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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儿出门买菜,卖菜的大娘笑脸相迎。
“青姑娘,买菜啊?”
“对呀。”
“好咧,要什么。”
“嗯,我要……”
正在低头环视寻思,青色的袖子里的忽的冒出一个蛇头,直直伸长了蛇身,一双闪闪发光的黑眼,盯着菜贩目不转睛地瞧。
胆小的菜贩大婶后退三步:“蛇、蛇,有蛇啊~~~呜哇啊啊啊啊啊啊!!!!!”
——直接给吓晕了过去。
靛蓝蛇头一翻,倒转过身,极其悠闲地朝青儿吐了吐蛇信。
看了看自己袖中睁着无辜大眼的靛蓝蛇,青儿的脸顿时黑了:“我是出来买菜的,你能不能别给我添乱……”
“嘶~”蛇头才不听她的抱怨,一缩,蜷回袖子。
青儿怒目瞪着自己的衣袖,心中升起一股把里面那条混帐蛇一巴掌摁死的冲动。
李公甫看见正准备赶回家的青儿,顺手招呼:“诶,青丫头,回家啊?”
“姑老爷,真巧,你也回家吗?”
“不啊,我还要赶去衙门办点事。对了,听说你养的蛇,今个儿又把别人给吓晕了?”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青儿打起精神强颜欢笑,敷衍道:“怎么可能呢,一定是哪里弄错了。”
“怎么不可能啊,又不是第一次了!”看她否认,李公甫赶紧搬出前例,“前天早上不是把隔壁一孩子吓得两眼发白吗,人还是送到保安堂让汉文抢救的。上前天的上午,在药铺,把人家刚看好病的李三婶又吓出其他病来了;下午,把巷子口住的刘老头吓得一屁股瘫坐在地上,直接骨折。对了对了,还有上上前天……”
“好了好了,姑老爷,你就不要翻那些旧黄历了好吗?”
“这怎么能是旧黄历呢,明明不久前才发生的。”
“我不要听——!”
青儿一边大叫,一边捂耳跑开了。
剩下李公甫一人站在原地,无奈地摇了摇头:“咦,这个青丫头,怎么回事,我这不就跟她闲聊几句吗?”
青儿回到家,坐在房里,默默盯着桌上爬动的小蛇,陷入沉思。
在阴司,梁连为了和她永世相守,选择了转世为蛇。
之后,当她跋山涉川,寻到他的转世时,真是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阴冷的三途川上,缱缱绻绻,柔肠百转的一吻,令她至今难以忘怀。按理说来,现在,应该是柔情似水,佳期如梦,一见他就笑。
可是……
看看桌上,昂首挺胸、骄傲摇曳的靛蓝蛇,一个想法,情不自禁地浮现在她的脑海。
这家伙,该不会是故意老窜头出来吓人,恶整她吧?
心里一格登,接着,便陷入深沉的抑郁之中……
李家这几天陷入郁闷的人,不只青儿而已。
许仙也很忧郁。
忧郁从何而来?自家里来。
忧郁去往何处?没有去处,只好留在家里。
这股忧郁,让许大夫时不时就要仰望青空,泪流满面。
自某天青儿不知从哪里带回来一条蓝黑色的小蛇,周围几乎天天鸡飞狗跳,不得安宁。
被青儿放在袖子里的蛇吓到的乡里邻舍暂且不提。受到最重、以及不间断伤害的,无疑是许仙他自己啊!
有一日,他想去鸡窝给娘子取一只鸡炖汤,刚蹲在鸡圈里默默念叨“鸡啊鸡,你给我娘子补身体,我阿弥陀佛谢谢你”的时候,青儿养的蛇猛然窜进来,鸡圈里顿时炸开了锅。
满笼乱跃的鸡在他面前跳来跳去,他想要安抚它们,但自己都被蛇吓呆了,只能蹲着纹丝不动。动还好,不动就糟糕,一个不小心,活蹦乱跳的鸡直接吓到屁股一翘,一捧白色浓浆“噗咻”一声,喷射到他脸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的玉颜!!!!!”
——这是许仙当时的反应。
白素贞在房里听到许仙的惨叫时,还以为他再次遭到了天禅筋穿锁骨的牢狱之灾。
等她急匆匆从房间里跑出来,却见许仙一脸哭哭啼啼,用自己的绣花手绢狂擦脸蛋。
事后,许仙认为,作为一个男人,作为一个丈夫,这样的表现实在有失一家之主的水准。不但自己容貌受损,形象更是受到了巨大的摧残。
他想向青儿提出索赔,谁知青儿一把掏出那条蛇来,伸到他面前,驳他一句:“你说的祸害就在这里,想要赔偿,你自己问它啊。”
……到此为止,许仙没有这之后的印象。据他娘子说,他晕死了过去。
唉,而且,那蛇才来了还没几天。一想起这事儿,许仙就忍不住要长长的叹上一口气。这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番外·相思病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中气足,声清朗,意韵悠然。
诵者年纪尚轻,一副书生打扮,看起来,还在学堂读书。
最重要的是,在一遍遍朗诵“红豆”的同时,他手持大串红豆,时而高举,时而低放,时而伸向前去,时而捂在心口,反反复复,摆尽造型。
每每念及“相思”二字,摇头晃脑,意态憨生,似是沉醉其间。
可惜啊可惜,选错了背诗的地方,站在保和堂门前,换来的旁人只有无数白眼。
书生脖子伸得老长,不断往里瞧。
当看到里屋露出一个青色裙角,诵声就会慢下来,面部露出痴迷陶醉、渐升极乐的神情。传说中的花痴脸。
门口候得久了,又不进门,还怪里怪气地不停念诗,自然引起了店铺当家许仙的好奇。
等到没有病人可诊治了,许仙便从座位上站起,满腹狐疑地走过去,问道:“这位大哥,请问你是要看病呢,还是要抓药呢?”
