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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慢慢地放下茶杯,站起身来,含笑谦恭地说:“人活一生,自是不肯庸庸碌碌的,不用生命去赌一把,怎么知道荣华富贵不属于自己?”
既然战越认为她是一个贪慕荣华富贵的人,那就让他这么认为吧。
这样,让她更好地隐藏住真实的自己。
战越从竹椅之上抽身做起,面容冷峻地冷哼:“无知虚荣的小女子。”
要不是受人所托,他断断不愿意送秋意浓入宫。
对于战越阴沉不定的性子,秋意浓只是笑,不说话。
世人不懂她,误会她,笑话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一定要让世人知道,她秋意浓,要的,是整个天下。
☆、106。第106章 万念俱灰。
她沉默,在战越看来,便是默认了。
他邪魅的眼角眉梢浮上一抹轻薄的笑,是对秋意浓的轻薄,亦是一种无声的嘲讽。
那座金碧辉煌的宫殿,真的那么值得人向往?
她是,赵子时,亦是。
他感到一阵倦意,轻轻摆摆手冷淡地说:“你走吧,再过几日,便是十五,你即可入宫。”
这算是定下来了。
秋意浓舒了一口气,低下头来,突然落入一双深渊般幽深的眸子之中,深得她喘不过气来。
她的脸色微冷,凉凉地收回目光。
看向枯骨欢,他神色淡淡,平静优雅,不置一语。
秋意浓想,想必这个男子心中对她的评价,也和战越一般,她是一个贪图荣华富贵,仰慕权势的女人。
如此不堪。
不过,不管是战越,还是枯骨欢,他们怎么看她,都不是她关心的问题,她只关心能不能报仇。
想到这里,她毅然转身掀开舱帘出去,想要离开。
却发现等在外面的无隐已经驾着小舟回到了远处的岸边,湖面宽阔,她根本就过不去。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小舟剧烈地震动了起来。
她猛然回头,看见被风扬起的舱内,战越一身阴寒地站在那里,把内力凝聚在脚上,重重地踩下了小舟。
而她站在小舟边上,身体马上失去了平衡,来不及呼叫,便栽入了平静的湖水之中。
听见战越严寒的声线:“这般不堪的女人,就该吃点苦头。”
绿柳依依,在远处的岸边随风摇摆,细雨寒风,春寒料峭。
湖水底下渗了还没完全融化的碎冰,如刀一般割在她的身上,全身浸泡在这寒水之中,她全身冰冷僵硬。
身体不断地往下沉,如同一片被风吹落的黄叶,失去了依靠,只能飘零跌落,抓不住一根救命稻草。
冰水涌入口鼻,心脏跳动减慢。
那一瞬间,万千的往事涌入脑中,她仿佛见到了那个躺在襁褓之中睡得恬静的孩子,那是她的孩子。
最后被摔成了肉泥。
心头剧痛,那么一瞬间,她生出了万念俱灰的情绪来。
若是就这样死掉,她不甘心!!
感觉呼吸越来越薄弱,脑袋无法思考,朦朦胧胧之间,有什么缠上了她的腰,她被抱在了一个人的怀里。
那个人抱着她,一直往上游。
她使劲睁开眼睛,却也只能迷迷糊糊地看见一张清雅如仙的脸。
和那夜衣衫湿透的男人一样,白衫微微敞开露出雪白的胸膛。
她突然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便半点都不肯放开了,伸出手来死死地抓着他的脖颈,贴在他的身上。
怕他会放弃她。
她不想死!!
意识开始模糊,她最终晕了过去。
“水…水…”
睡梦中的秋意浓不断地摇晃着脑袋呢喃,身体里面就像是有一把火燃烧着,让她感到口干舌燥。
终于有液体用嘴唇滑入了喉咙,肺腑都被捋顺了。
她安静下来,疲倦地睁开眼睛,瞧见一张清秀的小脸,丫鬟打扮的绿衣女子看见她醒了,顿时眉开眼笑。
“姑娘,你可醒了,快急死人了。”
☆、107。第107章 凝望深渊。
“姑娘,你可醒了,快急死人了。”
秋意浓看着这小丫头,再看看自己处身的环境,茅草结庐,木板为墙,简单素淡,却是整洁雅致。
让人心里很是舒服。
屋内点了炉火,炭火偶尔爆炸开来,发出噼啪的声音来。
她看向那神色欣喜的小丫头:“我这是在什么地方?”
要是没记错,她记得,被战越弄下水,最后在池底救她的人,是枯骨欢。
“这是扶灵山,这处是清风草庐。“小丫头给秋意浓递过去一碗温水。
秋意浓喝了一口,才彻底解了口渴,有些迷糊地问:“我怎么在这个地方?”
扶灵山环绕京城,连绵不绝,也不知道她究竟在扶灵山哪里。
小丫头有些担忧地看着秋意浓,说:“姑娘不记得了么?你落水晕倒了,被我家公子给救了回来。”
“你家公子是……?”
秋意浓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但是为了确定,还是问了一声。
小丫头神色间露出一种骄傲的钦慕神色来,自豪娇俏地说:“天下第一公子,欢七公子便是我家主人。”
“额……”
早在意料之中,秋意浓也没多大的惊讶。
停了一下又问小丫鬟:“你家公子呢?”
“在院里的凉亭之中饮酒呢!!”
