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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正值春花浪漫时,园中花草实在是好得很。
“我听婆子们说,二太太正四处寻德高望重的主持,搬进莲溪庵去。”叶荞忍不住跟叶茜嘀咕起来。在国公府住这么久,奢侈浪费也都已经习惯。高门大户在城外有家庙和家庵,养着和尚道士,为了的祈福和白事时使用。自己家里再建个佛堂,就像叶二太太正房后那三间佛堂,平常有婆子丫头打理,家中主子想敲经祈福或者香火供奉都在那里进行。
而后花园新修的莲溪庵,是正正经经前有山门,中有佛堂,后有住处,前后共四进的大建筑群。不管是建筑还是装裱都是异常认真,现在工程全部结束,还要请个主持来给持庵堂正常活动,认真到这种地步,叶荞就觉得这是不是浪费的过了。
“安宁长公主享亲王待遇,本该如此,你就这么想,要是哪天长公主想上香了,难道还跑到外头庵堂里吗,自然是自己建一所供奉着香火更方便。”叶茜笑着说。
平常高门大户里少有如此折腾的,实在是因为花费高。在亲王府里却是常事,别说修庵堂了,还有寺庙和庵堂一起修的。以安宁公主现在的身份,家里也确实需要一座像样的佛堂,才配得上她的身份。又考虑到叶老太太,便把尼姑庵修到了两府中间最后的位置,提案是叶景祀出来的,相信尼姑庵的花费是公主府出。
叶荞忍不住感慨道:“果然是朱门酒肉臭。”
“你现在还在朱门里住着呢。”叶茜笑着说,又道:“想想我们,能来这样的府邸住几年,见了这么多的大世面,也算是值了。”
在国公府几年,随着年龄的增长,叶荞也不是无知女孩儿,不用多久就要议亲,出嫁。从俭入奢易,从奢入俭难,心态得摆正了,若是心理不平,以后日子也不用过了。
姐妹俩边说边聊,逛了大半圈,叶荞也有些累了。再者到公主府逛,没几步就遇上一个太监,看着也挺别扭的。正要转身走时,就听不远处传来叶景祀的声音:“大哥你也别老是绷着脸,明明青春年少,何必如此老成。”
叶三老爷吃了一辈子软饭,对叶景祀也不太管束,叶老太爷年龄大了,又素来纵着叶景祀,也不怎么管他。唯独叶景怡,长房长孙的大哥大,常会念叨叶景祀几句,叶景祀虽然不敢违令,心里也有些烦,这哪里是个哥啊,根本就是个爹。
就听孟昭笑着道:“大哥还不是为你好,你还抱怨。”
叶景怡也道:“我是想着你还小,少出入点风月之地,这才唠叨你几句。”
“这哪里还要大哥吩咐,我如何不知道,不信你问问阿昭,我现在还是处男呢。”叶景祀说着,他身边嬷嬷太监一大堆,这种基本常识肯定都会教。
大户人家的公子都有一个基本认知,风月之地可以喝酒,可以吃饭,但不会跟□小倌发生实质性接触。一是嫌脏,二是怕治病,最多睡睡别人家的丫头。像杜俊那样只要顺眼就不放过,属于比较另类的。
叶荞听到叶景祀的声音就想前头走了,园子这么大,又离的这么远。虽然说是兄妹,也没多少话可说,不如自己赶紧走了。
没想到叶茜却是站住了,反而向前了几步,小声对她道:“看门太监知道我们过来了。”
叶荞想想也是,便跟着叶茜顺着声音往这边走,结果没几步就听到叶景祀的处男宣言。叶茜还好,虽然有些意外叶景祀能出污泥而不染,但也不觉得怎么样。叶荞却不自觉得的涨红了脸,但此时再退回去也来不及了,只得硬着头皮向前。
幸好叶景怡看到前头有姑娘过来,忙挥手让叶景祀闭嘴,叶荞和叶茜走到叶景怡跟前,规规矩矩的见了礼,叶荞一直低着头,叶茜倒是大大方方的笑着道:“我与妹妹过来逛逛。”
说话间叶茜的目光不由得看向三人,看到孟昭时不自觉得顿了一下。只见此时孟昭脸上没有丝毫的憔悴阴郁之气,连气色都是红扑扑的,此时正瞧着她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十分的欠抽。
叶茜顿时阴郁了,她是有些担心孟昭。但看到孟昭就这么快就生龙活虎,根本就屁事没有模样欠抽模样。她又觉得虐的不够狠,应该再虐一点,把他虐到小媳妇一样,蹲墙脚里哭才好呢,到时候她拿着皮鞭过去,狠抽上几鞭,这才痛快。
“屋里呆着也是闷,出来逛逛也挺好。”叶景怡笑着说,又挥手道:“去玩吧。”
叶茜和叶荞齐声答应着,转身退下,逛了这么久本来就打算走了,此时更不想再逛。从拱门出去回国公府后花园,出了山门,叶茜因为心情有些阴郁,一直没说话。
叶荞却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道:“看到孟大爷我才想起来,今天是他的沐休日,你特意拉我去逛公主府的花园,不会是另有所图吧。”
孟昭跟叶景祀关系好的快穿一条裤子了,沐休日过来找哥们玩是常事。以叶景祀那么疯的个性,肯定不会书房里说话,后花园里骑马玩乐很平常。
叶茜心里直翻白眼,她现在都后悔死了,太小看孟昭小强一样的生命力。惊讶地道:“是噢,你不是说我都忘记了,今天还真是孟大爷的沐休日,还真是巧啊。”
“真是巧?”叶荞不太相信。
叶茜把声音压低了,有几分叹息的道:“你就想想孟家那样,换成你愿意往里跳吗,你姐姐我真没那么傻。”
叶荞先是一怔,随后也点点头,再不言语了。
姐妹俩回屋换了衣服,跟着叶老太太一起吃了中饭,说几句休话本要各自回去午休的。就见叶二太太带着丫头婆子过来了,笑着道:“采访聘买的十二个小尼姑已经到了,道袍也已经有了,至于主持管事回来说,倒是有一个合适的,我不敢做主特来请教老太太。”
叶老太太正念着主持的事,叶景怡的婚期将近,亲友们来道喜,免不了要逛园子,看到庵堂了却没有主持,就不太像样了。忙道:“是谁啊?”
