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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闺女,这绝户跟绝户同病相连又有共同语言,加上他也想早点带媳妇闺女回老家去,因耽搁一天便多一天的花销,这可是京城,东西可是贵着呢,在农家五文钱省着够全家吃一天的,在京城只够买两菜包子,还不带肉的那种。
最后是以二百六十两成交,在拿到了房契又在衙门过了户后,沈父这才一路坐着驴车兴奋的回了家,柳氏拿到房契一时又是心疼那空了的钱匣,一时又面露喜色,那心思外人见着也觉得是水深火热的复杂,沈荷香却是捻起一块沈父带回来的桂花饼,轻轻的放在嘴中咬着,看着父母高兴的样子,也不由地边吃着糕饼边浅浅的笑着,想到以后自己家在京城里也算是有一块容身之地了,可真是一件开心的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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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里沈父买下的那间铺前面三开间的大屋,沈荷香和柳氏进去看时脸上都带着欣喜呢;沈父也没细说还以为是个小铺子呢;两边有侧房可以库存货物;出了后门便是天井,还有些储存杂货的房间;再后面便是一个院子,还颇为宽敞呢,小院无论是浆洗还是晾晒都可以;即方便又保密。
而居住的房间虽不说精美却也白粉墙小青瓦;这京城里的工匠就手巧的很,比自家在村里盖的规规矩矩的新房子看着还要讨巧好看些,说到自家住了没两年的新房;柳氏便有些不舍了;按她的意思是不打算卖的,放在那里便是个退路,但奈何买了这处铺子,手里的银钱便剩不多了。
这京城不比农家,吃点什么都需要买,每个月二十两银子看着虽多,但是却是不经花的,并且沈父也说那新房子若是不卖,没人住着空在那里不出几年就会破落的不成样子,于其让虎子娘帮忙看顾着,倒不如卖了省事,正好里正家找上门想买,最后十两银子卖了它。
加上这个月的二十两,柳氏手里有七十两银,这才算心不慌的雇了马车将家里的东西拉了过来,沈荷香一进铺子便四下打量着,这铺子还算不错,地方宽敞布局合理,三进的房子即有卖货的铺面,院子两侧又可做小作坊,还有体面的住处,可以说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并且铺子左面是家客源兴隆的绸缎铺,右面是家老字号粮铺,两家的口碑都不错,并且与自己家也没有什么利益冲突,不要小看这地点位置和邻居,这人以群分,店铺也是如此,若是些经营惨淡的,不容易聚集人气,但若是卖的好又容易引人妒忌,磕磕碰碰的影响生意不说,也是会家宅不宁,如今这样却是刚刚好。
而对面不远隔着两三家杂货铺,怪不得竞争这么激烈,但这又有什么关系,自家铺子若开必是卖胭脂水粉,与卖杂货的没有什么直接的利益冲突,一路上见着两家胭脂铺却是在另一条街上,这一条街道自己家若开还是独一份,倒是省心的很了。
沈荷香满意的和柳氏进了后院,沈父这几日够他忙的了,先是将家里早已晒好的一些干花封好来回几车运到了后院,接着便是老宅的一些家俱物事,将柳氏与沈荷香过来时,东西都已经安置的差不多了。
香山那边也没什么挂心的,平日就让虎子家照看些,等天气暖了摘花束晾晒的话就让虎子一家做,到时运到铺子里便给结工钱,沈父既省了麻烦,虎子家也能多一笔收入,也算是两全其美。
沈荷香一路坐着驴车颠得她屁股疼,在铺子里走了几趟便被柳氏叫去房间休息了,她的房间便是原来这铺子掌柜家的闺女居住的,比沈荷香还小一岁,里面沈父已经让人布置好了,除了自家的几样家俱外,原来房间有几样八成新的高凡,长案和柜子也留下了,又扯了新的幔帐,填了一张新镜台和盆架,地上还铺着芦苇、竹篾编的席子,这么一布置总算是有点京城少女闺房的模样。
沈荷香这几日忙着搬家之事也是有些累了,眼见一床被子还没有铺好却是懒得动弹,随意的脱了绣鞋蜷在榻上闭眼眯了一会儿,待到柳氏进来帮她将被子铺好,她也没醒过来,在自己榻上像只小松鼠一般睡得极香,看着柳氏都忍不住在她睡得白里透着红的脸蛋上捏了捏。
休息了一日,缓过来的沈荷香又帮柳氏里外收拾了半天,到下午便苦了脸,这又要做胭脂又要整理前面的铺子,家里一共只有三个人哪里忙得过来,以前还有虎子娘和赵**子帮忙,但搬到京城了,两眼一摸黑谁也不认识又有找谁帮忙。
一家人中午商量了下,这才决定去西市挑两个能干的奴仆,日后好帮趁着娘俩打理前后院,另外家里将来店铺开了也需要人看顾,沈家搬到城里有了铺子怎么说也算是京城里的小户人家了,买两个奴仆也不算什么。
柳氏虽不舍得钱,但也知道这人手不能省,便揣了四十两下午带着荷香去了西区柳街巷,那里上专门卖牛马牲畜的地方,后来又来了些自愿卖身为奴为婢的人,渐渐形成了个小集市。
