未来得及庆幸,忽然间又想到一件事:胡姨娘说昨晚来的是景府的人,若是太子有事,景府的人巴巴地跑来做什么?难道此事竟跟景正卿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