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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看来他是已经愤怒到了极致了,今儿个,豫成王不是跟珍儿游湖去了么?怎么会带着左翼军闯进相府?该不会是珍儿惹上豫成王了吧?
谢玉芳已经来不及思考,三步并作两步上前行道:“怜儿,快,陪本夫人去迎接豫成王。”
今日相爷不在府中也只能由她这个主母出面去迎接了。
谢玉芳出了海棠苑,刚想往府门口行去,却听见铠甲摩擦的声音由远及近地传来,嚓嚓的铁皮摩擦声响,每发出一声都让她觉得心惊。
“闪开!挡路者死!”左翼军的将士们各个叱咤沙场,看到府中有人行来便拔剑挥舞,吓得府里的丫鬟婆子小厮们都躲进了路旁的竹林之中。
左翼军挥开众人两旁开道,豫成王于芸芸将士中阔步行走而来,谢玉芳忙上前笑道:“豫成王,您这是所谓何事?”
豫成王睨了一眼谢玉芳没有说话,只是快步朝后院儿而去,晏青紧随其后。
谢玉芳是豫成王的表姨妈,豫成王平日里见着她挺客气的,今儿个竟然理都不理她,可见这火气当是烧到眉心了。
“娘……”走在豫成王身后的林瑾珍上前搀扶住了谢玉芳。
“珍儿啊,王爷这是怎么了?”
林瑾珍闻言嘲讽一笑,压低声音咬牙切齿地说道:“怎么了?娘,您今儿个就看那林瑾瑜是怎么死的吧,小贱蹄子!”
谢玉芳闻言,眉眼一亮:“真的?可是那小贱人惹了王爷不悦?”
林瑾珍点头道:“是的,娘,回头我再跟您细说,我们先去后院儿看看热闹,您多年的气愤郁结今儿个便可终结了。”
二人奸诈一笑后便结伴而去。
左翼军到得后院儿便踢门而进。左翼军乃是训练有数的士兵,他们入了后院儿后也不管后院儿里有些什么人在做什么事,只管奔跑将整个后院儿围了个水泄不通。
围好之后腿一收便整齐的立在原处,等候纳兰睿淅的到来。
纳兰睿淅踏着春风而来,当他行至后院门口时因着院门的陈旧和破落微微怔愣了一下,随后眉一扬掀袍进了院落。
入得院落之后,纳兰睿淅停在院子的中央沉声问道:“林瑾瑜何在?”
“我在这里。”清丽的女声缓缓而来,似山涧的清泉叮咚作响,入人心弦。
纳兰睿淅循声而望,却见院子西南方角落里一颗桃花树下,女子婷婷而立,她优雅转身,回眸带笑。
姹紫嫣红中,她亦是娇美的一朵。
春风扬起惹来桃花纷飞,林瑾瑜在那缤纷之中朝他缓缓而来,藕色的裙摆随风飘荡。
纳兰睿淅忍不住秉了呼吸,他的左翼军夺门而入,铁甲战兵雷霆之势,这个女子非但不怕,还这般地淡定自若,让他有些不得不叹服!
只是,这般平淡自若的她,不知道他是来抓她的么?
林瑾瑜朝纳兰睿淅缓步而去,最终停留在了距离纳兰睿淅三尺远的地方,而纳兰睿淅竟是眼睁睁的看着她慢慢靠近自己没有任何反应。
他鹰眸微眯看着向他行来的女子,她的墨发还未干透,却清爽如飞絮,她的眼睛很小,但却如清泉濯濯,唇瓣也不饱满,却能说出如黄莺出谷婉转而悠扬的话音。
她样貌平平却气质尤佳。
难道,这个世上当真有那所谓的丑颜亦可倾城么?
林瑾瑜站定之后,纳兰睿淅方才从晃神中恢复过来。
一旦恢复,他便觉得自己方才的想法实在有些可笑。他竟然会觉得这个丑颜女子倾国倾城?
当真是可笑至极!
“来人,将罪人林瑾瑜押下,即刻处斩!”
弄丢了皇祖母御赐的玉佩,她只有死路一条!
*
006耍的就是你!
左翼军得了豫成王的命令旋即蜂拥而上,刀剑直指林瑾瑜的脖颈。
林瑾珍与谢玉芳立在院门口,她二人与林瑾瑜遥遥对望,听到这声令下时林瑾珍再度扬起了她高傲的头颅,而谢玉芳也是笑得心满意足。
众人围堵而上,然,就在快要将林瑾瑜押下时,林瑾瑜纤细的手腕一抬,厉声道:“慢!”
这个慢字说得是铿锵有力穿透感十足,那些平日里只听令于豫成王的左翼军竟是生生地止住了步伐。
林瑾瑜见众人停了脚步,问道纳兰睿淅:“王爷,抓人总要有个由头,杀人也得要个理由不是?”
豫成王鹰眸眯起,冷睨着林瑾瑜,这个林瑾瑜是在问他要原因么?她不知道原因么?
当真是可笑!
“你随意丢弃本王的玉佩,藐视皇家威严!理应当斩!”
林瑾瑜扬眉一笑,说道:“哦?王爷是说我丢了您的玉佩么?可有证据啊?”
纳兰睿淅方才在看见桃花树下的林瑾瑜时心中的怒意有所降低,而今被这林瑾瑜一激,火气再度上扬,已然怒发冲冠了。
“林瑾瑜,你竟敢问本王要证据?你扔玉佩之时,皇子公主皆在,你还敢要证据?”纳兰睿淅厉声喝道:“还不将她给本王押走?”
