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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神一说他们都从来不相信的,自个儿都是让别个畏惧的人,胆大如斯。
慕容紫就更不消说,她从另一个世界来,严格的说,她都算是一缕孤魂。
此地有鬼?
谁怕谁啊!
过了辰时,天色依旧暗着,恍恍然让人错觉,分不清是夜晚将至,还是白天方才来。
天上飘起绵绵细雨,沁湿了众人的衣裳,在这般环境下,想要清楚看清远处就显得越发困难。
此时雾影等人也不再分开很远距离,全都聚在一起,有个什么变数,方便众人就近应对。
下山极快,半个时辰就来到山脚,呈现在眼前的,是一片被砍伐之后,只留下木桩,光秃秃的平地。
单看那些错落无序的木桩,一人根本怀抱不下,有些重新长出新芽,有些则一直是那个样子,怕是千年万年都不会改变这形状。
粗粗看去,木桩至少有几百上千,向视线的两端无尽延伸,几乎顺着湖岸,周围的大树都被砍得没剩下多少。
在正对面的处便是那荷塘,大抵相隔着七、八丈的距离,并不算太远。
塘中的荷花开得确实好,又娇又艳,每一朵都要比寻常的粉荷大上许多,且是毫无颓败之象。
仿佛,只要无人打扰,这些花就会永永远远的盛放下去。
再看那花下的碧叶,叶子大比车轮,边缘翻翘向上,生出色泽更深的尖刺。
这可不得了了……
丁小倩使劲揉了揉眼睛,不可思议道,“前个月我随阿姊她们来伐木,这荷花不是这样的吖,还有那荷叶,怎的会长出刺来?”
太可怕,太诡异了……
她不敢再往前多迈半步,反而想向后退。
可是大牛没找到,她也看到阿姊听说他失踪的消息后,红了眼眶的样子。犹豫再三,她只好向身旁看去,询问,“阿九,四娘,你们说这要怎么办?”
其实除了丁小倩和慕容紫之外,在场的人都同时察觉异样。
楚萧离问怀琰,“有何看法?”
怀琰想也不想就道,“有机关。”
往前走了几步,来到最近的木桩前,抱剑在怀,眯眼打量了一番,再转头向丁小倩确定,“你说你前个月才和村子里的人一起来伐木,是多少天以前?”
“有四十来天了。”
“四十天,足够。”
把视线放远,怀琰目光紧盯在那片妖娆的荷塘中。
幽暗的天光,四周潮湿非常,偶不时不知那处传来鸟儿的啼叫声,不觉就让人生出毛骨悚然的惧怕感来。
“这些机关做得并不算太高明,来人晓得利用这些木桩做手脚,路只有一条,走错就会触发,加上难以看清的金刚丝缠绕……”
光是金刚丝柔韧锋利,别说寻常人不会使用,连听都没有听过。
假若在这儿歪打误撞行得太快,不小心被这些不易察觉的丝线拦截,轻易断手断脚。
布下机关的人显然不会管谁的死活,那人意图只有一个——保护那片荷塘里的荷花。
至于说到用心……
怀琰对着楚萧离一笑,“小师兄,这就叫做得来全不费工夫?”
楚萧离看上去亦是心情很好的模样,同他颔首,“好像是的。”
慕容紫似懂非懂,不由的问,“你们知道布下机关的人是谁?”
问罢她也极快的反映过来,“难道是鬼医?!”
“应当错不了了。”应她说话的人是雪影,此刻他同样满脸期待,弯起的嘴角边挂着一丝血腥的兴味,“许久没见这老妖婆,不知是丑了,还是更好看了。”
怀琰狂妄的大笑了声,“练那种妖术,还想讨我师傅喜欢,谁会喜欢她?!”
慕容紫怪异的瞥了雪影一眼,心生疑惑,不知自己这个部下和鬼医有何渊源?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什么鬼医?大牛会不会有事?!”丁小倩急了,举目到处张望。
鬼医,这听着都不像是有颗仁心会医人的。
凭他一人就把那么大片地方闹得天翻地覆,还有那荷塘,宛如随时会钻出吃人的水妖魔怪,不得了了,大牛在何处?!
“不用担心,他没事。”怀琰用剑指向一处让她细看,“大概是受了伤,但他反映快,所以没事。”
丁小倩不信,“你怎确定?”
她依言看过去,费了好大力气才看见有一根如蛛丝般的细线横在那方,因为上面沾了些许红色,所以她才察觉。
顺着那处,四周有无数细线密密麻麻交织错综的伸展开,多得数不清!
她心更慌乱,却听怀琰漫不经心的说,“放心,若有事,定会有只断脚在这里给你捡。”
他的话太直白,慕容紫只好安慰小倩,“血迹不深,大牛伤得不重,应该还在附近。”
本是来摘花惹心上人的喜欢,虽然受了伤,但依着大牛那犟如牛的性子,只要死不了,目的未曾达到,不会轻易离开。
她吩咐花影和月影,“你们顺着池塘边到附近找找看,小心不要被金刚丝伤着了。”
“尽管放心去找,这些雕虫小技立刻消失!”怀琰拔出宝剑一跃而起,在半空中大喝道,“蓝翎老妖婆,我这就毁了你的毒花,让你一辈子做丑八怪,没脸见我师傅!哈哈哈哈哈!”
