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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朝三品官员之妻,夫妻一体,你刚才的诋毁辱骂不只是骂我一人,更是在辱骂诬陷我夫君,往大里说那是不将皇上放在眼里,这可是大不敬之罪,今日我若不教训你,正我名誉,便等同于你一般藐视皇威,碧烟,柳絮……”
“是,小姐。”听罢两人顿时将胸一挺。
“让人摁着她,给我掌嘴四十,狠狠的打。”
王氏虽似疯子一般咬人,但毕竟不是真疯,她不过只是个农家女,想着若豁出去那沈家也不能耐何她一个女人,加上沈家又一向厚道,说不定看在孩子面上就不跟自家讨银子了,却没想到遇见了沈家小姐,酷暑儿子哭闹,再加上明明年纪相当,那沈家小姐看着光鲜亮丽,自己却如三十老妇,自惭还是嫉妒使得她心底愤怒熊熊燃烧起来,一时间也是理智全无。
直到此时听到皇上,又想起这沈家小姐嫁给了三品武将,这才后怕起来,吓得腿直发软,但嘴里却还硬着道:“你胡说,我骂你这个贱人,跟官和皇,皇上没有关系,你们别过来,你们……”
接着便是连续的巴掌声和被打女子的惨叫声,碧烟看到这女人就一肚子气,想到她辱小姐,顿时撸着袖子下手非常狠的狠狠先抽了她两个嘴巴子。
一时间女人的惨叫,巴掌声及孩子的哭叫声响成一片,周围没人上前拉,那闹事的女子对人官妻说出那种大逆不道的话,本就该打,掌嘴还是轻的,棒打致死都不算罪过,一时间都窃窃私语的围看着,没一人出头说话。
不一会的工夫那王氏便说不出话来,两边脸都打得高高肿起,整个嘴里都是血,沈荷香在台阶上低头看着,见她还恶狠狠的盯着自己,便抚开水袖对着碧烟冷声道:“既然不服就再打二十巴掌!再不服,打死为止!如此恶毒的女人,留着也没什么用。”
一听再打二十掌,王氏这才知道怕起来,牙已经打掉了一颗,耳朵已是震隆隆的响,再打下去估计自己不死也半死不活了,她嘴上说不要命,但事到临了,比谁都惜命,顿时跪在地上,口齿不清的求饶道:“沈小姐,沈小姐,是我一时鬼迷心窍,刚才说的都是糊话,胡说八道的,沈小姐大人不计小人过,饶了我吧,不要再打了,我马上回去把三十六车香料的钱拿过来,一车十两,一共三百六十两,一文不少,一文不少,求求沈小姐看在我孩子的面子上,饶了我吧……”
沈荷香心中已是怒极,恨不得将那恶妇抽得死过去,但听到那怀里不到一岁大小的孩子哭得像猫一样,不由的迟疑了下,想着母亲不知什么时候回来,还是将她快些赶走免得被母亲看到闹心,便对徐能道:“找两个人将人拖走,不走就直接送衙门里……”
“是是……”徐能回身对铺里两个伙计招招手,伙计顿时过去拉地上的王氏,王氏早吓得腿软,整个脑袋被扇得像浆糊,听到话哪还能反抗,能把孩子抱紧便已是用尽全力。
就在这时沈家马车拐个弯竟是驶了过来,老远便看到自家铺子门前有人围着,沈父急忙让人停了车,他掀开车帘不由喊了声:“人怎么都围在这里?怎么回事?徐能……”
“啊,老爷回来了……”沈家家丁及围着的人不由的让出路。
“沈掌柜和柳夫人回来了。”
“爹……”沈荷香见状急忙给那徐能使眼色,让他赶快拖了人走,这才下了台阶走过去,可就在这时那拉着王氏的两个伙计见老爷回来一时分神,竟被王氏挣脱开来,满嘴血的抱着孩子冲了上去:“沈老爷,柳夫人,救命啊……”
她这般满脸血的大叫,加上动作连跑带扑,顿时惊了马,马的前蹄一立,身后的马车立即重晃了一下,接着是一声碰撞声,“啊……”不刻便传出一声女人的痛呼。
“夫人,夫人……”凤菊在车里急喊了两声,便即便从车中探出头,整个人都带着哭腔道:“老爷,小姐,不好了,夫人,夫人她流血了……”
“娘……”沈荷香哪还顾得其它,急忙跑到车前,此时柳氏抚着肚子已经痛得满头汗,沈父则更是心胆俱裂,哪还顾得是谁冲撞了妻子,转头便对着自家的伙计丫鬟大吼道:“快去叫接生婆,东院的西街的全部找来,快去……”
56
虽然是白天,但房间关了门窗仍有些幽暗;为照明还点了不少灯烛;此时里面正传来一声声痛苦的呻,吟;使得站在屋外的沈父走来走去的面色不安;若不是阿春娘挡在门口;说不定他便要冲进去了,只得站在门口;饭也没吃的从中午站在下午,屋里的声音越来越弱;看着下人一盆盆血水往外倒,沈父的心都揪了起来。
而此时比沈父更揪心的却是沈荷香;本来母亲还有半个月的时间才能生产,身子也调养得不错,却没想到天降横祸,这一惊一撞间便要早产,新布置好的家宅不能入住,现在却只能勉强在这里生子,因为没准备,屋里也是现收拾一番,大概是受了惊吓,母亲的状态并不好,握着她的手已是隐隐发白。