书生瞪了他一眼,嫌他碍事,一手将他往旁边刨开,顺带附加了句:“让一让,让一让。”
被爪子撂到旁边的许仙觉得莫名其妙,有点不高兴:“这位兄台,你挡在我家药铺门口,不是看病,又不是抓药,到底是想做什么?”
见面前人又挡到自己视线,书生也不高兴了,牙缝里蹦出两个字:“看病。”
许仙点头,侧身做了一个“请”的动作,道:“那好,请即刻进来,让我为你诊治。”
书生一口回绝:“不用了。”
许仙奇道:“为什么?”
“我的病,你治不了。”
“我是大夫,都还没望闻问切,你又怎么知道治不了呢。况且,即便是什么疑难杂症,只要我力所能及,也会尽力而为,不管怎样,先进来看看再说。”
书生愁绪满怀地瞧他一眼,意味深长:“相思病,如何能解?”
“这……”许仙疑惑,“相思病?”
书生点点头,往里张望一眼,再看看许仙,又摇摇头。
“妙手回春,难解相思。”任你医术再高明,也治不了老子的相思病。
言罢,丢下许仙一人,飘然而去。
保和堂药铺内。
“相思病?”
听到许仙提及刚才与奇怪书生的对话,青儿单边柳眉微颦,不解其意。
许仙点头道:“对呀,他是这么说。”
管我锤子事。青儿抱紧药罐,继续舂药,随口道:“你跟我说有什么用,我又治不了。”
“诶,这可就不对了。”
“哪里不对?”
“解铃还须系铃人,他的病源,在你。”
“在我?”青儿先是惊讶,继而脑瓜一激灵,立刻领悟到他意指为何,“那好,你让金掌柜拿两斤砒霜给他。”
“砒霜拿给他,做什么?”还两斤这么多?
“治他的相思病啊!”
“这!这怎么可以?”害死人啊!
“怎么不可以,人一死,心念一绝,什么病啊痛啊都好了,”青儿不屑地一撇嘴,“哪还有什么相思病。”
“小青,你这话就不对了,人家敢说出来了,这是有勇气,一个有勇气的人对你有意思,你又何必用砒霜搪塞害羞呢,”许仙想了想,又继续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被他这么一指责,青儿可不依教,柳眉登时倒竖,一双美目怒意渐盛:“嫁嫁嫁,既然你那么想嫁,你自己嫁给他好了!”
许仙有点被吓到,无辜地说:“我只是给你建议,你怎么那么凶。”
“我哪里有凶!”话才刚出口,她就意识到自己声音已不自觉地提高了,一跺脚,“哎,我服了你了,总之我的事情你不要管。”
一言已尽,丢下手中的药舂就往外跑。
“诶诶诶,”许仙招呼不得,两条眉毛一拧,手一摊,“你要我管,我还不想管呢。”
话虽如此,许仙却是个天生好管闲事的人,路人打架尚且要管,青儿和自家娘子情同姐妹,他又怎么能不管呢。
青儿的话倒是让他想起历来种种,再加上让人害了相思病这一例,总觉得这姑娘也许不太适合再留在李家了。打定主意,他就向娘子提出一个重大议案。
回到家中,他拉住娘子的手,一本正经道:“娘子,青儿总不能这么一直跟我们呀。”
没头没脑的这么来一句,任谁都不明所以。
白素贞疑惑不解,问:“呃……官人……你的意思是?”
思考往往比说话快,许仙不过才说了一句话,白素贞心中已转过许多念头。
预感……不妙……
思来想去,她以为,官人的言辞中,可能暗含的意思只有一个:凡人三妻四妾乃是常事,他想纳了青儿做妾。
事实证明,白素贞多虑了,偶尔一根筋的许仙绝对没有那个意思。
许仙道:“我的意思是,咱们得给她找个婆家。姑娘家哪有不嫁人的,有了婆家,生活才有依靠,有夫有子,这才圆满啊。”
“婆家?”白素贞安下心来,可一波稍定,另一波骤起,“……不可以。”
许仙疑道:“为什么?”
白素贞摇了摇头,叹息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