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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上了。
沈国栋哈哈大笑!这个小家伙,怎么就这么合他的心意!她就是能知道自己心里的想法,说出来的话都跟他想的一模一样!
“我就说囡囡是我亲妹妹吧!你看她多像我!”沈国栋得意地跟周阳兄弟俩显摆。
周晚晚就像他小时候贴身藏着的一块糖,是只有自己知道的一个甜蜜、幸福的秘密。这个秘密他永远都不想跟别人分享,可那种妥帖舒心却会遮掩不住地从心头爬上嘴角和眉梢,让他一想起来就心里又甜又软,嘴角控制不住地翘起来。
这种感觉太奇妙了,让沈国栋一时竟然有点手足无措,只能小心翼翼地抱好她,生怕她有一丝不舒服。
周阳和周晨的脸色却不怎么好。这个沈国栋,把妹妹带坏了!平时妹妹多乖巧的小姑娘,怎么到他怀里才一会儿,就说话这么粗鲁了!
“你俩说,咱囡囡咋这么聪明?她咋啥都懂?对她好,她就知道!”沈国栋刚当上亲哥哥,就马上有了周阳兄弟俩的毛病,看妹妹啥都好,自己夸完还得让身边的人都夸一遍才罢休。
“去年她过生日,我给她堆了个雪人,那时候她才多大,她就记住了。”周阳一听马上附和,这方面他俩太有共同语言了,一下就把刚才的不满给忘了。
“还特别知道心疼人,刚会说话,都不会爬呢,就知道让我俩喝水。”周晨也马上加入,这方面他最有发言权了!
周晚晚趴在沈国栋的怀里,听着三个人说得热火朝天,完全没把她这个当事人当回事儿。不是说她什么都懂吗?怎么一到这时候就不把她当个人看了呢……
沈国栋非常有抱孩子的天赋,从他第一次抱周晚晚开始,就没让她觉得不舒服过。以后越抱越顺手,现在已经能随时随地摆出一个让她最舒服的姿势了。这个怀抱温暖又舒适,两个哥哥又都在身边,周晚晚被满满的安全感包围着,慢慢地竟然睡了过去。
“……老子能让他白欺负这么些天?操了!不报仇老子觉都睡不着!他以为我是他带的那几个眼睛长到头顶上的兵蛋子呢?还三年,老子仨月就掀翻他们!哈哈!你们是没看着,那个他们班的尖子让老子按地上时他们班那十多个人的样子,都哑巴了!”沈国栋说道激动处,也没有像平时那样忘形,一直刻意压着的声音还是低低的,手也一动不动地抱着睡着了的周晚晚,也不知道抱了多长时间,竟然一动不动,抖都不抖一下。
“不过他确实是有两下子,这个加强班的班长也就他能当。要真跟他打,老子现在还真他娘地打不过!不过你们看着,不出三年,老子准能干趴下他!”说着,沈国栋忽然嘿嘿笑了两声,带着他这个年纪的少年人特有的狡黠和无赖。
“不过老子走之前还是报复了一下,保准儿让他们整个班记一辈子!”
第一二四章解恨
“你咋报复地?不是背后削他一闷棍吧?”周晨听得入迷,马上想到刚才沈国栋讲的他以前在军区看人打架的事。
“当然不是!那都是没本事的小流氓干的事儿!老子要报复就正大光明!嘿嘿!”沈国栋又低低地坏笑了两声,“刚才不是说我找他们班的尖子单挑吗?开打之前我就激他们全班,都给激得嗷嗷叫,他们脑子一热就跟老子打赌,我赢了就把全班这个月的津贴都给我,我输了就在全连大会上挨个给他们磕头叫师傅!”
“你赢了!”周晨也跟着沈国栋一起幸灾乐祸,“他们根本没想到你能赢吧?他们真把津贴给你了?”
“给了!他们比赛输了本来就够丢人的,再耍赖,哪还有脸在部队混呐!”沈国栋又开始嘚瑟了,“老子这趟罪也没白遭,临走还拿了二百多块钱回来!哈哈!他们那个加强班的正副班长都是排级待遇,这回可亏大发了!”
“那你输了还真的挨个磕头啊?”周阳做事一向考虑得清清楚楚,这种后果严重的事一般不会去冒险。
“操!老子能输?老子都瞄了他们班那个尖子俩月了,早把他研究明白了!要不也不能跟他们赌这么大呀!老子可不是那帮没长脑子的傻大兵,丢人都丢到姥姥家了,还不知道咋回事儿呢!”
