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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尔今年十四岁,叶五爷叶景伍和庶长女叶薇是双胞胎,今年九岁。
尚了公主的叶三老爷,长相倒是很不错,其他方面只能说是平平凡凡,老婆是公主,没有纳妾,更没有通房丫头。与安宁公主感情很好,安宁公主肚子也是十分争气,成亲没多久就连生二子。叶三爷叶景霰今年十二岁,叶四爷叶景祀今年十岁。
“六位堂哥的名字只要记住排行也就能记住了。”叶宗山说着,停了一下看向叶荞道:“倒是这两位堂姐,皆有老太太抚养老大,大房所出的芙姑娘虽然是嫡长女,因为比薇姑娘小所以是二姑娘,二房庶女才是大姑娘,两人皆比你们年长,要是实在记不住,就都叫姐姐。”
叶茜和叶荞听得都点点头,叶荞有几分自言自语地道:“景怡(一),景陆(六)是大房的,景尔(二),景伍(五)是二房的,景霰(三),景礼(四)是三房的。”
叶宗山点点头,又道:“爷们的打扮能看出来,也不用特别去记,只管都叫哥哥就是了。”
“嗯,都记下了。”叶荞说着。
“除了大姑娘和二姑娘外,国公府还有两位表姑娘,一定不要弄错。”叶宗山神情严肃起来,虽然是家宴,男女共席,但爷们离姑娘坐的肯定很远,姑娘们却是坐一处的,要是叫错了人,那就要得罪人了。
“两位表姑娘?”叶茜有些惊讶,上辈子她也是常出入国公府,在她印象里国公府好像只住了一位表姑娘。
叶宗山点点头,道:“一位是二姑奶奶的独生女,姓章,闺名雨柔,今年十三岁,父母早亡,一直寄住国公府,是老太太的心头肉,已经跟大爷订下亲事。”
“噢,她啊,好像听爹爹说过。”叶茜说着。
她知道的表妹就是章雨柔,叶家的外孙女,出生不到半年,章父就被贬到千里之外穷山恶水处做官,章母陪同,临走之前章母把章雨柔托给娘家父母照看,带着儿子上任。章父到任没多久就直接病死,丧事未完母亲也跟着亡故,回京的路上独子也亡故。章老太爷只有这么一个老来子,章氏一门就此绝户。
叶老太爷和叶老太太得知女儿、女婿和外孙亡故后,心如刀割,待章雨柔更如珠似宝,甩了亲孙女好几条街。成年之后,又把她许给叶景怡为妻,后来叶景怡承爵,她就是国公夫人,儿女双全,富贵荣华。在同样没有娘家,没有嫁妆,孤女寄人篱下的苦逼表妹中,章雨柔幸福的让人眼红。
叶荞忍不住道:“老太太疼外孙女很平常,但是许给大爷……”
要是章家还有人,肯定不会任由女儿住在别人家,即使是外祖家里,那也是寄人篱下。叶景怡是叶家的嫡长孙,以后要承爵的,还是最后一代国公爷。他的正妻出身应该有要求,章雨柔一个孤女,只凭着外孙女这一条就当了国公府夫人不太合常理。
要是担心外孙女无所依靠,二房的庶子叶景尔跟章雨柔年龄也合适,大可以把章雨浓许给叶景尔,这样也是嫁到自己家里,仍然可以照看。
“我好像隐约听人提起,章老太爷是配享文宗,陪葬昭陵。”叶茜说着,像这种大新闻,传上二十年都不会过时。
所谓配享就是指大臣死后牌位进太庙,跟配享的皇帝一起享受后世供奉;陪葬则是指葬在皇帝旁边,以郡王礼厚葬。不管哪一种都是臣子的至高荣耀,像章老太爷这种两者兼有的,在大楚朝目前的历史上只有五个。
章老太爷更荣耀的是,他是文宗皇帝临死前钦点的,前一句还说着,他死后太子继皇位,后一句就说章老太爷死后要配享,要陪葬,连葬的具体位置都点出来了。
也因为这份荣耀太大了,哪怕是后来章家被万启皇帝清算,章父贬官死到任上,章雨柔在京城小姐圈里仍然是独一份,除了公主,郡主没有哪个敢说比她更尊贵。
“哇!?”叶荞听得大惊,虽然只读过一年书,但配享和陪葬还是懂的。不禁道:“那章家后来怎么就……”
“朝廷之事岂是我们这些小民能懂的。”叶茜说着,老子配享、陪葬,到儿子这里却抄家灭族的都不在少数,万启皇帝好歹还是留了情面,章父死的时候还是官家,不是罪臣。
从某方面来说,章老太爷可以和叶大太太的祖父杨老太爷放在一起说,一前一后两个状元,都曾经显赫一时,子孙却都没啥好结果,原由却是正好相反。
杨老太爷是死太早,刚刚得到圣上重用,一场重病死了,功劳不够,没得到死后荣耀,也没能荫及子孙;章老太爷则是死太晚,他要是在文宗咽气之后也跟着去了,不跟万启皇帝掐好几年架,万启皇帝也不会迁怒清算章家。
章老太爷前脚被抬进昭陵,后脚独子就被发配千里,而且是全家离京。按万启皇帝说的,牌位都进太庙了,享万世供奉,就是绝后了也不愁没有香火供奉。亏得章雨柔是个女儿,要是儿子,国公府未必敢收留。
“章姑娘的身世,你们晓得就好,切勿提起。”叶宗山把话题打住,随即叹口气道:“老太太的长女大姑奶奶也是命途多舛,本来订给长兴侯姜家的公子,结果不等成亲男方就去了,大姑奶奶守了几年望门寡也去了。后来二姑奶奶婆家又这样,老太太偏疼章姑娘只怕也是因为这个。”
两个女儿的命运都不好,最后剩到眼前的就这么一个外孙女了,二老可劲疼章雨柔也是情理之中。
叶茜又问:“还有一个表姑娘是谁啊?”