随着他张狂大笑的声音回荡在群山中,但见他身姿飘渺矫捷,衣影迅如电,疾如风,飞快的在那片木桩之上来回穿梭。
宝剑挥斩,发出低颤的嗡鸣,接着悉数可闻,如同琴弦崩断,长则低沉长鸣,短则清脆短促,错落交叠,传入耳中竟形成了说不出的曲调。
断开的金刚丝掠过木桩表面,扬起木屑无数,漫天飘落,洋洋洒洒,映衬着灰暗的天光,画面异常诡丽。
慕容紫站在旁边望着,心下思绪不断。
看样子鬼医是不会武功的,否则也不会在这周围附近布下金刚丝做屏障。
就算会,应当打不过怀琰。
想来这些年,是鬼医一直躲着洛宇文等人。
蓝翎……名字倒是挺好听。
“商霭和他的师傅断绝了吗?”她问正看得兴致勃勃,眉眼含笑的楚萧离。
他答,“算是,毕竟蓝翎意在用他父母的下落控制他为自己报仇,他有他的心思,又早就尽得蓝翎毕生所学真传,落在我手里,我说帮他找,就算他不甘愿也没办法。”
到底还是厉害的那个说了算。
慕容紫斜眸看他,“如此说来,你该感谢鬼医送了你一个好帮手。”
楚萧离不反驳,继续道,“蓝翎的药理和毒理相当精湛,天下无人能及,只心性太过高傲,对他人是,对自己亦是。”
“什么意思?”
“意思便是她不能忍受容颜老去,为了那张皮囊,走火入魔的研习驻颜之术,结果适得其反,弄得自己每年会有一个时候变得如鬼怪似得丑陋,这些年师傅和怀琰一路追寻她的踪迹,只知道这其中的一知半解,看来我们赶了个巧,遇上她的坏时候。”
指向那片开得有别寻常的荷花,还有生出肉刺的荷叶,楚萧离猜测道,“我想她的驻颜术和这些花有关,自然不能用寻常的,需要经她之手做些变化,不过怀琰应该更加清楚。”
慕容紫会意,冷不防响起他们两人初来乍到时,差点死在那片火红的毒花下。
后来大牛告诉她,那毒花确实是有外人教丁家姐妹的三叔种在那处,她家三叔是学医的,都有好些年了。
花香虽然带着毒,但根茎的汁液就能解毒,花瓣可做药用,防病疾,驱蛇虫鼠蚁,到了一定的时节,村民会把花摘下来晒干,留下自己用。
只不过小倩家三叔娶了妻子后,到了更远的西北去,从此再没回来过。
假如教其种毒花和使用的人就是鬼医,那看来此人并没有想象中的恶毒。
而她将金刚丝绕在附近,为的是保护那片荷塘不被人轻易触碰。花开成那样,荷叶瞧着都扎人,慕容紫是轻易不会去碰的。
再者,鬼医同样精通毒理,在金刚丝上沾些毒药对她来说易如反掌,可是她也没有那样做。
想到这里,慕容紫就默了下去,转而看向把剑使得出神入化的怀琰身上。
他们人多势众,莫名的有种欺人太甚的错觉……
而丁小倩呢,站在一旁只有听的份,直觉自己遇上了一群非同寻常的人,眼前发生的事,更早就超出她活到如今所看所知。
待到怀琰四平八稳的落到中间一方最大的木桩中心,把剑收回鞘中,扛在肩上,他昂起脸冲荷塘上示威,“哈哈哈哈哈,知道我的厉害了吧?!”
那猖狂的劲儿,让原本还带着些许紧张的慕容紫全然松释了。
摇头,无奈。
孩子就是孩子,跟那谁真是像,不愧是同门师兄弟。
音散,毫无回应,片刻就恢复了如初的平静。
怀琰扯了扯嘴角,站在高处像块风化了的石头,略显尴尬。
他只好再嚷嚷道,“蓝翎老妖婆,还不快滚出来受死!!!”
“怀琰。”楚萧离微蹙着俊眉,“终归是长辈,莫要对鬼医无礼。”
怀琰不服,还没反驳,忽听有音似涟漪,层层泛起——
“要我出来受死?你真的要杀我?你不怕杀了我,这世上再无人为你师姐解毒?小小年纪,狂成这样,看来洛宇文教了你一身剑术,却没教会你如何做人。还有楚萧离,多年不见,你到底如愿以偿,君临天下。”
这声音并不难听,相反有几分动人的特质。
大抵不知她是个年过三十的女人,听了这略显冰凉又婉转绕梁的语调,还会误认为哪个妙龄少女再顽皮。
终于逼得她吭气,楚萧离礼尚往来,对着那片湖好言道,“难得鬼医还记得晚辈,可否请鬼医现身,晚辈有事相求。”
“求?”
蓝翎冷笑,笑声阵阵飘荡,空灵阴暗。
“莫要假惺惺了,你用在朝堂上对付奸猾大臣的一套,在我这里不起作用,你若真的敬我,又岂会容你这不讲理数的小师弟斩断我的金刚丝?求我?救洛怀歆?你如今心里还放不下她?”
声音越来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