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怜卿为奴-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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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的时候,发现潘又斌已经离开,自己一个人孤零零地趴在冰冷的地板上,好像一个残破的布娃娃,身下一哇鲜血,都是从自己身上流出来的。青石墙壁上的油灯依然跳动着蓝色的火苗,将整间屋子映衬得阴森恐怖。天啊,原来不是一场噩梦,而是活生生的现实。这个认知让赵大玲郁闷得差点儿又晕死过去。

她像个年久失修的牵线木偶那样极慢地动了动僵直的手脚,想换一个不这么难受的姿势,却带动得身上的伤口又撕裂了,痛得像是被剥了皮一样。她慢慢地侧卧过来,屈起腿蜷缩着,手臂抱着自己的肩膀。月光透过铁窗照在她的身上,她躺在月光的光束中低声饮泣,眼泪顺着眼角滑落到脸颊贴着的石板地上。眼泪是最软弱无用的,她却绝望得无法控制自己。她想念长生,想念友贵家的和大柱子。潘又斌说了长生和萧翊到瑞王府找萧晚衣要人,如果让他知道自己被潘又斌囚禁起来了,他会不会发疯?她能感受到他心痛到窒息的感觉,就像那日他被潘又斌带走,自己躺在他的铺板上,抱着他的被子,那一刻时间好像凝固住了,只有痛苦和绝望是如此的清晰而又漫长。

转天潘又斌又来到山谷中的石室,他低头欣赏着赵大玲身上遍布的伤痕血痂,仿佛是在欣赏一副美丽的画卷,抑或是自己一件得意的作品。赵大玲在他的目光下蜷缩得更紧,闭着眼睛却忍不住瑟瑟发抖。见她醒了,潘又斌在她身前蹲下来,赵大玲本能地往后仰,躲开他周身的戾气和带给自己的压力。

他的声音中带着抑制不住的兴奋,“今天我见到顾绍恒了。”

赵大玲心中一痛,呼吸都觉得困难。耳听潘又斌沉醉道:“以前他看见我就发抖,这次居然主动来找我,要拿他自己换回你。”潘又斌咯咯地笑着,“我说我是不是该答应他?反正用他来指证萧翊谋反一样能达到我们预期的效果。”

“不!”赵大玲从胸腔中迸发出这个字。

“哦?为什么不?”潘又斌歪着头,好像在玩着猫捉老鼠的游戏,微笑道:“你知道我有多想得到他,只有从他身上我才能感受到征服的欲/望和快/感,那种感觉真是妙不可言!”他说着陶醉地闭起了眼睛。

“但是你并没有征服他不是吗?”赵大玲犀利地指出,“你折磨他,凌/辱他,你可以摧毁他的身体,却无法摧毁他的意志,你从头至尾都没有让他屈服。”

潘又斌眯起了眼睛,目光中满是受挫的愤怒,“那是以前。可是现在他来求我,好像一条卑微的狗跪在我的面前,求我折磨他,虐/待他,他愿意做我的禁奴,愿意以身试遍所有的刑具。”

长生。赵大玲呢喃着他的名字,那种心痛犹如万箭穿心,远胜过肉/体上的任何痛楚。她知道自己失踪了一天,长生肯定是心急如焚,为了救她不惜一切。她明白长生的心意,他宁愿用自己来换回她,可她又怎能让心爱的人再次落入潘又斌的手里。她眼里闪着泪花,却依旧直视着潘又斌,“你看见他那么卑微,是不是很开心,很满足?”

潘又斌得意地点头,“那是自然。”

赵大玲咽回眼泪,“可是,如果你用我换了他,他只会变成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任你折磨,那不是真正的征服,而是他为了我做出的牺牲。”

潘又斌不耐地皱起眉头,“那有什么区别吗?”

“当然有!”赵大玲笃定道,“折磨一具没有反抗的躯壳能让你产生满足感吗?还是你更愿意看到他像现在这样在恐惧和心痛中煎熬。利剑只有悬在头顶才会让人胆怯,真正落下来了,就失去了威胁和恐吓的意义。”

“利剑只有悬在头顶才会让人胆怯……”潘又斌喃喃地复述着这句话,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所以,我要征服他,就要让他处于这种备受煎熬的状态下,看着他在我面前崩溃。”

他好像发现了某种新奇的理念,兴奋地在屋子里转了一圈,他回到赵大玲身边,将匕首比在她的脸上,“我要送给他一样礼物,我打赌可以从他的脸上看到什么叫‘生不如死’。”他有些犹豫,“鼻子,还是耳朵呢?”

赵大玲吓得魂飞魄散,拼命扭动着自己的脑袋,“这个不好,这个不好,我要是被毁容了,还怎么像你们说的那样现身人前去指认萧翊?”

潘又斌的匕首向下滑到赵大玲的胸部,赵大玲双手捂住胸口,“这里他没见过,认不出是我!”

潘又斌无语地瞥了她一眼,退而求其次地揪住她的一只手按在地上,将匕首比着她张开在地上的手指。

“循序渐进,循序渐进!”赵大玲狂叫,“照你这么送礼,我没几天就被大卸八块了。”她慌忙用另一只手拔下头上的莲花木簪,“这个就行,这是长生亲手雕的,然后送给我的。你先拿着个,这就足够他‘生无可恋’的了!”

潘又斌有些恋恋不舍地用刀背敲着赵大玲的手指,“那下次……”

赵大玲赶紧堵他的嘴,“下次我再剪一缕头发给你。”眼见潘又斌放开了她的手,赵大玲这才松了一口气。自己头发浓密,够送个十次八次了的吧!