……
周晚晚迷迷糊糊地听着他们聊天,觉得又暖和又舒服,浑身懒洋洋地不想动,不知不觉,又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她和沈国栋都还是原来那个姿势,动都没动一下。周阳三人还在聊天,这次好像说的是批斗会的事。
“……然后你爷爷就同意你来我们家开批斗会了?”周晨有些惊讶地问道。
“他能不同意吗?他要不同意就是说话不算数!我们可是立了军令状的!”在沈国栋心里,军令状那就是不死不休,那就是坚如钢铁,什么都不可动摇的。
“再说,我也没用我爷爷出面干啥。就是郭克俭他爸来我们家时。啊,那个郭克俭他爸是咱们县副县长,我跟他说了一下你们家的事儿。他去兴化办事儿,路过杨树沟,我让他顺便送我去公社革委会待一会儿,喝口水。他就把我送过去了。
郭克俭他爸跟公社革委会主任唠了两句就走了,我在公社待了一会儿。说要回咱屯子,公社那个许副主任就跟着来了,说要在你家开个现场批斗会。”
按沈国栋的说法,这次在周家开批斗会。那是跟他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可是连最老实的周阳都明白,要是没有沈爷爷的默许,沈国栋不能在他面前跟郭副县长提起这事儿。人家郭副县长更不可能送他去公社革委会,就更不可能有后面的批斗会了。
“我明白是明白了。就是让你这么多弯儿给绕得发晕。”周阳第一次接触官场的弯弯绕绕,又新奇,又不适应,这些跟他种地干活是完全两个世界的东西。
“你小子也学会绕弯子了!”周晨想起去年在三家屯一战成名的沈国栋,那时候他可是看不顺眼就动拳头的,哪像现在,一个字都不用说,就让人家把事儿给他办了。
“操!老子也不能光长个子不长脑子吧!”沈国栋低头看了看乖乖贴在他怀里睡觉的周晚晚,小女孩一张小脸儿睡得粉粉嫩嫩,浓密的睫毛像两只蝴蝶的翅膀,安静地弯成一个美好的弧度,连呼吸都透着香甜,看得沈国栋不自觉地放轻了呼吸,就怕打扰她的美梦。
“囡囡这么聪明,长大了发现我这个哥哥就会动拳头,不长脑子,不得看不起我呀!到时候说不定把我排到老几去了!”沈国栋对自己在周晚晚心中排第三还是耿耿于怀,“小二,我比你大,为啥你排我前边儿呀?不行,咱俩换换!”
周晨笑出声,“这可不是我排的,你找囡囡换去吧!”
周晚晚努力装睡,决定在沈国栋忘了这事儿之前是绝对不醒过来了。
四个人开着车回到周家的时候,周家大门口的批斗会已经接近尾声,周家人游街刚回来,除了在月子里受到特殊照顾的沈玉芬免于批斗,其它人都挂着大牌子跪在大门口,周老太太、周娟、王凤英、周红英和李贵芝脖子上都挂着好几块砖头,周娟脖子上还有两双破鞋。
所有人身上都又脏又湿,狼狈不堪,凑近了看,除了最小的周兰,其他人身上、脸上都带着血迹,周老太太和周娟、周红英被安排跪在街边的排水沟里,冰雪初融,沟里一半泥水一半冰碴子,让他们也体会一下当年李秀华临死前受过的罪。
周老头和四个儿子的腿都在瑟瑟发抖,他们刚刚被绑在大门上,用木棍子狠狠地抽,现在又跪在冰冷的地上,腿已经疼得快没知觉了。
周晚晚刚从车窗往外看了一眼,就被沈国栋捂上了眼睛,“外面闹哄哄地,可没意思了,囡囡跟小二在车里玩儿一会儿,沈哥哥一会儿就抱你进屋,咱们画画去,好不好?”
周阳和周晨已经把妹妹画画的事说了好多遍了,沈国栋跃跃欲试地想让周晚晚给他画个像呢。
周晚晚乖乖点头。她不答应沈国栋就不放手,还是别浪费那个力气了。
沈国栋依依不舍地把周晚晚交给周晨,刚送出去就后悔了,又抱回来,也不说话,冲着周晚晚眨眨眼睛。
周晚晚在心里叹气,她要是真的三岁,一定得被沈国栋给折腾出心里阴影来。
周阳已经下车往门口走了,为了让沈国栋快点去陪周阳,周晚晚只能配合他,“沈哥哥,再见!”
沈国栋瞬间笑成一朵太阳花,牙齿在阳光下亮得直晃人眼睛,“囡囡真聪明!不用说就知道沈哥哥心里想啥!”
周晚晚被抛上抛下了好几回。要不是周晨实在看不下去了,过去把妹妹抢回来,沈国栋说不定还得折腾多久。
周晨抱着周晚晚上车,一边逗她说话,一边往车外的周家人身上瞟。周晚晚也想看看,就索性跟周晨直说:“二哥,我想看。看他们挨批斗我解恨!一点都不怕!”
周晨盯着妹妹严肃的小脸看了半天。忽然就笑了。“囡囡真有出息!咱是不怕!他们那是报应,咱就应该好好看着,咱没做亏心事。啥也不怕!”
周晚晚点头,她就知道,跟周晨说话不用绕来绕去,他们融入血脉里的默契能让彼此瞬间就明白对方的心意。
兄妹俩把车窗摇下来。安安静静地盯着外面看。
周家大门口,公社革委会副主任许江带着杨高志、郑满仓、老队长还有几个民兵站在一起。监督跪在地上的周家人一个一个地深挖思想毒瘤、反省自己的罪状。
谁说得不好,民兵手里的大木棍劈头盖脸就抡上去,地上的人一片狼哭鬼嚎。
周梅花脸上一道大红檩子,那是游街的时候一个小孩儿拿柳条子抽出来的。吓得她到现在都把脑袋插在薛水芹怀里不敢出来。
薛水芹更是狼狈,头上被不知道谁扔的一块砖头砸出了血,脸上好几道红肿淤青。腿也瘸了。轮到她交代罪状,她哭嚎着辩解:“我昨儿个刚嫁进来。我啥都不知道啊!”
杨高志看见沈国栋走过来,抢过民兵手上的棍子,轮圆了照着薛水芹的脑袋就打过去,要不是薛水芹用胳膊挡了一下,估计这一棍子就能把她打晕了。即使是这样,薛水芹的那只胳膊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