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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连语气也神似……
慕容紫一呆,宋桓笑眯眯的把脸递上来,“慕容司设,皇上已经下了口谕,您得随行,赶紧的,莫要耽误了时辰。”
……
其实上元节不出宫是慕容紫计划的一部分。
她知道节庆这天楚萧离要带着宗亲大臣前往北岭雪山祭祀,一走少说半个月才回,父兄位居要职,必定伴驾。
若是回了家,指不定她得随行。
相较陪着皇帝的圣驾舟车劳顿,外带看老父亲的脸色,她当然宁可一个人在冷冰冰的宫里头呆着。
哪知人算不如天算。
匆匆收拾罢了,赶上女官们乘的马车钻了进去,这时天已大亮了。
三年一度的雪山祭祀是楚氏皇族最重要的盛事之一,又逢着武德皇帝登基之初,由此显得格外的声势浩大,丝毫不比南巡时候逊色。
慕容紫和尚寝局的女官们同乘一车,加上她统共四人,两位御前典设惠儿和静蓉,还有尚寝大人杜欣。
六局虽然都为帝王家共事,却分工仔细。
单说尚寝局里,每隔三年都会自局子里挑选两个最好最干练的女官派去圣驾前随侍,伺候帝王内寝,是为御前典设。
简单点儿说,这两人专门负责皇帝铺床收拾,伺候他更衣穿戴这样的活儿。
局子里上上下下慕容紫都熟悉,偏这二位没说过话。
按理说她的官衔儿比她们的高,却管不着她们,平日里个忙个的,她们要取用些什么,也都直接和杜欣上报,不需要通过她。
御前的人,身上的肉都比别的宫人们贵几个钱,自慕容紫上车之后,惠儿和静蓉先是讶异,讶异完了就没给过她好脸瞧。
起先慕容紫也不明白这敌视的反映是如何一回事,后而慢吞吞的想起昨天晚上自己越俎代庖哄小东西睡觉,才有今儿个同行之说。
八成人家把她当作来抢饭碗的吧,会给好脸色才怪了!
再说尚寝大人杜欣,祖籍姚西,父亲是地方七品官,十三岁入的宫,如今三十出头了,在六局里兢兢业业,一步一步爬到今天这个位置。
她办事可靠稳重,就是……性子寡淡了点。
慕容紫自己都是个薄性的人,能让她都觉得凉的,可想而知。
就说前几日她在暖阁养身子,柳尚宫隔三差五来得殷勤,她的顶头上司却只来过一回。
那独独的一回还没呆太久,只嘱咐慕容紫养好了身体早些回局子里,近来尤为缺人手,说话的时候笑也不笑的,严肃得不得了。
不过杜欣在宫里呆的日子很长,是老资历了。
在她的手下,小岔子都没有出过,加之又是侍奉过先帝的老人,听说尚宫空缺的那个位置将由她补上,这次祭祀过后就要上任,是和柳雯璀平起平坐的另一人。
等到她升上去,尚寝局的管事之位便空落下来,私下里的消息早都传得沸沸扬扬,说杜大人一走,原先的位置很可能由着慕容紫来坐。
其实这职位原本非白昕儿莫属,只今时不同往日,变数太多,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知道结果。
要问慕容紫自个儿的想法,她哪里会稀罕这些?
别人求而不得的,不一定就是她也想要的,哪个不是身不由己?
收回了神思,抬眼看向坐在正对面,时时都对自己同仇敌忾的两位御前典设,除了头疼再无其他想法。
一路无话,前往北岭雪山的路上,慕容司设都用来琢磨近来是否树敌太多这个问题了……
……
北岭雪山由西自东绵延几百里,占据楚国与北狄交界的大半。
虽说大楚的国都离边境不过百里之余,可是若北狄想直接翻过雪山进犯,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北皇真的想要挥军南下,往西尽头乃当世第一天险,又有重兵驻守,不好攻,往东需绕一个偌大的圈子,不仅离着京城遥不可及,路上就能消耗大半粮草。
多少年来,北狄表面与大楚交好,背地里派出无数死士前往雪山探路,想要找出直攻楚国国都的捷道。
可无数次都无功而返,甚至在各处留下许多被冻死的冰人,成为实实在在的笑话。
这座雪山,本身就是楚国防范北狄的天然屏障。
更为讽刺的是,天下人都知道,几千年来谁也没有翻越的北岭雪山,当年却被开国圣祖楚奕领着三万精兵硬生生的翻了过来。
一路过关斩将,攻城略地,直取苏城。
不得不说,是上天的眷顾在先。
故而慕容紫觉得,圣祖楚奕把边境的雪城设为国都,实在是对邻国的挑衅行为。
也不知道她那身为北皇的舅父对此可否介怀?