打听了路后,柳氏便带着沈荷香进了一处破落的门院,里面倒是有不少人在走动,不多时有个小二迎上来道:“两位想选人儿?到我们这里您就是来对了,男女老少,高的矮的胖的瘦的随意的挑,价钱也不贵,怎么样用不用我叫两个来看看……”柳氏家里虽破落但早年是富户出身,身边多少也有一两个丫头伺候着,对这事倒也清楚,而沈荷香便更不陌生了,娘俩倒是熟门熟路的很,也不觉得怯。
“你就给我找两个身体结实点的妇人我看看,别有什么毛病和陋习,长像倒是不要紧,但得要爱干净的。”柳氏把自己的要求说了下。
那小二一听顿觉这生意有门儿,一般有这要求的都不是来打秋风的人,今个的买卖看来八,九不离十了,顿时又热情了几分,先让两人等一下,转身便叫人从屋里带了几个妇人出来,被卖的人脸上基本除了哭外就是面无表情的站着。
“您看看这几个是不是符合要求?”小二急忙凑上来问道,顺便还偷瞄了眼带着帷帽的沈荷香,燕京城的女子倒不是那般足不出户的,反而有不少会上街买些小玩意,但未婚女子有些会顾忌的带着遮面遮阳的帽纱,今年京城流行那半遮半露的短纱,所以风一吹,那纱便会掀一掀的露出女子柔美的下巴,刚才便是吹了一阵风,那个白玉般小巧的下巴尤其让人眼前一亮,便是见多了美貌女子的小二也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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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氏目光来回看着眼前站成一排的妇人,除去一半脸上脏兮兮的;剩下几个表面看着倒是干净些;但近看其中一个头发里沾着稻草;另外两个手指甲内藏有厚厚的污垢,还有一个裤角内藏着的鞋脏的不成样子;柳氏本就是爱洁之人,就算以前住着破茅草房,里面也仍收拾的干干净净;沈荷香就更不用说了。
加上家里做的活计便是做香粉胭脂膏;就更要注意些,买了那懒的脏的人回去弄污些膏脂倒还罢了,毁了生意可是得不偿失;最后柳氏将目光定在后面那三个妇人身上;虽都穿着补丁衣,但身上衣服还算整齐,头手脚这三处容易忽略的地方也都没什么大问题。
中间的那一个年轻些,二十六七岁的样子,生得不错颇有几分姿色,柳氏不是心脑狭窄之人,沈父也不是那爱贪花问柳的,但是有些事能避免还是事先避免的好,并且自家只是买来做些杂事,也不是这大户人家,容貌并不重要,随即看向剩下的两人,一个是四十来岁的妇人,年纪稍有点大,但是大一点的经验足些也是不错。
而另一个长像平凡,三十多岁的样子,腿边还有双小手紧紧抱着她的腿,人却躲在妇人身后,妇人见柳氏目光看过来,却是低着头表情有些凄苦,小二见柳氏目光有疑问急忙解释道:“嘿,您看中了这个?这个倒是有些麻烦,这妇人干活手脚利索,收拾个什么那都是一把好手,但就是要死要活的非要带着她闺女,您要买就得连她闺女一起买了,单买一个恐怕不成……”
还有这样的规距?柳氏倒是第一次听说买人买双的,毕竟这买个妇人和买个小姑娘价钱上可不同,这小姑娘容貌没长开一般要价都很贵,若将来长成个美人胚子,一转手就不止那十两八两了。
那小二似看出柳氏心中所想一般,忙笑道:“您放心,这要看中了我不会要您多的,两人加一起您就给我个十两就行了……”
十两?不仅柳氏就是沈荷香也惊讶了,这可真是极便宜的,要知道这三十多岁的妇人价钱最低也要七两银,那长得整齐的小丫头却至少要十二两银,若聪明伶俐的十五两都买不下来呢,这一大一小却只十两就卖?柳氏倒是心中有数,定是这小的有什么病症或缺陷,否则这般卖人贩子可是要赔死了。
这边正想着那小二的话头便已经跟上了:“不瞒您说,这妇人倒是顶好,就是她这丫头脸有点破相,被她那倒霉的爹一碗开水泼在了脸上,容貌有了点瑕疵,但是身体是绝对健康的,您领回家让她做点粗活不露脸是绝对没事了,这样吧……您要不嫌弃九两银子就带回去。”
九两银子?随着价钱直降,柳氏和沈荷香已经感觉到了小二拼命想将这娘俩脱手的急切心情了,能不急吗?当初买到手时是看着这妇人手巧能小赚一笔,那烫伤了脸的女儿谁又管她去,谁知这妇人却是一根筋,拼死护着闺女,要卖就连娘俩一起卖,否则宁愿带闺女死,也要让人贩子血本无归,妇人也是知道的,闺女在自己身边还能有口饭吃,若是离了自己就只有死路了。
亏本的买卖人贩子能干吗?他们要个死人有什么用,这才一直捱到现在,从一开始小赚一笔,到了现在只求不亏本了,买客原本看完是满意的,但一见那拖油瓶都纷纷打退堂鼓,小二跟人介绍起来都有些不耐,今日见柳氏似乎有意,便可劲的介绍这娘俩,一心想把这烫手山芋给卖出去。
柳氏见着那小手还算干净,便冲那孩子的母亲道:“这孩子叫什么名字,唤出来让我看看。”
妇人站在那里便是低头眼眶发红,此时听了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