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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凤栖疑惑地歪着脑袋,“你的姐姐是?”却并不回答那姑娘的话。
粉衣姑娘吐了吐舌头,面上尽是天真无邪,“我姐姐是温思雅,我是温思兰。”
屠凤栖点点头,似乎是为了验证温思兰的话一般,堂中的舞姬竟是一下子便退了出去。一个身穿烟青色襦裙的姑娘,面上遮着轻纱,抱着古筝从外头缓缓走进来。
她的发丝高高挽起,露出光洁的额头,一双眼眸似是含情一般,只定定地看着司湛。
她坐在堂中,纤细白嫩的手指微微挑起,悦耳的琴声倾泻而出,一下子便吸引了大家的注意。
温思兰笑了笑,低声道:“姐姐果真是多才多艺呢!”
一曲弹毕,温思雅方是站起身来,朝着上首的人福福身,声音清脆:“雅儿献丑了。”
她将面上的轻纱掀开,露出那张姣好美貌的小脸,余光挑衅地瞥了屠凤栖一眼。
温良白对此很是满意,只朗笑道:“方才本官还说,雅儿这丫头平日里最是爱热闹,竟是不见了踪影,原是去准备惊喜了。”
他饮一杯酒,直夸得温思雅面上一片羞红。
温思雅咬了咬下唇,似是无意一般,抬头看着司湛,却发觉司湛根本便不曾注意到她。
司湛正要将屠凤栖手中的酒杯抢走,王妃娘娘杏眸微瞪,气鼓鼓地与他对峙,显然对着凉州的清酒很是感兴趣。
温思雅心中恼怒,“雅儿听闻,王妃是镇国公的外孙女儿,想必王妃亦是个德才兼备的女子。王妃觉得,方才雅儿的曲子弹得如何?”
啊——倒是不错的。
屠凤栖收起面上的娇俏,端着一张脸,含笑望着一脸倔强的温思雅,“倒是不错,温思雅姑娘不愧是凉州的第一才女,这一首《凤求凰》倒是叫人耳目一新。莫说旁的,便只这胆量,就叫本王妃甚是惊叹。在昭都中,可无人会选这首曲子。”
当她是耳聋的不成?
屠凤栖横眼一扫,不甚威严。
温思雅咬着下厨,丝毫不愿示弱,“既然如此,不知臣女有没有这等福分,见识见识王妃的才艺了。”
她便不信了,这战王妃竟还能弹出比她更动听的曲子来。她自幼练琴,便是教习的嬷嬷,亦是赞不绝口的。
屠凤栖确实不能。
她懒懒地打了个呵欠,声音慵懒,“温思雅姑娘才艺出众,本王妃自愧不如。”
温思雅面上有些得意,只还不待她开口说话,屠凤栖便继续道:“若说本王妃的拿手好戏,倒不是什么旁的才艺,而是插花。不知温姑娘可曾听说过,这插花啊,最是讲究了。本王妃旁的不会,唯独在选花儿上头别有天赋,这桃花啊,来一朵,本王妃便剪一朵,倒是很有些趣味。”
她眯眼而笑,目光在堂中众人身上扫了一个遍,直压得众人再不敢抬头看她,她方是满意得笑了一声,“王爷,您说臣妾说的对吗?”
司湛神色淡淡,“王妃说的,自然是对的。”
倒是温思雅一下子便涨红了脸,什么插花,这女人分明是在羞辱自己。那一口一个“桃花”的,说的不正是自己?
【作者题外话】:司湛这个魅力boy,又给鸢鸢找了个情敌哈哈哈,来自单身狗的幸灾乐祸嘿嘿嘿
☆、第两百七十九章 鸿门晚宴 下
她楚楚可怜地抬起头来,泫然欲泣地看着司湛,“臣女不过是随口问了一句,王妃竟是如此咄咄逼人,倒是叫臣女好生无地自容。王妃在王爷跟前,莫不是亦是这般的得理不饶人?”
这是要挑起内部争端?
屠凤栖亦如她那般,楚楚可怜地咬着下唇,一副不小心说错了话的模样,“啊,不是这样的——本王妃素来是个有话直说的性子,叫温姑娘觉得委屈了。王爷,臣妾是不是说错话儿了?”
司湛扫了温思雅一眼,嫌弃之意溢于言表,“本王便喜欢王妃这有话直说的性子。”
温思雅再次落败。
方才她还特意查探了一番这战王妃,旁人都只说,屠凤栖是镇国公的外孙女儿,又是皇上亲封的孝安郡主,最是个娴静温柔的性子,平日里更是与公主之流交好,规矩自是最出色不过的。
她本以为,这战王妃不过是个寻常的闺阁女子罢了,她自幼在凉州长大,最是个大方热情的性子,比起不懂情趣的闺阁女子而言,她自问更是风情万种,便不信依着她的能耐,还会奈何不了区区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秀。
偏生如今与屠凤栖正面对上,她方是觉得不对劲儿。这战王妃看似柔弱,实则字字诛心,面上带着笑意,说出的话,却是能叫人自惭形秽。
她捏着裙摆,一时竟不知应如何是好了。
温思儒舔了舔嘴唇,露出一抹风流的笑意,这才是有意思,比起那些木头人一般的闺秀,这小辣椒才最是有滋味。
“咳咳,雅儿失礼了。”温思儒朝着温思雅使了个眼色,举起手中的酒杯,“我代雅儿向王爷王妃赔罪。”
他走上前来,满脸真诚地站到了司湛的跟前。
司湛淡淡的应了一声,并没有举杯的打算。温思儒却也不尴尬,反倒是兀自笑了笑,朝着屠凤栖眨眨眼,仿佛二人很是相熟一般,“王爷这性子,果真是冷漠到不行。”
他将酒杯放到自己的嘴边,忽然一个踉跄,酒杯中的清酒一下子便洒了出来,正泼到了司湛的衣裳上。
司湛脸一黑,抬头冷冷地看着温思儒,似乎是忍着自己的怒意一般,“温公子这是何意?”