潘又斌志得意满地拿着莲花木簪走了,赵大玲无力地蜷缩在地上。她无法想象长生看到木簪时的心情,是不是比杀了他更难受。对于长生而言,他宁可受苦的自己,也不愿赵大玲受到一点伤害。赵大玲又何尝不是如此,自身肉/体上的疼痛和明知道爱人在受苦却无能为力的那种煎熬哪一个相对能够忍受呢?对于她和长生而言,无疑都会选择的前者。她泪流满面地倒在地上,“对不起,长生,让你受这种煎熬。可是你比我坚强,我相信你能够挺住,直到我们重逢的那一刻。”

晚间的时候潘又斌回来了,眼中闪着兴奋的光芒,他绘声绘色地向赵大玲描述长生见到那个木簪时痛苦而绝望的神色。赵大玲默默地听着,感觉自己的心都在滴血。

说完闲事,该步入正题了,潘又斌拍了拍手,石门打开,一个文书一样的人端进来一个矮几,上面摆着笔墨纸砚。那人向潘又斌行礼后盘腿坐在地上,把矮几摆在身前,铺好白纸,又拿起了毛笔,提笔等待。

照例是一通问询,让她交代萧翊的身份和谋逆的罪行。赵大玲只摇头说自己什么也不知道。潘又斌从腰间缓缓抽出一条只有一指宽的皮鞭,举到赵大玲面前,满意地看到她眼底深深的惧意,“如你所愿,我今天带了一根皮鞭来,这是用二十几岁老黑牛的皮做的,韧性十足,一鞭子下去便能蹭掉一条肉皮,即便打得皮开肉绽也不会伤筋动骨。”他笑着,仿佛不过是在推荐一款可口的甜品,“要不要试试这种鞭子的厉害。”

赵大玲倒吸了一口凉气,那岂不是跟剥皮之刑一样了。眼见潘又斌高高举起了手中的皮鞭,赵大玲虚弱地伸手挡住脸,“等等,等等,君子动口不动手!咱们能不能先聊聊,万一聊崩了再开打。”

潘又斌的鞭子举在空中,鞭稍在半空晃动,他嗤笑道:“我可从来没说过我是君子。”

赵大玲忙不迭地点头表示赞同,她记得从前世的心理学文章中看到过,要想跟对方进行交流,就要赞同他的观点,“是的,是的,没有人要求你做君子,我只是觉得这样毫无意义。你看,如果我给你一份口供,你是不是就可以放过我?”

潘又斌狭长阴霾的眸子带着疯狂的光芒,“口供你是肯定会给我的,这点毫无质疑,不过这顿鞭子是我要额外赏给你这个贱人的。”

☆、第124章 招供

切,招不招供都要打,潘又斌绝对是世上最不称职的审讯者,对他来说审问是次要的,打人才是主业。身后的那个文书不满地撇撇嘴,一副欲言又止的神色,但碍于潘又斌的身份,还是闭上嘴没说什么。

赵大玲敏感地注意到了那人的神色,意识到他肯定是萧衍的人,心中也有了计较。她是个软弱的人,此刻却有一个坚定的信念,她要活下去,长生在等着她,她必须自救,即便真是要死在这里,也不能死得毫无价值。

她知道这个文书肯定会将审讯的细节告诉萧衍,于是故意向潘又斌道:“太子把我交给你,让你审问我,但你也太不敬业了,但凡审讯逼供,不应该是威逼加利诱吗?你也不许我一些好处,就让我为你卖命,天下哪儿有这么便宜的事儿?”

潘又斌哈哈大笑,“你这个女人挺有趣,所有的人都怕我,连顾绍恒也不例外,只有你还敢跟我讨价还价。看来我把你留下也是歪打正着。”

文书的眉头锁得更紧了,赵大玲进一步道:“你们不过是想让我出面指证萧翊,但是我即便出了一份证词拿到皇上面前他就会相信吗?若是皇上要召见我,见我遍体鳞伤,就会知道我是屈打成招,太子殿下岂不是白忙活一场,搞不好还会落一个陷害胞弟的罪名。”

潘又斌神色很是不耐烦,“你太啰嗦了,那是太子哥哥的事,他要你的口供,拿到萧翊的短处和弱点,自会有法子扳倒萧翊。这个轮不到我操心。”他目光凶残中带着憎恶,“你不过是个巧言令色的贱人,这种鞭子专门是惩戒你这种人的,好好享受吧!”

赵大玲心中叹了口气,看来这顿鞭子是免不了了,便蜷缩在地上,小心地护住身上的要害部位。皮鞭带着呼啸的风声在空中甩出一道笔直的线,落在了她的背上,即便早有思想上的准备,但剧烈的痛苦还是让她惨叫出来,声音凄厉,在空旷的石室中回荡。

潘又斌自己也气喘吁吁,眼前翻滚的躯体刺激了他的神经,仿佛一片血雾迷住了他的眼睛,他切齿骂道:“贱人,贱人……”

疼痛渐渐抽离,以昨日的经验来看这是又要昏过去的前兆,赵大玲迷迷糊糊地想,为什么他一直叫她“贱人”,这么个称呼很不一般,她麻痹的大脑冒出一点儿一闪而过的火花。

潘又斌见赵大玲支撑不住了,适时地收了手,颇为意兴阑珊,女人就是不禁打,才几鞭子就要晕了。

赵大玲虚弱地哀求,“不能再打了,再打真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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