面对再次涌上的军士,林瑾瑜将手举高至头顶,摊开掌心问道:“倘若我真的扔了王爷的玉佩,那么这一块玉佩又是谁的呢?在场的所有将士都可以为我做个鉴证,看一看,这块玉佩究竟是不是王爷随身携带的那一块?”
哼!纳兰睿淅,你今儿个带的人越多,你就越不能拿我怎样!
众将士闻言松开了手中宝剑竟是上前鉴定起玉佩来。
“这块玉佩确实是王爷那一块。”
“嗯,王爷上校场时都不会忘记佩戴的,是这块没错!”
“当年皇太后赏赐时我有幸见过,是真的。”
军士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讲了起来。
林瑾珍与谢玉芳在看到场内形势骤然变化时也瞪大了眼眸,林瑾珍望向林瑾瑜的眸光中又多了一份恨意。
“好你个林瑾瑜,这么久以来一直装傻充愣,为的就是今天吗?”这个该死的林瑾瑜居然跟她玩儿阴的!她今天这一招棋可是险中求胜啊,如此这般,豫成王怎么可能不记住她?
林瑾瑜的语出惊人着实让纳兰睿淅震撼,他眼眸瞪大看着林瑾瑜手中的那块玉佩,自己佩戴了十多年的玉佩,他怎么可能不认识?
她不是扔进湖里了么?怎么玉佩却在她的手中?
难道,她扔进湖里的是其他东西?他明明看见那是一块白玉啊。
“你们退开!”
纳兰睿淅一声令下,所有的士兵全部退离开来,纳兰睿淅上前一步抬手捏住林瑾瑜的下颚,鹰眸散发出的光束恍若觅食的猎豹,随时准备将猎物拆吞入腹。
“你竟敢戏耍本王?”这个女人一双纤纤细手竟敢搅得满池浑水,谁给她的胆?为了找那个玉佩,王府的侍卫跳到湖中整整捞了一个时辰!
林瑾瑜临危不惧:“王爷不也戏耍我么?”
许你耍我就不让我耍你么?礼尚往来,公平得很!今儿个,摆明了就是在戏耍!耍的就是你!
纳兰睿淅鹰眸眯起:“即便你没有扔掉本王的玉佩,本王照样可以治你的罪!杀你,易如反掌!”
他怎能容许自己被一个女子如此戏耍呢?
林瑾瑜浑然不介意,只道:“是么?这里所有的士兵都知道王爷为何而来,也都亲眼目睹了玉佩,王爷当真要为了我这样一个无足轻重的女子而毁了自己的一世英名么?如此,王爷何以再立军威?”
纳兰睿淅这个人,她了解,他虽高傲自负冷漠无情却也是上过战场的铁血战士,在将士的面前,他自然不会失了军威。
一席话语只让纳兰睿淅觉得震撼,捏住她下颚的手不自觉地松了一下,原不知,这个林瑾瑜悠悠话语之中早已四两拨千斤。
一个无足轻重女子的死活与他的军威相比当真是不值一提。
好,好得很!这个相府庶女当真让他刮目相看!
林瑾珍在见到院中压低声音耳语的二人时,心中只若猫抓一般,他们究竟在说些什么?为何姿势这般暧昧?
纳兰睿淅捏着林瑾瑜的下颚,凝视着她,锐利的眸中带着五分探究,四分薄怒,还有一分竟是暗藏而下的淡淡欣赏。
良久,终是将她放了开来:“林瑾瑜,你若下次再犯在本王手上,本王绝不再宽恕!”
撂下话语后纳兰睿淅转身离去带走一阵劲风。
林瑾珍见纳兰睿淅离去,她抬眸狠狠地剜了一眼林瑾瑜,而林瑾瑜却是扬起唇朝她暧昧一笑,林瑾珍在接受到她这样的微笑时气得脚一蹬转身追寻纳兰睿淅而去。
待主子离开后,左翼军全体收兵而去。
众人离去后,谢玉芳依旧立在原处。林瑾瑜见她未走,上前微笑道:“大娘,您是要进屋坐么?请!”
谢玉芳挑眉看了一眼里屋,随后瞪了一眼林瑾瑜便转身离去了,心中怒骂道,小贱蹄子,早晚好好收拾你!
林瑾瑜看着谢玉芳的背影,唾道:“装吧,你就狠狠地装吧。”
她才不会畏惧这对伪善的母女,她有的是方法和计谋去化解所有的阴谋,并且还不按常理地还击她们!
“小姐,刚刚的阵势好吓人啊。”欣儿从房内探出一颗头来怯怯地问道。
林瑾瑜不屑道:“没什么好吓人的,欣儿,你去打盆热水给我,我要沐浴。”
堆在这个林瑾瑜身上的事实在太多了,她需要一件一件的理,从落水到现在一个劲儿的折腾,她竟是没能腾出时间来洗澡,再不洗个热水澡,她可能真要感冒了。
欣儿应声而去,不多时便准备好了热水,林瑾瑜进了澡房,当欣儿正准备跟进去伺候时,林瑾瑜却拦住她说:“今天不用你伺候了,你去照顾我娘吧,有什么事即刻过来喊我就是了。”
“可是小姐您自己能洗么?”
林瑾瑜眸色一敛,说道:“欣儿,从今以后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不要问那么多为什么,知道么?”
欣儿见林瑾瑜脸色冷凝,吓得赶紧说道:“好……好的。”说罢掩门而去。
林瑾瑜眼眸微眯看着那扇紧阖的木门,她并非想吓唬欣儿,毕竟这偌大的相府也需要有个帮手,只是她素来雷厉风行惯了,所以,她身边的人也都要跟她一样,否则,她真是受不了。
氤氲的澡房之中雾气缭绕,林瑾瑜沾了一点肥皂水去到陈旧的铜镜边,顺着脸颊划了一条弧线,随后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