叶二太太笑着道:“说起来老太太应该还有些印象,是原本丁家的太太,现在城外盘香寺住着明惠师太,丈夫去世,儿子夭折,命里煞气太重,这才出了家。身边还有一个小徒弟,是个代发修行的尼姑法号静楚,景阳人士,今年十五岁,本也是读书仕宦人家的小姐。只因自小多病,买了替身总是不中用,便自入空门,才算好了,现在跟着明惠师太。”
叶老太太仔细回想了一番,叹口气道:“原来是她啊。”
她倒是知道明惠师太,实在是个命苦的女人,比她大几岁,原本也是高门大户的小姐,下嫁到书香门第的丁家。没几年娘家败落,丈夫过世,儿子夭折。丁家外头说是书香门第,里头却都是一群烂透了的混账,为了贪明惠师太的嫁妆,硬逼着出家。
贪了嫁妆的丁家也没撑多久,很快就分崩离兮,据说是回老家去。明惠师太一个弱女子,当时虽然得了不少人的同情,但同情能值多少钱。再后来如何叶老太太也就不晓得了,没想到转来转去竟然又遇上了。
“可不是,我也是觉得太巧了,特意派了管事媳妇去看,还真是她。回来的媳妇说,明惠师太说话知书达理,极通佛法,又识文断字。我就想着既然如此有缘,何不请了来。”叶二太太笑着说。
单纯请个主持很简单,常出入理国公府的师太不少,随便说一句,不知道人抢破头往里挤。叶二太太却是一直觉得,这些常在大户人家的出入尼姑们,偶尔过来还无所谓,但请到家里来就算了。作起怪来,就是惹不起风浪,也能把人恶心一通。
像明惠师太这种,原本就是出身高门大户,只因各方逼迫不得已出了家。看着可怜请进来照顾是一部分,再者人品若是信得过,能够本本份份,不惹事端。
叶老太太素来心善,晓得明惠师太当年的苦楚遭遇,自然是十分同情。再者请这样的雅人到家里来,也多了个人陪她说说话,便道:“那就下个贴正式请过来,你派人去接,切勿怠慢了。”
“是。”叶二太太笑着答应,起身去了。
各人回房午休,下午过来陪着叶老太太解闷说话,叶二太太估摸着人该接过来了,也过来了。不自觉得的说到明惠师太,叶老太太忍不住道:“那样的名门贵女,最后却落得青灯古佛,实在可叹。”
叶茜听得也有几分感叹,高门大户里这种事情真不少,逼迫出家还算好的,更狠的直接逼其自尽。名门贵女又怎么样,一旦娘家失势,无夫无子,婆家翻起脸来,阴狠招术多着呢。
还有明惠师太那位小徒弟静楚,所谓身体不好,买了替身不中用,只得自入空门。只怕是孤女,父母亡故后,被叔伯抢占了财产,又不想抚养她,便以此为理由送到尼姑庵。
如此闲话着,就有婆子进来回道:“明惠师太与其小徒到三门上,请老太太示下。”
叶老太太忙道:“快请进来。”
婆子转身去了,稍停一会,小丫头打起帘子,众人目光看过去,顿时觉得眼前一亮。明惠师太五十几岁将近六十,头发白花,满脸皱眉,手如枯木,身上的道袍虽然干净,却已经洗的发白。全身没什么亮眼之处,但扶着她进来的小尼姑实在太惊艳。
粗布道袍,头上并没有带冠,只是简单的挽了髻,用根木头簪子固定。粗布荆钗,难掩姿容绝世,脸似莲,腰如柳,唇不点而朱,眉不画而黛,闲静时如姣花照水,行动处似弱柳扶风弱柳扶风。叶茜出入后宅这些年,连宫中后妃也见过不少,要论美貌,全不及眼前这个小尼姑。
“见过老太太,太太,姑娘们……”明惠师太低头见礼,声音苍老之中带着一份沙哑。
众人才这恍过神来,叶老太太忙笑着道:“多年未年,明惠师太不认得我了吗?”
明惠师太这才抬起头来,看向叶老太太笑着道:“如何不认得,看老太太身体健朗,越发像个老寿星了。”
叶老太太听得笑了起来,道:“情请坐。”
静楚扶着明惠师太坐下,明惠师太笑着介绍道:“这是小徒静楚。”
静楚双手合十见礼道:“见过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