“是大太太的侄女杨姑娘,今年十一岁,常来国公府住着,这回也在。”叶宗山说着,口气多少有些不以为然。
叶茜努力回想,仍然记不得有这么一位杨姑娘。她后来是以医妇的身份在国公府行走的,章雨柔就嫁在了国公府,她常出入自然认识。杨姑娘成年之后外嫁,本来就是亲戚,联络会更少,不认得也正常。
“那这位杨姑娘是父母双亡?还是?”叶荞问着,章雨柔是章家无人才跟外祖家过活,那杨姑娘肯定也有原由,才会在亲戚家里常住,比如父母双亡,或者继母刻薄之类的。
叶宗山摇摇头,直言道:“杨家家境贫寒,大太太照顾侄女常接她过来住而己。”
“原来如此。”叶茜和叶荞顿时明白,就是打秋风的穷亲戚。
叶荞想了想,问道:“大太太是长媳,娘家怎么会这么穷?倒是二太太出身名门,这又是为何?”杨家的家境都用贫寒两个字形容了,那就不是差一点了,是差的非常多。
“当初杨家还是不错的。”叶宗山说着,犹豫一下还是决定和盘托出,要是一知半解,说错话了,更会惹麻烦。
叶大老爷跟大杨氏定亲时,杨家的家境还是不错的,祖父是状元,子孙也会读书,家里大伯还是两榜进士。结果没多久杨老太爷去世,杨家就开始走下坡路,大杨氏去世之后,杨家虽然不能说一贫如洗,家底也差不多了。
按叶家的意思是不打算续娶小杨氏,填房虽然难寻合适的,但杨家也实在败落的不成样子。没想到叶大老爷却跟小杨氏闹出花边新闻,可以叫做“姐夫醉酒戏小姨”,外头的闲话传的很难听,叶家无法,只得续娶了小杨氏。
“大太太竟然这样进的门?”别说叶荞了,就连叶茜也有几分惊讶。大太太可是长媳,如此的不长脸,叶家这个暗亏吃的挺大。
叶宗山本不欲说,结果话说到这份上了,便道:“这些陈年往事,只要记在心里就好,到国公府之后切勿胡说。”
“爹爹放心,这种事情肯定只放心里。”叶荞说着,却不禁道:“不过大太太这样进门,真的能在家里抬起头吗?”
高门大户的情况不清楚,但就是小户小里这种事情也是个忌讳。隔壁就有现成的,本来是门当户对青梅竹马,未成婚之前男女有情,私相授授了。男方提亲时媒人话说的难听,女方也觉得自家女儿丢脸,只得受气。闹着气成了亲,进门之后小媳妇就开始受气。不管是婆婆还是嫂子骂起她就是,谁让你自己浪过来的,浪得自家的脸都被丢尽了。
从那之后叶荞就深深明白一个道理,姑娘家必须自己尊重,上赶着去找男家,那就等于拿脸让人家抽,也别怪人家抽得狠,谁让自家犯贱。
换到叶大太太身上,国公府那种地方,叶老太太也许不会像隔壁的婆婆那样破口大骂,据清娘说的,高门大户的后宅,杀人都是不见血的,穿小鞋都是小意思。就凭叶大太太的娘家,都不用暗示,只要公婆表现出明显的不待见,估计连婆子丫头都敢踩叶大太太一脚。
这还只是家里,外头交际应酬时,只怕各色闲话也不会少。更不幸的是叶大太太还生了一个女儿,就是叶老太太抱过去抚养了,到说亲时未必不会拿出来说事。
叶宗山没接话,实在是不知道如何说,他是常年跟着叶大老爷的,只能说叶大老爷对叶大太太十分轻视,后宅如何他就真不知道了。道:“国公府一直都是二太太管家,大太太只是应酬自家亲戚。”
“噢……”叶荞明白,也就是说叶大太太在国公府里不比丫头婆子体面多少。
10·机会
从晚饭过后一直讲到睡觉前夕,要不是明早起来就要去国公府,只怕叶宗山还要接着讲下去。国公府主子们的八卦,甚至于各房大丫头的名字,但凡知道的叶宗山全说了。叶茜听的很用心,她熟悉国公府是好些年后,现在的国公府是什么格局她也不清楚。
回屋之后叶茜先把屋里茶水看了一遍,晚饭是一起做,还有打杂的婆子在,要是下手目标太大,茶水更容易做手脚。果然如她所料,里头确实加料了,叶茜也不声张,连小玫都没说,只是寻了个借口把茶全倒了。明天就要去国公府,要保存体力,账可以以后慢慢算。
一夜无梦到天亮,叶茜正洗着脸,就听对门传来叶荞的惊呼声:“小月,你撑着一点,就去看大夫。”
叶茜眉头轻轻皱了一下,对小玫道:“去看看怎么回事?”
小玫也是满心好奇,赶紧跑着去,没一会回来道:“小月昨晚拉了一晚上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