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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嘴唇分开,似乎是要说什么,只不过一怔,又将这想要说话的欲望收回了,只是嘴唇重新合上,却没忍住忽然抬手掐住是非的下颌,调笑一般道:“所以其实我即便是滴血认主,也不是那把剑的主人,是这样吗?”
此刻唐时已然是穿好了衣服的,一副衣冠楚楚的禽兽模样,他虽在笑,眼底却是冷的。
看是非那眼睫毛一颤,便抬眼,他同时便撤了手,似乎自己什么也没做,道:“不愧是小自在天的佛修,那话怎么说来着——借花献佛嘛……”
那吹雪剑,原本唐时其实没打算独吞的,便是因为在甬道之中所见幻象的惨烈,他甚至都没敢拿别的剑,只是吹雪剑特殊,总觉得会派上用场是,所以才带了出来。不想在沧海山一用,却异常地顺手,所以也就有了收用的心思,只是他才下定了决心将这样的好东西给吞了,是非就——
这人简直是他克星!
天杀的死和尚,妖僧……
是非只当是没感觉到他方才那放肆的举动,为他穿好了衣服便道:“你识海之中,我燃了佛力,三日后以千佛香燃之,再观后效。”
千佛香?
唐时没说话,只觉得他说什么是非也跟没有听到一样,风雨不动。
是非随后却取出一只漂亮的玉青色的瓶子来,唐时一见,便被吸引了目光,这东西的造型……有些眼熟……
“小自在天的莲瓶?”
是非点头,而后手指在莲瓶的瓶底好瓶颈上轻轻一点,却似乎乱花过眼,这指法——似乎是化自小自在天左右穿花手,只是拳掌之法能够改进为指法,是非才华的惊采绝艳程度,似乎还在他预想之上。
而后便听得轻轻的一声机关开启的响动声,便见这莲瓶瞬间裂成了六瓣,上面的瓶口却顺势落下来,便与瓶底合在一起,成了莲台的模样。
六片莲瓣上,便嵌着六枚丹药,每一枚丹药上都有四圈丹纹,却是四品的大还丹。
是非那修长的手指便夹起一枚,递给唐时,道:“恰好合适。”
唐时看了那丹药半天,最终还是接了过来,想起自己在貔貅楼参加拍卖会的时候看到的那三品大还丹的介绍,便知道这东西能够令金丹期的修士恢复灵力。他现在灵力处于接近枯竭的状态,又被那山魂地脉所伤,之前又被是非好一阵折腾,现在的确是没几分灵力。他心里怀疑自己会因为这大还丹的效果太好而爆体而亡,转瞬又觉得是非这该不会是想趁机弄死自己吧?
千万种繁杂的念头闪动之中,唐时便将那丹药塞进了嘴里,丹药入口即化,很快化作了一阵温和的暖流,在他有些滞涩的经脉之中流动起来,滋养着方才因为过度的痛苦而紧缩着的身体。
唐时之前那一直紧皱着的眉头,终于在这样舒服的暖流之中舒展开了,他面上浮出一层莹润之色,闭上眼调息了起来。
过了许久,他才吐出一口气,双目明亮,只一看是非,却见他那莲瓶已经收了起来,顿时心里就有些不是滋味,有一种很奇怪的颇为可惜的眼神。
那四品的大还丹的效用,自然是比三品的好的,唐时吸收入那些灵力之后,并没有出现他料想之中的那些情况,灵力进去之后,竟然铺展在了他的整个识海之中,而后竟然顺着那山魂地脉的茧,透入了他的金丹之中。
之前他的灵力都被隔绝,如今里面的金丹却是吸收了来自大还丹的灵力,为他的灵力不行,大还丹的灵力却能够被吸收——似乎是内在的不行,外在的还行?