……
天黑前,浩浩荡荡的圣驾来到达雪山的行宫。
刚一落车,慕容紫就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
一座庞大得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宫殿近在眼前,它是依附在雪山脚下所建,甚至有一部分深入山体之内。
殿门只有一道,宽三十九丈,高九十九丈,可容车马直接行入。
两旁高耸的石柱足有四十九根,十个人都不能将其环抱完全,上面的雕纹龙飞凤舞,栩栩如生,威武霸道,隔着老远都能让人看得清楚仔细,心生颤动。
外面没有风,冷极了,人所踩的地面上都是厚厚的积雪。
宫殿的表面被一层薄而均匀的冰层覆盖包裹,与雪山相映焕发出淡蓝的光,景致绚丽奇美。
正是落日时分,橙红的晚霞自西面斜斜洒来,万丈金芒为雪山覆上金色的铠甲,而这座宫殿,便像是为楚国镇守在此的巨人,风雪难撼。
那背后的雪山就更不要说了,仰断了脖子也只能看到顶峰隐觅在云雾之间,你无法想象这山有多高,更别提去以弱小的血肉之躯去征服。
慕容紫算是站在队伍最末,若是从此地步行,少说还需走上半刻才能真正进入雪宫的范围。
可就是离得那么远,她都不能将殿外全貌收入眼底。
忽然觉得光是看那么一眼,此行都来得值得了。
人是正投入感慨着眼前的鬼斧神工,身后忽然被谁推挤了下,因为力道不重,她只身子往前倾了一倾。
扭身看去,静蓉站在后面的那辆马车旁,手里抱着只木箱子,也是回头的形容,像是故意等慕容紫看过来,眼神对上,她立刻没好气道,“还不过来做事?真当自己是大小姐,等着奴婢们伺候不是?”
这队伍后头几乎都是伺候主子们的奴才,此时到了雪宫,大家都在各忙各的,清点所用,搬东西,谁也顾不上谁。
静蓉大声的一嚷,引来好些目光,均是抱着看好戏的心思。
出个神还能被位分比自己低的教训了,这很是让慕容紫感到意外。
即便她有心在宫里缩头缩脑的做人,可也不能缩成这样啊。
御前的就了不起,御前的就能对她呼来喝去?
向四下望了望,才发现尚寝大人不在,难怪有人抓住机会放肆。
端立,她眉梢轻挑,“你在同我说话?”
惠儿胆子小,从旁扯了扯静蓉的袖子,多有提醒之意。
这静蓉还真天不怕地不怕,胳膊一斜就甩开她的手,直渺渺的走到慕容紫跟前,把手中的箱子递给她,“不是你是谁?把这个搬到前面去!”
慕容紫垂眸看一眼,勾起一笑,“这不是我的分内事,凭何要我搬?若你是在请我帮忙,我是可以考虑的,只你的语态不对,还有,我是不是大小姐,与你亦不相干,入了宫,大家都要尽心竭力的为皇庭办事,不过你要伺候我,我倒是无所谓的。”
周围响起窃笑声。
自打太傅大人这女进宫后,听得比见得多。
谁也不晓得她真正是个什么性子,当下亲眼一见,先不说生得好不好看,性子倒是爽快利落!
宫里头过活,怕的是背地里的阴损,暗中捅刀子,看不起曲意奉承,装可怜伴委屈。
像慕容紫这样的世家小姐,入宫为婢已是少见,既不拿身份压人,又不轻易受人欺到头顶,能做到这般不卑不亢,着实不易。
众目光中,已有眼色对她露出钦佩之意。
再说在御前伺候的静蓉姑姑,平时就得理不饶人,不少人受过她的气,这会儿能有个人教训她,他们就是看看也觉着痛快。
静蓉被说得脸红一阵,又白一阵。
想起早晨为小殿下更衣时,被殿下嫌弃自己生得不如慕容紫好看,她心里就愤然得很!
“你说这不是你的分内事,昨夜都过了亥时,不知是谁削尖了脑袋往东华殿钻呐!”
这话从她口中说出来,窃笑声没了,唯有一片哗然。
慕容紫神色微漾,“有些话不可以乱说。”
静蓉得意,“怎么?难道我说错了?”
“你没说错。”她道,眸光尖锐了几分,“可你为何不说是你们办事不利在先,宋大总管才会差了人来让我亲自过去?倘若这份逾越让你不痛快,我还真是没辙,自己不得本事,你怨得了谁?”
静蓉被她堵得火冒三丈,“别仗着你是太傅大人的女儿就在宫里横行霸道,让你搬你就搬,那么多废话做什么?!”
“原来你是不舒坦这个。”
慕容紫松释了神情,笑得遗憾,“虽然我从没有仗着家世欺负哪个的意思,不过聊胜于无,谁让你不是呢?今儿个这箱子我还就不搬,你奈我何?”
“你这——”
“一人少说一句吧!”
抢在静蓉骂出难听的话之前,惠儿横挡在她二人之间,小声央道,“各宫各院的都在,传出去丢了自己的脸面,让尚寝大人晓得了更不得了,又是祭祀的头一天……”
“是个懂事的丫头。”慕容紫嘴上说着夸赞,抬手轻轻把她拨到一旁,正对那剑拔弩张的,好言相问,“可是真的要我帮你搬?”
这厢刚刚说完,一个清淡的女声在众人围住的外圈响起,问道,“搬个东西都要人帮忙,手断了?”
语气听来平无起伏,带着股子高不可攀的清冷和绝对,总是让人单是听着声音,都觉得该是个不同凡响的人罢。
遂,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