好在沈父找来三个接生婆,其中两个年纪大些极有经验,一开始倒也顺利,母亲也能使上劲,但到产道开了,孩子露头才发现不知是撞的还是如何,胎位竟然有些不正,迟迟生不下来。
这种情况是最危险的,停留的久极有可能一尸两命,三个接个生婆见生不下来也是慌了神,眼见着一下午的时间柳氏越来越乏力,满脸的湿汗,头发一绺一绺的黏在脸上,再无之前痛喊的气力,便是握着沈荷香的手力道也松了一半,沈荷香不由的心下焦急不安。
只能干看着那两个接生婆俯身在母亲腿,间,等着孩子露头,另一个媒婆则用力的在柳氏的肚子上按压着,而此时柳氏的反应已不是之前那般痛苦,只是痛哼了几句,人也有些迷糊,越发的使不上力,三个接生婆都开始冒汗,此时孩子的头还没出来,再继续下去可就糟了。
“沈小姐,柳夫人这是难产,孩子大人只能保一个,否则再待一会儿就都不行了……”推肚子那个经验丰富的接生婆不由的擦了擦脸上的汗水道。
“难产?”沈荷香额间也是点点细汗,闻言脸早已白得无血色,保大人就要撕开产道,将孩子从大开的产道拖出来,如此人就会生生的失血而死,若保人就不顾孩子,即使扭断脖子也要用东西戳挟出来,那稚弱的婴孩自然就不能再活,柳氏在这时突然迷糊转醒,听到产婆的话,顿时握着沈荷香的手,虚弱的用尽全身力气道:“孩子,要孩子,荷香,娘求你,要孩子……”看着母亲眼泪,她一时心如刀绞。
外面的沈父已得到消息,却迟迟没有主意,沈荷香不知道父亲这时是什么样子的,但心中必定也是痛苦无法决择的,柳氏今年已是三十三,年纪已大错过这一次,就没有重新再来的可能,而他沈成石以后就再也不会有后了,成了真正的绝户,原本是一个寄予希望的孩子,此时此刻却又是让人那样的让人绝望,没有真正身临其境,谁又能理智的做出决定。
“沈小姐,夫人已经不行了,还是要快些……”
沈荷香不由擦去脸上的泪,稳住心神,她以前流过三次,但并不代表她不懂这些事,女人生孩子是过鬼门关,当侯府的小妾就有为侯爷诞下子嗣,但是十个难产保孩子里全部致死,无一生还,便是连大夫人在第二胎时也是如此,只差一点就去了,但的人说是含了百年老参最后才留了命。
想到这里她不由眼中神色动了动,放回母亲的手对那几个产婆道:“保大人……也要保孩子……”
“哎呀,这怎么可能呢,夫人有力气兴许还能用上几把劲,可是现在……”明明都没力气了,若不是时不时痛吟两声,恐怕早已昏死过去,其中一个急忙解释道。
沈荷香却是转头对给母亲擦汗的阿春娘道:“婶儿,我娘只喝了一碗参汤恐怕劲儿早过了,你再切点参片来……”这富贵人家弄好人参容易,普通人家哪能喝得起,那一小截六十年份的还是沈父托人买的,一大半都熬了参汤了,分三次给夫人饮下了,只留下指长的一小块备着急用。
“哎,早就备着呢。”说完便拿了小碟过来,沈荷香急忙接过,来不急兑水,便悄悄的手心一勾,七八滴泉液浇在了那几片参片上,她没想到母亲会临时出事,一切都没有准备,且情况急哪还有时间多泡一会儿,只得这样放了一片沾了泉液的参片放到柳氏口中。
这时丫鬟进来说老爷要保大人,沈荷香却是摆摆手让她出去,然后凑到柳氏耳旁大声道:“娘,荷香求你了,再醒醒,弟弟的头就快出来了,他也想出来见娘啊,你和爹好不容易盼到个儿子,只要再点力,再用一点力,他马上就能出来了……”
大概是沈荷香的那句儿子使得柳氏有些精神,又或者是参片起了作用,她竟是迷糊的挣开了眼睛,此时的柳氏极为狼狈,惨白的脸色,加上大片的汗沾湿了衣服,但这个时候哪还能顾及脸面,她不由的抓住荷香的手眼中似希望似期盼道:“荷香,是弟弟……是你弟弟?”
沈荷香刚才只说孩子露出头,哪能确定是男是女,但是此时的柳氏早就一头浆糊,只如同抓住了最后一株救命稻草,沈荷香也紧紧的攥住柳氏的手道:“是的娘,弟弟到现在还在娘肚子里,他想出来,所以娘再使使劲,不要让他憋的难受,也好让父亲早点能抱儿子……”让父亲抱儿子是柳氏最大的念想。
只见柳氏不由眼睛一亮,竟是开始用起力来,孩子就在她肚子里,只要她用力就能有儿子,就能给沈成石留后,就再也没人叫她丈夫绝户。
“哎呀,夫人,再用点力,孩子头出来了,再用点力就能见着胳膊小手了……”两个接生婆不由的学着沈家小姐的话,果然柳氏开始死命的用力起来,大概是如有神助,或者是参了泉液的参片起了作用,总共五片,此时已换了三片,在第四片时,只听得柳氏似痛苦涌来般声嘶力竭喊出一声,接着便如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整个人虚脱的躺在那里,只听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