唐时心里存着疑惑,却知道不是多想的时候,便想要站起来,却不想浑身都没力气,差点摔倒下去,是非扶了他一把,唐时下意识地抓住他右手,站稳了,这才感觉到力气回到自己的身上,方才是非以佛力烧灼他身体的那种痛苦造成的后遗症似乎太大。
他站稳之后,手上一动,便感觉到自己握住的手指,成了白骨森森,他捏住了是非的手,便抬起来看着,这个时候又恢复了正常。
“执迷不悟的你……”
一脸无情模样的唐时,似乎才是唐时,他眼底似乎依旧对是非没有什么感情,是非也能够清楚地看到。唐时执着他的手指,便抬了起来,竟然放到自己唇边,眼也跟着一抬,看他那寡淡无味的表情,转瞬却一低,将他的手指压在自己的唇上,贴紧了,却道:“明知道我不会对你动情,你还执迷不悟个什么劲儿呢……”
这是他的一声轻叹,却无情极了。
唐时不管对是非做什么,都是一脸无情的模样,是非只要一看他这样,便知道他是对自己没动情的。他能够做很多看似暧昧的事情,可是做完了依旧是那无情模样,这样子却更伤人。
是非便要抽回自己的手指,却没想到,下一刻唐时便含着他的手指,接着狠狠一咬他指尖。
唐时此人是牙尖嘴利,狠心一咬,也根本没留情的意味,便见他那手指指尖冒出了鲜血,他嘴唇上也沾了那么一点,看着越发地红艳起来。
手执着他的手,便搭着他手背,唐时看了看是非手指尖的伤处,又轻轻地松开了,却慢慢道:“莫怪我无情……”
莫怪我无情。
不过又是以无情伤人而已。
唐时笑了一声,便转身看着那陡峭的山壁,即便是现在只有个筑基期的修为,从这山上下去虽说有些惊险,却也是无虞。
他一个人走在前面,便顺着崖壁下去,那青色的身影还显得很是轻松,只是重新落地的时候,回头一望那万丈崖壁,却生出一种渺小的感觉来,再一转目光,便见是非已经站在他距离他三丈远的地方了。
现在唐时与那山魂地脉的事情,还是要是非出手的,是非也不可能这个时候就从唐时的身边离开,所以两个人还是要一路同行。
唐时道:“两日之后便是东山大会,我今日去天海山取回命牌。”
他在东山逗留的原因便在这里,其实之前参加的很多事情都是顺便,对正气宗下黑手什么的,也不过是旧仇旧怨。
是非与他并肩走,没说话。
这一来,两个人便出了这崇山峻岭。
到了市镇之中,便听说了新一届的东山大会要举办的消息,正气宗一夕之间覆灭,还是被别的三门联合绞杀,传遍了整个东山,甚至已经通过各种各样的消息渠道传到了别的地方去。
唐时暗暗地在想,兴许洗墨阁那边也听说这件事了。
他只要取回了命牌,路上解决了体内那山魂地脉的事情,便可以回去了。
这一路历练多波折,倒让唐时对招摇山洗墨阁,越发地想念了。
他与是非一路走过来,周围都是消息,人们将自己知道的事情慷慨地说出来,以寻求旁人的注目。
“你们是不知道,那尹楼主的剑,排了漫天,刷拉拉地全部下来,插满了整个山头!吓,那个厉害的,一下就死了不少人啊!”
“这这算是什么,后面还有个厉害的,心狠的!直接布了大阵将整个浩然山烧了个光秃秃的,紧接着便是大水漫来,跟把整个东海的水都倒过来了一样,顷刻之间便让整个浩然山崩解!”
“谁人这么厉害?”
“嘿,这人你还别说,是个跟正气宗有大仇的——几年前不是有小荒十八境之会吗?那天海山派出去一名练气期的弟子,跟正气宗是有仇的,没有想到那正气宗进去的筑基期的弟子全部被这人杀了,出来之后那弟子便已经是筑基期了,这一回正气宗丢脸丢大了,这才有了通缉令的。”
“他岂止杀了正气宗那些人啊,不是还说他杀了他本门之中的那个师姐吗?”
“这我倒是给忘了……”
“那人叫什么名字啊?”
“似乎是叫唐时,这名字也怪得很。”
“便是这人一手毁了正气宗?那他现在哪儿去了?”
“之前听说灭了正气宗之后,尹楼主似乎要对他动手,不想有个白僧衣的和尚出来将他救走了。”
“白僧衣的和尚?咦——”
唐时与是非便这样从那群人身边走过去,他倒不是最令人瞩目的一个,会让人一眼看到的只有穿僧袍的是非,毕竟是个和尚,在一群普通人之中太过突兀了,更何况还是个光华耀目的和尚呢?
东山大会将在后日举行,因为正气宗已经没了,所以举办的地点定在了吹雪楼所在的曹夕山,可以想见,吹雪楼已经是隐隐之中的东山第一流第一门了,天海山与点苍门紧随其后。只是短短的几年,就已经有了这样大的改变,一眨眼,便是一个全新的时代了。
是非一直沉默地与唐时从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穿过,唐时走着走着,便站在最热闹的那一处地方,抬眼环视自己身周,便道:“修真界与凡人俗世,不曾有任何的区别,若是得幸飞升,怕是仙界也不过如此。这尘俗也很美,超脱尘俗,又是何必?”
是非依旧不曾说话,只看着唐时在原地站了许久,这才又迈开了脚步,向着天海山而去。
秦溪此刻坐在大殿之中,与清虚道人说大战之后的安排,申屠长老照旧不在这里,只有那唐家老祖唐方坐在一旁,也听着。
只是如今的秦溪已经是个金丹中期,唐方不过金丹初期,也无法与之相比,后生可畏,体现在秦溪的身上,便尤其可怕了。
清虚道人的修为,也不过是高了秦溪一线,如今秦溪已经肯定是下一任掌门的人选了,便是很多门中的事情也放手给秦溪处理,至于他自己却是时不时地闭关,追求突破金丹期到达元婴期了。
这边秦溪刚刚说完了话,便感觉到了了下面的两道很具有威胁感的气息,似乎是通过了护山大阵,他将自己的灵识散开去,便感觉到了下面来人。
竟然是唐时与是非……
秦溪一怔,感觉清虚道人也知道了,便没说话。
清虚道人的眉头一下便皱紧了,同时震怒的还有唐家老祖唐方。只是他现在可称得上是老祖,在唐时的面前其实也不过是个金丹初期的修士而已。
“有客来了。”
说得再露骨一点,有煞神来了。
现在唐时在东山跟魔头真没什么区别,手中沾着无数的人命,下手狠辣,性情阴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