那声音冷得彻骨,温思儒一下子便愣在原地。直至屠凤栖含笑扯了扯司湛的袖子,司湛方是将面上的寒气收起来,冷着脸拍了拍衣裳上的水渍。
分明是再高冷不过的举动,偏看在屠凤栖眼中,却是多了几分委屈。
她安抚地低声道:“好了好了,衣裳湿了去换一套便是了。”话毕扭头望着温思儒,“想必温公子亦不是有意的。”
温思儒回过神来,背后却已被冷汗浸湿。他干笑了一声,“是,是啊,我不是故意的。”
他吩咐了一个小厮,将司湛带下去换衣裳,随后方是颤抖着双腿,慢慢地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
温思兰忍不住捂着嘴巴笑起来,“兄长倒是失礼了,不过臣女还是头一回见着他这般失态呢,王爷可真威风!”
她身侧的姑娘敷衍地扯了扯嘴角,似乎对此很是不屑。
倒是她这个小动作,叫屠凤栖微微侧目。不过,那姑娘很快便又恢复了那满脸麻木的模样。
温思兰似乎有很多的话要说一般,只挪了挪身子,离屠凤栖更是近了一些,“王妃娘娘在昭都中,果真是最擅长插花?昭都是什么模样的呀?王妃娘娘不介意的话,能不能与臣女说说?”
她一副十分感兴趣的模样,双眸中带着清澈的光亮,简直叫人不忍心拒绝。
屠凤栖自诩是个善解人意的姑娘,自然也不会想着拒绝这等可人的小姑娘。王妃娘娘托着腮帮子想了想,眯着双眸道:“昭都确实是个好地方。”富贵如云,当然前提是有命享受,“与凉州到底是不同,却又各有特色,日后你到了昭都,便会知晓昭都究竟是何模样了。”
不过瞧着他们倒是没什么可能风风光光的回去了,屠凤栖目光有些怜悯。
温思兰咬着下唇惋惜地叹了一声,方才趁着屠凤栖说话的当儿,温思雅已经悄然告退了。她是来给温思雅打掩护的,现下温思雅已经走了,她自问与屠凤栖实在没什么好说的,自然也就故作沉思,低头捧着茶杯,仿佛在发呆。
屠凤栖亦是低头盯着茶杯,只半遮掩的双眸中,却是带着别样的光芒。
这庶女当她是瞎子不成,温思雅那花孔雀起身走了,除非她是瞎子,如若不然,还会看不到?
只是她亦没有心思去拦下温思雅了,有人上杆子地去送死,她自是不会介意。
想要勾搭她的男人,自是要付出些代价才是。
晚宴上好一阵觥筹交错,众人心思各异,在见着温思雅悄然离席后,更是各自在心中猜测了一番,再看上首坐着发呆的王妃,神色间不免带上了些许同情。
再怎么说,终究亦是嗝儿可怜人儿。以往在昭都中再是有身份,到了凉州,还是得任人拿捏。
屠凤栖只当不曾见着众人的目光,只她却是注意到,温思兰旁边的姑娘正欲言又止,似乎想要提醒她些什么,只到底还是没说出口,偏她双眸中带着显而易见的纠结,仿佛为自己的懦弱很是不齿,却又不得不如此一般。
屠凤栖冷冷地嗤了一声,怎生在这些人眼中,司湛便是这般一个守不住清白的人不成?
且等着看吧,总归吃亏的人断然不会是她。
屠凤栖抿了一口茶,不过片刻,便听的哦后院传来了尖叫声,听着似乎很是凄惨。
众人身躯一震,也不知晓为何,竟是不约而同的看向屠凤栖,便差上前来告诉她——战王中了温思雅的美人计!
屠凤栖脸色不变,倒是温温柔柔地扭头对着温良白道:“这声音听着似乎是温思雅姑娘呢,也不知晓是出了什么事儿,本王妃觉得,这声音倒是有些凄惨呢!”
温良白嘲讽地瞥了她一眼,仿佛在看一个微不足道的小蝼蚁一般,“这战王才去换了衣裳,后院便传来了雅儿的声音,王妃你说奇不奇怪?”
☆、第两百八十章 司湛发怒
“是啊,倒是真的很奇怪呢,莫不是温思雅姑娘竟是不顾名节,去找了王爷?那可真是了不得了,我家王爷最是个脾性差的,温大人还是赶紧差人去请大夫为妙,省得王爷伤了温思雅姑娘,倒是不好交待了。”屠凤栖捏着帕子,擦了擦嘴巴,面上尽是关切。
果真是个傻子呢——
温思兰掩嘴低笑,谁还不知晓呢,现下只怕战王是美人在怀了,这傻子王妃竟还在异想天开,还心大到让父亲去请大夫。
她笑着说道:“王妃过虑了,这等伤可不是随随便便一个大夫便能看的。”
屠凤栖看着她面上的笑容,觉得此话很是在理。
可不是么?
司湛那力气,若是当真伤了温思雅,可不是随随便便一个大夫,便能医治好的。
也是那位温姑娘太过倒霉了些,竟是招惹上了这般一个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