小丫鬟指着草庐外面的院子,院内栽种了很多的文竹,竹子一节节拔高,葱郁的凉亭之中,露出一角竹檐来。
凉亭是用竹子建成,雅致得很,在翠绿的文竹之中,格外的幽静。
竹子遮掩了凉亭,秋意浓瞧不见里面的光景,想着是他把她救了回来,总要感谢人家的。
便掀开被子下床。
“姑娘,你刚醒来,身子虚得很,快躺下。”
小丫鬟看见秋意浓起身,着急了,扶着秋意浓想让她躺下。
秋意浓轻轻地挣开她的手,宽慰地笑着说:“没事了,你家公子救了我,我去谢谢他。”
见秋意浓坚定得很,小丫鬟便也不阻拦她。
指了路,让她一个人过去了。
顺着竹林中的小路,秋意浓径直走到了凉亭前,竹亭优雅,亭内端放了一张四方矮桌。
矮桌边的竹子地板上,铺了厚厚的毛毯。
方桌上的小火炉里正烧着酒,小火慢炖,桌面上放了几个墨色的酒杯,有两个倾斜了,里面的酒液洒了出来,在方桌上留下了一趟透明的酒水。
一切都无比安静,独不见那人。
秋意浓往四周看了看,没人。
索性走上了凉亭去。
她的脚刚踏上去,便被眼前的光景给震住了。
刚才矮桌遮挡了她的视线,她没有看见,这矮桌这一边的毛毯上,正仰卧着一个人。
白色如月华的衣衫铺洒开来,皎洁无限。
墨黑如缎的长发妖娆地散落在他的身侧,如同长在宁静的水底下的水草。
男子身形修长清瘦,天光洒在他的身上,凝成让人不敢直视的光影,一只手弯曲着搭在额头上,另一只手手掌敞开放在身侧。
睡得正好。
景致如此美好,岁月安宁,这人如同融入时光一般,雅致闲然。
秋意浓不忍心打扰,轻轻迈开脚步想要转身离开。
却听见那人略微带了一些沙哑的嗓音温柔飘来:“阿浓,要记住,你在凝望深渊的时候,深渊同样在凝望着你。”
☆、108。第108章 一睡之恩。
凝望深渊?
秋意浓的脚步倏然顿住,莫不是这个男人能看得出来她想要做什么不成?
她想要倾覆战御的天下,就是走在一个深渊了,每走一步,都可能粉身碎骨。
回过头去看枯骨欢,他仰躺在毛毯上,手遮住了容颜,风徐徐地吹过来,吹动他的衣摆,轻柔地起伏。
她看着他的身影,生出一些疑惑来。
“你为什么要救我?”
这个男子,救了了三次,一次是她被苏定康的人追杀,一次是被秋凤仪的人追杀,最后一次,是被战越弄下水。
而每一次,他的出现,总是那么顺其自然、
那人没有醒过来,好像是醉得微醺了。
许久都没有说话,秋意浓几乎都以为,微风习习下躺在毛毯上男子,已经睡着了。
过了良久,他才开口。
那声线微微低哑,混杂着一些模糊的语音,却是无限好听:“就当是报答你的一睡之恩!”
一睡之恩。
秋意浓的脸马上火辣辣地烧了起来,那晚的事情不提还好,一提,免不了尴尬。
“不需要报答,那晚,是个意外。”
她误闯他的别苑,正好碰上了妖化的他,怪不得谁。
况且,要不是闯入他的别苑,她也捡不回这条命。
失身总比丧身好吧?
那人优美的薄唇翘起,雅然笑道:“阿浓,那不是意外,是天命。”
天命么?
何为天命?
她想要开口问他这是什么意思,他却先开了口,下了逐客令,那声线寡淡轻柔:“这天就快下雨了,走的时候,带上那把伞吧。”
秋意浓看过去,矮桌边上倚着一把油纸伞。
素淡的油纸伞上,那艳红如血的梅花,开得正艳,艳骨,傲骨。
他似乎不想说话了,秋意浓索性也不说什么,拿起那把油纸伞,转身便走入了那葱葱郁郁的竹林之中。
身后那白衣胜雪的男子,风吹过他的鬓发,容颜倾城,眼角眉梢上,带了一点怅然的思绪。
终是长叹了一声。
春日微光熏然,春风料峭,竹亭内矮桌上煮着的酒冒出清香,矮桌边的人,醉得微醺。
这似乎,便是一个质子的一生。
秋意浓找不到路出去,便由着那小丫鬟引她出去。
小丫鬟很是活跃,走在前面,笑眯眯地和她唠叨。
她说她叫画宁,但是她家公子从来没叫她的名字,总是叫她三儿,这名儿听着也好听,她也就不生气了。
秋意浓跟在她的身后,听着这小丫头娇俏的话,嘴角微微弯起。
这小丫头,还真有趣。
刚回到相府,秋意浓明显感觉到气氛有些的不对头。
整个相府里头静悄悄的,空气里充斥着戒严紧张的气息,阴雨缠绵,整个府邸笼罩在白茫茫的细雨之中。
庭院里鲜有人迹。
往常这个时候,相府各个庭院的长廊边上,都应该有下人侍立两侧,等着夫人小姐们的吩咐。
而今天,一个人也没瞧见,安静肃穆得很。
颇是有些的奇怪。
☆、109。第10